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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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擺出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是幹什麼？」
史磊對這些並不感冒，帶著柴原在空隙中穿行。
「無所謂吧，你要是認準我有嫌疑，我說什麼也無濟於事。」
「沒事兒的話我也不願意來。」
「這個你行嗎？」柴原指著其中一台機器說。
史磊無力地點了點頭。
「只是偶爾會放鬆放鬆，沒什麼大不了。」
走進裏面最先看見的是左右兩排夾娃娃機，裏面的玩具都是最近流行的卡通形象，可是玩的人並不多。往裡走，大廳里擺的才是勾人興趣的大傢伙，成排的賽車模擬機、跳舞機，每台上面都有年輕人在體驗。
「可是有人是這麼告訴我的。」
柴原毫不掩飾地譏笑了一聲。「真沒看出來。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一個工薪族還是收斂點兒為好。」
「隨便你怎麼解釋，這事兒我不管。回答我問題就可以了。」
「是的。」
「那就太多了。」史磊滿不在乎地說，「我的學生都能證明，他們最清楚我收作業的習慣。平時那些練習冊就堆在我辦公桌邊上，同事也都看得見。」
「現在只是普通的調查。」
史磊笑得無可奈何，可柴原就是討厭嬉皮笑臉的樣子。
「是為了那學生吧。」
看他志得意滿，柴原略有好奇，究竟自己的推理有什麼疏漏，不，其實他更想看看對方是如何從自己的圍堵中逃脫。
「你是真不知道嗎？」柴原問。
柴原坐在史磊的位子上有半節課時間，終於等到下課鈴響起，他將視線移到辦公室門口，一刻不離地等待史磊出現。很快，一個男人邁著大步走進來，兩個人的視線很自然地撞在了一起。
「今天呢？」
「您是想在這問我嗎？課上完了，我準備走了。」
「還沒到下班時間。」
「到決勝局了。」
「張睿斯呢？」
「還有什麼要說的？」
史磊終於停下了。
「行啦行啦，我就是提醒一句。」柴原又開始安撫，「因為有人看見你四點左右就離開了辦公室，攝像頭也顯示那時有人離校。出於謹慎，肯定要再問你。」
「就是那兒嗎？」柴原問。幾米之外，在大廳中部，有一個半圓形櫃檯。
「聽說你平時和學生關係很好，也經常在校外遇見他們。有沒有發現張睿斯反常的行為，她放學后都去過什麼地方？」
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放好教材，史磊拿起水杯喝了幾口。魏立行上課還沒回來，警察願意坐在這等也無妨。反正自己準備下班了。
「你先等一下。」史磊伸出手掌，制止柴原說話，「可是我確實不記得那本作業的事情了。收上來的時候應該在韓立洋死前的一周，一般都是在隔周上課的時候再發回去，中間隔了一個周末，誰還會記得。」
「你要喝什麼？」
「有印象嗎，他說上周五下午來過。」
「有點兒事情要辦。」
「你把我當成跟蹤狂了嗎，我怎麼會知道這些？我放學以後沒見過他們。」
「最近呢？」柴原問。
「你看起來很高興。」
「那你為什麼懷疑我？」史磊已經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都問了一圈了，最後才問我。」
「是別的事兒，你要去哪裡，可以邊走邊說。」
「今天沒發揮好。」
「噢。他怎麼了？我以為你是為了上周那個女生的事情呢。韓立洋的死還沒有結果？」
「還沒想好。」史磊原本是要去銀行的，如果在柴原這耽誤時間，那麼回到家在網上解決也可以，只是現在就真的沒什麼計劃了。
史磊怔怔地盯著屏幕，還是無法接受。
「也就是說，最早是五月中旬。」
「你不是說沒問題了嗎？」
reａｄ.９９csｗ.ｃom「玩啊。」女生站起來，湊近了些說，「他出手挺大方的，有一陣子，每天都要花幾百塊。」
相比其他老師的工作態度，史磊可謂說出了大實話，但這也沒用，因為柴原發現了其中前後矛盾的地方。
過場動畫結束，最後一戰正式開始。這回兩人都十分謹慎，迂迴進攻，快攻短打。格鬥遊戲就是這樣，一旦熟悉了對方的套路，戰鬥就會變得膠著，勝負往往只在幾個關鍵時刻。史磊就是不經意間的一個破綻給了柴原機會，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角色就被一串連擊打倒在地了。
