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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們各位知道一下,康威先生昨晚在葛拉迪迪爾汽車旅館。他住21號房,我十分確信你們會發現他是以他自己的名字登記住宿的。一個人到汽車旅館去以他自己的名字登記住宿當然不是逃亡,而且他開著他自己的車,登記的也是他自己車子的正確牌照號碼。」
「為什麼有人會給他錯誤的指示?」崔格警官問道。
漢米爾頓·伯傑突然說,「我看不出有理由讓這次面談變成爭吵。康威已經出面說明了。他交給我們而且堅持說是從瑞德芬飯店拿來的槍十分明顯的並不是行兇的手槍。」
「派瑞·梅森和康威先生,」他告訴外頭辦公桌上的秘書。「我告訴過警方我九點會和我的委託人來這裏回答問題,我們來了。」
「是的,先生。」
「是的。」
梅森說:「伯傑先生,我會回答這個問題,如果你告訴我你是以你官方的身份要求我回答這個問題,而且身為一個公民和律師,我都有義務回答。」
「對不起,」梅森說,「可是我就是那樣知道住址的……有人告訴我說有一封信在那裡。」
「呃,你好像具有了不起的靈感,或是心電感應,或通靈能力,或什麼的,」漢米爾頓·伯傑挖苦地說。「那具屍體是羅絲·卡爾弗特的,可是我們直到今天早上大約六點才知道。你顯然在我們之前幾個小時就知道了,卻不動聲色。」
但是,他指出,即將到手的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情報,是個太大的誘惑了。他用上那把鑰匙,進入房間,他詳細描述他遭遇到那個只穿著單薄內衣的年輕女人的情形。
「那麼你怎麼跟梅森先生聯絡上的?」
「電話什麼時候響起?」
「有沒有買過任何衣服給她?」梅森問道。
漢米爾頓·伯傑好像正在儘力理出頭緒。
「他看過那封信?」伯傑問道。
「等一等!」漢米爾頓·伯傑說。
法瑞爾露出吃驚的表情。原本瞪著派瑞·梅森的眼睛突然轉開。他察覺到周圍的人都正以極感興趣的眼光注視著他,他們經驗老到的眼睛把他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誰?」
「我不必回答你的問題。我只回答警方和檢察官問的問題。」
「那由你們來判斷,」梅森說。「繼續,康威,告訴他們實際經過情形。」
「她並沒穿!」法瑞爾厲聲說。
「我告訴你是這樣沒錯,回答問題。」
「那就是你去見她丈夫的理由?」崔格警官問道,突然好奇起來。
「好,」梅森說。「我覺得很有可能,如果這是個陷阱——記住,我說『如果』,各位,我並沒說是個陷阱,我只是說如果這是個陷阱——總有可能這個陷阱跟德州全球公司的股票代理權爭奪戰有關。
康威說出有關那些神秘電話的事,有關打電話的人要提供給他那些已經把代理權書寄給吉福·法瑞爾的委員會的事。他說出他起初猶豫不決,最後決定跟神秘的羅莎琳見面的事。
「我怎會知道它是謀殺的兇器?」梅森反問。「甚至都沒人告訴我那個年輕女人是怎麼死的。他們告訴我離開那個房間不要進去,警方並沒有向我透露他們調查的結果。她是被左輪槍射殺死的嗎?」
「我想要他針對瑞德芬飯店發生的一件令我感到困擾的事提供我意見。」
她打了個電話,然後說:「你們可以進去了,梅森先生。穿過那些門沿著走道一直過去,辦公室在最盡頭的左邊。」
彈道專家注視著槍,旋開彈匣,注視爆過的彈殼,從口袋裡取出一支尖銳的雕刻工具,輕點著彈匣里相關位置的彈殼。然後他把彈匣關上,把槍放進他的口袋裡。
亞歷山大·瑞德菲爾清清喉嚨。「我可不可以說句話,伯傑先生?」
「是不是你早先聽過的同一個聲音?換句話說,是不是那個自稱是羅莎琳的女人的聲音?」
