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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緊急營救 第四節 牛吃草

第三章 緊急營救

第四節 牛吃草

鍾敢一再解說安慰並表白自己的心跡,末了將她輕輕攬在懷裡,「真正的強者,不是沒有眼淚的人,而是含著眼淚向前奔跑的人。」鍾敢對萬霞說。這句話在這種場合說顯然有些文不對題,辭不達意。這是當年他在深圳聽講座時某位講課的教授講的,當時對未來一片茫然的他聽後有一種特別激動的感覺,彷彿這句話就是專為講給受傷后又想振作的他而說,所以急忙中,他想把他當時的感受傳達給這位讓他覺得無比親近的女人。當時他還讀書不多,可用的詞彙有限,又想撫平心上女人的傷痕,所以用這樣對他來說印象深刻的曾激勵過他的語言來慰撫懷裡的女人,也是情有可原。
這之後他又興辦了另外五六個工廠和公司,都非常成功。一起奮鬥的這群人對他已形成絕對的依賴,也充分信任他,忠心追隨著他,為了能使這些公司能充分共享資源,鍾敢召集了各公司的核心管理層開會,大家一致同意將這些實體合併成一個大的集團,經營管理上仍然保持與從前無異的獨立,但又可以相互依託,促進各種資源的有效利用,使各單位都能得到最充分的發展。
鍾敢一直表情僵硬臉色鐵青,見禿頂步步逼近,知道再這樣下去不是好辦法,便伸手搓了一read•99csw•com把臉,搓熱搓軟了,才試著扯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笑容,儘力拉長了腔調說:「這個嘛,好說。」然後裝作很疲勞了的樣子很床上一躺!
鍾敢腦筋迅速轉動了一下。想起從前兒子給他講的一個笑話,心裏有了主意。
鍾敢終於向萬霞表白了。
萬霞雖然心內波濤洶湧,可嘴上卻拒絕了他,她說自己的年齡比他大還有孩子還有亡夫還有輿論還有……說了許多還有,一邊說一邊流淚。
她的身心都默許了他。
「哈哈哈哈。」
投影屏上,圓台已停止了旋轉。黃袍人以手放在黑衣少女和中年女人的頭頂,莊重地問道:「準備好了嗎?」
從回憶里抽身出來,鍾敢凝目看屏幕。這時上來兩個黑衣人,給像萬霞的少女蒙上眼睛。將中年婦人帶下了圓台。
他們不得不將預備公開的感情轉入了地下。
鍾敢聞言,心膽俱駭,面上只強自鎮定,保持著發痴的狀態。照他們的所言所行,這「偉大事業」究竟何指?心內原先有過的對該組織「偉大事業」的一些猜測又變得模糊了。
為了解除已漸漸長大成人的萬霞兒子顧慮,在這個皮革廠,鍾敢沒持一分股。這時候的皮革廠比原先的皮革廠規read.99csw.com模已經擴大了兩倍,為了激勵和報答功臣驍將,他們共同商議將廠子股份化,萬霞母子持百分之六十股份,陳軍百分之十,其它功臣勛舊百分之三十。這倒非鍾敢矯情或撇清,而是他心裏真的覺得,是這個皮革廠挽救了他,而非他挽救了皮革廠。
萬霞聽著他笨拙的安慰,不但沒有覺得好笑,心裏卻流過一陣暖流。
「每個加入組織的人都得經過如此『洗禮』嗎?無論男女?」憋了半天,鍾敢才遲疑著問。
聞聽此言,禿頂大喜。似乎覺著伍思誠入會是指日可待之事。
鍾敢將目光投向悄立在側的那位黑衣少女的臉,越看越覺得她像一個人。萬霞,對,就是她。簡直太像了,與年輕時的萬霞一般俊俏,那眉眼神情,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看著,鍾敢就出神了……
開始的兩年裡,工廠的事再忙,他也會一有時間就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萬霞母子,他答應老萬的事,言出必行。
黃袍人親自解下自己身上的長袍,跪下,將黃袍鋪到圓台上,再光身立起,為少女解下剛剛穿上的黑袍。而後,如慢動作般,這赤|裸的二人擁抱著卧倒在黃袍上,開始了這場不可思議的入教儀式。
