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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上與人間

第十章 天上與人間

你的職業素養呢?
「幸好我媽已經不在了,否則看到這樣子不孝子,不知道多傷心。」蕭志皓自嘲。
因為大清早的離奇性騷擾事件,蕭志皓始終臉色難看,偏偏靳辰同學如此聰明伶俐之人,居然七七八八問了一堆不相干的話,完全不得要領,到最後居然不耐煩地嘲了他一句:大姐,你生理周期來了嗎?
「來了!」蕭志皓努力微笑,撲撲身上的土,還好清醒得早,再不能這樣犯傻下去了。
「她很漂亮吧!」
生活與靳辰之前描繪的全無分別,每天早上去跑步,踩過帶著晨曦的青草地;去牧人的草場幫忙放羊,看他們擠牛奶羊奶,做成乳酪,新鮮買下,無論是煎羊排還是煮蘑菇湯都是會讓人上癮的美味。多看了幾次,發現靳辰做菜也就這麼幾招,不過是煎煎煮煮,把現成配好的調料狂撒,但是對於一個單身男人來說已經算是神技。
為什麼?
「嗯!」有道理,「我們在這裏待了多久了?」
「因為他好。」
直到坐上飛機還是恍惚,用力拍拍臉,喃喃道:「可是要重回人間了嗎?」結果讓靳辰看了狂笑不已。
「五天!」
就是因為可以彼此體諒,沒有爭吵,沒人耍小性子,沒人擺沙豬嘴臉,都是成年人,冷靜理智客氣寬容,所以才走到了一起。
如果,靳辰苦笑了一下,如果他不是那家人的兒子,那該有多好?
「嗯!」蕭志皓很努力地想笑得輕鬆一點,但是從封清的眼睛里,他知道沒有成功。
「我媽一直都疼愛你,只要你找到好對象,她會真心為你開心。」
來不及寫悔過書了,蕭志皓一邊檢討一邊武裝,還等不及三分鐘,已經披掛一新,滿臉職業微笑,出手穩准又狠,人潮被他撥來撥去。
良辰美境啊!
「呵,是因為愛上別人了嗎?」
蕭志皓越聽越怒,臉色鐵青,眼放凶光,一個個瞪過去,可惜這年頭沒有三層皮面具在臉上扣著,誰敢出來跑新聞?一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好手,哪裡會被目光給殺死?
「好吧。」靳辰看著桶里兩條不大不小的魚,頗有點不情不願。
「聽說,靳辰已經與緋聞男友John分手,是否是真的……」
「那為什麼在我面前說個不停?」
第一站是X(靳辰的服裝公司),小小的慶功宴,鮮花、香檳、綵帶齊奮……
「但,還是要走了,再待下去身體軟掉,但心思又活起來,進退不得。」
「嚇到我?算了吧!你哪次說給我聽的不是奇門人選,小時候幫你送情書,名字都要聽你說過三遍才敢確定。」
然後,有工人搬來一箱一箱的東西……蕭志皓正在猜測裏面是什麼,只聽得身邊女同事一陣歡呼,一個個化身剽悍女劫匪,殺入戰團,這才知道都是最新的樣衣,公司慣例,拿出來免費分掉。
「走啦!去釣魚,東西都借好了!」靳辰又過來纏他。
只因為到現在拿手機,看到那個名字時仍會覺得悸動。
碧空晴雲,一湖如鏡,兩岸的矮山上長滿大葉子的樹,天還沒有開始冷,葉子只在邊緣染上了一輪顏色,十分悅目。
「我們分手吧!」他知九_九_藏_書道這句話一定要說得快,因為勇氣轉瞬即逝。
「你對著你的歷任戀人,也是這樣念念不忘地把他掛在嘴邊嗎?」蕭志皓終於忍不住。
「據熟悉內情的人士說,靳辰在倫敦秀場結束后與John曾大打出手,對於這一點有什麼可以解釋的……」
可靳辰卻也堅持相信那人是值得愛的,只因為當他在自己背後站立,用那樣欣然的表情說你洗髮水的味道很好聞時,自己的心跳如鼓;只因為他會在自己難過的時候憂慮,然後說會過去的,有我陪你。
「他很奇怪,會背很多的古詩,說出上一句就知道下一句;還知道許多冷僻的生字怎麼發音,我那時總喜歡拿他當百科大辭典來用,看到不認識的就直接發消息問他。但是他居然會一直分不清Gucci和LV的Logo,教他很多遍,完全沒有用。」
失策失策……蕭志皓悲憤不已,才休了五天假,人就休軟掉了,還當是在法國小山村呢?這是堂堂的大都市,走路有風,說話帶響的地方,還耍性子玩憤怒,給誰看?
