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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米爾頓·伯傑咧嘴而笑。
「英士奇先生,」他說,「你的職業是什麼?還有你在十月十六日和十七日的職業是什麼?」
「我沒聽說。」
「你照做了?」
「你怎麼知道?」
「為什麼她不把殺人的那把槍給傑瑞·康威而是給了他吉福故意放在那裡假裝是自殺的那一把槍?」
「梅森先生告訴我她被人謀殺了。」
「交互訊問!」漢米爾頓·伯傑猛然對派瑞·梅森說。
梅森咧嘴一笑說:「而當他那樣做時,法官閣下,筆跡鑒定專家將不得不作證簽下露絲·卡爾弗的名字住進728房的人就是屍體被發現在729房的羅絲·卡爾弗特。」
「是的,先生。」
「當然。」
艾略特的問題顯示出他仍然在拖延時間。
「什麼意思?」
「有一把是柯爾特式的,號碼是740818?」
「到此為止,」漢米爾頓·伯傑說。
「我們剪下一段衣架的鐵絲,做成工具把子彈挖出來。我們先試探一下發現裏面有顆子彈,然後把子彈挖出來。」
梅森說:「法官閣下,我覺得情況非常不尋常。我想休庭十分鐘,好讓我跟幾位證人面談一下。」
「呃,她住進去的時候我沒看見她,我當時沒值班。」
梅森停車讓保羅和梅托·拉馬下車。
「為什麼是728房?你知道嗎?」
艾略特傾聽伯傑的耳語,點點頭,然後說:「到此為止,沒有進一步的問題了。」
「我想這件事不需要任何進一步的討論,」狄威特法官說。「我不喜歡有人在陪審團之前作證明的提議。我想證人的證詞本身就會說明,不過在這種情況之下本庭要駁回異議。」
「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
「然後用他的手電筒照著這個彈孔?」
「對,」梅森說。
「我反對,」漢米爾頓·伯傑說。
「竊案發生三十分鐘之內,警方認出了一部坐著幾個長相兇狠的小鬼飛馳的車子。當時是凌晨三點左右,因此他們就追上去。追逐了好一陣子才逮到那些小鬼。那些小鬼承認當他們看見警方在追他們時,把他們偷到的東西全丟出車窗外去了。有六把左輪手槍,三四支點二二口徑的來福槍,很多子彈,還有一些水手刀。警方把那些東西大多找回來了,但是找不到兩把手槍,和好幾把水手刀,幾乎任何人都有可能在第二天撿到了這把殺人的手槍。」
「證據顯示剛好相反,」梅森說。「為什麼吉福·法瑞爾要殺死羅絲然後用另一把槍對著床墊底面發射一槍好讓彈匣里留下一顆空彈殼然後把槍留在屍體旁邊的地板上?」
狄威特法官駁斥證人。「不要跟律師爭辯,只回答問題就可以了。」
「是的,先生。」
「梅森先生。」
「問題就在這裏,」梅森說。「不過我們再回到情況證據上。如果她殺了她,她不會把不對的那把槍給傑瑞·康威。」
「那是哪一顆子彈?」
「大約十七日凌晨一點。」
「可是我想要去看看法庭里的情況。」
「你寫了一封信給你太太,不是嗎?」
「我……我不記得這麼清楚了。我——我不記得了。」
「好暗示是他太太殺的,」狄瑞克說。
「十月十六日和十七日你受雇於保羅·狄瑞克嗎?」
狄威特法官說:「警官本來在證人席上。」
「呃,」梅森說:「為了符合證據的法律規定,我修正我的問題,問他是不是沒有告訴我說他寫給了他太太一封信?」
「那要看,」梅森說:「我們還能找到多少其他的證據而定,而且要看是誰殺死了羅絲·卡爾弗特。」
漢米爾頓·伯傑的臉發紫。「沒有,法官閣下,我們還沒有,因為不需要這樣做。我們不需要為了否定辯方十足謬誤的理論而去查每一個在十六日上午住進瑞德芬飯店的人的筆跡。」
「什麼意思?她已經全說出來了,」狄拉說。
