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器里傳來米奇的聲音，「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赫耳墨斯。你們卸貨完畢后，立即向我們彙報相關數據。」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特迪說，「我們還要通關。我們是美國政府人員，搞不好還要填一大堆表格……能睡上覺之前，還得再熬好幾個小時。」

「我不會死，我真的不會，就算一切都搞砸了。」

「我知道，」約翰森咕噥著，「只是……」

「有。我很擔心昨晚吃的東西，裏面很可能有一隻眼球。」

馬丁尼茲和約翰森向走廊那頭的對介面A飄去。

酒泉任務控制中心響起了中美兩國工程師的歡呼聲。

「哇喔！找得好！」

「為什麼沒有旋轉？」

「因為我是EVA專家。」

「阿列克斯，」海倫娜說，「你現在安全嗎？」

「要是飛行器和你們對接失敗怎麼辦？」他問。

他們收拾好隨身行李，跟其他疲憊的旅客一起腳步沉重地下了飛機。

「你們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文卡特說，「我們不勝感激！」

「那也比沒有好。」劉易斯飄在她的房間里，她輕輕碰了一下艙壁，讓自己停止飄動。「能親眼看到你還是挺不錯的。」

「我們的小猴子們怎麼樣？」

「跟我再解釋一次，」貝克的妹妹艾米說，「你為什麼必須要進行EVA？」

「我很抱歉。」約翰森垂下目光，咕噥著。

「抱歉。」

「什麼？只是什麼？」

「很好，馬丁尼茲，」劉易斯說，「把它接進來。」

「絕對不可能，」貝克說，「赫耳墨斯體積巨大，沒法對它進行精細機動操作。」

「那也幫不上什麼忙。」她聳聳肩。

「那你怎麼活下來？」

「數據一切正常。」馬丁尼茲報告。

「是啊。」

「速度1.8……1.3……」約翰森彙報，「0.9……穩定在0.9米每秒。」

「聽不見。」她喊道。

「我們能挺過去。」他贊同。

「我不想跟你詳細解釋。」約翰森說。

「嚴格說來，」她糾正道，「助推器只是把我送上軌道，最後是由核動力離子發動機把我送去火星的。」

約翰森的父親在椅子里坐立不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從口袋裡抽出一隻手帕，擦了擦光頭上的汗。

「樂意效勞，凱西。」

「幹得好。我媽媽怎麼樣？」

「這段時間我要一直擔心你。」她繼續說。

「那麼，那個長得很帥的傢伙……馬丁尼茲呢？」艾米問道，「他負責啥呢？」

「我能做得比這更好，卡普博士。」蘇笑了，「你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官方客人，我們已經提前辦完了入關手續，我現在就能將你們帶去酒店。」

「歡迎來到酒泉，」郭明說，「你們路上還順利吧？」

「你主動延長任務533天。」她說。

「我們需要睡覺，」文卡特脫口而出，「在我們入關以後，請立即帶我們去酒店。」

「我很榮幸。」文卡特說。

「謝謝，老爸，我——」

「太棒了！」沃格爾說，「我聽說你人在任務控制中心，NASA是不是沒辦法把信號轉到不萊梅去？」

瑪麗薩繼續對著攝像頭搖大衛的手。大衛卻對自己的另一隻手更感興趣，那隻手眼下正相當活躍，捏著自己的鼻子呢。

「赫耳墨斯有EVA專家，克里斯·貝克醫生。他受過專業訓練，隨時準備應付突發|情況。如果需要的話，他會出艙親手抓住飛行器https://read.99csw.com，把它拽進對介面。」

中國人為美國來客安排了一間狹小的會客廳作為辦公室。即便如此，按照酒泉的標準，這也很奢侈了。文卡特正埋頭對付一堆預算表格，米奇走了進來。

「是的，」她說，「我還好，但我真的想你。」

「不能更安全了，」他說，「飛船目前的狀態是完美的。我們和太陽神對接后，就能獲得接下來的航程所需的全部物資。」

「我知道。」馬丁尼茲說。

「為什麼？」

「這正表明了一件事，」特迪說，「對科學的熱愛是人類所共通的。」

無線電里傳來貝克的聲音：「目測可見。」他站在3號氣閘室里（腳穿磁力鞋），穿戴整齊，外側門打開。當情勢需要時，他後背上的SAFER單元將允許他在太空中自由活動，由一根拴繩將他和艙壁上的線軸相連。