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
「我,和他,是沒有可能的!」蕭志皓髮現這句話說出來像鈍刀割心一般的痛,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時靳辰要用那樣的表情,才能說出那句「一個沒有可能的人」。
這方草地像是有毒,日子過得比別的地方慢,每一分鐘都豐|滿厚實,在這裏享受生活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靳辰果然不再提有關那個他的事,也不提及他的歷任情人,只是交換童年的趣聞,蕭志皓由此知道他十四歲時就獨自去紐約求學,十八歲在時尚雜誌做助手小工,一做就是三年。果然沒有一個人的成功是不需要理由的,所謂天才也不過是有時間比普通人多喝一杯咖啡。
「哎?餓死鬼?吃飯了……」靳辰在房間里高喊。
靳辰瞪他一眼,轉身搖頭不已,又過了一會兒,拎了幾件衣服過來扔給他:「拿去……找個盒子裝起來!這麼不上心,誰敢嫁給你?」
天……他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是的,這世界還是普通人來的多,要求別人陪自己一起做聖人,這也是一種過分。
胡亂抓了一塊毛巾來擦身體,蕭志皓裹著浴巾走出去,封清已經在廳里沙發上坐下,把帶來的水果齊整切開。
蕭志皓悶悶不言,氣氛頓時尷尬下來,靳辰是怪卡,怪卡的意思就是指他常常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去管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蕭志皓卻是正常人,胸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眼看無人救他,他只好自救。
只可惜人不對,蕭志皓斜眼瞄向惡劣分子,那小子只將竿子擱在架子上,一手扶了,人則平躺在船里,吹著悠悠的風,曬著柔柔的太陽。
廢話!蕭志皓心裏不屑,微挑起一邊的眉毛,卻又怔忡起來,這個角度,真是很好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起伏的喉結,挺直的鼻線……
「你幹嗎要為我不平,他又沒什麼對不起我,他只是最後沒有同我在一起,又沒做錯什麼。」
「你討厭他?為什麼?最多,我以後不在你面前提他的事九*九*藏*書。」靳辰看出他臉色不對,十分疑惑。
「我只是為你不平。」蕭志皓強笑,找借口開脫。
他一路走一路說,腳步已經穩下來,口齒更加清晰,然後,說了等於沒說。
「我還是餓,我們去弄點東西吃吧!」天太藍,水太靜,風太緩,這麼小的船,困在這方寸之地,會覺得發瘋。
他說:「理智有時會模糊,但身體最清楚,某一天,你忽然不敢在他面前裸|露身體,怕他生出什麼想法不好收拾,不再千方百計把手放到他的肩膀。」
你是有未婚妻的人,青梅竹馬,相識多年的好友,彼此知根知底,多麼完美的對像,結了婚,生小孩,養大教大,一生不知道會過得多麼充實迅速。
「不錯不錯!」靳辰拍拍他臂膀,以資鼓勵。
「為什麼愛他?」蕭志皓忽然對這個問題好奇,十分強烈。
蕭志皓對花一向鈍感,有人曾與他說月季不是玫瑰,他要反應很久才轉得回神,可如今坐在玫瑰園裡,忽然明白為什麼人人都拿玫瑰做|愛情的聖物,濃烈、郁馥、帶著微酸得幾乎要腐敗的氣息,太像愛情的痴迷沉淪。
