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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我……算了,時間緊迫。你回房間安心等我吧。相信我。」
「好。現在是十點一刻,」我看了看手錶,「我們還有三刻鐘……當然,條件是上校必須把那些人留到十一點。」
「談正題吧!西莉亞·福賽特小姐家發現了什麼?」
上校停下來。我好像感到他的敘述並未結束。我沒有錯,他用更加緩慢的聲音繼續說:「一個警察認為,第一份財寶底下無論如何挖不出第二份財寶來。大家都看到了,他一直在那個地方繼續向深挖。但沒發現另一份財寶,而是一具屍體……就是說……總之是人的枯骨。」
我邊考慮邊慢慢地說:
「是一種可能。當然,這不能完全解釋安傑拉如何這麼快就逃離房間的——別忘記,每個小夥子都說兇手只有極短的時間,至少她必須選擇最恰當的時機行動,同時她的幫凶竭力分散他人的注意力,這些只需要幾秒鐘。」
「你願意讓我叫你『警察先生』?」
「噢!鬍子,又是你的藍鬍子!」
我詳細向他敘述了我們與安傑拉的談話。他幾次揪然作色。他猛抽著雪茄,周圍煙霧裊裊。我說完,他揮手驅趕著煙霧。
「不知道。上校回來會告訴你。如果你願意等他……」
「一個正直的的人。」她勉強重複著,她的嘴既有優點又有缺點。她垂下目光,嘆著氣說:「他辜負了我,狠心地辜負了我。我已經把一切都給了他……不過不要緊了,他死了。我提他們過去的爭吵,主要想說上校古怪的行為,他曾威脅說要殺死兄弟,但現在又開始尊敬他,超出了……」
「沒打攪你們吧,」
客廳的門突然打開。上校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咕噥著不可理解的話。他向我投來最後一瞥,暗示要與我單獨談話,於是女管家退了出去。
上校點上煙斗,向我投來詫異的目光:「有不順利的事嗎?年輕人?」
「嗯!……這個臨時計劃不壞,」我咕噥著,「對帕特里夏·莫里森,我們怎麼辦?」
「請理解,邁爾斯,我沒有別的辦法。在布萊克菲爾德這樣的一個村子里,生一個孩子會像一顆炸彈爆炸。人們一合計,會覺得……我不能讓我兄弟的名聲遭到玷污。我應該對他這樣。如果結了婚,事情就不同了。人們只會議論一下,僅此而己。」
「打攪我們,」我心懷敬意地說,「當然不!請進,費勒先生。」
「別擔心,科拉,我不會出事。我習慣於這種事情……」
「不可相信,難以相信,」上校倒上兩杯威士忌,聲音低沉地說,「這件事開始讓我無法理解了。猜猜警察在西莉亞家發現了什麼……你怎麼也別想猜出來。」
「你想讓我怎樣,告訴他們真相,我就會失業。這是最便宜的。」
是的,兇手喜歡看見奔流的血液,是鮮血。
「儘管如此,」他兇狠地朝展在腳下的虎皮看了一眼,說,「我堅信這頭野獸蹦達不了幾時了。他很清楚,內心恐懼……我能感覺到它在害怕。我無法向你解釋,九*九*藏*書但就是這樣。」
這是科拉,她也想參与!我閉上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上校做了一個鬼臉。
「你就要再見到你的同事了,真滑稽。」科拉插科打諢。
另外,上校好像是低估了這頭野獸,我認為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因為在必要時,他能夠隱形……
我神情淡泊地撥旺爐火,「作為警察,我經常遇到要為被害的親人報仇的人,但上校是懷著根深蒂固的仇恨去追查兇手的,那種仇恨似乎不會因時間的久遠而減弱。」
這個神秘的人有一次讓血肉橫飛——當然是為了他自己的安全——但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殺的人呢?女教師的屍體僅僅是血淋淋的一攤!他在盡情享受!
