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官看著對方的眼睛點頭，好像是說：會議到此結束吧。

「看來還是得繼續問訊了。」警部說完，瞄了一下檢察官。

檢察官心中浮現了一個假設。被害人說出「那個女人在」之後便昏倒在地，這句話左右了偵查會議的氣氛，支持了「兇手女性說」的論點。可是檢察官持反對意見。被害人為什麼要透露出「是」那個女人呢？既然知道殺害自己的人是女人，被害人理當大喊是那個女人「做」的，或被那個女人「給殺了」才對。

「難道不是嗎？被害人沒有立刻死亡，至少還能夠說出那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他有可能喊對方的名字，說某某某等我一下某某某我好痛苦，這也是很難九九藏書說的事。而且這一句話很可能要了兇手的命——」

一時之間引起了哄堂大笑。但就在這個時候話題逼近了事件核心，觸及了重要部分。一個小笑話改變了思索的方向。

鑒定的結果，確定那個毒藥是馬錢子鹼。出席會議的法醫說明其基本癥狀是造成瞳孔渙散，引發僵直性痙攣，並強調：「最低致死量為零點零三公克，本案注射的量顯然超過許多。據說癮君子對馬錢子鹼比較具有抵抗力，但被害人沒有抽煙的習慣。」

「如果兇手是女人的話，情況也是一樣呀。」

「這解釋，」檢察官側著頭說。「未免太過漂亮了吧……」

「不，」法醫搖頭說。ｒｅaｄ.９9ｃsw•cｏｍ「不會產生那些情況。其實意識是很情楚的，這也算是馬錢子鹼中毒的特質吧。」

「怎麼說？」

另外，根據電梯小姐竹原佐知子的證詞，被害人在六樓左右叫了一聲「好痛啊」。他並不知道那一瞬間的疼痛原因是什麼，正準備弄情楚時，兇手突然罵了一聲「不準在這裏打鬧」，是不是想將被害人的注意力轉向國中生？這一瞬間對兇手來說是極具關鍵性的。佐知子表示那個年輕男人好像是被害人的朋友。她的直覺應該沒錯。這就是「兇手男性說」的依據。檢察官如此主張。

「換句話說，就是胸腺淋巴體質。這種體質對麻|醉|葯的抵抗力很弱，是一種非常容易猝死ｈttｐｓ://rｅaｄ.９9ｃsw.ｃｏｍ的體質。」

「總之，」大川警部說。「如果兇手是被害人的朋友，而且是男的，那他還真是個笨蛋」

檢察官認為那是被害人的幻想，實際上女人並不在現場。只是死前出現在被害人視網膜上的某種幻影而己。

法醫說完之後也點了一根煙。

「問題是動機。」警部看著大家的臉說。「一個在學校內外都受到好評的校長為什麼會被殺死？因為城崎達也的死，誰會受益呢？怎麼樣，關於這一點……」

不論是那張名片、照片還是被害人所說的話，究竟跟偵查的哪個部分有關聯？或是跟命案有無直接關係？他們甚至也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但法醫的說法否定了這一點。檢察九_九_藏_書官已經沒有其它解釋。女人存在，然後女人消失了。

「嗯——」

「關於這點我有一個推論，被害人是自己一個人搭電梯，沒有人同行，而且電梯里也沒有那個他所謂的『那個女人在』——」

「沒有，到斷氣為止大約需要七八分鐘。馬錢子鹼引起的痙攣，通常會反覆發作，但這名被害人卻承受不了第一次發作的劇烈痙攣，也就是說，第一次的發作便讓他失去意識昏迷了。解剖之後我們才發現，他的心臟相當衰弱，體質上也有明顯的胸腺肥大現象。」

沒有人可以回答，因為刑警們並沒有掌握到足以解答的資訊。

「可是，」大川警部插話。「兇手事先知道這一點嗎？過去有用馬錢子鹼殺人的案例九_九_藏_書嗎？」

「總之不是男人就是女人。」法醫一臉嚴肅地表示。

「還有一點，」檢察官問。「這種毒藥會讓被害人產生幻覺嗎？比方古柯鹼的患者就會出現幻視或幻聽……」

「有用喝的，至於注射的方式倒是很少見。這本來是土人之間自古相傳的箭毒。」

「胸腺？」

沒有人發言時，房間里開始瀰漫著令人疲倦的氣氛。

「可是，」檢察官提出疑問。「死亡時間似乎太快了吧'」

案子的困難度跟偵查會議的時間成正比，這是根據經驗而來的知識。檢察官一開始便認為今晚的會議肯定會開很久。

不過大川警部並不認同。被害人所說的「那個女人」跑到哪裡去了？不是兇手的她為什麼會從犯案現場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