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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槍在他那裡多久了?」
「他們在擔心,」梅森低聲回答他。「你只管沉住氣。」
「明顯的可能?」
她說:「我身體強壯,梅森先生。那女孩體重不超過一百一十八磅,而且我上過急救護理的課程。我把屍體移到門口,然後再下去是我一輩手當中最可怕的兩三秒鐘,我得把屍體移過走道到729房裡。我不得不冒一下有人正好從電梯里出來的險,還有當然有可能有人正好打開門出來到走道上。我不得不冒險,不過距離只有幾尺,而——呃,我辦到了。你知道729是一間套房,卧房的門正對著728房的門。我急忙把屍體背過去,丟在床上,然後回去,把卧室的門踢關上。然後我把屍體在床上安頓好。然後我走過走道到728房,去確定我沒疏忽什麼。
他的下一個證人是會議當中坐在檢察官辦公室里的那個穿制服的警官,當法庭中午休庭時他仍然在作證說明當時的情形。
梅森趕他們下電梯進入他的車子,小心熟練地駕駛。
「你怎麼辦?」
「我的,」她說。「我認得。是德州全球公司買給那個出納員隨身攜帶的那一把,因為他住在鄉下,他怕他晚上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去有人會攔住他逼他說出保險柜的號碼。我想他是有點太緊張太神經質了,後來幾個月之後他就死了。
「我不想要傑瑞·康威失掉德州全球公司的控制權。」
佳菲爾醫生就證人席。
「噢,抱歉,」梅森說。「我還沒幫你介紹這幾位。」
「你的看法是不是左肩的僵硬現象被人打散了?」
「呃,是有可能,我只能這樣說。」
「關於你在屍體左側注意到的變色現象,」梅森問道,「你能不能多告訴我們一點關於變色的性質?」
「然後我等到午夜過後。我開車到那家汽車旅館。傑瑞·康威的車子停在21號房前,我偷偷把那份假的股東名單放在他的車座底下,然後繞過去到後面。我帶了一把小鏟子,把那第二把槍埋起來。那時我不知道哪一把槍是兇器。不過我覺得到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向警方通風報信,說我是個住在那家汽車旅館附近的女人,我看見有個人把一支看起來像是手槍的金屬東西埋在旅館的園子里。」
「繼續,」梅森說,聲音顯得興奮。
「好,繼續。出了什麼事?」
「我們要去見人。」
「我會需要的。」
「那麼,你知不知道有任何右肩右臂產生了死後僵硬的現象而左肩左臂卻沒有的案例,除非是有人把僵硬現象打散了?」
「而且你的看法是屍體在你看到在瑞德芬飯店729房之前,被人改變過姿勢?」
「對。」
「為什麼?」梅森問道。「我以為你的利益應該是在另一方。我以為你唯一從你丈夫那裡拿到錢的希望在於讓他得到——」
「一切都好嗎?」梅森問道。
「那就穿好吧,」梅森告訴她。「我得趕回法庭去,我這就上去。」
「沒有問題,」梅森說。
梅森朝其他人點點頭,他們搭上電梯。
「過了一陣子,我想到了主意。我不能讓羅絲·卡爾弗特的屍體在728房被發現,如果我能把屍體移到729房,然後以露絲·卡爾弗的名義退掉728房,那就沒事了。如果她的屍體在728房被發現,那個女傭會記得我從那個房間出來,說出我的長相。然後她會認出我來。當然,我知道警方可以追查那把手槍。可是如果我能讓728房看起來像是沒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事,被謀殺的人是住進729房的房客,那麼我就可以把每一個人都引到錯誤的線索上去了。」
