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不要執行這個任務，不要相信……」

「嗯。李叔算好了時間讓我訂票。」

我取了票又給月餅打了幾個電話，始終處於關機狀態。我在心煩意亂中上了飛機，趁著空中小姐還沒提示關機的時候上網搜索關於西夏寧川的資料。

我的心臟跳得厲害，臉上卻做出若無其事狀：「他說任務快完成了，咱們去不去無所謂，丫就這個德行。」

我雖然不明白卓瑪這句話的意思，看她不急不慢的狀態，心裏倒是踏實了七八分，不過也有些失落感。

我回撥過去，再次關機。

說到這裏，卓瑪展開面巾紙，撕成一綹一綹的紙條，再不說話。

空中小姐提示乘客關閉手機，我關了手機，一條線索在腦子裡隱隱成形：

舟島離上海不到三百公ｒｅａd.99csｗ•cｏm里，我給了司機師傅三倍的錢，一路風馳電掣，感覺打了個盹兒的時間就到了虹橋機場。

我覺得腦漿如同岩漿，燙得腦瓜子生疼，咕嘟嘟冒出無數個問號氣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卓瑪眼神很複雜地看著我：「月無華打來的？」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一陣狂喜：「月餅！你丫可算是回電話了！怎麼樣了？」

世界上最絕望的事情，不是朋友在你背後捅了一刀，而是你明知道這個所謂朋友是敵人，隨時會捅你一刀，卻為了不得不做的某些事情，時刻保持警惕又裝作渾然不知的模樣！

「到了寧川聽我安排。」

我一肚子疑問卻不好再詢問，遞給她一張面巾紙。卓瑪接過紙在手裡攥成團九_九_藏_書：「南曉樓，你要做到相信月無華那樣相信我，因為我是……」

「不要多問，我所知不多。如果月無華順利完成任務，一切不需要我解釋，」卓瑪眼神有些茫然，盯著機艙天花板，「李叔找到我之前，我根本不相信那些夢……」

飛機轟然啟動，由慢及快，強烈的壓差造成耳膜臌脹。隔窗而望，城市終於成了雲彩下端一片片微型建築群，蛛網般的道路疾馳著凝成黑點的車輛，如同人體血管里的細胞，維持著城市生命。

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睛里蒙了一層霧氣，潔白的牙齒輕輕咬著嘴唇，似乎在強忍著某種悲痛。

卓瑪揉著被我攥紅的手腕：「很奇怪么？」

我盯著女孩臉頰兩坨淡淡的高原紅，張開的嘴巴能九*九*藏*書塞下一個拳頭：「卓瑪！怎麼會是你？」

月餅和李文傑密談那兩個小時，肯定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秘密。從卓瑪對李文傑的稱呼推斷，估計她和月餅也私下接觸過。他們三人共同保守著一個我不知道的秘密，這種「始終被蒙在鼓裡」的感覺，讓我很不開心！

我心說這些人怎麼都喜歡說話說半截兒，這是在說相聲呢？

「除了他還能有誰？他已經變成人魚了吧？」

我忍不住正要追問，手機鈴聲響起。

我強忍著把她一拳打倒逼問真相的衝動，嗓子乾澀地回了一聲，匆匆搜索著關於西夏寧川的所有資料。

一個帶著鴨舌帽，墨鏡遮了大半邊臉，高領毛衣擋著下巴的女孩坐到身旁空位。

月餅，你要活著！

「休息一下吧，到了寧川還有一段路九九藏書要走。」卓瑪喃喃低語，「我要繼續做夢了。」

話筒里傳齣劇烈的喘氣聲，岩石滾落聲，樹木折斷聲，隱約能聽到形容不出來的奇怪聲音，既像是風吹過山谷的「嗚嗚」聲，又像是某種野獸的嘶吼聲。

從我們擔任異徒行者以來，始終忽略了一個重要線索。好幾次任務和傳說中，都出現過西夏文。那張沒弄懂的任務線索，分明是西夏王朝時期的半人半獸圖像，八個半橢圓形是賀蘭山脈的走勢，三角形的東西是號稱「東方金字塔」的西夏王陵！

我的腦子徹底轉不過來了，吭吭哧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文傑？」

月餅生死未卜，我卻只能等著飛機起飛。這種焦躁的心情，幾乎讓我崩潰。

卓瑪點點頭再沒言語，靠著座椅閉目養神。

連番的事情弄ｈtｔｐs://ｒｅａｄ•９９csｗ.cｏm得我精神敏感，一把攥住她的脈門暗暗用力：「你是誰！月餅在哪兒？」

「南曉樓，好久不見。」

我一字一頓道：「卓瑪，你必須把所有事情告訴我！」

「你給我訂的票？」

月餅急促的聲音戛然而止，手機墜地的巨響震得我耳膜生疼，再沒了動靜。

我深深吸了口氣——

我看著這個只見過兩次的神秘女人，只覺得全身冰冷。月餅分明是遇到了極度危險，緊急關頭給我打了電話。他說的「不要相信」，肯定是指卓瑪。

女孩吃痛，單手摘了墨鏡，皺眉瞪著我：「你弄疼我了！」

我親身經歷了李文傑異化成人魚，見證了他與美人魚橫亘數百年的愛情，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瞬間粉碎。

卓瑪鼻子微微皺著，很奇怪地問道：「月無華和李文傑沒有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