「而且那顆子彈是從那把柯爾特式手槍發射出來的?」
梅森說:「我不是告訴你,卡爾弗特先生,我從你寫信給你太太的信上知道你的住址嗎?」
「因為我們合力把子彈從那個彈孔里挖出來了。」
「我不是告訴你說那封信在她公寓的信箱里嗎?」
「我,她付現金。」
「是的,先生。」
「交互訊問,」漢米爾頓·伯傑說。
「是的,先生。」
亞歷山大·瑞德菲爾走向前去。
「誰提議的?」
「我得到法庭去,」狄瑞克說。
「呃,你可以把這個案子搞得亂七八糟的,」狄瑞克說:「但是麻煩的是,梅森,你經常把案子搞得亂七八糟的,陪審團很可能認為這一切全是胡鬧,一個想讓他的委託人不被判刑定罪的律師編造出來的故事。如果你無法攻破這個該死的飯店職員的證詞,說什麼羅絲·卡爾弗特就是自稱是吉瑞德·包斯威爾的秘書而住進729房的那個女人,那你就沒轍了。」
「呃,我們談了一下。他要我證明我是替狄瑞克工作的人,然後他問我有沒有查看過房間,我說我已經大致查看過了,然後他問我袋子里有沒有手電筒。」
漢米爾頓·伯傑站起來。「傳斐烈·英士奇上證人席。」
「你覺得沒有她你活不下去,你想要她回到你身邊。」
「呃,」她告訴他,「你這麼喜歡情況證據,這是個把拼圖拼出來的機會。」
「噢——九*九*藏*書噢,」狄瑞克說。「現在我明白你的看法了。」
「我同意他不知道它在那裡,」梅森說。「但是如果他殺了她,他就知道它在那裡了,因為那是殺她的那把槍。」
梅森匆匆走向保羅·狄瑞克。「找人跟蹤卡爾弗特,」他說。
「沒有進一步的問題了,」梅森說。
梅森說:「露絲·卡爾弗住進飯店時你並沒有看見她吧?」
「是的,先生。」
「是的。」
「你怎麼發現你太太已經死了的?」
「找你?到什麼地方找你?」
「沒有交互訊問的問題。」
「那麼,接到電話以後,你幹什麼?」
他宣過誓,坐下來,漢米爾頓·伯傑說。「你的姓名是諾頓·巴克里·卡爾弗特,你是羅絲·卡爾弗特的丈夫?」
「那顆子彈呢?」
「表明證人的態度和可能具有的偏見是完全適當的,」狄威特法官說。「我看不出這有什麼不同。」
證人默不作聲。
卡爾弗特點點頭。
「包括巴伯·金?」狄拉·史翠特問道。
「她十月十六日傍晚大約六點十五分退房。」
「呃,我真希望是他,」她說。「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麼,老大,我傾向於保羅的看法。我認為法瑞爾太太牽扯得這麼深——」
「噢,你記得,」梅森說。
「露絲·卡爾弗。」
證人注視那顆子彈說:「是的。」
「你有手電筒?」
「他要如何證明我知道死者身份的唯一途徑是因為我的委託人告訴我的?」梅森問道。
「是的,先生。」
「不是,我沒說那種話。」
「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告訴我們,」梅森說。「不過謠傳他們查不出那把槍的什麼來,因為那是一年前跟其他半打槍一起從一家店裡偷出來的。
「唯一不合的是那個服務生不認為菜單上有青豆而死者的胃裡卻發現有青豆。每個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那只是疏忽掉了,服務生不記得把青豆加進去的疏忽。實際上,這是全案最重要的線索。這顯示出屍體被發現在729房裡的女人不可能是叫了午餐四點三十分送到房間去的那個女人。」
「我知道她是退掉728房的那個女人。」
法庭里的旁觀者傳來一陣清晰可聞的喘息聲。
「什麼?」
「你知道我什麼時候離開嗎?」
「他們知道大致的地點?」狄拉·史翠特問道。
狄瑞克拉扯耳垂,想了一下,然後說:「見鬼了,派瑞!這是個我想不透的案子,對我來說事情接二連三發生得有點太快了。我帶梅托去什麼地方吃飯?」
