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愣神，心裏隱約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兒，也來不及感慨，掏出手機分別給李奉先、陳木利打了電話，這才癱倒在地。

月餅面色像一張白紙，嘴角仍掛著熟悉的微笑，好像隨時都會醒過來，打個哈欠懶洋洋說：「南瓜，就不能讓人睡個好覺？」

忙活完這些事兒，天已經蒙蒙亮，燕子冒充賓館服務員和住客們商量退房。幾個想趁機住霸王店的住客自然不放過這個機會，嚷嚷著要投訴，燕子著實潑辣，三言兩語就搞定了。

我嚇得「嗷」了一聲，第一反應居然是：納九九藏書陰地，陰棧，詐屍！

那隻蜈蚣叫了足有半分鐘，似乎明白了懷裡的蜈蚣再也醒不過來，鬆了須足，張開嘴把自己攔腰咬斷……

我默念了幾遍一個朋友的QQ動態，心裏說不出煩躁，把手機扔在床頭，枕著胳膊望著天花板的吊燈發獃。

濃郁的血腥味嗆進喉嚨，堵在肺管幾乎喘不過氣，我劇烈咳嗽，扯得傷口鑽心疼痛，才從虛無中清醒。

我看得目瞪口呆，難道說丫還有金剛狼的自愈能力？

李奉先把我和月餅扛上車送回圖書館，看不出李奉先居然很有人九*九*藏*書脈，找了個外科大夫給我們做了縫合包紮（要是直接把我們送進醫院，估計急診值班大夫一看這傷勢，直接報案了），當然臨走前也沒少塞紅包。

那一刻，我的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我終於放棄了，就這麼傻坐著，摸出煙點了兩根，一根塞進月餅嘴裏。

兩道煙柱從月餅鼻子里緩緩噴出，月餅睜開眼睛：「南瓜，就不能讓人睡個好覺？」

月餅又閉上眼睛，含含糊糊說道：「你個混蛋，居然打了我的笑穴，趕緊封住心臟周圍的穴道。」

我怔怔地看著阿娜的屍rｅａｄ•99csｗ.ｃｏｍ體，不敢相信就這麼結束了。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讓我產生了「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的懷疑。

我伸手探到月餅鼻尖，沒有呼吸；摸著脖子動脈，沒有彈動。豎在月餅胸口的匕首不再顫動，意味著刀尖觸及的心臟，停了。

就在這時，刀子「咣當」落地，月餅的傷口裡慢悠悠鑽出一隻軀幹裂著刀口的碧綠蜈蚣，探頭探腦地爬到阿娜屍體邊上的死蜈蚣旁邊，張開須足把死蜈蚣緊緊包裹，像是久別情人重逢擁抱，發出了類似於娃娃魚「啊啊」的哀哭聲。

我哭笑不得，https://read.99csw.com心說你丫想得美。手上沒敢怠慢，點了湧泉穴，把衣服扯成布條，圍著月餅胸口做了止血包紮。確定了萬無一失，正準備把刀子拔|出|來，忽然刀柄自己動了，刀刃極緩慢地向外頂出，逐漸脫離月餅胸口。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你會選擇怎樣生活？」

我搭著月餅脈搏，跳動微弱，急忙點了月餅胸口幾個穴道止血，正準備點湧泉穴頂回陽氣，月餅突然又說了一句：「不許人工呼吸！」這才徹底暈了過去。

「月無華！」我一拳拳重擊所有能想到的穴位，進行著徒勞的努力。不知ｈｔｔps://reaｄ.９９cｓｗ.cｏm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鐘，也許是幾小時，我啞著嗓子再也說不出話。

李奉先和陳木利按照微信定位找到我們，大呼小叫了半天。我強撐口氣把事情簡單一講，兩人合夥把失去控制的屍群摸黑扛回車上，陳木利開著屍車出城，將屍體藏在山裡。

「月餅！」我爬到月餅身邊，用力搖著他的肩膀，「你丫不會這麼死的！快他媽的醒醒！」

光影虛幻，我彷彿又回到了半個月前，在「紅塵賓館」的地下暗室——

「月餅，你雖然傲嬌擺譜，天天板著臉裝高冷。」我抽了口煙自言自語，「但是，你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