她也只是很隨意地回頭看他一眼,蕭志皓忽然就覺得臉紅,逃也似的躲回卧室,換上全套的T恤和長褲。
據說惡魔和天使一樣也有明亮的笑容,只是惡魔背後有一條箭頭形的尾巴,但如果他不轉身,你就看不到。此刻笑容明朗的靳辰就活脫脫是一隻不轉身的惡魔。
才出安檢門,就已經看到如流水般的記者,一聲呼喊……嘩地一下子全圍攏了過來,蕭志皓竟當場呆住,如此多的記者,人多勢眾,力大無窮,蕭志皓又不是目標,馬上就被擠得七斜八歪。倒是靳辰反應還快一些,眼明手快地將他拉住,以免得他被人打倒在地,還要踩上無數只腳。
人類的心情最神奇,可以主宰一切,此刻他心情不佳,三明治也自然不如早上的來得好吃,一口一口咬下去,食不甘味,心不在焉。
然而時過境遷,有時連靳辰自己也會疑惑,為何會愛上他,糾結在心,念念不忘。是因為那人從來不提要求嗎?他不會向他討要未來,他令自己歡樂,完全地輕鬆,沒有任何壓力。
是習慣了吧,當年參与公司的跨年演唱會,忙起來三天三夜都不休,沒有一個電話一條簡訊,她也從不抱怨;是因為她也是同樣性子的人嗎?有時候趕起稿寫論文,電話鈴一響,馬上接起:「喂,什麼事?我在寫文章,請三天後再聯絡。」他也不曾生氣。
「……嗯。」他不想欺瞞他,蕭志皓從來沒有騙過封清。
只有蕭志皓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乖巧,不再衝動吵鬧,靳辰的所有問句,他都會點頭稱是,搞到當老闆的開始不好意思,只得說:「大不了那五成薪水還是照樣加給你好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好為這點小錢委曲求全。」
「我一直都以為美食是人生是最大享受。」
「就知道,你從小就貪漂亮,喜歡好看的女孩子。」
「很……」蕭志皓不曉得應該怎麼形容,「我擔心會嚇到你。」
太可笑了,蕭志皓,你在搞什麼?
「也https://read.99csw•com差不多啦,難道你從來不定鬧鐘?」封清一臉瞭然神色。
「是誰?找個機會讓我見一下,我總要輸得明明白白。」
封清的眼睛上漸漸凝出一層水膜,忽然泄氣似的將手一甩,踢掉鞋子,跳上床盤腿坐下。這是他們一直鍾愛的姿勢,因為床是家裡最舒服的地方,小孩子都會喜歡柔軟。
「你用手機鬧鐘?」蕭志皓聽出端倪,「我一直以為那時是你下課,改完作業,所以想到了我。」
封清的臉色在瞬間大變,但眼睛始終沒有失去過焦點:「為什麼!」她的聲音比他要冷靜平穩得多。
「關於這一點,我無可奉告。」
是嗎?先躲過這一劫再說吧。
「聽說靳辰先生這次在倫敦時裝周的表現引人注目,請問接下來還有什麼計劃……」
才五天?蕭志皓吃驚,還以為是半世了。
「明天公司會有新聞發布會,我想您會得到滿意答案。」
不過也就這一驚魂,蕭志皓頓時回過神來,再抬頭時,眼中已經射出虎狼之光!
「阿姨那邊……」蕭志皓一直把她送到樓下,忽而又想起家中長輩,不覺訥訥。
蕭志皓愣一下,對哦,真的好不上心,在歐洲那麼多天,才通過兩次電話,只是每天晚上回條消息,說聲晚安,好好睡。
「這麼快就餓?還說我是豬。」靳辰十分鄙視,從袋子里翻出三明治來扔給他。
又有感慨?蕭志皓已有三分不耐。
蕭志皓已經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不想搭腔,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氣悶。
媽的,太丟人了,他堂堂的一個助手,居然要靠藝人來保護!還有沒有職業道德了!!