幾分鐘之後門打開,諾頓·卡爾弗特走進法庭,向前就證人席。
「是的。」
梅森說:「我得做的事是查明實際的情況。」
「你有沒有在子彈上作出你可以認出來的記號?」
「我反對在這時候作任何休息,」漢米爾頓·伯傑口沬橫飛地抗議說。
「那麼,我們來弄清楚,不要有任何誤解,」漢米爾頓·伯傑說。「你知道你太太死了是經由派瑞·梅森所告訴你的她已經被人謀殺了的一些話,他說那些話是十月十七日凌晨一點左右在加州的艾爾西諾鎮?」
「我想是十二點四十五分左右。」
「因此,」梅森說:「吉福·法瑞爾是情況的受害人,他想要命案看起來是自殺。他隨身帶著那把槍,可能是為了防身。他對著床墊發射一槍,然後把它丟在床邊。
「是的,先生。」
「異議,不適當、不相關、不重要,」漢米爾頓·伯傑說。「我只訊問這位證人跟梅森先生的一項談話。如果梅森先生想要這個人當他的證人,那也可以。」
「法官閣下明察,」梅森說:「這是個邏輯上的問題。露絲·卡爾弗和羅絲·卡爾弗特的姓名字首一樣。從728房搬出來的行李上有『R·C·』兩個姓名字首而——」
「你可以把它拼出兩三種不同的方式,」梅森說:「可是並不全部吻合。
「是的,先生。」
梅森說:「異議,法官閣下,理由是不適當、不相關而且不重要,他什麼時候知道他太太死了並沒什麼不同。」
瑞德菲爾就座,而漢米爾頓·伯傑悄悄走向前去,到律師席上,靠過去向艾略特耳語一番。
梅森說:「梅托,你得自己去喂喂你的臉。」
「他並不想,」狄威特法官說。「據我的了解,他是想作一項指認。」
「你已經宣過誓了,」檢察官說。「我要問你728房登記的房客是什麼名字。」
「沒,先生。」
「我不記得。」
「你怎麼知道?」
兩個旁觀者想抓住卡爾弗特,他狂亂地跟他們掙扎,警官跑過去抓住卡爾弗特的雙臂,他的雙腕被手銬反銬在背後。
「而且,」狄瑞克繼續說:「把兇器埋在汽車旅館那裡的人是她……見鬼了,派瑞!你越想就越覺得合理,兇手一定是她。」
「我們什麼時候吃飯?」梅托·拉馬問道。
「一直熟睡到我去?」
「有,先生。」
「我明白,」漢米爾頓·伯傑說。「那麼,你怎麼安排住進728房的?」
「可是728房就在729房正對面?」
「有人謀殺了羅絲·卡爾弗特,我想要查明是誰。」
英士奇走向前去宣誓,漢米爾頓·伯傑繞過律師席過去訊問他,在陪審團面前就最有利的位置,顯示出對事情的轉機感到十分滿意。
「是的,先生,你是那樣告訴我的沒錯,https://read.99csw•com不過你是把我從熟睡中吵醒告訴我的。」
「我收到指示說,負責那個案子的梅森先生會去找我。」
「是不是靠近法瑞爾太太住的地方?」
「然後他把床墊翻過來?」
「所請照準!」狄威特法官厲聲說。「當然,梅森先生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傳拉馬小姐作他的證人,不過她剛才的話將被刪除。」
「我給你看一顆子彈同時問你是不是就是那顆你從床墊里挖出來的子彈?」
漢米爾頓·伯傑似乎對梅森的態度感到有點困惑。
梅托·拉馬突然笑出聲來。「那不是實話,」她大聲、清晰地說。「我永遠忘不了那雙鞋子。當他輕鬆地站著時,他的右腳腳趾向內指。他現在是故意——」
「一把史密斯威森式手槍,號碼是C48809。」
「當然,」卡爾弗特說。
「然後呢?」
「但是,」漢米爾頓·伯傑說:「我們打算向你表明,法官閣下,事實上,我想我們已經表明了那項談話是本案被告的律師派瑞·梅森先生指示的結果。」
梅森走向分隔法庭的活動門說:「這邊請。」
「好吧,」狄威特法官說:「看來辯方好像並沒有異議,本庭准許證人繼續回答。」