「你否認你拍下這樣的照片嗎?」梅森問道。
「很有關係,」伯傑說。「他採取逃亡的途徑。」
記者圍攏過來問問題。
「那麼派瑞·梅九_九_藏_書森建議你做什麼?」地方檢察官問道。
「那完全是胡說,」康威說。「我這輩子從沒打過電話給卡爾弗特太太。我只知道她是一個在一家替我個人及德州全球公司處理一些交易事項的經紀公司上班的年輕女人。我以前常跟她聊天,只是跟一個職員之間普通話家常式的聊天。除此之外我對她毫無了解。」
法瑞爾停住腳步。
「我想進一步訊問法瑞爾先生。
「我當時不認為是,而且我越想,就越確定不是。」
「我相信是在七點之前不久。」
「那只是個借口,」漢米爾頓·伯傑說。「你昨晚早就該把這支武器交給警方了,而且這你也知道。」
「儘管抗議吧!」漢米爾頓·伯傑吼道。「我見過太多你的掉包手法了,你的巧手妙技,你的——」
法瑞爾是個三十幾歲的人,個子高高的,闊肩細腰,穿著體面。他的臉因戶外活動而呈銅色。一道細鬍子強調出他上唇的曲線。他有兩道平順的黑眉毛,閃閃發光的黑眼睛,黑得不可能區分出瞳孔。兩鬢留到耳下兩寸的地方。他穿著一件褐色格子花呢運動外套,和軋別丁家常褲。
「你看,」漢米爾頓·伯傑說。
「我說我想可能是我,」康威更正說。
「由我來發問,梅森先生,」伯傑說。
「你記得時間嗎?」
「現在,」漢米爾頓·伯傑說:「我想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我想知道這位老兄一整個晚上在什麼地方。」
「你的意思是說你當時一點都不知道這是謀殺的兇器?」伯傑諷刺地問道。
「怎麼樣?」漢米爾頓·伯傑問道。「我們在等著,法瑞爾。」
「你知道是誰批准的傳票嗎?」法瑞爾問道。
法瑞爾面對他,平穩地說,「該死。」
漢米爾頓·伯傑說:「早,兩位先生。我已經決定把這次面談錄下音來。我相信你們不反對吧?」
「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那套泳裝跟羅絲·卡爾弗特毫無關係。」
他說出他叫他的秘書記下電話談話內容的事,出去按照指示拿到那封信,說出有關他在那家藥房等電話以及接到電話的事。
法瑞爾的雙唇猛然一合,閃閃發亮的黑眼睛充滿敵意地注視著梅森。
「有人告訴我的。」
「謀殺?」梅森問道。
「你認識康威先生?」漢米爾頓·伯傑說。
「現在不行!」伯傑說。「我要求梅森先生給我們一個解釋。」
「好讓他不會受到質問。」
「我要讓他全部都說出來,」梅森說。
「你怎麼得到他的住址的?」崔格問道。
「康威先生已經承認過可能是他。」
「我的委託人對於他跟我商談以後的事無可奉告。從那點開始我十分樂於回答你們的問題。不過,你們一定了解律師給委託人的建議是不能用來作為證據的,而且不應該問有關那一方面的問題。」
「一個私家偵探。」
然後康威描述當他知道他從那個女人手上奪過來的槍發射過一發子彈,而且是最近才發射過時,他內心的惶恐,他決定應該請教派瑞·梅森。
「逃亡!」梅森說。
梅森溫和地一笑插嘴說:「各位,我的委託人的故事到此為止,除了他在他的車子上發現了一個信封,裏面裝著一份已經寄出委託書的股東名單。這份名單我現在交給你們,上面每一頁都有康威先生和我的姓名字首。
「我抗議!」派瑞·梅森說。
法瑞爾再怎麼儘力,都無法掩飾臉上沮喪的神色。
「你一下子變得非常保守了,」漢米爾頓·伯傑說。
桌上一架錄音機緩緩地旋轉著。
康威皺起眉頭猶豫不決。
「可是我為什麼要把他弄走?」梅森問道。
梅森朝漢米爾頓·伯傑咧嘴而笑。「金絲雀似乎不再唱歌,而開始啾啾叫了。」
梅森說,「我想你一定認識被人發現死在瑞德芬飯店的那個年輕女人吧,法瑞爾先生?」