好容易把靳辰送上車,又殺開一條血路,把自己也塞進去,蕭志皓長舒一口氣,倒在椅背上。
「哈,想不到你居然這麼有文化,不是香蕉人嗎?」蕭志皓自然嘲他。
「我們說一個人漂亮,有時會說他眼睛大,或者嘴巴小,其實只有當你說不出來她哪裡特別美的時候,那才是真的美。我覺得他哪裡都好,所以說不出具體理由。」
蕭志皓有時會發現,自己貪看他的側臉,往往看得出了神卻不自知,怎麼辦?要不要回去向老闆請辭?孫老怪會不會殺人放火,殺了他,燒光整間傑氏。
女朋友……蕭志皓眼中滑過一絲茫然,隨即笑道:「算了,我不知道她的尺碼。」
記者們緊追不捨,話筒幾乎伸入他嘴巴里……
「誰?」封清的聲音里透出水汽。
「這叫什麼理由?」蕭志皓不滿。
門鈴響的時候,他還泡在浴缸里,只能大聲吼了一句:「自己開門。」他知道來的人是誰,他們剛剛通過電話。
那麼……蕭志皓,你在這裏算是生的什麼氣?
「嗯!捨不得嗎?」
「嗯!」蕭志皓不想刻意分辯。
只因為他難過時無措的表情,只因為他微笑時害羞的神情。
蕭志皓大震,後面的話已經聽不分明,對啊,他在氣什麼?要他悶什麼?那個人本是他逼供似的逼出來的,是他惹得他憶起不愉快的往事,他借出一雙耳朵來聽傾訴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靳辰說得並不多,他的舉止也全不過分,他根本沒有任何read.99csw.com悲悲戚戚的樣子惹人心煩。
「人生得意須盡歡,將進酒,杯莫停,與爾同銷萬古愁。」靳辰微微眯眼。
他說:「明知道感覺不在了,或者無以為繼了,還敷衍著在一起幹什麼嗎?你怎麼知道人家一定受這樣的照顧,他們也不見得非你不可,平白多拖時間,耗去的也是別人的大好年華。」
怎麼會這樣,蕭志皓看自己的手指,忽然間很多事情都可以想通。他做了多年的經濟人,經手的藝人有比靳辰更花的,更過分,更惡劣,他從來明哲保身,決不會犯傻到提醒勸告。可是遇上靳辰,忽然就變成衝動新人,多年功力盡毀,只因他想讓他變得更好。
回到現代化的都市,現代化的房間,打開現代的淋浴設備,蕭志皓忽然覺得在法國的日子恍然像一個夢,正以光速離開他遠去,再回頭已經模糊得什麼也看不清。
好……偉大……蕭志皓直直看進他眼睛里,一雙深褐色的眸子,倒映碧水藍天,清澈得不見一絲渣滓。他相信他是真心的,相信他不是在矯情,如果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人,一定會被這句話感動到哭。但是,同樣的原則,他以此要求自己時是偉大,推廣開來要求別人照做時,卻變成了殘忍。
「真的不想說!」蕭志皓認真想一下,還是決定隱瞞。
蕭志皓偷偷看靳辰的嘴唇,忽然覺得刺目,心臟怦怦亂跳,耳根已經燒紅。
「我那時只要搜羅到美食,總是忍不住第一時間送到他手上,可他總像你現在這般,一言不發,默默吃完,要追問,才會說聲好吃。我有一次賭氣,在漢堡里夾大把鹽,他居然也這樣吃下去,問他有什麼感覺,只說有點咸。」
不過現實就是現實,現實總是帶破壞性的衝擊力,於是剛一下飛機,蕭志皓便覺得——他娘的,我果然又到容川了!
呃?蕭志皓茫然抬頭,看到封清皺結的雙眉,這傻孩子,到現在都還是擺不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總是為他著想:下一段情還沒影,何必急著和前人說再見?也難怪,他們做了十八年的好友,才做了八個月的男女朋友,生活角色一直轉變不過來。
這暖洋洋的時光讓人沉溺,不知今夕是何夕。所以當靳辰把一張飛機票放在他面前時,他竟愣了三秒鐘才認清這是什麼東西:「走了?」蕭志皓茫然地抬頭。
「我媽那邊有我擋著。」
「因為,我忽然明白,我其實,並不愛你!」這理由已經足夠充分。
「好的。」蕭志皓失笑。
「也好!」封清說,她像是鬆了一口氣,「我也不用一直提醒自己說要多在意你一點,不用給手機定鬧鐘,提醒我每天晚上九點要發消息給你。」
不對,這樣看起來怎麼這麼像——殉情?
