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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什麼,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不過……」
喜子全身僵硬地望著大竹。
「嗯,這樣說來這實在太過整齊了。」
「那麼從聽到聲音到抵達教室前方,大約經過多久時間?」
「我知道。」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閉起雙眼聽著自己的呼吸。
「兇手會不會從那扇窗跳出去逃走?我們進來時窗戶是開的。」
省吾他?
「近內先生,您是和令公子一起來的嗎?」
「啊……」
「沒錯,一點都沒錯。」
「您好,打擾了。」
派來家裡的刑警是昨天的大竹和目黑。當然被派來這裏的不只這兩人,屋外想必還有更警察監視著往來的路人。
大竹用力點了點頭。
近內出神地望著監識人員來回忙碌的模樣,不安地反覆思索。
「老師,方便借個電話嗎?」
近內默不作聲地在刑警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喜子全身顫抖地坐在他旁邊。
「植村老師,植村老師……」
近內對大竹說道:
那是——為了省吾回到家時防止他逃走的安排。雖然沒明講,但近內十分清楚警方已經將省吾當成嫌疑犯了。
喜多川點了點頭,他似乎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刑警說著又轉過頭看了教室一眼。
近內和喜多川同時叫了出來。
「為什麼會這麼感覺?」
「……」
前不久……
「我知道了。也就是說,沒有其他人從走廊走往樓梯吧?」
植村向眾人介紹校長和田伸宏。和田校長先向刑警打聲招呼,接著就將植村叫到辦公室角落,將事情問個清楚。學生接二連三發生這種事,難怪他如此驚慌。
「怎麼了?」
「不好意思!」
「警方到底認為省吾拿那台收錄音機做了什麼?」
近內閉上雙眼。
喜多川看著近內身後搖頭否認,他似些在意那名刑警。
「您方便說明一下嗎?洗手間里有什麼問題嗎?」
「省吾目前的確符合了幾個條件,但是我們尚未確定任何事情,我們也希望事情不是這樣。」
原來是這麼回事,近內終於了解刑警問題的重點。
「目前還不知道。」
「你們被騙了,這是很單純的騙人手法。」
「可是現在教室保持發現當時的狀況,沒人動過吧?」
「有什麼事嗎?」
近內驚訝地看著大竹。
「老公,警察……」
八點二十分聽到的聲音?
「這個嘛……」大竹輕輕點了一下頭:「因為目前還沒確定就是省吾,所以我就先以『兇手』稱呼做出這件事情的人。」
「關於那件事……當天晚上省吾的確不在家,但我們之所以沒據實以告,並不是您所認為的原因。那是我們擅自……不,應該這麼說,那件事都是我們夫妻不好。因為才剛發https://read.99csw.com生殺人案,省吾正好又不在家,所以我們就自作主張。不,與其說是自作主張,不如說是我們不希望孩子無端遭到懷疑。刑警先生……」
「沒有人……」
一行人往樓下移動。來到辦公室門口時,喜多川問刑警:「不好意思,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間嗎?」
「沒有。」
刑警開口問喜多川:
近內察覺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
「這真令人擔心。」
省吾,快回來!快給我回來!回來親口說你未曾做過這些事情。
刑警看向近內。
「只是若硬要找出省吾可能這麼做的原因,我認為這是可能的動機,如此而已。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目前一切都還不清楚,我們掌握的線索也還相當少。」
「是的。」
「刑警先生,」
「不是這樣的。我可以體會也充分了解您疼愛兒子的心情。我只是老實告訴您我們查到了這目擊證詞而已。」