「你認得那支槍?」
「我的臉,」她說。「不得不喂一下。」
陪審團員魚貫走出法庭。梅森走向站在一起談話的保羅·狄瑞克、狄拉·史翠特和梅托·拉馬。
「我的手槍,躺在床邊地板上。」
他說,他參加了十月十七日的一次警官會議。被告在場,被告的律師派瑞·梅森也在場。
「我們會喂它的,」梅森說。
「謝謝你,」梅森說:「訊問到此為止。」
「我搬出了他住的地方,而我像個傻瓜一樣沒把那支槍帶走。因此它在他住的公寓里……」
「當她在另外那兩家飯店時,我丈夫送資料過去給她,而她在手提式打字機上打出名單,然後有一天她把一份副本留在她車子里,車子門沒鎖,我現在知道那是個陷阱,我當時並不知道。我伸手進去拿到名單,那當然完全是份假名單,是想九*九*藏*書用來騙康威的,我掉進了那個陷阱。」
「呃,我決定要做一點業餘偵探的工作。我想要到我可以跟蹤羅絲·卡爾弗特的地方,我想要知道她到底在幹什麼還有在什麼地方。
「這一輕微的變色,」梅森說:「不是有可能是由於屍體向左側躺了一段時間,而這一輕微的變色標明了死後變色的開始,在屍體被移動之後還留下來的嗎?」
「然後呢?」
「抗議駁回,」狄威特法官說。「證人是位專家,同時是在作證說出他的看法,回答問題。」
「羅絲·卡爾弗特那時回到她房間?」
梅森對著話筒說:「算了。」然後放回原位。
狄瑞克挽住她的手臂。「我們會照顧你的。別擔心!」
「你可以交互訊問了,」艾略特說。
「你沒從房間里打電話給他?」
「什麼?」梅森問道。
法瑞爾太太打開門,然後驚訝地退回去,緊抓住透明的睡衣。
她點點頭說:「我從飯店的電話亭打電話到那家藥房的公用電話去,我甚至夠聰明到提早在六點十五分之前幾分鐘打過去,好顯得像是別人偷聽到了我的計劃。我以羅莎琳的化名跟他講電話時用的是非常甜美的聲音,而這一次我用的是比較低調的聲音。我對改變自己的聲音模仿別人的聲音一向在行……」
「你們不能那樣,」她說:「你們沒有權力。」
「等等,」梅森說。「我們來把時間搞清楚。你兩點三十分在你房間里?」
「幾乎不會引人注意;只有在一定的燈光下才看得出來,只是皮膚顏色非常輕淡的改變。」
「什麼意思?」
「然後呢?」
「有關租下729房說你是吉瑞德·包斯威爾的秘書,還有說他要去那個房間過夜的事。
「為什麼脫掉衣服?」
「我說不用了,我等等再打過去。」
「我的臉,」她說:「有壞習慣,它需要人家喂。」
她說:「你那天晚上來這裏問我一些問題,你記得你說過你想借用我的電話,電話是透過樓下總機接的,然後結賬。
「那只是為了保守我的身份還有讓他小心謹慎。」
一直在暗中記筆記的狄拉·史翠特抬起頭來與梅森四目相對。他揚起雙眉發出無聲的詢問,她點點頭,表示她已經把全部供詞記錄下來了。
「去哪裡?」
「怎麼認得?」
佳菲爾醫生慢慢說道:「我的看法是僵硬現象被打散了。」
「十六日那天上午,她到瑞德芬飯店去用露絲·卡爾弗的名字登記了一個房間,飯店給她的是728房。
「然後,我突然想到傑瑞·康威要出發來拿那份名單。」
「我迅速作了些思考。我想要命案顯得像是比實際發生的時間晚多了才發生的。我等到確定走道上沒有人,然後匆匆過去收拾房間里所有的行李。羅絲本來一直在使用她的打字機,廢紙簍里有很多新的複寫紙。我把它們撿起來,就是那個時候,我知道我有了一份非常完整的名單。她打了很多份副本,使用新的複寫紙,我把那些用過的複寫紙帶走。」
「是的,她就是那個時候回去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梅森問道。「你為什麼租下那個套房?」