法瑞爾迅速向梅森欺近一步。律師動都不動。
「什麼意思?」
「謝謝,」地方檢察官諷刺地說https://read.99csw.com。「同時我也讓你們知道一下,這辦公室里裝設有麥克風,一個警方的速記人員也在監聽記錄這次談話。」
「好,繼續,」漢米爾頓·伯傑說。「繼續說。」
「對。」
「我可以向各位保證,我一直忙著儘力查明這項資料好在今天早上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然後康威繼續說出有關他到瑞德芬飯店去的事。
崔格警官半站起來,然後又坐回去。
「可是你一開始調查,」伯傑說:「你就到那個房間去,撞見了一具屍體。」
「讓記者從你口中知道事情經過,」梅森說,「比讓他們從地方檢察官辦公室里的人——比方說,吉福·法瑞爾——口中得到歪曲的二手消息要好得太多了。」
「那就是我去見他的理由。」
「我沒說那種話,」梅森安穩地說。「我只是向檢察官指出我覺得我的委託人是一個陷阱的受害人。」
一陣沉默。大家好像都陷入了僵局。伯傑突然抓起電話說,「請帶吉福·法瑞爾進來。」
「對。」
休息室的門打開,刑事組的何坎警官陪著一個愉快的人進入地方檢察官的辦公室。
「早,吉福,」康威咕噥一聲。
漢米爾頓·伯傑說,「法瑞爾,你對德州全球公司買來保護出納員的一把手槍的事知道些什麼?三年前買的那把槍。」
「因為我覺得住在艾爾西諾的諾頓·卡爾弗特先生可能知道那具屍體的身份。」
法瑞爾說,「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我來這裏盡一切所能幫忙找謀殺羅絲·卡爾弗特的兇手。我不是來這裏讓一個想庇護兇手同時提出一些不相關的事來想引開注意力的律師訊問我的。
「那有什麼差別?」漢米爾頓·伯傑問道。
漢米爾頓·伯傑,大塊頭的地方檢察官,面朝門口坐在辦公桌后。在他一旁的是崔格警官——刑事組的幹員之一,一個穿制服的警官,和亞歷山大·瑞德菲爾——彈道專家。
「噢,我真的希望沒有,」梅森說。「噢,我真的希望沒有,地方檢察官先生。那會使得事情變複雜了!」
「我在電話簿上查到夜間聯絡的號碼,打電話過去,被指引打電話到狄瑞克私家偵探社去,就這樣聯絡上梅森先生了。」
「謀殺!」漢米爾頓·伯傑吼道。「那把武器是謀殺的兇器!」
「什麼證據?」
「那跟這有什麼關係?」梅森說。
法瑞爾綻開薄薄的雙唇,露出一口白牙微笑。「我的確認識,」他說。「今天早上好嗎,傑瑞?」
梅森說:「沒有任何解釋因為我不準備對你的前提讓步。我並不知道這是兇器,我確實覺得有人企圖用一把不知道怎麼發射過的手槍來陷害我的委託人,我想儘力查明那把槍的來源。」
「仔細想想,」伯傑說。「那把手槍,據我的了解,交給了那個出納員他——」
「而你要我什麼都別說,」瑞德菲爾說。
「那麼你就知道那把槍是謀殺的兇器了!」
法瑞爾兩眼傲慢。「如果我認識呢?」
「因為這支武器殺過人。」
「你是在指控我嗎?」
「那麼,」梅森問道,「她怎麼會穿上那套泳裝?」
「你昨晚到艾爾西諾去!」漢米爾頓·伯傑說。
「但是,你們了解我的立場。我當然不能說羅絲·卡爾弗特被人謀殺了,結果又變成我犯下可怕的錯誤,羅絲·卡爾弗特好端端的活著出現。
「如果你有話要說,看在老天的分上,就說出來,然後開始去查那顆子彈。」
「如果你有興趣知道的話,」梅森告訴他,「我可以告訴你,卡爾弗特太太的丈夫說吉福·法瑞爾跟她很熟;事實上,是太熟了。」
「你不知道才有鬼!」伯傑吼道。「任何具有兩歲小孩智力的人都會知道,而且你又沒那麼笨。槍呢?」
瑞德菲爾沒有離座的動作。「我可以說句話嗎,檢察官先生?」他問道。