「你想想他以後在遊樂場上該有多麼拽吧，」她說，「『我爸爸去過火星，你爸爸幹嗎的？』」

「廢話，那還用說？」

「正讓她放慢。」馬丁尼茲向飛行器發去指令。

「我們必須這麼干。」文卡特說，「如果他們得不到這些補給……這麼說吧，他們必須得到這些補給。」

「聽得很清楚，看得也很清楚，寶貝，」劉易斯指揮官說，「視頻信號很好。」

「抱歉，先生們。」身邊有人說道。

「沃格爾，回到船艙。」她下命令。

「我是散養的，你懂的，吃玉米長大的。」

「請向中華人民共和國轉達我們的謝意。」特迪補充。

「我明白了。」羅伯特說，「船上的情況如何？有人給你添亂嗎？」

「阿瑞斯3飛行員，里克·馬丁尼茲少校。當飛行器接近赫耳墨斯時，他將接管並通過手動控制實現對接。」

「剩餘的補給將不是唯一的食物來源。」她說。

「低於0.3就沒事，」馬丁尼茲說，「捕獲系統能應付。」

「八單曲的《ABBA精選集》的原版，包裝都還在呢。」

「別誤會我，」羅伯特急忙補充，「我完全理解你為什麼這麼做。但從自私的角度而言，我想念我的妻子。嗨，你是不是飄在那兒？」

「如果是這樣，那裡面確實可能有隻眼球，」文卡特說，「他們恨你。」

「除了我，大家都會死，」她說，「他們都會吃藥自殺。他們會立即這麼做，不浪費一點食物。劉易斯指揮官挑選我作為倖存者。她昨天告訴我的。我認為NASA對此並不知情。」

特迪在觀察室的次席坐好，蘇斌負責為郭明翻譯。他透過玻璃觀察酒泉的任務控制中心。雖然特迪看不懂大屏幕上的漢字，但他心想，這裏跟休斯敦的控制中心簡直像到家了。

「我靠靠靠。」

「貝克，」劉易斯說，「你的應急外出不必執行了。」

「我會的，親愛的。」沃格爾向她保證。

郭明笑了，「你可以這麼說，」他說，「但我不能。」

「飛行器有微小轉動，」約翰森說，「相對角速度為每秒鐘0.05轉九*九*藏*書。」

他轉向文卡特，「這本來極有可能是一系列科學研究的開端，現在卻成了個送快遞的。沒錯，我們現在的確可以將中國宇航員送上火星了，但那些因此而損失的科學發現呢？這次行動對於整個人類的知識發展來說，只虧不賺。」

「他們說我只有五分鐘。」羅伯特說。

「收到。」劉易斯說。

「跟老爸揮揮手！」瑪麗薩對著攝像頭搖了搖大衛的手，「跟老爸揮揮手！」

「赫耳墨斯將不會飛臨地球軌道，」文卡特說，「它只是在回火星的路上掠過我們。另外，它現在的速度非常大。我們需要的助推器不但要能逃離地球引力，還要能達到赫耳墨斯目前的速度，只有太陽神的推力能滿足這個要求。」