「傳亞歷山大·瑞德菲爾,」伯傑說。
「是的,先生。」
「那麼,」漢米爾頓·伯傑說:「本案中有兩顆子彈,兩把手槍。」
「我把門鎖打開。」
「當我在十月十七日凌晨按門鈴告訴你說我是個律師,我想跟你談談關於你太太的事時,你不是告訴我說你什麼都不會同意,說你不會讓她輕易辦妥離婚的嗎?」
「比如說什麼?」
「呃,」狄瑞克說:「不要忽略了可能就是吉福·法瑞爾太太的事實。她的房間就在那個女孩對面,她恨那個女孩的膽量。她被女傭看見從那個女孩的房間里出來……天啊!派瑞,可別讓她為了讓自己脫身而編造出來的故事把你給蒙蔽了。」
「呃,那麼就繼續表明吧,」狄威特法宮說:「不過不能作人身攻擊,而且如果我是你,檢察官先生,我會提出我自己的控訴事實,然後如果辯方作任何聲明,你就有機會傳證人加以反駁。想要搶先辯方預先加以否定總是危險的,那不是上策。
「我知道一點過十五分時你已經離開了,」他說。「你在那裡大約半個小時,我想。」
「你什麼時候知道你太太死了?」
梅森搖搖頭。「就我們所知道的,狄拉,她可能是兇手,飯店裡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
「基於什麼理由?」狄威特法官問道。
「呃,」狄拉·史翠特告訴他,「你現在有了各種工具,隨時都可以對付檢察官了。」
「不,你不用去。案子又不是你在審問的——而且我告訴你,你最好是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亂逛。我現在知道得太多了,你得監視住我,如同你們私家偵探所說的。」
「噢,法官閣下,」漢米爾頓·伯傑說:「這個問題我抗議。這是個論辯性的問題。完全不適當、不相關、不重要,而且顯示出律師先生的居心。」
「我要傳諾頓·卡爾弗特,死者的丈夫,」漢米爾頓·伯傑說。「向前來宣誓,卡爾弗特先生。」
卡爾弗特一臉不高興地站起來。
「電話響起。保羅·狄瑞克告訴我說,梅森先生會過去找我,要我門不要鎖,好讓他直接進去。」
「露絲·卡爾弗怎麼啦?」
「是的,先生。」
「而且,」梅森說:「你下定決心如果你不能擁有她,沒有人能擁有她,你情願殺死她,而且可能同時想自殺,後來你失掉了勇氣,沒有自殺。」
「你說的梅森先生,是指這位被告的律師派瑞·梅森?」
「好吧,」狄威特法官說。
「噢,那容易。我說我要一個不太高不太低的房間,他們建議我住519房。我要他們拿飯店平面圖給我看,說,『不好,』問他們有沒有再高個一兩層樓的空房間,他們說728有人退房問我要不要,我說我要了。」
「不過他的確向你暗示過床墊里可能有東西?」
「甚至沒起來抽煙?」
「這個問題是具有論辯性,」狄威特法官說。
「知道,先生。」
「呃,命案發生過後某一時間,我奉命到飯店去住進728房。」
「我希望保羅·狄瑞克真的把她所知道的全問出來了,」梅森說。
他們搭電梯到法庭,剛好趕上開庭。
「我給你看一些照片,不過你好像相當肯定,要不然你不會那種時刻跑那麼遠去見我。」
「包括巴伯·金。」
「法官閣下,」梅森說:「我覺得也許我應該向庭上還有檢察官說明一下,拉馬小姐似乎對搭電梯上樓的客人的腳很有研究。我注意到這位證人的右腳有向內彎的奇特習慣。我也注意到他穿著一雙特出的鞋子,系帶高而且鞋尖厚重,我相信這種鞋子是一家郵購公司登廣告說很適合加油站的人穿著不會打滑而且耐油的鞋子。」
「幾點?」
深思地皺起眉頭的梅森,轉身面向法庭,注視著旁觀者的臉。
法院執達員在法庭外呼叫諾頓·卡爾弗特的聲音傳過來。
「然後呢?」
「呃,讓我在這裏下車,這是一家好得要命的餐廳。我們吃完飯後會搭計程車到法院去……你想吃多少分量的午餐,梅托?」