「別緊張,傑瑞,」梅森說。然後對記者說,「我們會對你們發表談話,各位先生。有人企圖以謀殺罪名九_九_藏_書陷害我的委託人傑瑞·康威。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發生了謀殺案,而兇手不顧一切的想把罪名加上康威身上,或是這整個事情究竟是不是因為全球公司的爭奪戰而想破壞康威先生名譽的計謀一部分。我只能告訴你們各位事情經過,同時向你們保證,我們願意盡我們的一切可能跟警方合作,來澄清這個案子。」
「那麼是他把槍掉包了!」法瑞爾說。
「我查過了,」梅森說。「讓你們知道一下,那把手槍是三年前由德州全球公司買來保護它的出納員的。
「對不起,」梅森說:「可是你得先知道一兩件事才完全聽得懂他所說的。在時間方面,康威先生,對方告訴你電話在六點十五分會響起?」
「你想要梅森先生做什麼事?」
「有人告訴我,」梅森說:「羅絲·卡爾弗特在景觀大廈公寓的信箱里有一封信,信是寄給她的,寄件人是艾爾西諾鎮華盛頓高地6831號的諾頓·卡爾弗特。」
法瑞爾專註地皺起眉頭,眼光從梅森身上移向伯傑,說,「我恐怕一無所知,伯傑先生。」
「根據快照指認一具你只見過一次的屍體是有點棘手的事,這無疑的,崔格警官,你一定了解。」
「現在,我來說一點,各位。她在做這件事的消息不知道怎麼走漏出去了,有人企圖要她把情報提供給康威先生。康威向她提議以五千美元現金換取她在打的寄出代理權書的股票持有人名單副本。她拒絕了。」
漢米爾頓·伯傑懷疑地看著梅森。「你要讓他全部都說出來?」
「好!」伯傑吼道。「那麼為什麼你把這個證據一直保留到今天上午?」
法瑞爾說,「我沒有,而且任何說過我買過任何衣服給她的人都是該死的騙子!」
法瑞爾眼睛繼續注視著梅森說,「我不喜歡你那樣說。」
「你怎麼知道有那封信?」漢米爾頓·伯傑問道。
「有人告訴我說有。」
「你查過了?」漢米爾頓·伯傑問道。
「不是行兇的手槍!」法瑞爾驚叫道。
「等一等,」梅森打斷他的話。「別傻了。我是十分樂意運用一些不落俗套的手法來查核證人的證詞。但是,我確實不會掉換兇器然後要委託人對你撒謊。」
「我的委託人的車子停在樓下,而且在我們上樓來之前,我已經向警方報告這個事實,同時建議他們去搜查一下那部車子。
康威描述他到飯店去的情形,他收到一個裡面裝有729房鑰匙的信封。他說到他上樓到那個房間,敲門,沒有人回答,然後禁不住想離開,把鑰匙交回去,就此打住。
「胡說八道!」漢米爾頓·伯傑說。
「為什麼?」
梅森轉向康威說,「把你的遭遇告訴他們,傑瑞。」
「梅森先生和康威先生可以走了。走吧,如果有進一步的發展我會再找你們來。」
「我並不知道,」梅森說。「我看到照片,注意到十分相像,我告訴卡爾弗特先生說他太太恐怕就是悲劇的受害人。我覺得如果他想進一步查證,他會跟警方聯絡。
「對不起,檢察官先生,」派瑞·梅森說:「可是你的懷疑沒有事實根據。並沒有人想逃亡,康威先生只是覺得我不方便晚上在他公寓里跟他商談。我當時正在進行一項調查工作,想查明我覺得是個陷阱的真象。因此,我要康威先生到一個比較方便,我夜晚打電話給他不會吵到任何人或是引起不該有的注意的地方去等。
「是的,先生。她在做一件非常機密的工作。我信不過一般的速記打字員,不敢交給她們去做的工作。我想要一個生意圈外的人,一個我知道我可以信任的人。我選擇了卡爾弗特太太。
伯傑注視那把槍,遞給亞歷山大·瑞德菲爾。
地方檢察官注視著康威。
康威再度述說他的遭遇,記者聚集在四周記筆記問問題。
「法瑞爾跟她有多熟?」梅森問道。
「呃,你說是因為德州全球公司的股票代理權爭奪戰而設下的陷阱,」伯傑說。
「康威先生一把這支手槍遞九*九*藏*書過來給我,我就知道這不可能是兇器。」