「有道理。」
我一口喝下半杯,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請允許我再來一杯。」
上校狠狠吸了一口煙斗,緩慢地吐出煙霧:「最後我會給她安排她的角色,現在只能說到這個程度。」
「所以我買到了安傑拉的沉默,要她永不回布萊克菲爾德。是的,這些都是真的,我承認。」
「不了,當然不。」
「最好現在就走,先生,」內利說,「我們可能會截住帕特里夏……我看不應該為了拿書而在晚上十一點敲她的門。」
「在他的同謀從窗戶溜走時,比爾又熟練地分散了他朋友的注意力?」
又是沉默。接著女管家柔聲說道:「他們兄弟關係並不總是很好,你知道嗎?」
「別忘了,『倫敦警察廳的警官』這個天才的主意是上校想出來的——這是多麼豐富的想象力啊!此外,根據事情的進展速度來看,布萊克菲爾德很少有人會喜歡來自一個倫敦警察廳的人。這次就是這樣。」
「羅斯沒有想起來哪個朋友借了書?」
「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嗎?」她的眼角浸出了淚花,「噢!我承認我不很勇敢。但是,你要在黑暗中去面對那個瘋子……而我卻心驚膽顫地等你回來……」
她驚跳起來:「什麼,習慣於這種事情。」
「你有的說。」她嘆息著垂下頭。
「還有,」她猶豫著說。「我不知該不該把情況告訴帕特里夏。這樣會讓她防備……」
「你的侄女呢?」
門一開,門縫裡露出科拉父親的腦袋。
「她在所有人的面前說了!」我喊道,雙拳緊握,「傻瓜!愚蠢!我們的一切計劃都付諸東流了!……」
「我不會回去,請放心。」
我一口乾了酒杯。
「把情況告訴她?她會怎麼反應?我看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她會說我們是瘋子,把我們拒之門外,要麼她相信了,便亂了方寸。要按照上校的計劃去做。我們兩個監視她家周圍,誰也無法……」
「藍鬍子上了大馬,非常漂亮。」科拉低聲說。
我真想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這種願望比剛才更加強烈。
「我想上校給你下達了新的命令。」科拉用平靜得出奇的聲音插口道。
她顯然不願意首先打破沉默,我於是對她說:「別以為我進行這場調九-九-藏-書查是為了我自己取樂,小姐。上校要求我幫他,我不能預測事態……」
埃莉諾的眼睛里射出了諷刺的光芒:「他哥哥拚命勸他改變主意,但無濟於事。理查德主意已定,不可更改,說上校是傻瓜,感情用事、耽於幻想,還有其他不便重複的挖苦話。結果是一場可怕的爭吵,又動起手來。上校收拾行裝,連聲再見都沒道,而是對理查德說他不配做莫爾斯當家族的人,還說等他發跡回來,不會給他一分錢。理查德說他哥哥氣暈了,要殺他。二十多年裡,兄弟倆從未見面。後來上校從印度回來了。理查德想結束這場在他看來是持續了過久的爭吵,於是熱情地款待了上校。他們重歸於好,令人感動。」
「請讓她上來。」
「不要緊,若有必要,我們隨時可以證實。至於理查德的死,她什麼也沒告訴你……」
又是一個我未加考慮的事情。科拉還以為我真的叫悉尼·邁爾斯,她的推理是完全合理的。
上校聳起肩膀。「我的猜測無法成立,原因就在這裏:如果比爾和安傑拉合起來謀財害命,他們會在安傑拉和理查德結婚後殺死他,這很明顯。」
我的血液在血管里凝固了。
我用平淡的聲作回答:「誰說拋棄,你收拾東西,我們一塊走。」
我懷疑地撇起嘴:「動機呢?」
她同意,走了。沉默之後,我嚴肅地勸她道:「太危險……你來,會讓我擔心……還有……」
「你的意思呢?」
「天一黑,會有一個黑影溜出伯敦住宅,試圖搶回那本寶貴的書……我們會在那兒截住他。」
科拉溫柔的微笑一閃即逝:「如果倫敦警察廳再有人來,莫爾斯當家就會有人說:悉尼·邁爾斯警官根本不存在……悉尼·邁爾斯是記者。令人吃驚的是警察廳的人竟沒有聽說過你……」
「內利,那個女僕?」
她把我讓進客廳,我在一把扶手椅里坐下。埃莉諾正要走開,卻改變了主意,於是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我裝出深思的樣子,讓目光游移不定,暗暗地觀察她。她筆直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目光茫然,面無表情。如果不是因為她那缺少人情味的冷若冰霜的臉,簡單的髮式、傲慢的舉止和掩蓋了一切女性特徵的寬大黑衣,她本可以是美麗的。只有那雙瑟瑟發抖的雙手還保持著一點活力,那雙手交叉著放在裙子上,在這黑色裙子的襯托下顯行白而美。它們顫慄著,變得僵硬,展示著她的內心,慌亂不安?激動不已?困惑為難?毫無耐心?也許各有一點兒。
喜劇已拖得夠久了。這種三重角色開始讓我厭煩。我應該告訴科拉真相:「科拉,我……」
「你在樓下等我好嗎?」我對內利說,「過一會兒我去找你。」
這時傳來了三下輕輕的敲門聲。
這一點上校也沒有說過。不過,他畢竟沒有義務非得把所有的秘密都透露給一個記者。
上校緊盯著天花板,若有所思:「我們暫時假設他們合謀殺害了理查德,那麼比爾read.99csw.com就有不可爭辯的不在現場的證明:他與斯坦利·格里芬和邁克爾在射箭。那麼謀殺就是安傑拉乾的。」
「等等,你還什麼都沒有看見!」
科拉雙手插腰:「你要拋棄你的……你的未婚妻?」
我給她拉過小藤椅,她一屁股坐下去,寬慰地嘆了一口氣。
上校寬容地一笑,搖了搖頭:「不這樣,年輕人。兇手的機敏已不需要再證明了。他很可能逃出羅網而不被我們看見,然後再堵住羅斯那位朋友的嘴。別忘了,我們對女教師的死負有責任。」
又傳來了敲門聲。
科拉手捂胸口:「內利,別告訴我又有人被害了!」
還有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科拉!過不久,我就必須告訴她真實情況,告訴她我究竟是誰。過了一會,我又想開倒車,退下來,當然是對科拉。
將近九點半,我回到了房間,躺在床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輾轉反側。在我面前的是理查德·莫爾斯當的影子。心地善良,身強力壯,樂善好施的理查德·莫爾斯當征服了布萊克菲爾德,直到有一天有人把他送上了西天。那麼,誰是兇手,為什麼殺他?又是如何殺的他呢?多年來,這些問題使上校忍受著多少個不眠之夜。搞不清這些問題,他會死不瞑目,這一點我肯定。我一定會讓他了解到真相,捨我其誰?