「我不記得了,我想我是告訴過你。https://read.99csw.com
「我們會給你錢去吃城裡最好的午餐,」梅森說:「不過我們沒有時間陪你吃。」
梅森笑起來說:「你贏,梅托。保羅,你得帶她去吃午飯。」
「可是這一次,」梅森告訴她:「我不得不對。」
「而且,」梅森說:「我一告訴你說那封信在信箱里,你就知道那是你忘掉的一個指向你的線索,你得在你去警察局查問你太太是否被謀殺了之前先去把那封信從信箱里拿出來。」
卡爾弗特走向門去,突然跟梅托·拉馬面對面。她說,「你很清楚我在十六日命案發生那天操作電梯送你上樓,而且又送你下樓,當我們到七樓時你問我——」
「原先在庭上列為證據的那把槍?」
「在艾爾西諾我的家裡。」
「你幾點上床?」
狄瑞克說:「派瑞,你知道那些偵探十七日凌晨一點三十分左右下班。沒有人在那裡看見卡爾弗特拿走那封信,而且——」
「是的。」
「你怎麼知道那是個彈孔?」狄威特法官猛然問道。
狄威特法官朝梅森皺眉頭。
「是在城裡的另一端,」梅森說。
梅森低聲說:「玩梭哈時,保羅,你有時候猛加註,雖然你只有一對兩點的牌。快去跟蹤卡爾弗特,我想他要開溜了。」
「法官閣下!法官閣下!」漢米爾頓·伯傑吼道。「這不適當,這是個不適當的說詞,這是辯方律師不正當的行為。」
「梅森先生查明飯店七樓當天傍晚有人退房,很有機會到那個房間里去發射一槍到床墊里,然後要一個私家偵探住進那個房間,在那裡等梅森先生第二天上午過去表演在床墊里找到子彈孔的花招。
「不要作人身攻擊,」狄威特法官厲聲說。「本庭先前說過不喜歡別人在陪審團之前作提出證明的提議。不過,這一次是針對本庭的問題所作的回答,而本庭的問題是因為檢方反對休庭而起的。本庭覺得在這特殊的情況之下,接受辯方的動議是十分公平的事,本庭現在宣布休息十分鐘。」
「誰幫她結賬的?」
「我相信我告訴過你,是的。」
「情況證據,」梅森告訴他。
「那時候還早我們把房間整理好如果必要的時候晚上可以再租出去。」
「但是,我知道死者胃裡有青豆,因此跟其他任何人一樣,以為一定是服務生的過失,沒有太加以注意。」
「是的,先生。」
這時門打開,保羅·狄瑞克和梅托·拉馬走進法庭。
「她不是要你請律師代表你出庭好讓她辦離婚容易一些嗎?」
「你知道身為一個癮君子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拿煙嗎?」
「沒有睡不著的問題。」
「我保存在身上。」
「法官閣下,法官閣下!」漢米爾頓·伯傑吼道。「這項說詞我抗議,我認為這是不正當的行為,我向庭上指出辯方似是而非、虛偽作假的本性現在已經暴露出來了。
「梅托·拉馬,」梅森說:「身為瑞德芬飯店的電梯操作員,有她獨特的辨認搭電梯上樓的人的方法。請到前面來,拉馬小姐。」
「是的。」
「坐下,」梅森對卡爾弗特說。
「遵守秩序!」狄威特法官吼道。「你現在不能作證,拉馬小姐。你被帶來這裏純粹是為了指認,你回到你的座位上去,證人坐回他的證人席上去。」
證人充滿敵意地注視著梅森,然後慢慢搖頭。
「相信我,我們這種女孩子不太常有機會點叫菜單上左手邊的菜名而不用看看右手邊的價錢的。」
「什麼意思?」
「等一等,等一等,」漢米爾頓·伯傑說,把椅子往後一推站起來,大搖大擺地走向證人席。「我要看看。」
「本庭提議,如果你想表明這個住進728房的人是誰,如果這有任何重要性的話,你可以找那個人來要她作證,或是如果你找不到她,而有人企圖表明住進728房的那個人就是屍體被發現在729房的那個人,你可以起出飯店登記簿,找一個筆跡鑒定專家,證明筆跡的不同。」
「沒有。」
「她想嫁罪給康威?」
「對。」