突然他說,「原來是這樣!老把戲了。梅森把兇器掉包了。他要他的委託人交出另外這把槍,料定沒有那個年輕女人指認說康威從他手上拿走這把槍就沒有人能推翻他的說詞……這麼一來,就確認了康威的說詞……這是典型的派瑞·梅森式把戲!」
「為什麼?」
梅森說:「我不認為我的委託人明白這一點的含意,各位先生。但是重點是,那個在電話中自稱是羅莎琳的女人要在六點十五分打電話給康威先生,要他到某個地方去拿他想要的情報。當她在六點十五分從公用電話打過去時,那邊沒有人接。原因是康威先生已經接到了錯誤的指示,到瑞德芬飯店去了。」
瑞德菲爾說,「這把槍不是兇器。殺死羅絲·卡爾弗特的那顆子彈是從一把柯爾特式左輪手槍發射出來的。柯爾特式手槍有六道偏左的凹槽。這是一把史密斯威森式的手槍,讓你知道一下,它有五道偏右的凹槽。
「胡說!」法瑞爾說。「我跟羅絲·卡爾弗特之間是生意加上朋友的關係。」
「我真的不知道!」梅森說。「我並不知道那是謀殺的兇器,我現在也不知道。」
「那麼,」梅森說,「我已經跟一個說你買給她一套比基尼泳裝的騙子談過了。你郵購了一套在雜誌上登廣告的那種泳裝。不過,這不用問你,因為郵購記錄上會顯示出來。」
梅森抓住康威的手臂。「走吧,傑瑞。」
漢米爾頓·伯傑轉向瑞德菲爾。「瑞德菲爾,」他不耐煩地說,「到你的實驗室去試驗那把槍。發射幾發試驗彈。驗明它就是兇器。我們至少把這件事辦好。這就是你在這裏的目的。」
梅森打開門。康威和梅森一起走出去沿著長長的走道過去,穿過折門,進入檢察官的會客室。會客室里擠滿了報社記者。鎂光燈閃個不停。
梅森把對方從頭到腳掃視一番,平靜地說,「沒人問你喜不喜歡。」
「我是加州德州全球開發探勘公司的總裁。」
「根據這個假定我昨晚做了很多調查工作而我得知吉福·法瑞爾對羅絲·卡爾弗特非常關照,我得知這個年輕女人的特徵跟我在飯店房間里見到屍體的那個年輕女人的特徵十分吻合。因此,我決定去見羅絲·卡爾弗特的丈夫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太太的一些照片,我覺得跑這麼一趟路可能揭發重大的資料。」
漢米爾頓·伯傑的臉色慢慢發紫。「身為一個公民,你跟任何其他人一樣受法律的約束。任何時候你企圖隱藏謀殺的兇器——」
康威氣憤地說,「一派謠言!我這輩子從沒跟她談過——也就是說,關於她那件工作的事。我並不知道她在做那件工作!」
「可是這我並不知道!我並不知道發生了謀殺案。康威並不知道發生了謀殺案。他只知道他在看起來很可疑很像是個陷阱的情況之下拿到了一把武器,他打電話要我調查,我調查了。」
「我想要確定,」梅森說。
「對極了!」伯傑說。「不要以為警方都是笨蛋,梅森。我們不久前查明了有關康威的事,就在我們認出了那具屍體之後。我們查出康威昨天晚上搭上到你辦公室去的電梯,他到保羅·狄瑞克的辦公室去,一個小時左右之後你那可敬的秘書狄拉·史翠特,搭那部電梯上去,不久后康威下樓,過幾分鐘狄拉·史翠特也下樓,我想結論是相當明顯的。你打電話要狄拉·史翠特把你的委託人弄走讓別人找不到他。」
「她是被左輪槍射殺死的,而且這就是行兇的武器,你們藏了一晚上不交給警方的這一把手槍。」
「這位是派瑞·梅森先生,」漢米爾頓·伯傑說。「他剛剛指控你企圖陷害他的委託人康威先生。」
法瑞爾說,「她向我保證過你向她那樣提議過。」
九點一到,梅森打開地方檢察官辦公室的門,讓傑瑞·康威進去。
「那麼今天早上我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裏?」
