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松永這天和「揚子江」的經理在辦公室見面。

「話是這樣沒錯，但，如果忌憚公然說出藝妓之名詞時，亦即使用暗語時，是否會稱為高級女侍應生呢？」

「那麼，大使級人物對藝妓又是如何稱呼？」

他先以電話和對方聯絡，表示高級女侍應生這個名詞非常新鮮有趣，說不定會演變成新流行語，所以希望能了解是如何想出這樣的名詞，要向對方採訪。對方一聽，很高興的約好見面時間。

土肥原是H縣第一選區選出、連任三屆的議員，在黨內屬於主流派。但是，H縣的第一選區應選出名額為四名，而在過去三屆的選舉中，他總是以第四名上榜，亦即，每次都飽受下屆選舉可能很危險的看法所威脅。

「我知道。」高原走出政務次官辦公室。

但，不管此種風評是否屬實，土肥原因常徘徊在當選與落選邊緣，對新聞記者的態度相當客氣，也許是害怕激怒記者，會寫出一些對他不利的報導吧！

酒廊負責人和糖果實在很難聯想在一起，松永忍九九藏書不住問原因。龍崎回答說是有點渴。

「原來如此……那，依你的耳目所聞，尼迪倫的姓名是否出現過？」

「不管怎麼說，」最後，土肥原說。「『中央日報』是很少出現這樣的情況，但，務必小心，不要惹出麻煩的外交問題，再說，對方又是已離職回國的人物……」

「這我也不明白。我問過她，但她並不告訴我。當時，就這樣分手了，後來我對高級女侍應生這個名詞感到興趣，才予以借用。」

龍崎似是做事很重規矩之人，連已離職的女侍應生們之人事資料也都完整保存。最主要是，在耶誕節之類的節日，他會寄賀卡給這些離職者，希望她們有空時能夠回來店裡幫忙，事實上，也有很多人兼差性質的回來過。

「那麼一般對他的看法如何？各國大使級的人物，通常又是如何打發在日本的夜晚？」

「哦？那麼是誰？」

當時有人認為，首相會派他任外交部政務次官，很可能是為了牽制黨內其他派系。當然，也有人認為是首相對read.99csw.com他有特別照顧，因為有了政務次官的頭銜，說不定下屆大選時較容易發揮運用。

「也不是有什麼特別創意。事實上，不管哪家酒廊，每個月都會統計手下的女侍應生被客人指名陪坐的次數有多少，在月底公布名次。」

最初，松永問何時開始採行高級女侍應生制度，但，龍崎的回答卻令他失望了。

松永問明那女人的姓名，以及在「揚子江」上班時的住址后，告辭了。

「你是從哪裡獲知這種事……」

「嗯，還算差強人意。」龍崎自抽屜里拿出糖果，放在嘴裏嚼著。

「什麼高級……」

「不，沒聽過。這點絕對可以肯定！」

——6月某日，龍崎在街上偶然碰到那名女性。是對方先打招呼，但，一瞬之間，龍崎卻認不出是誰。

「不錯，而獲得前十名的被稱為紅牌……」

「對了……」松永隱藏住內心的失望，問。不，應該說使打消內心的失望念頭吧！畢竟從店內的氣氛，他早已想象到「揚子江」和尼迪倫大使似無特別關係九*九*藏*書。「你想到採用高級女侍應生制度的動機是？」

「我也不知道是誰。其實，有一位以前在我店裡工作，目前已離開的女孩，人長得相當漂亮，身材又美，以後應該可以成為搖錢樹，所以我也覺得有些可惜……但，能夠想象得到她終有一天會被挖走……不知你是否知道，在我們這行，挖角挖得很厲害……」

「不，坦白說……」龍崎將口中的糖果挪至另一方腮內。「不是我。」

「高級女侍應生。」

「『微服』行動？我不太清楚。」外交部政務次官土肥原四郎議員說。

「揚子江」是七月份才開始將被指名陪客前十名的女侍應生稱之為高級女侍應生，如此一來，不得不認為尼迪倫大使和「揚子江」毫無關係了，因為，尼迪倫是四月離開日本，而當時「揚子江」的高級女侍應生應尚未誕生。

龍崎四十七、八歲，額際已禿，卻勉強把頭髮梳向前，企圖掩飾，可能也因為這樣，失去了一般酒廊負責人常露出的陰沉、鋒利神采，反而予松永一種似面對專事歌頌道德https://read.99csw.com人士之感覺。

「醫院？是護士嗎？」

「我不知道有這樣的稱呼法，也未聽說過。」土肥原不停搖頭否定，同時開始頻頻看表，擺出一副請早點離去的態度。

「嗯……坦白說，我對P國大使並不怎麼關心，因為，那並非和我國關係很密切的國家。」

「不！我也是這樣認為，問她時，她卻說在當高級女侍應生。」

「當然有很多不同方式了。不過，這和個人隱私權有關，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也有人上茶屋尋歡作樂就是了，在這方面，日本似仍被他們視為藝妓的國度。」

「好像問過，但現在已忘掉了，如果想起來再通知你，可以吧？」

經理遞出名片，姓名是龍崎英雄。邊看著名片，松永邊想，龍崎的本姓應該只是姓龍吧！但，那並非有什麼根據，只是漠然猜測。

高原想探聽出尼迪倫大使的個性、行徑，不去找事務次官，而找上土肥原，當然也是盤算及此。而且，官僚派的事務次官一向保持某種程度的冷漠，並不適合向其探聽這類問題。

「因為她九*九*藏*書變得太漂亮了，而且不是那種從事賣笑營生的女人之美。鞋子是蛇皮或蜥蜴皮之類，和手提包成套，但是身上卻是大家閨秀型的端莊套裝，化妝也配合她五官輪廓分明的臉型，換句話說，比在『揚子江』時更高貴、更有氣質。我以為她做了哪家公司總經理的姨太太，問她時，她卻表示是在醫院上班。」

「我也有許多耳目呀！」土肥原變換拿著煙斗的姿勢，笑著回答。

土肥原大概也是害怕吸紙煙會罹患肺癌的人物之一，改為吸煙斗，他將煙絲填入煙斗內的手法不算熟練。

「藝妓？就是藝妓吧！要不然稱什麼？」

「嘿——醫院的高級女侍應生是什麼樣子的？」

「就是這樣。讓客人也知道這十位紅牌女侍應生的名次，如此一來，她們就會產生競爭心理，畢竟在這方面，女孩子們特別好面子。」

「效果如何？」

「但，你至少見過他好幾次吧？印象如何？」

「當然了，拜託你了。」

「那麼，是你自己想出高級女侍應生這個名詞的？」

「原來是這樣。不過，你沒問醫院的名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