地方檢察官面帶微笑的表情。
「然後怎麼樣?」
「你知不知道誰僱用狄瑞克先生?」
「我要再傳巴伯·金,」漢米爾頓·伯傑說。
「到瑞德芬飯店。」
「你當時在辦什麼案子?」
「我本來睡得很熟。」
開著車回法庭,梅森對保羅·狄瑞克說:「保羅,這是情況證據的重要性很好的一課。」
梅森看看保羅·狄瑞克,點點頭。「在情況明朗化之前讓她避一避也好。」
「有必要,法官閣下。法瑞爾太太找過私家偵探監視羅絲·卡爾弗特住的公寓。我不確定那幾個偵探十六日晚上還有十七日上午幾點下班,不過我希望其中有個偵探能證明這位證人被他看見到那個信箱去拿走他寫的那封信,好讓警方在查出屍體的身份之後去搜查公寓時不會發現那封信。」
「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
「本案被告無疑的從十六日傍晚六點三十五分左右起一直到十七日上午向警方投案都持有這把史密斯威森式手槍。
狄威特法官注視梅森。「這似乎就使得情況出現不同的角度了,梅森先生。」
「這是律師先生不合職業道德行為的證據。使得他成為事後從犯——」
「你的意思是說你住進了瑞德芬飯店?」
「瑞德芬飯店的命案。」
九*九*藏*書「我不是在看過你太太的照片之後告訴你說我想你太太已經被人謀殺了嗎?」
「我應該好好訊問那個服務生一番,讓他查明他完全肯定送到729房的午餐里不可能有青豆,我應該讓這成為全案的重點。
「當然可以,檢察官先生。」
「我們想要表明辯方律師的計謀。」
「情況證據是我們所有的最佳證據,」梅森說:「不過得小心不要誤解了它。
「我正在想這個問題,」梅森說。
「我給你看這顆證人英士奇指認過的子彈,」漢米爾頓·伯傑說。「你知不知道這顆子彈是什麼槍發射出來的?」
「我把你吵醒?」
「而且有顆子彈從那把手槍發射出來?」
金向前坐上證人席。
「沒有,先生。」
「是的,先生。」
「然後他把床墊抬起來發現床墊背部有一個彈孔。」
證人不安地改變坐姿。他的雙唇因哽咽而迅速地扭曲一下,然後他恢復了自製。
狄威特法官傾身向前。「一個彈孔?」他問道。
「只有一點不合,」梅森說。
「拿胃裡麵食物的情況證據來說,醫生都說死亡時間大約在進食之後兩個小時之內。因為他們知道729房的女人在四點三十分時要服務生送午餐上去,而且想必食物送到就開始進食,他們把死亡時間推定為六點三十五分或六點四十五分,正好是傑瑞·康威在那裡的時間。
「是的。」
「我們不提出抗議,法官閣下,」梅森說。「我們十分樂意讓任何能讓本案真象大白的事實在陪審團面前呈現出來。」
「不太多,」她說。「我要先來兩杯馬丁尼,再來一杯小蝦雞尾酒,然後來一小塊菲力牛排加酪粉馬鈴薯,一點蒜泥吐司,一些青果,比方說蘆筍或是玉米,然後來點派,和一大杯濃咖啡,那就夠我撐到晚上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你太太被人謀殺了的?」漢米爾頓·伯傑問道。
「什麼槍?」
「你拖到十七日早上相當晚之後才去艾爾西諾警察局查問你太太是否已經被謀殺了的理由是你突然了解到你寄給你太太的那封信會使得嫌疑落到你身上。你在那封信上告訴你太太說你會在讓她嫁給別人之前先殺了她,不是嗎?」
「什麼理由?」漢米爾頓·伯傑問道。
「那把殺人的槍呢?」狄拉問道。「他們有什麼發現?」
「等一下!等一下!」狄威特法官敲下法槌,打斷他的話說。「這時候我們不聽你作這種性質的指控,檢察官先生。你基於問題具有論辯性的理由提出異議。根據梅森先生的說詞,現在本庭認為那個問題並不具有論辯性。律師先生只是問證人一個自明的事實,既然證人不知道誰住進了728房,那有可能是任何人。可能是後來被人發現被殺死的那個年輕女人,可能是任何人。