「可是我並不知道那是謀殺的兇器,」梅森說。「我九-九-藏-書知道早上九點以前你不會在你的辦公室里,我跟康威先生安排好今天一早就過來這裏,你的辦公室一開門我們就到了。事實上,我想只要調查一下便知道你今天出乎平常的早到因為你想訊問我的委託人。」
「不反對,」梅森告訴他。
「這麼明顯的事不用你來指出,」漢米爾頓·伯傑憤慨地說。「梅森先生的法律才能太出名了,不用任何人來評論。
「坐,」漢米爾頓·伯傑說。「你從事什麼行業,康威先生?」
「不,先生。我不認為他看過,我想是另外一個私家偵探告訴他的,那個偵探受另外一個人之託在監視那幢公寓。」
「差別很大,如同我稍後準備說明的,」梅森說。「還有一點,康威先生,當那通電話打過去時,也就是說,你在那家藥房接到的那通電話,是個女人的聲音,不是嗎?」
「對。我的確去過!」
「我沒那樣說,警官。我並沒有提到任何人名,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我怎麼會到艾爾西諾去的,我被命令回答那個問題而我在儘力不保留情報,我不想讓你們認為我是在作任何指控,我只是在說明我的想法。」
「沒關係,」梅森說。「這位是我的委託人,傑瑞·康威,各位。」
「這位羅絲·卡爾弗特在為你做某件工作嗎?」漢米爾頓·伯傑問法瑞爾。
何坎警官說,「我已經跟法瑞爾長談過了,伯傑先生,我相信他沒問題。派瑞·梅森只是想用這件事來引開注意力。」
「我是在問你話。」
法瑞爾深吸一口氣,然後再度露齒一笑。「梅森先生,你恐怕是在小題大做。不錯,我是郵購了一套那種比基尼泳裝。那隻不過是鬧著玩的。我打算用來跟我一個同事開開玩笑。
一陣長長的沉默。
「吉福·法瑞爾先生,」地方檢察官說。
「呃,沒有。」
梅森儘力不動聲色。他目光銳利地注視著康威。
「法瑞爾先生?」崔格警官問道。
耐性幾近於耗盡的漢米爾頓·伯傑吼道,「呃,你到底想說什麼?這是你第二次那樣問了。」
「什麼?」漢米爾頓·伯傑吼道。
康威從口袋裡取出槍,遞過去給漢米爾頓·伯傑。「裝有子彈,」他說。
「再說,」伯傑繼續說,「關於你怎麼知道她丈夫的住址,你並沒有告訴我們實話。」
梅森和康威沿著長長的走道過去,打開左邊的最後一道門。
法瑞爾的白牙再度一閃。「呃,各位,那就是你們要的答案!」
「你跟她相當親近,我相信。」
「那麼你怎麼會拍下她穿上那套泳裝的照片,當你太太到紐約去時在你的卧房裡拍下的照片?」
「我想保護我自己,」梅森說。「你要不要告訴我是這樣沒錯?」
「你想幹什麼?」漢米爾頓·伯傑問道。
辦公桌上的女秘書說:「請等一下!」
「談了一大堆什麼陷害不陷害的,我想也許我一直太天真了。我不知道誰想陷害我什麼,不過如果這個問題的關鍵在於一套我買來開玩笑用的比基尼泳裝上,還有什麼關於照片的指控,那麼我想我最好找我自己的律師來。」
「據我了解,你昨天晚上有機會跟派瑞·梅森先生商談過?」
「這把槍!在瑞德菲爾口袋裡的那把槍,謀殺的兇器。」
「好,」漢米爾頓·伯傑譏諷地說。「那麼告訴我們是什麼直覺性的理由讓你認為他可能知道那具屍體的身份?」
梅森說:「等一等,我想插問一兩個問題。」
「呃,那麼事情經過呢?」其中一個記者問道。
康威儘力在記者群中擠出一條路來。
「等一下再問,」漢米爾頓·伯傑說。「現在我想聽他說。」
「信箱里沒有這麼一封信。」
「我確實那樣說過,」梅森說。「而且我十分樂意說我認為有可能——記住,各位,我說有『可能』——陷阱是因為爭奪戰而設下的,而且如果真有陷阱的話,那麼我相信有可能法瑞爾先生是涉嫌設下陷阱的人。」
「比那早幾分鐘。」
伯傑搖搖頭。
「因為現在你已經有時間編好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