「我看沒看過他的作業其實只要把那本作業找來核實一下就行了。你不信我也不驚訝，就算我看了又怎樣？這能說明什麼？」
「哎？」史磊似乎明白了什麼，旋即做出詫異又茫然的表情，「找我幹什麼啊？」
「具體是幾點？」
「你這不是挺清楚的嗎？」
「不止那一張，前後看看。」
「他那本我是不是壓根兒就沒看啊，我好像記得因為人都死了作業就不會看了。」
「來了，他平時都是下午過來，那天也是。」
「對。」
看到警徽，女生的臉色立刻變了。不知是粉太厚還是太驚訝，她仰起慘白的小臉，再次向史磊望去。「他隔三岔五就來。」
「嗯。」女生雞啄米似的點頭。
「我不會那個。」
「四點多吧。」
「你們也得拿出實際證據才行吧？」
「好自為之。」
「先等等，還有事兒想問你。」柴原叫住他。
柴原記得課表上的時間，大約半小時前就到了學校。來到辦公室后，他先向馬震確認了史磊正在上課的事情，心裏就有了譜，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見到這位政治老師了。
「嗯。看過都會這麼想，但是我有個疑問。這是作業本，平時會交給老師批閱，學生怎麼會在上面寫寫畫畫呢，會被老師問話的。所以這會不會是有人後來寫的呢？」
柴原這麼說多少有點違心了。對此案的耐心越來越少，現在不管是什麼可能他都認為有徹底調查的必要，但真正讓他堅持懷疑史磊的還是因為懷孕的事，嫌疑人是男性這一點是確定無疑的了，再加上史磊一直在閃爍其詞，柴原更不能輕易罷手。
工作習慣就算不能作為牢靠的證據也無妨，只要能抓住不在場證明的漏洞，同樣可以讓對方失去還手之力。
「你形容的漏洞是不是太大了？」柴原問。這時候就應該乘勝追擊。
「他？」
警察都找上門了就不能把人家視為空氣，可是既然不是為了自己而來，史磊不希望被人牽著鼻子走。他一隻手搭在包上，好像隨時就要抓起來走人的樣子。柴原要是識趣，最好是跟上來邊走邊聊。
「適合談話的地方就行，我倒是好奇你平時下班后的生活內容。讓我見識一下吧。」
沒有在錯誤的方向上越走越遠，同時又失去了一個可能揭開真相的機會，柴原有些欣慰又有些懊惱。下面，他唯有去醫院進行排查了。
「賽車開不好，遊戲也玩兒不好。要是我沒猜錯，你一直在玩賭機。」
「您坐著就可以了。」說著，史磊就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柴原嘆了口氣，從時間上看，史磊一定是無辜的了。
這附近的幾家商場里都有供人消遣的電玩城，但史磊常去的一家稍遠了些，步行大概花了二十分鐘。避開了商業區的喧鬧氛圍，位置也不怎麼起眼，但只是剛走近門口就能聽到裏面噼里啪啦的拍打聲。
柴原沒開口。
「收作業雖說是小事兒，可每個老師都有不同的做法，我習慣讓學生翻到剛寫完九九藏書的那一頁打開交上來，這樣的好處是看的時候節約時間，但是前面的部分我根本不會去看，我也想不到學生會在上面亂寫。當然了，有的老師喜歡一板一眼地把書碼整齊，因人而異。」
「那就走吧。」柴原拍了下他的肩膀。
「想確認什麼？這是他的作業，錯不了。可是我也不太了解他。」史磊辨認著照片中的每一處信息，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這照片是從哪裡來的，你們拍的？為什麼又忽然查起這個了？」
「不然還能是誰的。」
「有警察跟著你也不在乎嗎，趕緊找個地方。找你可不是為了陪你逛街。」
「為什麼這本練習冊遲遲沒有還給韓立洋家裡？」
「學校不太安寧，你們辛苦啦。」
身材結實的柴原從狹窄偏門出來后，史磊就問他：「您打算去哪裡？」
撇下史磊，柴原又回到櫃檯。和剛才一樣，賣給他遊戲幣的女生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腦屏幕，並不主動理會柴原。
史磊重重地拍了下方向盤。
那地方果然不遠，就在一家商場門口的露天消費區。因為還沒到下班時間，來此消費的人並不多。不過，柴原本不想在露天區域交談的，所以他做主選了最靠裡面的一處座位。
「你緊張什麼，就算是一個人活動也沒關係，你在外面用過餐嗎，如果是的話餐廳的人會有印象，你能找到這樣的人嗎？」
「我的課程比他們的簡單。本來課時就不多，又不是必考的內容，盲目比較對我可不公平。」