「你們怎麼把它挖出來的?」漢米爾頓·伯傑問道。
「我不記得了,」卡爾弗特說。「我當時非常傷心,我不太記得你說你是怎麼到那裡去的,不過我記得你去那裡告訴我說我太太被人謀殺了。」
「而你現在指認的這顆子彈是從那把史密斯威森手槍,號碼是C48809,列為證據的手槍發射出來的。也就是本案被告康威先生交給警方,聲稱他從729房的那個拿槍對著他的神秘女人手上奪過來的那一把槍?」
「所以你可以放心,他一定會儘可能拖延下去,這一次我打算順他的意思,因為我想要查明事實。
「法官閣下,我反對在陪審團面前說這些話,」漢米爾頓·伯傑說。「這純粹是耍花招——」
「私家偵探。」
「九點半或十點。」
「被告聘請派瑞·梅森作他的辯護律師,想必把這把槍交給了他,至少他有機會這樣做。
艾略特站起來說:「法官閣下,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這位證人。」
「法官閣下,請等一下再裁決,」漢米爾頓·伯傑說。「可不可以先聽我說?」
梅森轉身面對證人。「請站起來。」
「你當時在什麼地方?」
「派瑞·梅森。」
「那不是事實!」
「情況證據的問題不在於證據本身,而是解說證據的推理……我很後悔沒追究死者胃裡的那些青豆。那是全案最重要的線索,我真該死沒去追究,而認為那只是服務生的疏忽。
「你記得我幾點到你家嗎?」梅森問道。
「那麼,」梅森說:「你太太羅絲·卡爾弗特寫了一封信告訴你說她想要到利諾市去申請離婚,這不是事實嗎?」
狄威特法官說,「等一下。這適當嗎?這是命案發生過後的事。據我了解,是保羅·狄瑞克跟一個受雇於他的人之間的談話,被告當時並未在場。」
「我們會經由推論來證明,」漢米爾頓·伯傑說。
「呃,」狄瑞克說:「我們知道實際情形了,可是你要怎麼證明?陪審團不會相信法瑞爾太太所說的……或是會嗎?」
「完全正確。你知道一個女人搬出728房但是你並不知道她就是住進去的同一個女人,知道嗎?」
狄威特法官點點頭。
「沒有問題,」梅森說。
「繼續對這位證人的交互訊問,梅森先生。」
「因為她付了錢,服務生上去把行李搬下來。」
「攔住他!」有人大聲叫道。「攔住那個人!」
「為了跟證人面談,真的有必要在這時候休息嗎,梅森先生?」狄威特法官問道。
「沒有問題,」梅森說。
「當九*九*藏*書然沒有。」
「然後怎麼樣?」
「不要離法院太遠的地方,」梅森說。
「呃,大約——抱歉我並沒注意確實的時間,不過大約十一點或十一點半——十七日上午差不多那個時間房門突然打開,梅森先生進去。」
梅森說:「法官閣下,我注意到梅托·拉馬剛剛進法庭里來了,我想請拉馬小姐上前來站在我旁邊一下,而且我想請證人站起來。」
「出了什麼事?」漢米爾頓·伯傑問英士奇。
漢米爾頓·伯傑說:「法官閣下,我反對。我請求將這段話全部刪除,這不是證詞,而且——」
「她什麼時候訂下那個房間?」
「可是難道你不明白,」梅森指出:「如果他那樣做,他會把另一把槍帶走?他不會把它留在那裡。」
「梅森先生進入那個房間?」
梅森站在那裡,用搜尋的眼光注視證人一陣子。然後他以帶著同情的語氣說:「你愛你太太,不是嗎,卡爾弗特?」
「那麼,你到底怎麼訂到728房的?」漢米爾頓·伯傑問道。
「被告康威承認過在他身上的那把槍?」
「就你自己所知的一切,」梅森說:「那個租下728房的女人可能就是屍體被發現在729房的羅絲·卡爾弗特。」
「因此就你所知,退掉728房的那個女人可能不是住進去的同一個女人?」
「有。」
「是的,先生,728房的門正對著729房卧室的門。729房是一間套房,有兩道門。」
「是的。」