「誰殺的?」梅森問道。
「你怎麼辦?」
「你怎麼知道?」
「所以我就下樓去打電話給康威先生。我用羅莎琳的化名,對他編了一套說詞。」
「今天上午有點無聊,」她說。「為什麼傳我作證?我今天晚上值班,現在應該睡覺養顏才是。」
「飯店的女傭在我打開門時正好經過,她注視著我,然後突然快步過來說:『那是你的房間嗎?』」
梅森說:「我們打開手提箱看看,保羅。」
「繼續,繼續,」梅森說,看著他的手錶。「我們只有幾分鐘的時間。
「然後呢?」梅森問道。
「實際上你並不知道他被人跟蹤?」
「他們說午餐已經相當晚了,我告訴他們我需要吃點東西,問他們說有什麼可吃的。他們說他們可以幫我準備一份烤火雞,我就叫他們送到房間里去。
「然後你出去打電話給康威?」
「被告有沒有作自白?」
「來吧,」狄拉·史翠特說:「我來幫你。」
「呃,我決定不去動任何東西,悄悄退掉房間離開飯店,所以我就打開門,正準備走出去時,就掉進陷阱里去了。」
梅托·拉馬嘴裏的口香糖轉換一邊,朝梅森咧嘴一笑。
「是的,不過知道飯店老是掉鑰匙。他們每一個房間都有幾把鑰匙,有時候職九*九*藏*書員放錯了架子,或是被房客帶走了,所以他們一向備了好幾份。我不認為羅絲再要一份鑰匙會有任何麻煩。她只要說她把鑰匙放在櫃檯上了,職員就會掏出一把給她。」
梅森看看手錶說:「好了,我不能再等了。保羅·狄瑞克會給你一張傳票傳你上法庭去做辯方的證人。把傳票發給她,保羅。」
「繼續,」梅森說。「你怎麼辦?」
「抗議,」漢米爾頓·伯傑說:「理由是這個問題具有論辯性,要求證人下結論。」
梅森一一介紹,除了狄拉·史翠特之外只提名字。「我的機要秘書,」他說。
狄威特法官猶豫了好一陣子,然後說:「同樣的裁決,抗議生效。」
「繼續,」梅森說。「你只有一兩分鐘的時間,全說出來。怎麼一回事?」
「在飯店時出了什麼事?」梅森問道,不耐煩地看著表。
「我得從兩方面來看,」她插嘴說。「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覺得在康威的經營之下,我的德州全球公司的股票會有價值。我對吉福的經營能力就沒這麼有信心了。我想到時候他東養一個女人西養一個女人的,不多久我的股票就一文不值了。」
「然後呢?」梅森問道。
「你發現了什麼?」
「認得。」
「那當然有可能。」
「我當時正在想那把槍要怎麼處理。你離開以後,我下樓去要總機小姐告訴我你打的電話號碼。我按照那個號碼打過去,對方回答說是葛拉迪迪爾汽車旅館。我腦筋迅速轉了一下問他那裡有沒有一位傑瑞·康威先生登記住宿,他說有,住在21號房,問我是不是要打給他。我說不用了,不用打給他,我只是問一下而已,然後在他們能問我任何話之前把電話掛斷。
證人改變坐姿,有點無助地注視著漢米爾頓·伯傑。
梅森說:「你可以請我們喝一杯,有重要的事。」
「這麼說,」梅森說:「你願意讓康威被判謀殺罪,為了——」
艾略特要他述說被告說了些什麼。
「傑瑞·康威會認出我。當然,他見過我很多次。所以我就在臉上塗上那種黑泥,頭上包著一條毛巾,然後脫掉衣服。」
「我把命案嫁罪給他,梅森先生。我覺得他比我有辦法脫身多了。他有錢請律師,他有地位——」
「對不起,」梅森告訴她。「我疏忽了,也許。我很急,我兩點得趕回法庭去。」
梅森的聲音顯得興奮。「她以前用過那個名字訂房間嗎?」
「自願作的自白?」
「吉福·法瑞爾,你丈夫?」
「我想得很快。我告訴她不是,那不是我的房間,是我朋友的房間,她給了我她的鑰匙要我進去等她,可是我無法再等下去了,我正要下樓去留字條給她。」