「……」
近內的情緒焦躁不安。
喜多川才剛離開,立刻就有一名看來像個胖紳士的男子氣喘吁吁地出現。
近內剛套上拖鞋,喜子便急切地扯著他的手,扯得他發疼。
「原來如此。那麼從發現屍體到我們抵達,各位都一直留在原地嗎?」
「您在哪裡遇到近內先生的公子?」
近內又問了一次,刑警也走了過來。
咦?近內探頭環一室內。
「近內先生的公子?他薦么問題嗎?」
大竹說的七點五十分也包括在內。
「第一就是那台收錄音機。」
「沒有,還是老樣子,完全沒聯絡——」
到底怎麼回事?省吾他……莫名的不安在近內胸口翻騰。他摸了一下口袋掏出香煙,叼在口中的香煙前端居然不爭氣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您說的是真的嗎?」
近內停下點煙的手,看著大竹。
「因為收錄音機還留在原地。」
「然後植村老師和喜多川先生就到了這間教室?」
「兇手總不能將收錄音機藏在講桌下丟著不管,這樣一來明天一上課就露餡了,得在那之前處理掉錄放音機。對兇手而言這是用來混淆行兇時間的手法,只要在聲音響起的八點二十分左右,在其他地方製造不在場證明,有了不在場證明后再到學校收回收錄音機就好。卻沒料到回來時學校已聚集很多人,而無法順利拿走。」
近內向植村問道。好的,請便,植村指著牆角的電話。近內拿起話筒,撥了家裡的電話。
「究竟怎麼回事?」
「……」
「其他教室的窗戶全都關起來,真是怪了。」
「不是,聽到后立刻過來。」
「那天晚上八點半左右,有人看到省吾從秋川學園往車站方向走。」
刑警點點頭說道:
https://read.99csw.com那麼兇手為什麼要混淆下手的時間?」
植村回答了刑警的問題。
「這是近內家。」
「各位在八點二十分左右聽到的是這個聲音嗎?」
「我一直在這裏。接著近內先生和淺沼太太上來了,所以我也沒離開。」
「是啊。然後我想跟他打個招呼,沒想到我一舉手他就跑掉了,那個——」
「刑警先生,我兒子?」
聽他一問,大竹挑眉問道:「您指什麼事?」
黑板前的監識人員叫著近內等人身邊的刑警。
大竹擺了擺手否認道:
刑警說得沒錯。
「……」
「請說。」
近內在車上已經聽說警方派了人到家裡。
「他往哪個方向跑掉的?」
刑警拿著手上的原子筆尾端搔著頭。
近內緩緩抬頭說道:
驚嚇過度說不出話的淺沼輝代由聞訊前來的丈夫陪同到了學校里的醫護室,近內、喜多,以及植村三人都到了一年C班教室前廊,接受刑警的詢問。
聽近內這麼一說,大竹搖頭否認併合起雙手凝視近內。
「不,我去打電話報警。」
「老公。」
刑警皺著眉頭,從敞開的門往教室裏面看,接著回過頭問道:「你們確定是從這間教室聽到聲音嗎?」
那是收錄音機,和省吾昨天離家時帶出門的大型收錄音機,一模一樣!
「已經確定兇手就是省吾了嗎?」
「省吾沒有殺害淺沼的理由,他們可是好朋友啊,省吾怎麼可能下得了手?你們找不到任何動機吧。」
近內掏出煙盒,裡頭已經空了,他從茶几上拿起一根。
「咦?」晉煤看著喜多川,沒來由地一陣驚慌。
「不知道?」
「是的。我和淺沼太太聽到老師和喜多川先生的驚叫后,就上到二樓。」
「沒錯。」
「那個,其實……」
近內雙眼睜得斗大,不自覺地回頭望著喜多川剛才走進來的辦公室門口。
不一會兒,那位刑警走回來。
「咦?」植村神情驚訝地回望近內。他好奇兩人談話的內容,走了過去。
「應該是吧。」
「是的。」
這就是先前樓上傳來的聲音——「刑警先生,這是怎麼回事?」植村問道。
喜多川說道:
「啊,說的也是……」
近內不理會喜子叫他的聲音,逕自掛上話筒。放下話筒的瞬間喉嚨頓時變得乾澀,說不出話來。
「這就怪了。」
「當然沒問題,就到辦公室吧。」
刑警就是想藉此釐清兇手逃往哪裡。
近內抓住喜多川的手臂。
「我沒看見。」刑警搖了搖頭。
「……」
「我派人去找了。不過我想先請大家聽聽這個……」
近內和植村對望了一眼。
對方乾脆地表示肯定,反而讓近內無話可說。
刑警再次開口:
https://read•99csw•com我知道、我知道。」
不一會兒,警車抵達秋川學園。
「教職員辦公室可以嗎?」
