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包方便麵也叫做飯？月公公您有點節操行不？好歹來瓶二鍋頭啊。」

「急什麼？車馬未動，糧草先行。」月餅端著方便麵，「我難得整頓飯，吃了再走。」

1995年，成都流傳著一件恐怖的傳說。華陽某人上公共廁所忘了帶紙，有人給他遞上了一張草紙，他接過一看，是燒給死人的黃表紙。他覺得奇怪，抬頭一看，站在面前的是一具殭屍，當場嚇昏過去。當天晚上，成都府南河附近傳出「殭屍襲人」的說法，一時間人心惶惶，家家自危。後來此事不了了之，關於這件事的版本更是多如牛毛，在此不一一列舉。

這是一個好的故事素材，我完全沒有一點兒想寫出來的興趣。

2015年11月23日，成都天空出現壯觀的一幕。天空被雲彩整齊地分成兩半，一半雲海翻騰，一九_九_藏_書半晴空萬里。

行人們紛紛拿出手機拍著異象，發著微博、朋友圈。

「換個話題。」月餅往方便麵里衝著熱水，「知道臨走前為什麼問大夯那件事么？因為我突然想到，魘族連夜搬走的真正原因不僅僅是詛咒解除，而是逃避，以保住另一個秘密。」

只見天空清晰地劃分為兩半，一半雲海翻騰，一半晴空萬里。太陽被雲海遮掩了一半，陽光把雲彩映得或明或暗，雲影似一條蒼龍昂首躍然，龍首處好像有一個小孩騎跨，向成都方向飛去。

它們生存的價值，僅僅存在於幾滴據說可以清熱解毒、平肝明目、殺蟲止血的膽汁。

月餅伸著懶腰：「不知道那個小女孩怎麼樣了？」

「從昨夜酒醉醒來，每一刻難過的時候，就獨自看一看大海。總想起身邊走https://read.99csw.com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醒來……」

貢城自古產鹽，鼎盛時期「鹽工晝勞夜休，入夜鹽場封閉，外人不見。眾雲，夜間鹽場設道壇，邀神兵相助，不眠不休。每每天明，鹽量尤甚。」

我突然覺得，我們其實就像鎖在籠子里的熊，禁錮在屍蘆里的龍形怪物。我們存在的意義，僅僅是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始終被控制著，忍受一次又一次痛苦，永遠無法掙脫。

「讓我們幹了這杯酒，好男兒胸懷像大海。經歷了人生百態世間的冷暖，這笑容溫暖純真……」許巍吟唱著《曾經的你》，「滴滴哩哩噠噠，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許巍的歌聲依舊蒼涼悲傷，我打開筆記本電腦，記錄九九藏書著經歷的一切。

月餅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也無法回答。或許小女孩是它的主人，從小把它養大；或許在那些人屠殺異獸的時候，只有小女孩不惜用生命阻止；或許人們正是利用了它對小女孩的感情，把小女孩的棺材放在身邊，讓它心甘情願守護著，哪怕是忍受活取體液製鹽的千年痛楚。

我關了百度網頁：「肯定活得很快樂。畢竟，她的朋友，是龍。」

「南瓜，你說得對！她的朋友是龍，她活得很快樂！」我把音樂開到最大。

「但願如此。」月餅從儲物箱拿出兩包方便麵，「南瓜，為什麼動物比人類要相信人類？那條龍沒有攻擊咱們，哪怕魑魅死在咱們手裡，而且它遭了那麼大的罪，最想做的事情還是要用屍丹救活小女孩。」

「我又不是沒學過歷史，當然知道。」

對此，不少網友調侃，好像小說中武林高手對決時雙方氣場相衝的場景。也有人說，這是「潛龍騰淵」之兆，有一條龍修鍊成形，騰飛而去。

我腦補著一群殭屍在鹽場採鹽的種種畫面，不寒而慄。

「所以，出發！下一站，金陵！」

一隻只困在鐵籠子里的黑熊，原本黑亮的毛髮結著泥綹，瘦得僅剩一張熊皮包著骨頭，眼神渾濁獃滯。它們的腹部插著鋼管，另一端露在外面，膽汁一滴滴流出。裸|露的傷口永遠不會痊癒，常年流淌著感染的膿水。為了增加膽汁的流出量，人類會用特製的針管抽扎進膽囊取膽汁。每到這個時候，僅剩生理機能的熊才會疼得發出幾聲慘嚎。

不知為什麼，我寫不下去了。月餅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我關了音樂，百度著「活取熊膽」的九九藏書視頻圖片。

突然，車外風聲大作，飛沙走石，烏雲如同驚濤駭浪，從天際最極限的邊緣滾滾而來。幾道閃電燙裂了烏雲，雷聲轟轟，隱隱几聲長長的嘯聲回蕩。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為家。曾讓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無蹤影。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曾讓你遍體鱗傷……」

「月公公，那場親獸派和敵獸派的曠世大戰，知道是哪一場么？」

「魘族通過屍丹控制屍體，最廉價的勞動力自然是死人。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鹽場真正的秘密。鹽幫、葯幫自古爭鬥，死人肯定少不了，這是一個為了得到屍體的幌子。」

回到房車，月餅枕著胳膊躺在床上，久久不語。我也一肚子心事兒不願說話，索性打開車載音樂。

「酒駕扣十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