「然後你怎麼樣?」
「就在那個時候我發現了第二把手槍。」
「或者,」梅森說:「也許你想告訴我們。我們的時間不太多,法瑞爾太太。」
「然後,我匆匆回去,搭電梯到七樓,輕敲728的房門。沒有人應聲,我就用鑰匙把門打開。」
「上來吧,」她告訴他。
「你沒告訴我有人跟你在一起,」她說。
「大約二點三十分羅絲·卡爾弗特回來。」
她狡獪地微笑。「呃,我覺得一個男人不會那麼注意看我的臉如果他——如果我給他別的東西看的話。」
「對。」
「你怎麼樣?」
「我不得不厚著臉皮應付下去。她顯然跟羅絲談過話,知道那不是我的房間。」
「他完全中了我的圈套。他進入房間,然後我出來,顯然看到他在那裡感到很驚訝。我告訴他我是羅莎琳的室友,然後假裝惶恐起來。我打開寫字桌抓起這把槍,扳機扳上,讓我的手一直發抖,然後,當然,傑瑞·康威做了他顯然會做的事,他嚇得別無選擇,他奪過那把槍離去。」
崔格緩慢、幾近於冗長沉悶地詳細述說,艾略特不時看表。
「繼續,」梅森說。
「一定是他。他是唯一可能的人,他以為她在出賣他,我想他一定跟蹤我到飯店去,他知道我在那裡。」
「我想要那兩家飯店的名字,」梅森說。
「然後呢?」
「原先我要打算打電話到那家藥房去給他,要他到一家飯店去拿留給他的信件。因此我突然想到可能可以來個一石兩鳥,真正耍出藝術的手法。」
「你不需要,」梅森告訴她。
「我想要康威得到那份名單,但是我不想讓他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所以我打電話給他,偽裝我的聲音,我要他記住我是羅莎九_九_藏_書琳。」
「吉福走出來。」
「好,」梅森說:「如果你要來硬的,那麼我們就來吧。去打電話,保羅。打給刑事組要他們派人拿搜索令來,我們在這裏等他們來。」
「繼續,」梅森說。
「知道你在幹什麼嗎,派瑞?」當梅森越過卧房時狄瑞克問道。
「我絕對不會認為在命案屍體上發現到的任何現象沒有醫學上的意義。」
「跟案子有關的?」
「繼續。」
「我習慣把它放在枕頭下睡覺。有一次掉到地上,握把的硬膠掉了一小塊。後來有一次我把指甲油沾到上面去了,只有一小點紅紅的。
「好,」她說。「好!我來告訴你,我來告訴你全部事實。自從事情發生以來我一直嚇得要死,但是我並沒有殺她。我沒有!拜託,拜託一定要相信我並沒有殺她。」
保羅·狄瑞克遞給她一張傳票。
「同樣抗議,」漢米爾頓·伯傑說。
「告訴我們關於射殺728房的羅絲·卡爾弗特;關於坐在那裡等,想辦法看你該怎麼辦,然後把屍體移過大廳對面去的事……你是自己一個人辦到的嗎?或是有人幫助你?」
「是的。」
「然後呢?」梅森問道。
「可是她的鑰匙在你手裡?」
「看看那些鞋子,梅托,」梅森說。「對你有沒有任何意義?等一等,我想我們不需要看那些,看看這個。」律師手伸進衣櫥裏面,拉出一口手提箱,上面有R·C兩個姓名字首。
「然後呢?」
「呃,我打過電話,然後去買一些東西。然後再打電話,然後回房間去。」
漢米爾頓·伯傑站起來。「法官閣下,我們抗議這個問題,理由是不適當的交互訊問。要求證人作不適當、不相關、不重要的回答,究竟有沒有引起爭議並不重要。本庭審問這位被告,並不是為了斷定某人可能有過什麼爭議,而是為了得到最終的事實。」
「反正,公司買給他那把槍,他死後,吉福就把那支槍拿給了我。」
法瑞爾太太有點猶豫地走向廚房。她離開后,梅森對女電梯操作員說:「你以前有沒有見過她?」
「呃,」梅森說:「你怎麼辦?」
她猶豫了好長一陣子,然後說:「好吧。」
「你不知道瑞德芬飯店的那個經理。女人一定都養成了拒絕他的習慣,他喜歡虐待她們,他輕易的就可以把我掃地出門。」