近內緊握雙拳,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焦急得坐立難安。
「已經確定那就是省吾的東西嗎?」
「我可以請教一件事情嗎?」
植村也持相同意見。
「那個……後門的方向……」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麼老師和喜多川先生是在聽到巨響一會兒之後才上來嗎?」
「喜多川先生說過他可能看錯了,因為他事先知道我會去學校,所以才認為看到的人影是省吾,並不確定那就是省吾——」
喜子接的。
「但是在我看起來就是這樣。」
「你快說不可能啊,求求你,告訴我不可能!」
近內皺起眉頭,他直覺事情不太對勁。
「……」
「之前您說過他在家裡睡覺吧,不過有個在車站附近咖啡店工作的女孩表示,晚上八點半左右看到省吾。省吾好像經常會在放學路上繞到那家店,所以女孩記得他的長相。她當時還覺得怎麼這麼晚還看到省吾。」
「哪些條件?」
「您剛才說是在八點二十分左右聽到那聲巨響,沒錯嗎?」
省吾。
「沒這回事。」
此刻淺沼英一慘不忍睹的屍體已經被抬走,教室里只有身穿工作服的監識人員,有些拿著相機拍照,有些則檢查書桌抽屜。
「我過去看看。」
植村轉過頭看見那名男子,啊了一聲:「校長。」
約兩小時后近內搭了警車回到家裡,他覺得自己彷彿被當成犯人似地送回家。
「我離開一下。」
穿著薄外套的刑警說完,看向走廊另一端。
「沒有。」
「呃,沒什麼。」
「剛才我去洗手間,出來時看到他在走廊窗外偷看。」
刑警側首不解。
「已經確定了嗎?」
「沒什麼,只是……近內先生的公子……」
「再請教一次,各位原先都在教職員辦公室吧。」
「……」
不久之後,去洗手間的喜多川走了回來。只見他一臉納悶地走到植村身邊,轉過頭看了近內一眼,一面和植村咬起耳朵。
「是的,理由的確還不清楚,不過我倒是能猜得出可能的原因。」
「目前就等省吾回來再說吧。」
「當然沒問題,請便。」
剛才衝出去的刑警,在過了約十分鐘后回到辦公室。近內看到他戴著白手套的雙手所提的那個大型方形物體時,差點失聲叫了出來。
刑警轉頭看向喜多川。
一年C班教室在教職員辦公室正上方。如果從教室窗戶縱身往下跳,近內他們不可能沒察覺到兇手,因為近內在植村兩人發現淺沼英一的屍體后便直奔二樓。
刑警這麼說道,但近內卻覺得這話更加殘酷。
「……」
「我們尚未確九-九-藏-書定任何嫌疑犯的身份。」
「其實我只聽了說明,尚未看到實物。那台錄音機里的錄音帶是『C-60』型,表示兩面一共可錄音播放一小時,換句話說就是單面可放三十分鐘。兇手在錄音帶單面結尾的部分錄下打翻東西的巨大聲響,而在這之前並無任何聲音。因此將錄音帶放進機器里按下播放鍵大約三十分鐘后,教室里就會發出巨響。」
「是的。」
近內努力辯解道:
「時間嗎?我想頂多一、兩分鐘,不,我想應該不到一分鐘。」
「也就是說,他從校舍外面看著走廊嗎?」
「嗯……因為聲音聽來是由正上方傳來的。」
聽到刑警這麼說,近內交替地看著刑警和桌上的收錄音機。
「現在正在檢查指紋,結果還沒出來。不過現在這種技術很快速,馬上就會知道對照的結果了。」
「您說得對,他非常可能看錯。」
「我們認為兇手利用這台錄放音機,意圖混淆行兇時間。為了讓人認為案件是在某個時間點發生的,所以利用錄音帶播放了預錄的巨大聲響。」
「老公,不可能吧?省吾不可能在學校吧?」
「這麼說吧,在我們抵達前,曾經有所有人都離開這裏的時候嗎?」
「不好意思,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各位。植村老師,站在這裏也不太方便,有沒有可以好好說話的地方?」
大竹平靜地說道:
「所有人都從那道樓梯上來?」
省吾被目擊出現的時間是近內到學校時的不久之前,他在約定的八點剛過就到學校。
「但這麼一來,在樓下辦公室里的近內先生或淺沼太太應該會發現往下跳的兇手。」
「這、這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什麼?」
——喂,這條毛巾可以用嗎?