「喂，那個人你有印象嗎？」柴原指著身後，剛坐上一台賽車機的史磊，「他上周來過。」
「那個也看見了。」
「只是口頭兒一說而已，大概形容一下自己的狀態。」
史磊背上包，笑著說：「那就一塊兒走吧。」
沒有泄氣，第二回合他便改變策略，一邊和對方拉開距離，一邊等待破綻迅速攻入。「擊打，脫離」戰術讓兩人的操作節奏變快，控制台上一陣噼啪響動。雖然史磊增加了跳躍動作，可最後反而因為落點判斷失誤讓柴原險勝一回合。
史磊說完把冰可樂喝下大半杯，解釋了這麼多實在口乾舌燥。
「我是出去了，和今天一樣，沒課就早下班。」
「我怎麼會知道。」史磊把手機還給柴原，蹺起了二郎腿。「你們怎麼能懷疑我呢，我什麼都不知道。」
史磊笑了起來。「說的也是。那就去前面喝點兒東西怎麼樣？」
「幾點下的班？」
「什麼都行，快開始吧。」
「你總是這麼高興嗎？」柴原問。
「學會分辨信息的真偽是很必要的事，尤其你這職業。」
「我沒給嗎，我不記得了。」
「你知道嗎，如果你的證詞有誤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請你到另一個地方，再好好問你。」
「我算是服了。」史磊端起杯子把飲料喝完，「你知道離這不遠有個電玩城嗎？」
從教學樓出來，史磊總算鬆了口氣，柴原的問題卻還在繼續。
「這倒是個合理的解釋，有誰能證明呢？」
「最近少了，但也沒少多少。」
已經沒有遊戲幣了，接下來只有贏才行。史磊一點沒想到要打到三局兩勝的地步。
「我在上課。沒課的時候就在辦公室備課，都幹完就下班了。」
「還沒想好。」史磊說，「你們呢，現在這是不是屬於工作？」
「嗯。」
柴原選中的是一款3D風格的格鬥遊戲，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覺得畫面清晰。史磊雖談不上精通，可也有擅長的角色。兩人分坐在兩邊后開始投幣，正好全部用完。
「你在學校的時候也很放鬆。別的老師都很嚴肅，總有忙不完的事情，你就rｅaｄ.９9ｃｓw.cｏm不一樣了。」
「逛街吧，我也不知道。」
史磊低著頭，不曾看柴原一眼，把需要的材料、煙、火機之類的東西一一放進背包。在旁邊準備著講義的馬震卻終於坐不住了，他忍不住提醒史磊：「警察是來找你的。」
只瞅了一眼，史磊就看出了上面的內容。「這是政治作業。怎麼了？」
「你早說不就完了。」
柴原從手機里調出了韓立洋作品的照片，放在了四方玻璃桌上。
「剛才在辦公室你還說課程不多，現在又說忙，到底哪句是真的？」
因為離放學時間還早，只有校門旁邊的小門開著，史磊率先走了出去，然後站在門口的便道上笑著回看柴原。可是，那目光中的玩賞意味讓柴原很反感。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一直沒有把教材還回去。」
「應該是。」
「一個人嗎？」
史磊無意反抗，看看柴原一個人走了過去，和黃頭髮的服務員說了幾句一會兒又回來了。
「那就沒人能證明你說的話了。」
「櫃檯的女生跟我說，你每次來消費都不低。花那麼多錢，遊戲就打成那個爛樣子？我平時可從不來這種地方。」
「你看見上面的字了嗎？」柴原指了下手機屏幕。
「在哪裡談不重要，既然你準備走了，咱們換個地方也行。」柴原站起來，「但是時間不能改，我等你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周邊一定有能坐下聊天的地方。」
「能回答了嗎？」
女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是經常來。我有印象。」
柴原走到機器後面，顯示屏上的倒計時所剩無幾，史磊駕駛的賽車還在全速行駛，他的目標是下一個彎道后的加油箱。
「我回答不了。誰告訴你的，你就去問誰。」
「還挺自信。怎麼就不能找你啊。」
「你先在這周圍隨便玩兒點兒什麼。」柴原把十個遊戲幣交給史磊。
「您這是想問什麼？我真沒想到警察還會找我問事情。」史磊在黑色的藤編椅子上坐下，掏出煙和打火機放在桌上。
「對，但是我只去其中一家。我上周五就在那，那的服務員可以為我證明。你要不信我們現在過去。」
「什麼？」
「看見了，是他寫的。」
離開體感遊戲區，繞過幾排老虎機，柴原總算髮現一排格鬥遊戲。大多機器都空著，只有系統放著設定好的宣傳畫面。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玩這類遊戲了。
