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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緊急營救 第六節 事出意外

第三章 緊急營救

第六節 事出意外

宋玉麗心裏就罵鍾敢是個色鬼,藉機占她便宜,過後得和伍思誠說離鍾敢遠點。她頭腦簡單,即使知道鍾敢被綁架,心裏也描繪不出具體的景況,體會不到他的處境之難。所以在這一場狹路相逢的戲里,她就演得有些蹩腳。只是照著李剛遞過來的紙條機械地念,聲音里就少了些應有的熱度,「我還好。」急得李剛他們在旁邊直寫「你得用點感情!」,她一看有點發矇,直接說「你得……」話剛出口兩個字,李剛就端起一杯水強行給她灌了進去,她被嗆得咳嗽了一下,才明白了過來,立即調整了一下狀態,「你得注意保重啊。前幾天你不是還電話囑咐我關心這兩本書的海外版權的事嗎,我徵求了朋友們的意見,覺得這實在是很好的事,如果人家真把版稅出到一百萬歐元,那你不是下半輩子都衣食無憂,可以安心地做你的調查研究了嘛。你現在見過海先生的面了吧,是和他們在一起正談嗎?」
這會兒見禿頂拿了電話來叫他接聽,他只能將這些疑思收起來,努力鎮定著自己的心情,仔細聽著電話里的女聲。這聲音有些陌生,又好象在哪裡聽過,一時沒想起來是誰,也就不知道禿頂交給他這麼一個電話的含義,便只是靜靜地聽著。電話里的女聲還在講:「我也曾問過我家先生伍思誠,這麼好的事,為什麼不好好商量呢?當時他只是說有許多事要忙,來不及想這事。前幾天他從X市打電話給我要我注意這個事,說你們要是再打電話來,要我轉告你們,可以好好商量……喂,喂,您在聽嗎?」
正在奇人想方設法弄清關押鍾敢的具體方位和裏面的守備情況時,情況發生了變數。
頭目單刀直入地詢問他《雙重標準》《起點以下》兩書的英文版權是否可以一百萬歐元售給他們。
李剛一聽九-九-藏-書,就知道鍾敢根本不知道宋玉麗指的哪兩本書,若之後他們的商談中鍾敢不小心露了餡,麻煩可就大了。立即寫了書名,讓宋玉麗告訴鍾敢:「《雙重標準》還有兩本,《起點以下》只有一本了。市面上好象也沒有買的了,要不要再到出版社問問還有沒有存貨?」
禿頂一行人聽到宋玉麗此話,知出版社並沒有把實情告訴她,心裏都在暗自得意。
頭目看著鍾敢疑問的神情,哈哈大笑道:「別擔心,我們不是基地組織,教主也非本?拉登,恐怖襲擊之類的小兒科我們是不屑弄的。我們的志向要遠大得多。」說著他給鍾敢介紹了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已實施活動情況和待實施計劃,主要是全球慈善行動及環境能源的科研項目及對第三世界國家的技術援助計劃。
宋玉麗咳嗽了一聲,心裏暗罵鍾敢吃她豆腐,伍思誠平日都是叫她「玉麗」的,她絕對想不到鍾敢是在情勢危急中想不起來她的名字。又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編,情況太突然了,她料不到鍾敢會在這個聯繫版權的人手裡,一時有些傻眼,就眼瞅著李剛,咳嗽了一聲。這邊李剛他們也吃了一驚,幾個人迅速在紙條上寫下讓宋玉麗說的話。一張張遞給她。
「伍先生謙虛了。以您的聲望,您這兩本書極高的學術價值以及它所深含的人文關懷終極理想,一百萬歐元還有些屈了您呢。我們主要是想以此與您結緣,誠懇邀請您來我們組織進行指導,成為組織的導師,旗幟,這是我們多大的榮幸啊。請您放心好了,您以後的生活,只要您提要求,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為您效犬馬之勞。」