「據業內人士說,靳辰這一台秀已經有江郎才盡的徵兆,請問對於你們的什麼想法……」
這個人不是你可以覬覦的,在他手下死掉的亡魂無數,那樣如夢如幻的美人他都可以隨便放棄,你又算什麼?
「有嗎?」
蕭志皓一身冷汗,憶起今早那半個吻,是的,他很生氣,非常地生氣,氣得要暴跳。但是從心底上,他可有過半點的噁心感覺九_九_藏_書?一個男人,被男人非禮,不是首先要覺得噁心彆扭才對的嗎?
封清有點感慨,原以為那點情分,就算是什麼都不夠,結婚總是夠了,彼此的眷念不足就用責任來補上,反正大家都是負責任的人,只是想不到,還有橫空而出的事端,更想不到原來都這麼老了,真的還會有愛情。
蕭志皓汗顏,訂手機鬧鐘每天給女朋友發問候簡訊這招本就是封清教給他的,她熟知他老底。
蕭志皓黯然苦笑:「我已經知道真的愛上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我不能瞞著你,我算是什麼東西呢,總不能搞得來好像還委曲求全似的勉強和你在一起,那又把你當成什麼了?」
「那你就急著和我分手?」
蕭志皓諾諾連聲,心裏卻苦笑。
「我餓了……有沒有東西吃?」
蕭志皓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靳辰卻只無奈地挑挑眉,愛上一個人能有多少理由?我覺得他好,便是全部。
「但……因為,你不是我的戀人啊!」靳辰疑惑,卻又若有所思,「其實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說他的事,都這麼多年了……」
算了,還是不要!蕭志皓一陣惡寒。
「對不起,無可奉告。」
他說:「……」
「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應……」
「其實這幾句詩背的是錯的。」靳辰神色一暗,「『人生得意』地下句是『莫使金樽空對月』;『將進酒,杯莫停』的前句是『岑夫子、丹丘生』,『呼兒將出換美酒』的下句才是『與爾同銷萬古愁』。」
「退後!都退後!」蕭志皓厲聲大吼,唬眾人倒退一步,馬上機靈地與接機的工作人員會合再加上保安,結成人牆護送靳辰離開。
「看來我們果然還是比較適合做死黨!」封清嘆息,「要不然,各自先去精彩,等到了四十歲還沒有人要,就一起老臉對老臉?」
蕭志皓輕嘆:「居然有人能讓你下這種評論,他簡直像長著三頭六臂。」
「當然不!」
封清驚訝地轉過頭來看他,神色漸漸溫柔憐惜:「真的半點可能都沒有嗎?」
「哎,你還愣住幹嗎,去給女朋友搶幾件啊!」靳辰笑著走過來。
「皓?你在幹嗎?」封清疑惑地靠在門邊,看那個大男生,捲成一團地坐在床上,手指插|進頭髮里。
「豬,這麼會享受!」
靳辰笑:「相信我,他決不是妖孽,他是一個十全乖乖好人。」
蕭志皓掩飾地咳嗽一聲,把頭別到一邊。
「嗯!」
靳辰說:「感覺,就是一種很簡單的感覺,像潮水一樣,退去的時候你並不覺得,只是忽然有一天,你抬頭,發現水已經流干。可能是在某天醒來,你要想三秒鐘才能想起枕邊睡的人是誰;又或者某一刻看到她,發現所有的光芒都散去,真實的面容那樣陌生。」
就是因為如此才可以在一起的吧!
蕭志皓被他氣得暴走,幾乎想趁著四下無人做了他,替天行道,大不了一命償一命!
「另外,他的事,你願意說,我就聽,畢竟是我招惹你想起來,就算被你煩得兩耳流油也要奉陪的。」蕭志皓的聲音里有少見的溫柔,靳辰冷不丁聽到竟然寒毛起了一身,頗為懷疑地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