「隨便轉轉，吃東西，就在這附近。」
「你看一下。」
「我只在學校見過學生，沒法回答你。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我每天的生活單調又重複，你不能因為沒人能做證就懷疑我，再說下班之後做什麼是我的自由。」
柴原把手機拿回來。昨晚，他就用電腦放大對比照片上的字跡。如果字跡是別人造假的，連柴原也要承認對方的模仿能力了。
「我是說空白地方的那些。」
「說你上周五下午四點多在這裏。」柴原淡淡地說。
「真的？可別看錯了，畢竟每天要接待幾百人。」
「嗯，你沒有嫌疑。還有遊戲幣嗎？」
史磊似乎是在考慮今天該如何消遣，嘴角不禁泛起笑容。
「下班了就不用板著個臉。」
「不用了。」
服務員把飲料送了過來，可兩人都沒有碰，可樂里的氣泡貼滿了杯壁。
史磊搔著頭髮，說：「放學時間是在五點，等收拾好東西，五點多出來的吧。具體時間我也記不清了。」
「是啊。」史磊乾脆地答道。
「那你現在也不用解釋，跟我去局裡也不遲。」即便史磊話說得大義凜然，多年經驗還是讓柴原不能掉以輕心。
「要出去嗎？」柴原抬起頭問。
「我就先走了。」史九-九-藏-書磊故意選擇和柴原相反的方向。
「這又不是陷害你，有可能是在騙我嗎？」
史磊看著手上的十個幣不知該說什麼好，這警察可能從不來這種地方，不知道隨便一台機器都要兩三個幣才能啟動。現在，他成了整個遊戲廳里最窮酸的玩家。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史磊倒是沒欠下巨債，但信用卡上已經為此透支了一筆錢，雖然數目不大，但最近已經體會到了拮据的滋味。
這恰恰是柴原期待的答案，他整個身體探到前面。「但是五點之後從學校離開你沒記錯，是這個意思吧？」
史磊想了想說：「應該是今年五月初的內容，但是他寫的時間應該在這之後。我每隔一周收一次作業。」
柴原苦笑，他第一次聽到有老師承認學校不安寧。
「很少見她，一般都是和幾個女生同行，有一次是韓立洋在她身邊，但那次是在另一條商業街。」
「還有四個。」史磊準備還給柴原。
「你的愛好影響很不好。你自己非常清楚。」
「也對。你也不只找我了。我聽別的老師說你去過學校幾趟。」
「這是實話嗎？」柴原不客氣地問。
「我們現在要去哪兒？」柴原催問。
「我說了今天找你只是想弄清幾個問題，請先配合一下。」
可惜，因為速度過快，車子在轉彎時甩了出去，重新調頭浪費了寶貴的時間，最終停在了距離加油點幾米的地方。
史磊無奈地笑了一下。「我特別不明白，你為什麼偏偏認準我了呢？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如果有充分的理由我和你走也沒關係，但這不是說我要認罪。我什麼都沒做，你們查了就知道。」
「我贏了。」
「你應該減速。」
遊戲很快就開始了，史磊特意選了擅長踢腿的角色，希望利用距離優勢壓制柴原。這一策略明顯奏效，面對凌厲的攻勢，柴原只能專註防守，可這也不是辦法，屏幕上方的倒計時提醒柴原仍然要主動出擊。不幸的是，還沒有真正發動幾次攻擊，就被對方一一破解，柴原被對方以絕對優勢打倒了。
「你的不在場證明。」
「那女生的死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幹嗎要懷疑我？」史磊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但周圍亂鬨哄的，沒人理會他們倆在談什麼。
「對。」
「沒問題。你隨便挑？」
「那你在這等我。」
「如果有，這個人就是我。我拖這麼長時間沒有還給學生家裡就是在模仿他的筆記。你是這麼想的吧？」史磊反問。
「你沒有欠錢吧？」
「你這是外行人的觀點，可是事實總有人想不到的情況存在。我不是說是你外行警察，但學校的事情你真的不懂。」史磊得意地說。
「我看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你跟我回局裡。」柴原準備要離開了。
柴原直勾勾瞪著史磊，許久才說出兩個字:「不行。」
女生歪著頭看了一眼，問柴原：「你問這幹嗎？」
「不一定，可能在外面轉轉，約人一起吃飯什麼的。」