宋玉麗在心裏已經不止一次罵鍾敢了,嘴上卻說:「誰想你啊,我一個人可輕鬆自在了。你在D國也要多保重。還是儘早回來吧。九九藏書」見宋玉麗要掛電話,李剛急忙舉起一張紙,上面寫著幾個大字,「對了,你問問海先生他們除了談版稅的事,還有別的什麼事沒有,我總覺得他們一下子出這麼高價,好象不大可能似的。當然我不懂你們出版界的事,你比我了解。問問清楚啊,可別馬虎人家了。」
鍾敢已經知道了對方是誰。他將自己的所有聰明才智都調動起來,緊張地思考著對策。先是掐指咬牙地想著伍思誠太太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原本是曉得的,可在這關鍵時刻,看著禿頂在旁邊悠閑地踱步,他卻大腦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更重要的是,他一點也不知道伍太太打這個電話來所為何事,而且她怎麼會知道這裏的電話呢?!另外,這個時候伍太太明知道是鍾敢替身伍思誠在X市,為什麼會說前幾天伍思誠從X市給她打了電話?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蹊蹺?他該怎麼辦?虧得他是一位極聰明又在各種場合經受過歷練的人,情急中,他的腦子以高於平日萬倍的速度迅速轉動著。終於想出了一個絕招。
鍾敢看著禿頂此時已停下腳步看著他,臉上就露出溫柔的甜蜜狀:「意外嗎?驚喜吧?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挂念,你乖乖的啊,我過些天就會回去。」然後故做避諱地走到一旁,小聲說,「這些天想我了嗎,你在家裡都還好吧。」
顯然,鍾敢將「伍思誠」扮演得很到位。頭目和禿頂們因陶托昆的報道而對伍思誠的身份生出的疑心打消了一大半。然而,也正是因為鍾敢對「伍思誠」極度原版化,使得他們想將「伍思誠」納入組織的熱情大受打擊,一瓢涼水兜頭潑下。
打完這個電話,鍾敢背心裏都滲出了汗。不過幸虧衣服還厚,顯不太出來。
他們想使出謀划已久的「奇招」。
另一頭接電read•99csw.com話的正是監視器前的頭目!
宋玉麗用家裡電話打那個天價版稅聯繫人電話。
鍾敢一聽心裏踏實了一點,因為與伍思誠相交已久,伍送了他不少書,其中也包括這兩本,之前就讀過,這次為了替身伍思誠,他將伍思誠寫過的主要書籍又認真過了一遍,做了一個比較透徹的了解,所以聽宋玉麗一說,他就大致回憶起了這兩本書的內容。心裏安定下來,聲音也就鬆弛了許多:「知道了,你可以去問下出版社。今天先聊到這吧,你自己多多保重,別太想我呵。」
然後,他們將「伍思誠」送回了房間。
電話交給了鍾敢,也沒說對方是誰。
說著說著,鍾敢忽然停了下來。他問頭目,他們組織在「崇高」綱領的指引下具體從事哪些偉大的工作呢?
「思誠啊,怎麼是你?你和海先生他們在一起?你還好嗎,這幾天沒接到你的電話,又聽老薩說你病複發住院了,有些著急,沒什麼大礙吧?要不要我飛過來照顧你?」
奇人收到李剛的消息,有些振奮。慢慢要摸清這個組織的目的了。心裏產生了若干推斷,但推斷需要得到證實。
鍾敢長身一揖!從前與伍思誠對談過程中了解到的他的思想他寫作的初衷,開始一一浮現於腦海。
禿頂拿過電話,走回了監控室。
這鍾敢一聽,怎麼又冒出個百萬歐元版稅的事來,心裏就調侃伍思誠還真是真人不露相,不聲不響間就可以搞到上百萬歐元。他久在實體企業,深知要獲得百萬歐元的利潤,要多少人經過怎樣的努力才能獲得。不過這都是一剎間的閃念,心思一閃就回到正題上來了。海先生,這人是談版權交易的,聽宋玉麗的口氣,應該以前沒有見過。這幫傢伙綁架他還為伍思誠的兩本書的版權?
