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是為了貫井同學的案子而來嗎？」

「哈哈，原來是這樣，您都在書房工作嗎？」

「我們去學校問過了，省吾今天似乎請假了，他身體不舒服嗎？」

近內眼看始終沒進入正題，主動起了頭。

「會啊。我不知道其他人家怎麼樣，省吾什麼大小事都會說。有時候我反倒認為這孩子應該也要有些自己的秘密才好。」

「別這麼說，省吾的成績並不差啊。我們請教過導師植村老師，其實省吾的成績都在中上，只是最近有點退步。」

「樓上嗎？從這個樓梯上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喜子沒作聲，僵著臉擠出敷衍的笑容。

「這個嘛，我覺得他跟貫井同學沒什麼特殊交情。只聽他說過貫井同學腦筋很好，其他事就幾乎沒聽他提過了。」

「近內太太，您不用麻煩了，我九-九-藏-書們馬上告辭。」

近內拿起桌上的香煙，這到底是今天的第幾根煙了？他總試著戒煙，卻一次也沒成功。

近內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喜子就插嘴道：「他說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雖然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我們還是讓他休息兩、三天。」

「是啊。因為省吾的成績很糟糕，會不會正是因為這樣，反而覺得他難以親近呢？」

「啊，這個……」

近內和喜子在會客室中與兩名刑警面對面坐著。頂著花白頭髮的年長刑警自稱大竹，另一名體格健壯的年輕刑警則叫目黑。

「沒什麼重要的，我只是認為若想了解過世的貫井直之，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請教他的朋友。」

「這個嘛，說起來真是慚愧，我不太了解孩子的朋友。」

大竹晃著頭問道。

「請ｈttpｓ://reａｄ.9９ｃsw.com問要問他什麼事情？」

就在近內再次伸手拿起香煙時，大竹的提問方向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原來出去了？」

「對了，省吾曾在十日晚上外出嗎？」

近內心想，這刑警還挺容易親近的。他好奇地頻頻望著邊桌上一些沒什麼價值的擺飾，或是發現牆上近內自己畫的蹩腳素描，一臉佩服地搖頭晃腦。接著又來回撫摸沙發把手上廉價的雕刻，發現茶几上的桌上型打火機刻有出版社名稱時，還莫名其妙地特別指給同事看。

面對端上茶水的喜子，大竹刑警微笑地說道：「這還是我頭一遭和小說作家面對面接觸呢。請問，寫小說時果真都會關到到飯店裡嗎？」

近內露出難為情的笑容。大竹跟著笑了，喜子也遮著嘴笑了出來，只有目黑不為所動。read.99csw.com

近內抽著煙，一面以眼角餘光看著妻子。

「不，他一直在家裡睡覺。」喜子答道。

或許是心理作用，近內覺得喜子的語調似乎拔尖了起來。

「請問十日那天晚上有什麼問題嗎？」

「這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希望能見省吾一面，有些事情想當面請教他。」

「說得也是。」

「對了，近內太太，省吾常在家裡談起學校的事嗎？」

「大概吧，稍微發燒而已，應該不需要看醫生……」

「是的，剛剛出門了。」

大竹一聽到近內的職業是作家后，立刻一臉好奇地環顧著會客室。

聽近內一問，大竹趕緊擺擺手。

「是嗎？我們也聽了不少大家稱讚直之的話，都說他是個聰明的孩子，據說他從一年級開始就名列前茅。」

近內和喜子一瞬間都無言以對。

對近內來說，方才的笑九九藏書容是個尷尬的微笑。

近內將剛點起來的煙在煙灰缸里按熄。

「是的，樓上就是我的工作場所。」

大竹坐直了身子接著說道：「可否讓我們參觀一下省吾的房間呢？」

喜子連忙搖頭否認。

「這倒不是。的確有人這麼做，但我一定得在自己的書桌上，否則寫不出來。」

大竹將打火機放回茶几上，伸手摸了幾下額頭。

「……」

「……」

真是夠了，近內看著不自覺地跟著大竹頻頻點頭的喜子，不禁這麼想。他十分了解喜子此刻的心情，正因為太了解才覺得此刻的她可怕。

喜子立刻點點頭。

「是嗎？這樣真的不錯，真的。」

一旁的近內點起煙，他早就料到喜子會這麼回答。只是雖說已有預感，卻還是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這隻是形式上的問題。我們正在調查直之那天是不是外出和read.99csw.com人碰面，想藉此進一步確認他當天的行蹤。如果有朋友知道他當天去了哪裡，和誰見面，對案情將大有幫助。對了，要是方便的話……」

「他身體看來沒什麼問題，剛才說想活動一下筋骨，所以到附近走走了。」

「沒這回事。每個家都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跟什麼人交情好，做爸媽的都是這樣的。」

「這樣啊，是感冒嗎？」

「是嗎？那他正在休息嗎？」

「這個案子真讓人不舒服，死者居然只是個中學三年級的學生。這種案子最令人難受，我自己也有小孩，所以更是讓人毛骨悚然，不舒服。」

「省吾對於直之發生這種事情，曾說過些什麼嗎？」

「省吾跟直之感情很好吧。」

相較起喋喋不休的大竹，年輕的目黑則不發一語，只是拿著警察手冊看著近內和喜子。

「不……」

「啊，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