「角度良好。」

「幸虧我們明天才去酒泉，」文卡特嘆聲，「一天飛14個半小時真是夠了。」

劉易斯的眼睛睜得老大，「沒開玩笑？1976年版還是哪個重出的版本？」

「很高興認識你，蘇先生。」特迪說，「我是特迪·桑德斯，這位是文卡特·卡普博士。」

「等你回家時，你的兒子都上幼兒園了，他對你毫無印象。」

「以防飛行器跟我們對接失敗。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將由我出艙把它抓回來。」

「這個嘛，」文卡特措辭小心，「對馬克·沃特尼而言肯定是只賺不虧的。」

「這樣的話，補給就夠了？夠你回到地球？」

「老爸，我不會有事的。告訴老媽我一切都好。」

「怎麼辦到？我不懂。」

「嗯。」特迪揉著眼皮。

「這樣的話，可以飛到赫耳墨斯那兒嗎？」

「為什麼？」

「你考慮過你媽媽的感受嗎？」他質問道。

「距離22米，速度2.3米每秒，」約翰森說，「角度良好。」

「噢，神啊，」文卡特按著脖子，「我從沒坐過這麼久的飛機。」

「嗯，」馬丁尼茲說，「你氣得不行了？」

「距離61米，速度2.3米每秒。」約翰森說。

「歡迎來到CNN的《馬克·沃特尼報道》。今天，我們請到的是火星任務總監文卡特·卡普，他將通過衛星從中國和我們連線。卡普博士，謝謝你參加本次節目。」

他們轉身看到一位年輕的中國人，身穿牛仔褲和馬球衫。「我叫蘇斌，」他的英語極其地道，「是中國國家宇航局的員工。二位在中國訪問期間，我將是你們的翻譯和導遊。」

「我不一定需要，」貝克解釋說，「我只是作好準備。」

「我們從15歲開始就在一起了，你一生氣我就知道。」

「他是我們的植物學家和工程師。你別用過去時來談論他。」

「來吧！我知道你喜歡墨西哥風味！」

「很好，」文卡特說，「助推器和我們飛行器的聯動裝置怎麼樣？」

「他們沒有『要求』我這麼做，老爸，是我自願的。」

「你想聽聽更不像科學家乾的事嗎？」文卡特也笑了，「如果意外發生，飛行器對接失敗，貝克就會打開飛行器的艙蓋，把它的裝載物一件件拖回氣閘室。」

特迪站在文卡特身後，他環視航站樓，想找一家便利店。任何形式的咖啡因都好極了。

「那些工程師們專門給我點的。」米奇說。

「我也是。」他哀怨地說。

「小心點。」

「我太喜歡你了。」文卡特說。

「你是什麼意思？」

「好，」他說，「上次看到她之後我一直很擔心。」

「你一直滿九-九-藏-書腦子科學，」他說，「這很棒！永遠都是優等生。跟你相處的男生都是書獃子，膽子小得很，不敢造次。你也沒有任何壞毛病。對每一位父親來說，你都是好女兒。」

「飛行器已進入手動抓取範圍。」貝克彙報。

「沒錯，我是很了不起。」他表示同意。

「什麼辦法？」

劉易斯按下耳麥上的一個按鈕。「休斯——呃……酒泉，飛行器對接完畢，沒有遇到困難。」

文卡特瞥了朱濤一眼，「你看上去不太高興？」

「那麼，我們可以進行自動捕獲，」馬丁尼茲說，「到老爸懷裡來吧。」

「海倫娜，我的愛人，」沃格爾對妻子說，「我想你還好吧？」

「完全理解。只要飛行器能送到赫耳墨斯那兒，殺身成仁我也心甘情願。」

「那你們不能移動赫耳墨斯跟它對接嗎？」

「你媽媽太過擔心，她都不敢來這兒。」

「他太小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馬丁尼茲說。

「嗨，梅麗莎……」羅伯特說，「我的影像傳過去了嗎？你能看到我嗎？」

「好嘞，指揮官。」

「他就是個刺兒頭。」特迪說。

沃格爾站在還在增壓狀態的2號氣閘室里，除了頭盔，也都穿戴好了。「是的，就位了，準備就緒。」他回應。他是應急EVA人員，如果貝克需要營救的話，就得他出艙。

「角度？」

「接合嚴密。」約翰森說。

「啊？」劉易斯說，「哦，是的。飛船現在沒有旋轉，沒有向心力模擬重力。」

「對接完畢。」馬丁尼茲說。

「貝絲，飛行器對接失敗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她的父親緊追不放。

「還有，嗨，你們也賺到了阿瑞斯5上的一個座位，雙贏。」

「就跟雜貨店搬運工一樣？」凱西問道。

她深吸一口氣，「我們能挺過去。」

「我是，」貝克說，「但每個人都身負多重角色。我是醫生，是生物學家，同時也是EVA專家。劉易斯指揮官是我們的地質學家。約翰森是系統管理員，也是反應堆技術人員。諸如此類。」