「如果法瑞爾太太不是那麼惶恐,她就會了解法瑞爾是想安排成自殺的樣子。他可以非常輕易的告訴當局說這把槍是他從德州全球公司帶回家去的,他送給羅絲防身,她意志消沉而拿來自殺了。但是當法瑞爾太太看見那把槍時,還有看見她丈夫在她聽見槍聲之後離開那個房間——那一定是對著床墊發射的槍聲——她變得恐慌起來,立即想到他是想嫁罪給她,因此她就決心想辦法脫身。」
「梅森先生用手電筒仔細查看房間,然後他要我幫他把床上的床單毯子掀掉。」
「你當時沒值班?」
「法瑞爾太太完全錯失了的一點,是吉福想讓羅絲之死看起來像是自殺。他進入房間,發現屍體,沒有手槍的蹤影。那是因為兇手把殺人的武器踢到床底下去了——除非他是故意丟進那裡去的。他可能掉到地上,後來把它踢進床底下去了自己都不知道。死者也許他故意把它踢進去,希望它不會馬上被發現,或是根本就不管了只是想把它甩脫掉。」
「不知道,先生。」
「你不是告訴我說你已經回信給她告訴她意思相同的一些話嗎?」
「什麼?」狄瑞克問道。
走道上一場混亂。
「然後呢?」
她噘著嘴。「你答應過的不是這樣,保羅要帶我去吃午飯,我要跟他一起吃午飯。」
「是的,先生。」
卡爾弗特突然把她推開,跑出法庭的門,慌亂地沿著走道跑過去。
漢米爾頓·伯傑得意地微笑。「訊問到此為止。」
「致命的那一顆。」
「法庭里不會有什麼事的,」梅森說。「不會馬上有事。地方檢察官在拖延時間,想要找出說明床墊底面那顆子彈的方法。他想要證明那一槍是我發射的,他正準備傳英士奇出庭好把我當從犯牽扯進案子里。
「是的,先生。」
「就是驗屍醫生交給你的那顆導致羅絲·卡爾弗特死亡的子彈?」
「傳你的下一位證人,」狄威特法官對漢米爾頓·伯傑說。
狄威特法官注視著梅森說:「我還沒聽到辯方提出抗議。」
「同時要你幫他移開床單和毯子。」
「是的,先生。」
「呃,如果你不搶先辯方一步,預先傳證人來反駁,」狄威特法官說:「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要傳證人英士奇。」
「可是在你讓我進門之後,你坐在那裡五分鐘以後才抽煙,不是嗎?」
「呃,」狄威特法官說:「我們不要這麼激動。畢竟,這一點是十分明顯的。你查過登記簿了嗎,檢察官先生?」
「你已經指認過羅絲·卡爾弗特的屍體?你在停屍間看見過屍體了?」
「那是個詭計多端的小女孩,」狄拉·史翠特在梅森把車子開走時說。「我希望保羅·狄瑞克不要跟她糾纏不清。」
「是的。」
「你本來在睡覺?」
「你說差不多十月十七日上午十一點左右?」
「他不能同時訊問兩個證人,」漢米爾頓·伯傑說。
然而,再開庭之後十分鐘之內,法庭的門打開,漢米爾頓·伯傑和亞歷山大·瑞德菲爾,那個彈道專家,一起悄悄走進法庭。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認為吉福·法瑞爾是兇手?」
梅森對卡爾弗特說:「你右腳站的姿勢讓腳趾指向前方。你一向這樣子站的嗎?」
「我們打算經由這位證人顯示,」伯傑說:「他在十七日一大早就被告知他的太太被人謀殺了,這是早在警方知道屍體的身份之前很久的事。我們打算表明是被告的律師派瑞·梅森先生告訴他的,而梅森先生唯一可能知道死者身份的途徑是他的委託人告訴他的。而他的委託人唯一可能知道死者的身份的途徑是看見而且認得被謀殺的那個女人。」
梅托·拉馬走過那道門。
「你知道梅森先生怎麼知道床墊上有個彈孔嗎?」漢米爾頓·伯傑問道。
「十月十六日上午大約十點左右。」
「也許他不知道那把槍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