「危險昭然,必須立即行動。」
「對。」
「我知道,上校跟我講過。」
「無論如何,我從未認真想過她會是罪犯。這是個善良的姑娘,飽嘗了生活的苦難。理查德死後,她處境艱難,但我認為我對她的補償已經足夠了……年輕人,此次去伊斯特本純屬浪費時間。」
一看到內利,我就知道有情況,她神色驚慌,頭髮散亂,呼吸急促,眼睛里閃著異樣的光,身上的一切都顯示著慌亂和匆忙。
內利那雙不安的人眼睛盯著我:「我剛路過她家,先生,沒人。我想她父母不在家。至於她,我猜她在和情人約會,不會回來很晚。上校認為我們不應讓她知道,否則她會驚惶失措的。他要我儘力拿回那本書。」
我示意不知道,她繼續說:「他們的父親死後,上校——那時還不是上校——要不惜一切代價保留祖輩的財產,理查德反對,認為這樣做一定失敗。」

「上校。」她重複著,強擺出一副笑臉,「上校和他的兄弟……他親愛的兄弟……他懷有強烈感情的親愛的兄弟,那種感情我認為是一種過分的熱愛。」
我似乎感到他不會半途而廢。尤其是當有人刺|激他的時候……野獸是刺|激不得的。
「我從伯敦住宅跑來的。」她氣喘牙吁地說著,眼晴尋找著能坐的地方。
「那你別裝蒜了。」科拉堅持說。
「是什麼?」
「請進。」我說。
有人敲門。我過去打開,把來者拉進懷裡。
「你們兩個?可是我幹什麼?」
「科拉,現在的確不應該……」
他瞥了一眼科拉——科拉立即低下頭——托尼友好地對我說:「有個年九-九-藏-書輕姑娘找你,警官。在下面。我讓她走?」
「我沒去鄰居們家證實。」我說。
「是的。他要把所有的人都留到十一點,然後,他要觀察有誰試圖離開伯敦住宅。這期間,警官先生和我要在帕特里夏家裡進行監視。這樣,我們就可以保證一個雙重的監視。如果他沒看到有可疑的現象,那麼他將在凌晨一點加入我們。」
內利搖了搖頭:「不。是羅斯想起來了。」
「我還不知道,明天我會考慮。在理查德被害時在場的七個其他女孩子當中,布萊克菲爾德只剩下三四個了。內利和羅斯一樣,對她們很了解,她會出好主意。」
我的口氣使上校很詫異,他盯了我一會兒,然後繼續說:「警察已確認偷竊不是殺人動機,因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未丟失。但一個鄰居來說,福賽特小姐有漂亮的祖傳珠寶。兩三年前這兒附近發生了一場盜竊案,她便將珠寶藏在了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警察儘管不重視這些話,但為了問心無愧,還是把調查向前推進了一步。有一位嗅覺靈敏,又一次檢查了現場。老女人的房子有一種過時魅力,裏面擺放著上蠟的傢具、繡花的坐墊、藝術掛毯、書籍和浪漫畫等。她的卧室里,有一幅美麗的聖經雕刻、一副美麗少女像和一張純樸自然的小水彩畫,這張畫讓這位警察感到很奇怪。儘管不是內行,但他仍能看得出藝術品和拙劣的試驗品之間的區別。這副不高明的作品表現的正是他和同事們在院子里搜查時所看到的一切:小草坪上有一棵垂柳、一張石凳和幾處盛開的杜鵑花。他對這幅過分簡單的小畫的框子感到奇怪,於是取下來,發現那個框子的底兒曾經被人撬開過,然後又被小心地粘合起來。他迅速扯下底,從中抽出一張木彩畫的草圖,石凳前的垂柳腳下清晰地畫著一個小『十』字,在附近的巴克斯特立刻借來了鏟子和鐵鍬。終於在四十多厘米的地下挖出了一個小盒,裏面裝有珠寶和幾塊金子。」
「我理解。」
「是的。我已告訴她了,她願意幫助我們。如果在這個家裡還有一個絕對清白的人的話,那隻會是她了。我們可以信任她,她很謹慎。」
片刻,她對我說,「嗯!說吧,這是你的圈套!」
「誰?」我喊到。
我嘴上沒說,可心裏想的卻完全相反。我得到了重要情況。我的努力就會有成果……我多年來苦心追索的目標……