史磊腦子一轉就明白了柴原所指。「當然沒有。我玩賭機只是為了刺|激，運氣好的時候吐出來的遊戲幣很多，可以賣給別人，能收回不少錢。」
「就是忘了。每天工作很多，誰能老記得這些，忽然有個學生不來上課了，一天兩天大家還當個事兒，到第三天誰還會放在心上，該忙什麼繼續忙什麼啊。」
「那你上周五在哪兒呢，尤其是下午那段時間。」關鍵問題柴原不能放過。
「我什麼都沒做不需要為自己辯解。」
史磊瀏覽了幾張。「是我學生的？」
「好像不止一家。」
「說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不想被人看到和警察走在一起，史磊九_九_藏_書腳下盡量走得快些，但讓人受不了的是柴原在樓道里還貌似關心地問這問那，史磊一邊簡單敷衍著，一邊越走越快，想方設法和柴原拉開些距離。
「哦，我明白了。」史磊露出一副什麼都知道了的得意笑容，「那我喝可樂好了。」
「反正我知道的已經全都說了。」史磊現在只想趕緊走人。
「他來一般幹什麼？」
「上課發回去，韓立洋不在課堂的話不是一下子就發現了，你為什麼還會帶著單獨一本回辦公室？」
不知不覺，便道上的行人多了起來，他們周圍幾張桌子也全部坐滿了顧客。
「你問出什麼了？」
史磊兀自向前走去，柴原就在旁邊跟著。
史磊發現有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並不意外，雖然不知道柴原的名字，但他對這個警察還是有一點印象的。
「都用完再走。咱們找台機器怎麼樣，格鬥遊戲你行嗎？」
或許是因為感到荒謬，史磊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你這是要去哪裡？」柴原問，「我來只是想了解一下上周五的事情。」
「誰記得啊，這每天進出有幾百號人呢。」女生一臉不耐煩地說完，又熟練地點起了滑鼠。
「這回你總算該相信了吧。」史磊從機器上下來，「我能走了嗎？」
「可能環境有點兒亂，您不介意的話我是無所謂。」
從學校乘計程車大約十分鐘就到了，史磊駐足在馬路邊，張望著附近的商場大樓。這一帶主題賣場林立，超大的電子屏上放著時下流行的廣告，吸引著往來路人的眼球。
「白水。」
嘴上說得胸有成竹，實際上史磊並不擅長格鬥遊戲，但他斷定警察更不會精於此道。再說，被無端懷疑了這麼久，他迫切想要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現實中不能把警察怎麼樣，到了遊戲里就另當別論了。
「但是總體上你是不可能賺錢的。」柴原一點也不信。
「上周五也來了？」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讓柴原有些不放心。
「沒有。」史磊乾脆答道，轉過臉裝作看路人。
「只要不是很遠就行。」
「不意外嗎？」
「那也得分人。」
柴原回頭看看史磊，他正握方向盤，好像開真車一樣，身體不時左右擺動。
「平時下班以後都做些什麼，是回家還是？」
「還要繼續嗎？」
「又發現了奇怪的地方，所以和你確認一下。」
「必須得去。」
史磊搖搖頭。「有什麼好意外的。」
「可能我的職業要我必須做個完人，但人都會有個愛好不是嗎？」
「韓立洋的。」
從電玩城出來，史磊仍沒有走出震驚、羞憤的情緒，倒是傍晚的涼風冷卻了燥熱的臉頰。
「他們在幹什麼？」
「我看見他們一般都是在剛才我們坐著聊天那一帶。學生喜歡那裡很正常，但是看見了也不會怎麼樣，我不會帶他們來這裏。他們有時也會裝作沒看見我，畢竟課餘時間碰上老師多尷尬。」
「那些字是他的嗎？」
「絕對沒錯。」史磊答得信心十足。
「你一直在懷疑我。」
柴原只好拿出證件，伸到她眼前。「喂，好好想想，這是很重要的事。」
「最後一個問題。你能根據那張照片上的題目告訴我對應的課程時間嗎？」
史磊帶去的地方就是市內一處時尚熱鬧的商業區，除了賣場，周邊的娛樂餐飲店很豐富，是年輕人社交的一大據點。
「出來幹嗎呢？」
史磊沒有聽出柴原的讓步，加快腳步想要甩開柴原。柴原沒有著急，緊跟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說：「老師沉迷賭機傳到學校會是什麼結果？」
「你去問那邊的服務員，我不想再解釋了。」
「就是這。」
「不會吧，已經認定是我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