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掌舉在眼前，掌紋錯綜複雜，漸漸虛化成模糊一團：「月餅，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後悔。」

我疼得呲牙咧嘴：「你丫至於這麼下狠腿么？」

「蝴蝶怎麼可能不扇動翅膀？」月餅揚了揚眉毛，「每個人都有選擇做一件事情的權利，卻無法選擇事情往哪個方向發展。」

我渾身冰冷，胸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悶的喘不過氣。我無rｅａｄ.９９cｓｗ.cｏｍ論如何也想不到當年的一件小事，竟然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

「你不用安慰我，」我啞著嗓子，太陽穴「突突」跳得生疼，「如果蝴蝶不扇動翅膀，就不會有風暴。」

白芷眼睛一亮，浮腫的臉總算有了血色，扶著沙發慢慢站起，「撲通」就要跪下。

如果當年我沒有把壁虎標識撬下來，白芷丈九_九_藏_書夫就不會帶著情緒開車，或許就不會闖紅燈，也不會出現車禍。去世的一家三口會很愉快的生活，白芷夫婦也不會賠了家業，也不會生下三個「夜哭郎」。

「事情都過去了，能補救就趕緊補救！」月餅又飛過來一腳，「有工夫矯情，沒時間解決，像個老爺們兒么？乾脆改行當情感作家得了。」

「羊老師，求求您，」白芷眼睛哭九_九_藏_書得紅腫，「我們願意贖罪，可是孩子們是無辜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怎麼也治不好……」

我幾乎是跌倒在沙發，盯著天花板，使勁抽著煙，腦子亂糟糟的，根本無法思考。

月餅踹了我一腳：「後悔有什麼用？」

月餅一把扶住，又交代了幾件需要注意的瑣碎事，問清楚了白芷家的房號，把她送出門。

月餅拿著煙始終沒有點著，夾煙的手指九*九*藏*書微微顫抖：「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幫忙。今天晚上不要給孩子吃飯，只喝清水。您和丈夫穿著白色衣服，準備黃酒、燒紙、蓋戳的郵票、大頭針、老瓷碗、一盆糯米泡的水、三枚老銅錢，如果找不到銅錢，可以用年代久的五毛銅幣。十一點，我們過去。」

我翻身躲過：「我是寫懸疑小說的純爺們兒！」

「我見過您和月先生的照片，出電梯的時候認出read.99csw.com了您。我知道這樣做很冒昧，請……請您和月先生想想辦法。」

換個角度想，那天晚上我和月餅沒有出去吃燒烤，那個小女孩沒有去要錢，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亞馬遜的那隻蝴蝶扇動翅膀，根本想不到會給密西西比河流域帶來風暴。」月餅的聲音很近，又好像很遠。

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奇妙地串到一起，卻造成了一系列慘劇。

白芷講完，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