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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與世沉浮的皇帝 飄來盪去不自由

第十六章 與世沉浮的皇帝

飄來盪去不自由

但是在天津的日子里,溥儀的家庭生活卻有些不幸,首先是文綉與婉容關係的惡化。而且,溥儀對兩個妻子的感情似乎也不深,就像他自己說的:「我的興趣除了復辟,還是復辟。老實說,我不懂什麼叫愛情,在別人是平等的夫婦,在我,夫婦關係就是主奴關係,妻妾都是君主的奴才和工具。」
看到溥儀一味偏袒婉容,文綉憤然提出要跟溥儀離婚,並讓溥儀支付五十萬元的贍養費。這事讓溥儀非常震驚,但他還是跟文綉簽訂了離婚協議。
文綉離開溥儀后,拿到了五萬五千元的贍養費,由於她不會持家,這點錢很快就用完了。後來,她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只好賣掉首飾,自己租了一個小房子,並辭退了所有的傭人。

鹿鍾麟來了后,載灃和溥儀都要求能夠放寬門禁限制,鹿鍾麟也同意放寬限制,但是表示不允許年輕人和外國人進入溥儀九*九*藏*書的住處。他這樣做的目的很明顯,防止溥儀跟外人勾結,又圖謀復辟。
張作霖死後,溥儀的重要性就更為突出,大家都認為日本人如果想穩住東北,必須藉助溥儀。而溥儀也想藉助日本的力量,光復大清,這雖然是與虎謀皮,但在溥儀看來,也是值得的。
溥儀出宮后,住在北府。這裏比皇宮裡更不自由,門外有國民衛兵在保護。名為保護,其實也是監視。
比起婉容的命運,文綉還算是好的。婉容後來跟溥儀到了東北,到東北后,溥儀娶了日本妻子,對婉容不聞不問。婉容身心受到極大的刺|激,於是拚命地放縱自己,飲酒吸毒,甚至跟溥儀的侍衛私通。最後,婉容處於半瘋半傻狀態,新中國成立后凄涼地死在監獄里。
文繡的晚景是非常凄涼的,她後來靠糊紙盒賣煙過日子,再後來,她嫁給了國民黨軍官劉振東。新中國成立后,https://read.99csw.com劉振東當清潔工人,夫妻兩人過著最平凡的生活。1953年9月17日,文綉病逝。
溥儀在天津一待就是六年。
最要命的還不是財產問題,而是人身安全問題,大家都對馮玉祥心裏沒底,不知道他接下來會不會為難皇室成員。大家整日都過著惶惶不安的日子,尤其是載灃,更顯得失魂落魄。溥儀本人,倒顯得無所畏懼的樣子。
溥儀在天津的日子顯然比皇宮裡要豐富得多,在這裏大家都很尊重他,把他當成「皇帝陛下」,而且人們紛紛給他送錢,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討好溥儀的大軍閥遠遠不止張作霖,吳佩孚也急著獻殷勤。
溥儀到天津后,在日本旅館住了一天,便搬到張彪的家裡住,張彪是前清駐武昌第八統統制,他對清朝存著感恩之心,免費供溥儀和兩個妃子吃住。張彪死後,溥儀搬到陸宗輿的家裡住。
九九藏書作霖對溥儀說,他對馮玉祥逼宮的事情很不滿,同時還怪溥儀不該投靠日本人,說自己完全有能力保護皇帝。張作霖還向溥儀信誓旦旦地保證,溥儀如果需要什麼東西,只管開口就是了。張作霖還建議溥儀去東北住,住在宮殿里。

文綉離開后,溥儀對婉容也越來越冷淡,心思全都放在了復辟上。
我下了汽車,被人領著向一個燈火輝煌的大廳走去。這時,迎面走來一個身材矮小、便裝打扮、留著小八字鬍的人,我立刻認出這是張作霖。我遲疑著不知應用什麼儀式對待他——這是我第一次外出會見民國的大人物,而榮源也沒有事先指點給我——出乎意外的是,他毫不遲疑地走到我面前,趴在磚地上就向我磕了一個頭,同時問:「皇上好?」
「上將軍好。」我就著勁,扶起他,一同走向客廳門。我心裏很高興,而且多少——雖然這已不像一個皇帝的心理——有點感激他剛才的舉動……當然,我更高興的是,這個舉足輕重的人物看來並不是忘舊的。九_九_藏_書
溥儀心裏確實是憤憤不平,他經常對人說:「宮中的東西,全是列祖列宗苦心經營起來的,經過兩百多年的努力,才有今天,這些應該是我們皇家的私有財產,現在全給馮玉祥霸佔了,天理難容。」
終於,溥儀待不下去了,想離開這裏。聽說這事後,鹿鍾麟特來找溥儀商量,希望勸他留下。
庄士敦、胡適和日本公使芳澤謙吉等人極力想為溥儀爭取一個出國留學的機會,執政的段祺瑞對此並不反對。在日本人的幫助下,溥儀先逃到日本使館。日本方面很重視溥儀這個奇貨可居的末代皇帝,溥儀在日本使館待了三個月後,決定去日本留學。隨後在日本警察的護送下,在羅振玉父子的作陪下前往天津九-九-藏-書
溥儀原本是打算出國,為什麼在天津一待就是六年呢?這還是因為他存著復辟的幻想,在天津時,他認識了大量的軍閥,這些人都對他表示忠心,以至於讓他認為復國有望,張作霖就是其中最有實力的一個軍閥,溥儀在自傳中回憶與張作霖見面的情景:
在天津的這段日子里,溥儀與日本人保持著緊密的聯繫,日本方面對溥儀也照顧得很周到。雙方就這麼越走越近,為後來的陰謀奠定了基礎。
溥儀雖然表示自己要做一個平民,但其實他是很不甘心的。他覺得是馮玉祥害得自己流離失所,感慨道:「我當皇帝,也是天註定的,是前生修來的福。我現在是困龍受災難,等災難一過,我還會回宮當真龍天子。」
婉容畢竟是正宮,名義上是皇后,所以難免要驕橫一些,經常教訓文綉。最後,文綉實在受不了,憤然出走。後來,溥儀總算是讓人把她找了回來,回來後文綉依然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