鍾敢被他這一番鬼話氣得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九九藏書是真正的人性的解放。只有徹底解放了自己的人才能領會什麼是真正的自由。也才能在相互間建立起絕對忠誠可靠的信念。」
鍾敢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萬霞的兒子會那麼敵視他。他當然不會知道皮革廠里一些居心叵測的小人對他的忌憚和陰謀落空的仇恨。萬霞知道,所以她一直不敢答應鐘敢的求婚,甚至連私下往來都特別慎重,她怕一個不慎,會毀了鍾敢這幾年的苦心經營。
「哈哈哈。」
「牛吃完草,走了。」
且說這邊鍾敢和禿頂在看錄像。鍾敢的臉色漸漸變得潮|紅。
兩人大笑一陣。
令她措手不及的是,兒子卻對鍾敢有著莫名的抗拒心理。
雖然不舍,鍾敢也只能面對現實。終於與現在的妻子結合了。
禿頂接過一看,這就是一張白紙,上面沒有東西啊?!左看右看,翻過來複過去,沒看出什麼名堂來,就巴結討好地露出媚笑說:「伍先生,我是粗人,對藝術不大懂,您這畫的是……」
這種長期的相處,將最開始的那一點點火苗越煽越旺,在孩子上了寄宿學校后,因為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更是情不自禁。
禿頂看他發痴,趁熱打鐵,接著說:「若是伍先生真心喜歡這女子,組織可以安排她做您的女人。」見鍾敢沒言聲,又說,「若您九九藏書厭倦了,還可以隨時更換您喜歡的人,只要您願意。」
「那牛呢?」
「準備好了。」一個木訥的聲音答。
這時候,萬霞勸鍾敢離開她,安心去成個家。
禿頂呆了一呆。
「我主神聖!」「至性至善!」鏡頭拉近,定格在兩對正在狂熱交合的教徒身上,他們臉上有著一種虔誠中透著迷醉的神情。
「草呢?」
「這畫的是牛吃草。」
「準備好了。」一個稚嫩的聲音答。
他拿出一張白紙裝模作樣地在上面畫了一通,然後遞給禿頂,說:「送你一幅畫。」
黃袍人開始了冗長的訓誡。
「草被牛吃了。」
禿頂笑得捂著肚子涕淚橫飛。然後說:「好,您果真是高!高!我明白了。這就不打擾伍先生休息了。您定好了日子,我們會為您辦一個隆重的入教儀式。」
圓台下,紅地毯上,以及四周圍的草地上,如秋風掃蕩了一般,原先矗立的一片黑色全都換成了一片肉黃……
一時間,聚合了各種情不自禁的誓言和雜語呻|吟的聲音響徹天空。
從挽救皮革廠到發展成集團公司這十年中,他與萬霞的感情也歷經起伏。
禿頂一直在觀看著鍾敢,見他目視少女良久,心中早已有了主意。此刻似是無意地委婉解釋道:「這對母女是從國際人販子手裡解救出來的,read.99csw.com當時母親已經病入膏肓,女兒也是衣不蔽體。組織為她們治病,給予她們溫飽,人人都關心護愛她們,她們感受到了組織的無限溫暖,才主動提出來要加入組織的。」
這萬霞在結婚生子後上過成教學院之類的函授高等學院,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從書上看過各類風情萬種的情書,聽人說過或文采斐然或肉麻兮兮的情話,總之也算曾經滄海之人,然而此刻,她對鍾敢的樸實卻另有一番電流過身的感受。鍾敢雖非飽學之士,且出生在窮鄉僻壤,但他天生有種不怒而威的氣質,又兼經歷了失妻喪子這般人生大痛的打磨,以及前些年在深圳的歷練,這些年在溫州的打拚,又與陳軍等高知以及伍思誠等文化大家的往來,所有這些,漸漸沉澱到他的骨子裡,使他渾身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魅力。
見鍾敢還在痴看著那位少女,禿頂說:「這位姑娘實在是太榮幸了。教主不是常常到這裏來的,他巡視世界各地,半年能來一次,有時候一兩年才來一次。但這位乞丐女孩偏偏就遇上了,不但得以親見聖顏,第一次嘗禁就由教主親施雨露,您說,她是不是個大福之人?」
鍾敢雙耳轟鳴,汗如雨下,臉色煞白,心臟有驟停之感!似要喊叫制止,卻是叫不出聲來,只以手撐床,勉強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