「我想你一定把鑰匙裝在信封里讓康威去拿吧?」
崔格走向前去宣誓。他以緩慢的態度作證,跟他通常輕快、果斷的態度不同。
「你忘了一件事,」梅托·拉馬說。
「繼續,」梅森說。
「你知道,我佔盡優勢因為我知道她的長相,而她看見我時並不認得我,我對她來說完全只是個陌生人。我有她穿比基尼泳裝的照片,我有她的裸體照片,我跟蹤過我丈夫到她住的公寓去過。我對她一清二楚,而她對我一無所知。」
「吉福,」她說。
「你認為那沒有醫學上的意義嗎,醫生?」
「有。」
「我聽得見電話一直響沒人接,總機說人出去了問我要不要留話。
「好,」梅森對狄瑞克說:「走吧,我們回法庭去。」
「然後我關上門,到728房去,非常冷靜地打電話給櫃檯,要他們派服務生上去,說我想要退房。」
「第二把手槍?」
「所以你就怎麼樣?」梅森問道。
「我可以幫你忙嗎?」狄拉·史翠特問道。
「我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為他在別的飯店時他就一直去找過她。我不認為他去找她有什麼浪漫的事。她帶著她的手提式打字機,而且我想她在忙著打字,他們採取預防措施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關於這一輕微的變色你和馬龍醫生之間有沒有爭議?」
「所以我就走過去,裝出一副十分無辜的樣子把門打開,沒有人。我看看走道兩端,我無法告訴你我當時感到有多麼的輕鬆。然後就在我把門關上時,我從門縫裡看見對面房間的門開始打開。我就緊貼著門看過去……」
「沒,我甚至沒在飯店裡打。我走了一兩條街,到一座公用電話亭去打。」
「我不認為他被人跟蹤,那過劊子手貝克完全是我捏造出來的。」
她說:「我想要把寄出代理權書的股東名單交給康威先生。我想要在吉福以為是他的小情婦出賣了他的情況之下進行這件事,她在瑞德芬飯店,她住的是728房,她當時在打字,你可以透過門上面的頂窗聽見她拚命在打字的聲音,我告訴過你的關於拿到https://read.99csw.com那些用過的複寫紙的事是事實。」
「然後,」她說:「我匆匆回到729房去料理善後。屍體開始變得很僵硬,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是被人丟在床上而不是躺在床上。我用力強使她的左手臂垂下來,同時移動她的頭部讓她的頭髮垂落下來。
「我當時完全嚇呆了。好像有人在猛踢我的房門。我確定有人發現了我在監視羅絲·卡爾弗特,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告訴你們什麼?」她問道,儘力想克制住自己。
「不,不,我不敢冒那個險。我想,當然,我可以讓他拿走那把槍。
「所以你就把那種黑泥塗上去?」梅森問道。
「沒有進一步的問題,」艾略特說。
「好,繼續。然後呢?」
上午休庭時間過後再開庭,崔格仍然拖拖拉拉地述說下去,直到十一點三十分才說完。
「關於屍體上的這一變色現象究竟有沒有醫學上任何真正的意義是否起了任何爭議?」
「好,一言為定!」
「服務生上去了?」梅森問道。
「然後,」她說:「我把臉洗乾淨,穿好衣服,等到走道上沒有人,然後悄悄過去移那具屍體……梅森先生,那太可怕了!」
「重要嗎?」
「繼續,」梅森說。「出了什麼事?」
艾略特咬住嘴唇。
「我可以給你名字、日期和房間號碼。
