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一頭銀髮與小狗相映成趣，他友好地看著奇人，笑了笑。「這種狗叫銀狐，與人很親近的。」

遠些的地方，有幾群遊人。從一路蹦跳著行走的身形看，大約可算滿心愉快的。奇人臉上漾起一股笑意。

放下相機，奇人站在河岸沉默一會，心中慨嘆。曾有中國人想在清澈委婉的河上放孔明燈，放飛一份詩意和美好的願望，被D國人嚴厲禁止。九-九-藏-書浪漫與嚴謹，美麗與清澈，想象力與規範度，互為代價。

奇人朝流動的長河按下了快門。

似是忽然想起什麼，他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簡訊。

河岸兩側有一些散步者，以及悠閑地坐在凳上小憩的人。其中有一個老者身邊坐著一隻毛髮雪白的狗，伸舌喘氣，仰起頭，一雙黑眼珠亮晶晶地看著奇人。

他站在河邊，靜靜地注九-九-藏-書視著清澈的河水和石礅上率性隨意的鳥兒。

不遠處有遊人用微型攝像機拍起了錄像。

奇人停下腳步，看著這樣黑亮可愛的眼睛，童心大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這個夢困擾了他多年，一直未解其意。

穿城而過的河流令剛硬的X市增添了一份溫婉柔美同時滋潤酣暢的氣象。

奇人朝老人微笑著點點頭，又朝這隻可愛的銀狐揮https://read.99csw.com了揮手，繼續往前走去。

河畔涼風習習。奇人一邊散步一邊觀賞著河邊風景。

十多年前曾在D國留學工作五年，奇人對X市並不陌生。之前他曾來過三次X市。每次來，它的變化一定是有的，只是他不曾切身生活其間，無法細緻體味到內中的變遷罷了。惟有這條河，可以肯定地仍是一如既往地奔流著。

多年以來，他常常做相同read.99csw.com的一個夢，夢見他站在一條河的岸邊，看見兩隻有潔白羽毛的鳥兒在清澈的水底掙扎，翅膀被水草纏住了，怎麼拚命也飛不出水面，反而越掙扎被水草纏繞得越緊。看到鳥兒的危境，他正想跳下水去救他們，可轉眼河水就變渾了，剎那間，變得什麼也看不見。他心裏一急，忍不住大喊……每每都會伴著喊聲醒轉過來，滿頭大汗。

河水在寬闊平靜的河面緩緩流淌著，道旁樹木茂盛，花草繁榮。尤令他心境一爽的，是水中石礅上兩隻單腿俏立的鳥兒，一隻正在用嘴啄弄梳理翅膀下的羽毛，另一隻則仰首遠眺。奇人從隨身攜帶的包里取出小巧的望遠鏡看過去，竟覺這隻縮起一條腿高昂著頭顱一動不動的鳥兒有如一個冥思的哲人。收起望遠鏡，奇人為這兩隻鳥兒拍了好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