「啊——他們剛把我接來,還沒具體九*九*藏*書談這事呢。那兩本書——家裡都還有吧。」
鍾敢一聽這話,知道宋玉麗一定是受人指點,以宋玉麗的那點兒認知和與人交流的水準,斷不可能囑咐他這些。之前的疑惑似乎一點點清晰起來。
有生以來,鍾敢從未經歷過如此這般的政治鬥爭,經驗闕如,也不知此番情境究竟險惡到何等程度,以為只要儘力展現出伍思誠先生的風采原貌即為過關。在這高度緊張的時刻他根本無暇回憶之前他們給他看的那許多關於「真相」的書的用意,目前他只能用心專註于完成「伍思誠」這個角色。於是他站起來,開始氣宇軒昂地朗聲陳述伍思誠寫作這些書的出發點,對國家和民族所懷的深切憂患,對現行制度下存在的諸多問題的痛心,謀求有識之士的共鳴,探討解決的方向和思路……他自以為發揮得極好,將伍思誠先生的大氣、憂憤以及深深的愛國情懷都一一展現無遺。
頭目和禿頂起先都微笑地恭敬地聽著。越往後聽,臉上的笑容就越僵,到後來竟幾乎凝固。但看「伍思誠」還在那裡慷慨激昂地滿懷憂思地陳說著。
「寶貝,別急,是我。思誠。你慢慢說,我在聽。」這樣模稜兩可地敷衍伍太太,要是她夠聰明,她就該知道怎麼接話。
鍾敢此時在他之前看錄像的房間里。在禿頂給他電話前,他呆坐在床上已有多時。他想不清楚自己是怎樣回到這個房間來的,或者他從未出去過,那牛人虎人獅人馬人等,不過是他的幻想或者一場可怕的噩夢?可那些情景如此逼真,他甚至還能聞到「牛人」留在自己身上的氣味!且如果是夢,他又何以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無來頭的怪夢?然而若是他真的到過那地方,又是如何來回的呢?讓他去那麼一個地方的用意又是什麼呢?鍾敢靠坐在床上,雖是身子未動,腦子裡卻一刻不停地轉九_九_藏_書悠著各式念頭。
這時候,他們和鍾敢都並不知道「伍思誠」的命運將會是什麼。
此時他們都已看到陶托昆的「獨家消息」,對鍾敢果然起了疑心。恰巧接到宋玉麗的電話,眼珠一轉,就想試探一下伍思誠的真假。
頭目正在監聽他們的通話。李剛和幾位戰友也在監聽他們的通話。
鍾敢在別墅里,被請進了一間高級會客室。
禿頂在旁邊一聽這句就暗笑。
要不要啟動潛伏了兩年的蜘蛛?他猶豫著。為偵破這個組織的核心機密,上級下了大決心將代號為「蜘蛛」的一個神秘人物通過特殊方式送入該組織在D國的駐點。連奇人也不知道「蜘蛛」究竟是何人,以怎樣的方式參与組織的工作,只有一個極為隱秘的聯絡方式。這次打聽鍾敢下落的任務,他也沒想過要動用這條線。「蜘蛛」好不容易快要接近組織的中心,快要觸摸到這個組織的核心領導和行動綱領實施方案了,不能因一個突發事件就毀了全盤計劃。
鍾敢裝作沉思了一會:「這兩本書在國內的中文簡體版稅並不很高,影響也沒有我別的書大,不知您為何選中了這兩本書,且出此高價?我一直沒回答你們,主要是有些擔心,無功不受祿,從小受國學教育,實在有些汗顏。」
但此時鐘敢已處於一種不可預測的境地。陶托昆的獨家消息擾亂了他們的營救步驟不說,沒想到天價版稅的聯繫人竟果然也是這個組織的,這又將鍾敢推向了險地一步。他不知道鍾敢能將伍思誠扮演到何種程度,雖說鍾敢替身伍思誠純屬誤打誤撞的偶然,然一旦鍾敢的身份暴露,卻肯定會引起對方的敏感反應,說不定會產生各種懷疑。這些懷疑令鍾敢立刻危在旦夕不說,對方還很可能會對組織內部的核心人員進行清洗甄別,以防被滲透和破壞,那樣,「蜘蛛」的安危又將出現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