「沒看到人。」
近內點頭。
近內在心中呼喚。
「太整齊?請問是什麼意思?」
一年C班教室是從樓梯的方向數來第二間,另一側並無樓梯。換句話說,如果兇手要逃走,唯一的路徑就是近內他們上樓的樓梯。
省吾剛才在那裡?
「但是現在的狀況是別說桌子沒倒,就連移動的痕迹也沒有,太整齊了。」
「各位聽到的聲音應該像是兩三張桌子翻倒的聲音吧?」
大竹舉起雙手,示意近內不用繼續說。近內以拖鞋踩熄掉到地板上的煙蒂用力搖著頭說道:「刑警先生,你們該不會因為……我們夫妻胡亂說了那些話,就斷定省吾是兇手——」
淺沼英一被殺了……
說完之後,刑警便衝出辦公室。近內如墜五里霧之中,不知所措。
「是的。」
「沒什麼……」
近內慌張地地探出身子。
「不好意思,我馬上回來。」
喜多川搖頭說道:
大竹四兩撥千斤地回答了近內的辯駁。
「我發現了這九_九_藏_書個。」
「我知道了。」
「喜多川先生。」
「原來如此。」
「不過這樣說來省吾他在案發後還去了學校。如果他在這之前真的先前做了那種事,應該會怕得不敢回學校吧。」
「當時看到過任何人嗎?」
刑警向近內等人打聲招呼后,走進教室。監識人員指著講桌下方,要刑警看某個東西,刑警隨即蹲下窺探。「喂!」他叫了一名拿著相機的監識員,拍了照片。
刑警邊說邊將收錄音機放在旁邊的桌上,接著從口袋裡掏出原子筆,以蓋著蓋子的筆尖按下收錄音機的播放鍵。
喇叭一開始沒傳來任何聲音,接著辦公室里突然響起一聲巨響,所有人嚇得睜大眼睛,聽來像是有東西倒塌。
「不過,還是有問題。」
刑警看看植村和喜多川,兩人也同時點頭。
不過三天之前,貫井直之才遭人殺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近內先生和淺沼太太留在辦公室?」
喜多川露出詢問的眼神望向植村。
喜子在近內身旁默默地搖頭,她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一個勁地猛搖頭。
大竹稍微停頓一下,像是琢磨著什麼似地看了近內一眼,接著繼續說道:「在法醫解剖結果出來前還不能肯定,但是我們幾乎可以確定被害人遇害時間比八點二十分要早上許多。現場也發現了屍體被移動的痕迹。由此可知,兇手應該是先將淺沼英一的屍體抬進一年C班教室後面布置好,在逃離時按下了播放鍵。既然你們是在八點二十分左右聽到聲音,可以推測兇手大約是在七點五十分左右逃出一年C班教室。不過錄音帶長度有三十分鐘,所以七點五十分后的任何時刻都說得通。只是若以兇手的心理來看,通常會將錄音帶倒到最前面從頭播放。」
省吾為什麼在這時間來學校?喜多川說近內抵達前不久,省吾也出現在學校。
「怎麼可能?」
身旁的喜子突然掩住嘴開始嗚咽了起來。近內用力地摟住她的肩膀,原本是要她別哭,卻造成了反效果。喜子一頭埋進他胸前,放聲大哭。
「沒事,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問題,只是……我剛才在那邊看到他。」
「就是十日晚上,貫井直之遇害的十日晚上。」
近內就這麼被喜子不斷拉扯地沉默走進客廳。一名男子從沙發上站起來。
「是的。」
近內深深地吸了口氣。一不小心,煙灰掉落腿上。
聽到刑警的問題,近內搖頭否認。
喜子哭喪著一張臉,開門迎接近內。
省吾的聲音不經意在近內耳邊響起。
「喜多川先生!」
「你們是從那邊的樓梯上來嗎?」
「是我。省吾回家了嗎?」
植村說道。
原來如此。刑警說的沒錯,那聲巨響聽來的確像翻倒桌子的聲音,但教室里卻沒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