「書!」
「沒有。她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沒有離開過廚房。白費勁!」
又一陣充滿激|情的擁抱之後,我向她講述了我與上校的談話:「……至於在福賽特小姐的院子里發現的骷髏,我不知道該怎麼看。我認為這與纏住我們的那件事毫無關係。稍稍考慮一下:我們知道兇手是為了堵住這位可憐的小姐的嘴才把她殺死的,骷髏是誰對我們並不重要,管殺她的是自己的對手,親戚還是其他什麼人。這是巧合,僅此而已。」
「是巴克斯特來告訴我的,」上九-九-藏-書校繼續說,「他很慌亂。我來到現場時,格里芬大夫已經到了那裡。在等待法醫的同時,人們把他叫來,為的是聽聽他的意見。他說很可能是一個中年婦女,死亡已有十年左右。當然,這一估計很粗略。」他失望地搖了搖頭,「什麼都不了解……這屍體是誰?誰埋在這兒的?按我的記憶,這個時期沒聽說有女人在布萊克菲爾德失蹤。今人不安的巧合:不知名女人的死在時間上正好與我兄弟的死相吻合。說點兒什麼,邁爾斯,別瞪著眼睛,天殺的!」
「一個正直的人,理查德·莫爾斯當先生。」我說著觀察她的反應。
托尼剛走,科拉和我驚愕地對視一眼。
「沒有,不過那個朋友的名字就在她嘴邊,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但我們不能等她想起來。這本講魔術的書並不重要,因為畢竟不能肯定它可以告訴我們兇手是誰。從明晚開始,我們設下一個圈套!晚會結束時,羅斯裝出突然有了感悟,說出借書人的名宇。當然,我要安排家裡所有的人都在場。因為時間會很晚了,我們會等到次日再去那人的家。」
「我愛你!」我大聲說,「你知道。」
「還有什麼?」
「我們要把山羊家的周圍監視起來。深夜,如果我們撞見兇手帶著刀試圖闖進山羊的家——刀是他喜愛的武器,很可能在他身上——他的處境就不妙了。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下,他也許會招供。」
上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隨即他笑著說:「比爾娶了安傑拉……總之,我認為他的選擇並不壞,」他聲音里透著諷刺,「奇怪,儘管很不明顯,但安傑拉的話卻構成了一個西莉亞·福賽特被殺那天不在現場的證明。」
「現在可不能不知所措,」他喊道,「別忘了你是倫敦警察廳的警官。」
「如果是這樣,你怎麼辦?」
我略加思索后問:「誰來充當山羊?」
「你還年輕,我的朋友,」他邊為我倒酒邊說,「顯然,你不可能有我這樣的經歷。來,喝!現在,說說你的伊斯特本之行。」
「你的處境很可笑,很糟糕,我知道了,」她打斷了我的話。「但是誰的錯,別提了。至於你捕虎的圈套,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她嗔怪地瞟了我一眼,「如果再有人被殺……」
晚上八點,我來到了伯敦住宅,來開門的是埃莉諾·布樂夫絲。「你好,警官。找上校吧?他在村裡,好像是警察在福賽特小姐家有了新發現。」
「是莫爾斯當的女僕。」托尼訕笑著對科拉解釋道。
她勉強一笑。
「仁慈的上帝,」我嘆息著,「我們還沒有到那一步。但你說的的確有道理。我感到每一秒鐘我都在往下陷……」
「年輕的姑娘。」科拉重複著,向我投來怨恨的目光。
「對。書現在應該是在帕特里夏·莫里森手裡,只要這個期間她還沒有把書借給別人。我們都在客廳里,羅斯突然想起來,那是在你走一刻鐘后,警官。上校恐怕會發生最壞的事情……」
「沒有,」我嘟噥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