「所以,」她說:「我打過電話給餐飲部之後,要服務生上去收走餐盤,然後下樓到那家藥房去,買了一瓶女人用來按摩臉部的黑泥。均勻敷在臉上,軟了以後,對皮膚有拉扯的作用。用意在於拉平皺紋,除掉皮膚上的污垢等等。具有收斂拉扯臉部肌肉的功能,我知道它會使得我的臉完全不被認出來。」
「好,」梅森說:「你做了什麼?」
「怎麼回事?」康威低聲說。「他們好像陷入困境了。」
「呃,我告訴職員說我想要不太高也不太低的房間,七樓左右的。他說729房空著,我就訂下了。我沒有任何行李,所以沒有什麼需要服務生送到房間去的。我拿起鑰匙到房間去坐下來等,我的房間就在728房對面。我把房門稍微打開,坐在那裡監視。
「那天上午,我搭電梯上去過一兩次,沿著走道過去,我聽得見她拚命在打字的聲音,十二點三十分服務生送午餐上去給她時她停下來過一次。
梅森走向電話機,拿起話筒,對總機說:「請接崔格警官——」
「我明白,」梅森說。「你怎麼樣?」
「繼續,」梅森說。「不要管飯店方面的事,我們想知道你做了什麼事。」
「等一下!」法瑞爾太太對他驚叫說。「等一下!你得幫助我。」
艾略特說:「我的下一位證人是崔格警官。」
「我沒穿好衣服,」她說。
當她的聲音從電話中傳過來時,律師說:「法瑞爾太太,我有件相當重要的事想要立刻見你。」
她說:「你不能那樣對我,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繼續,」梅森說。「然後呢?」
「我沒碰過這種案例。」
「你的手槍?」
女電梯操作員想要退出,但是狄瑞克攬住她的腰。
「我想是見過。如果我能好好看看她的腳,我就能確定,我想看看她的鞋子。」
「你告訴他很多關於被私家偵探還有暴徒跟蹤的事?」梅森問道。「那是為什麼?」
梅森把車子停在一幢公寓前,出去打電話,打給伊凡吉琳·法瑞爾。
長長的一陣猶豫,然後佳菲爾醫生不情願地說:「那是我的看法。」
「是的,在兩家飯店。」
梅森轉身說:「目前,我是在查看你從瑞德芬飯店搬出來的行李,法瑞爾太太,而這位小姐是命案發生的那天晚上在飯店值班的電梯小姐,她正在看你的鞋子,看看能不能認出你當時穿的那雙,她有注意人家腳的怪習慣。」
「不知道,」梅森說:「不過我有預感。」他打開衣櫥的門。
「服務生把午餐送上去,我付給他現金,同時給他一大筆小費好讓他記得我,不過我儘可能把臉轉開。
梅森咧嘴一笑。「結果證明,那是相當好的推理。傑瑞上去時屍體在729房裡嗎?」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一個冰冷、氣憤的聲音問道。
「是的,打了兩次。那其間我逛了一陣子,呼吸新鮮空氣,買點東西。」
「問題就出在這裏。她不相信,那個女傭一直盯著我,我知道她認為我是飯店裡的小偷,不過她什麼都沒說,可能她怕惹上麻煩,那讓我陷入了困境。我知道羅絲·卡爾弗特的屍體read•99csw•com一在那個房間被人發現,我就脫不了干係。我惶恐起來,我走到電梯口,等那個女傭進入另一個房間,然後走回729房,坐在那裡嚇得要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還有,」梅森說。「那第二把手槍呢?」
法瑞爾太太憤怒地走向他們,然後突然又停下腳步。
梅森看看表。「不遠。」
「然後我回到729房,打電話給餐飲部,問他們午餐有什麼。
「你幾點回去?」
她點點頭。
「呃,告訴我你到底怎麼做,」梅森說:「我好弄清楚。」
狄威特法官說,「陪審員都到了。被告也到了。昨天休庭時瑞維斯·佳菲爾醫生正在證人席上作證。請你回到證人席上去好嗎,佳菲爾醫生?」
「當然,如果不是我看見吉福離開那個房間我是不會去注意到那把槍的。知道他射殺了她,我突然想到武器。」
