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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害怕。最初是怕進「克萊因壺」,可現在總覺得伊普西隆公司本身很可怕。
梶谷打開後門,轉身看著我,像是在催我快走。
有一次,她對我說:「今天我在遊戲里嚇了一跳。」
我的嗓門不禁大了起來。梶谷嘆了口氣。
「男生對這個不感興趣嗎?」
「……」
唯有今天,遊戲讓我覺得冗長,就像在看一場無聊的三流電影。與笹森貴美子討論時,我也總是心不在焉,腦中只想著梨紗的事。
我絕對不相信,她會不跟我說一聲就突然辭職。
「辭職?」
「我呀,之前就挺在意的,所以今天就脫了一次。」
「梶谷先生——這是真的嗎?」
「裝置修復不了?」我問。
測試的第一天梨紗就對我這麼說過。我和她每次從K2出來,都會互相打招呼。
九九藏書「啊,上杉先生,這下可麻煩了。」
梶谷繞過桌子站到我面前,搖了搖頭。
這已經成了我倆的習慣。每天從伊普西隆的辦公室出來后,我倆都會到二子的河邊吃漢堡,聊當天的遊戲內容。
「嗯,很過分對吧?我告訴她,測試還沒結束,突然撂挑子不干我們會很難辦的,可她說再也不想進K2——」
「真的?」
「啊……沒脫過。」
「……脫衣服?進K2時一直要脫的啊。」
這不是真的!
是他嗎?
「大約在二十分鐘前,她打電話給我,說想辭職。」
「……」
「你的倒是想看看,我自己的有啥好看的。」
笹森貴美子的話里含著露骨的挖苦意味,而我滿腦子只想著梨紗的事。
「不,我是指在遊戲里。」
「高石小姐是沒轍九-九-藏-書了,我們會安排替補。但你是無可替代的,千萬別說辭職啊!」
我一把抓住梶谷的胳膊。
「突然在電話里說辭職真的很讓人頭痛啊,昨天她可是隻字未提。上杉先生,她跟你說過這種話嗎?」
梨紗打電話要求辭職這件事本身我就無法相信。她從未流露過那種意思。而且,她真想辭職的話,應該會先找我商量。
「她說想辭職。」
我下意識地一回頭,看到了門外的路。在烈日的照射下,路面看起來很乾燥。
不管是誰填補的,總之公司已知道昨天我和梨紗刮開窗上的塗料窺探過車外。然而,梶谷卻對此事一字不提。他們只是默默地把刮開的縫隙補好。總覺得這些人好陰險。
我看了梶谷一眼。
「哪天我心情好了就給你開開眼界。」
我想起了九*九*藏*書昨天在地鐵中分別時梨紗的那記飛吻。她面帶惡作劇般的笑容,雙掌在唇上一按,從將要關閉的車門之間向我揮著雙手。
梨紗要辭職?
梶谷向後門走去,我凝視著他的背影。
「……」
「上杉先生,」笹森貴美子打量著我的臉,「該不會連你也想說辭職吧?」
梨紗撲哧笑出了聲。
「你試過脫衣服嗎?」
「你回來啦。」
「……這個我沒查看過。」
我鑽進了箱型車。今天梶谷也坐在後部的座位上。我倏地想起昨天被梨紗刮開的塗料。
因為害怕才辭職的?
「我回來了。」
昨天梨紗在車裡這麼說過。
和梨紗聊天相當愉快。我猜她也樂在其中。正因如此,我不認為她會辭職。
「我已經通知研究所了,笹森女士也十分氣惱,恐怕一切都得重頭來過。」九-九-藏-書
我無言以對。聽貴美子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自己竟從未有過辭職的念頭。
梨紗比我更中意「克萊因壺」,比我更喜歡進壺。
「雖然時間有點早,但我們得討論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快走吧。」他說。
縫隙被補上了……
剛踏進鐵皮屋辦公室,梶谷就從對面的桌前站起身來。我條件反射似的在屋中尋找梨紗的身影,她好像還沒來。
我吃驚地望著梨紗。
「總之,就我們兩個去研究所吧。這事真叫人不敢相信。」
我走向後門,腦中一片混亂。
「沒,我也沒聽說——」
「我一直在想裙子和上衣底下會有什麼。可惜內衣褲都是白色的,沒勁。」
窗上的刮痕不見了。
為什麼梨紗突然打電話說要辭職?
「騙你的。」
「衣服裏面竟然像模像樣地穿著比基尼內褲九*九*藏*書和前扣式胸罩呢。」
「不會吧……」
今天我到溝之口的辦公室比平常要早。
「——」我望著梶谷。
「……」
這天,我在研究所根本沒心思測試遊戲。和平時一樣,我進了K2三次,但其中有兩次是在發獃時被敵人殺死的。
「怎麼了?」
我邀她去二子吃漢堡時,她搖著頭這樣說道。會是什麼事呢?
——你看,這事我只能跟你聊。
我想起了真壁七美的那通電話,摁了摁襯衫胸前的口袋,裡頭的便條紙沙沙作響。
「不,不是的。肯尼斯已經把K2徹底修好了,這個很好,但問題是高石小姐。」
我窺視著坐在前排的梶谷的後腦勺,偷偷用手指撫摸梨紗昨天刮過的地方。只有那個部位重新抹上了一層塗料——
——今天有點事,我要直接回家。
「你看起來沒什麼幹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