「聽好了，」他湊近攝像頭，「我一直尊重你的隱私和獨立，從沒想過要刺探你什麼，也沒有試圖控制過你的生活。我一向做得還不錯吧，對嗎？」

「到最後，我們造出了一艘極其完美的飛行器，歷史上最大、最結實的無人飛行器。但現在，它卻只能待在倉庫里。它渴望飛翔。國務院再也不會批准同樣規模的助推器項目了。」

「我也進來了。」沃格爾說。

「不夠，」她說，「我們有足夠的食物讓六個人活一個月。如果只剩我一個，那就能撐六個月。降低食物配給的話，也許能延長到九個月。但是從現在到我回家，還需要十七個月。」

「有沒有什麼需要擔心，或是持保留意見的？」文卡特繼續問。

「她茶飯不思，晚上失眠，整天感到這裏不舒服那裡不舒服。我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怎麼能要求你這麼做？」

「完美的發射。」文卡特宣稱。

「是啊，」馬丁尼茲說，「我猜也是這個原因。」

「他負責領航MDV和MAV。」貝克說，「他已婚，孩子也有了，你這個多情的小鬼頭。」

「但你卻登上了一個巨型炸彈，把自己炸到火星上去了。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這一點也不好笑。」

「對了，」他說，「你到底會先吃誰呢？」

「是啊，」羅伯特笑了，「我幾乎感覺不到延遲九九藏書。我必須得說，我希望你已經在家裡了。」

「告訴她有什麼用？」他說，「除非你安全到家，不然她一直都會愁腸百結。」

「他們真是一幫怪人，這些中國技術宅，」米奇癱倒在椅子上說道，「但是他們的助推器做得真不錯。」

「還是老樣子，」海倫娜說，「時好時壞的。上次去看她時她認不出我來。轉念想想，也是福分。她不用像我這樣擔心你。」

「12米，」約翰森回應，「速度穩定在0.9米每秒。」

「因為再過幾天我們就要和太陽神對接了。跟其他飛行器對接時，我們不能旋轉。」

「孩子們很好。」她笑了，「伊莉莎喜歡上了班上一個新來的男同學，維克多在他們的高中足球隊里當上了守門員。」

「我自認為是最好吃的那一個。」他繼續絮叨，一邊還伸展了一下手臂，「看這裏，多麼結實的肌肉。」

她靜默了幾秒鐘，最後說道：「他們有一個計劃。」

「她的情況沒有惡化？」他問。

「你看得出來？」瑪麗薩問，「我還想瞞著呢。」

「我會的。」蘇微笑著說。

「誰？」

「我要再多等533天才能跟人上床！」

「如果發生意外怎麼辦？」

郭明點點頭。「我的下屬們特別提到了貴方的米奇·亨德森先生，他的工作熱情和效率令人印象深刻。」

「嗯。」

劉易斯懸浮在約翰森和馬丁尼茲的工作台後面。

「他們可以，」她說，「但把我接到休斯敦來更省事。來美國免費旅遊，我幹嗎拒絕呢？」

「啊，好吧。那沃特尼呢？他曾負責什麼？」

「都檢查過了，」米奇說，「JPL對所有數據都進行了細緻的檢查，天衣無縫。」

「我敢肯定裏面沒有眼球。」

約翰森鎖緊了眉頭。「你就告訴我媽說我不會死。」

「工程師？跟斯克提一樣？」

她無聲地笑了笑。

「我方和你們的高級團隊合作很愉快，」郭明說，「上個月過得極其有趣。在中國的助推器上安裝美國飛行器，我想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那麼，再跟我們說說這個飛行器本身？」

他的眼睛瞪大了，「噢……哦，我的上帝……」

「那為什麼非得是你呢？」

「沒問題。」馬丁尼茲緊盯著兩個屏幕，其中一個顯示對介面A的實時影像，另一個顯示飛行器的實時遙測數據。

「他們總是有辦法，」她說，「他們會事先把一切問題都想好。」

「一點不錯。」文卡特說，「我們估計他要拖上四個來回才能搞定。不過這些都是極端情況。對於整個對接流程，我們並不認為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絕對是1976年版。」