「我們來看看,」梅森說。他大胆地走向卧房的門,打開,朝挽住梅托·拉馬手臂的保羅·狄瑞克招招手,帶她進去卧房。
「嗨,老兄,」她說。
「呃,我又開始監視。」
她說:「我知道我丈夫跟羅絲·卡爾弗特搞在一起,我跟蹤她到那家飯店,她用露絲·卡爾弗的名字訂房間。」
「走吧,」梅森告訴她。「我們出去。」
「然後她沒再打字,我開始明白我拿到的那份名單要不是老舊的就是他們想用來引開注意力的假名單。」
伊凡吉琳·法瑞爾站在那裡以一種病態、沮喪的表情注視著他們。
她與他對視說:「梅森先生,我丈夫用謀殺罪來陷害我,相信我,因為事情那樣子發生我陷入了謀殺罪的圈套里。我可能一輩子待在監獄里,或是進毒氣室里,我有十足的動機,命案是用我的槍犯下的。我被人看見離開那個被殺的女孩的房間,我脫不了身,我覺得我可以嫁禍給傑瑞·康威,讓警方不會找——任何其他的兇手,我覺得完全確信一個聰明的律師可以使傑瑞·康威免被判刑,我想我大概有罪,現在你已經逮到我了,我不知道你怎麼查明這一切的,不過我全招出來了,我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非常重要!」
漢米爾頓·伯傑顯得憂心忡忡。他俯身過去跟他的副手耳語一番,然後悄悄離開法庭。
「是的。」
「抗議成立,」狄威特法官說。
「然後我吃午餐,要他上去收拾盤子。」
「呃,我緊關住門等了一陣子,然後我把門打聽了一陣子,對面的那個房間不再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所以你就做什麼?」
「呃,大約兩點差十分時,我想是,羅絲下樓出去。她把鑰匙丟在櫃檯上給職員。職員在忙,當他轉過背的時候,我就走過去拿起728房的鑰匙。然後就在我拿走了鑰匙之後,能轉身離開櫃檯之前,職員轉過身來走到櫃檯前問我是不是要什麼東西。我當場靈機一動,告訴他說我是吉瑞德·包斯威爾的秘書,說吉瑞德·包斯威爾有事情要辦,要我來幫他訂一間套房。我告訴他說由於我沒有任何行李,我會先付房錢,包斯威爾先生晚上會住進去。我問他可不可以給我兩把鑰匙,好讓我可以進房間去同時可以把一支鑰匙交給包斯威爾先生。
「服務生上去了,我下樓去退房。由於羅絲是上午訂的房間,而我傍晚就退房,我得找個理由解釋。所以我就告訴職員說我父親在聖地亞哥病得很嚴重,我得去看他。我說一個朋友要開車送我去,全部經過就是這樣了。」
「去哪裡?」狄瑞克問道。
她點點頭說:「在床底下。」
「那個女傭相信你的話嗎?」
「可是有什麼——?」
「呃,我坐在門旁邊仔細聽了一陣子,可是什麼聲音都沒聽見。然後三點三十分左右,我到浴室。那個時候我聽見一個奇特的聲音,我以為是有人在猛敲我卧房的聲音。
「然後我突然想到是不是羅絲可能在我出去時走了。我下樓出去到公共電話亭,打電話到瑞德芬飯店要求接728房。」
「你說你的手槍是什麼意思?」
「職員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想他可能以為那是已婚婦女的幽會,那種事對飯店來說不足為奇——我聽說是這樣。」
「我把它放在帽盒子里。然後,相信我,我仔細地查看過房間里的每一個地方,確定我把一切都清理好了。」
「羅絲·卡爾弗特躺在床上死了。當時我突然明白了我聽見的是什麼聲音,我丈夫射殺了她而且是用我的手槍。」
「你背得動那具屍體?」梅森問道。
「我沒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