「哦，對了！」羅伯特說，「我給咱們的收藏又找到了好東西！」

「收到，指揮官。」他說。

飛行器輕輕地滑進對介面。它的捕獲桿，一根長長的鐵三角，進入對介面，微微刮擦著邊緣。當它接觸到對介面的收起機件時，自動系統就會馬上夾住捕獲桿，將它往裡拉，同時自動調整飛行器的位置和方向。飛船里回蕩了幾聲巨大的碰撞聲后，電腦彙報對接成功。

「我在太陽神上花了四年心血，」他說，「還有其他數不清的研究人員、科學家和工程師，每個人都把自己的全九-九-藏-書部身心奉獻給了這項工程。

「他們挑選我活下去。我是最年輕的，有能獨自回家的技能。另外，我的體型最小，所需的食物也最少。」

「差不多，」貝克說，「他負責修東西。」

「很好，謝謝你，」特迪說，「實在感謝貴方款待。能乘坐你安排的私人噴氣飛機來這裏，真是很不錯。」

「好吧。」朱濤說。

「因為你是個矬人，米奇，」文卡特說，「一個爛到家的矬人，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如此。」

「聽起來一點也不像科學家乾的事。」凱西笑道。

「你就告訴老媽補給沒問題，好嗎？」

「非常感謝你抽出時間來回答我們的問題。」凱西說。

「收到，酒泉。」劉易斯說。

「卡普博士，請你跟我們談談太陽神。為什麼要去中國發射飛行器？為什麼不在美國發射？」

「氣閘室氣壓已恢復到100%，」貝克彙報，「重新進入飛船……我回來了。」

「是啊，」他說，「很抱歉。」

「收到，指揮官。」貝克說，「關閉氣閘室。」

「很抱歉，」約翰森繼續咕噥，「沃特尼是我的隊友，我不能讓他等死。」

「建造周期非常短，」文卡特說，「JPL只有30天的時間來準備。這期間必須在安全和效率兩方面達到極致。這個飛行器基本上來說就是一個裝滿食物和其他補給的外殼。它有標準的衛星推進器模塊作為機動，但也只有這麼多。」

「所以，作為報償，現在讓我管一次閑事。你打算跟我隱瞞的到底是什麼？」

「沃格爾，」劉易斯透過耳機說，「你就位了嗎？」

「可我以為你是醫生。」

她搖了搖頭，加速向走廊深處飄去。

「我為什麼會碰到這種事？我是一家餐巾工廠的地區銷售經理，為什麼我的女兒跑太空里去了？」

「沒有，跟你離家時差不多。醫生們確信她能等到你回家。」

「當然。」朱濤說。

他嘆了口氣，「我真希望當初把你培養得更自私些。」

與世界上所有的超大航站樓一樣，北京首都國際機場三號航站樓也充滿了刺耳的雜訊。文卡特和特迪排隊等候在長長的外國人入關隊列中。

「別想這個問題。」約翰森說。

「沒有，」劉易斯搖搖頭，「他們都是好船員，跟他們共事我很榮幸。」

「我就知道，很好吧！？」

劉易斯嘆了口氣，「我也是，寶貝。」

「噢，這下好多了！」

「距離43米，速度2.3米每秒。」約翰森喊道。

「距離？」馬丁尼茲問。

約翰森聳了聳肩。

她瞪了他一眼。

「那還用說？」

「誰負責控制？」凱西追問。

「聽起來你們已經考慮到了所有情況。」凱西笑著說。

噴氣式客機在最後一次顫抖后，完全停穩在登機口。

「我打賭這對他來說正派上用場。」

主屏幕上顯示太陽神的尾跡飄蕩在蒼茫寒冷的戈壁上空。飛船現在肉眼已經看不見了，正筆直駛向預定軌道。它所發出的咆哮聲漸漸減弱，猶如遠處傳來的陣陣雷鳴。

「太陽神會把它送到赫耳墨斯旁邊，再用那些推進器進行精細控制以完成對接。JPL沒有時間為它安裝制導系統。所以，最終將會由宇航員手動遠程控制。」

「真的？你找到了什麼？」

將耳麥取下后，她轉向馬丁尼茲和約翰森，「給飛行器卸貨並將物資裝進貨倉，我去幫貝克和沃格爾脫太空服。」

蘇斌頓了頓，但還是按原意翻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