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十二章 新劇本與舊龍套

第二十二章 新劇本與舊龍套

過了好一陣他才漸漸緩過來,車子開得極緩,摸索開進下一個小城鎮,直接停到了醫院的急症室里。
靳辰一震,神色終於大變。
「這次你換了新劇本,可為什麼不換個新演員?是因為我剛好出現了嗎?還是因為我足夠迷戀你,不會讓你失望;又或者我皮粗肉厚,可以隨便拋棄,不必有太多負疚?」蕭志皓站起身,居高臨下靜靜地看牢他。
靳辰沒有抬頭,慢慢簽好自己的名字,聲音輕輕軟軟:「我知道。」
「你,你,你要幹什麼……」蕭志皓終於可以開口說話,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呼吸。
他已經愛得他太深了,他玩不起!
沒什麼大事,只是著了涼,值班的大叔十分的和氣,什麼都沒多問,替他開了瓶葯,點滴里加入鎮靜劑,蕭志皓躺在病床上,不多時也睡過去了。
朱朱也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問,被蕭志皓瞪過幾眼之後……現在的小姑娘該是多麼的機靈,自然知道這是老大的死穴,不能再點。
天地為廬,他們在這月光星辰下相對而坐,赤|裸著,用最原始的面目凝望著。
「如果追不回來呢?」
然而當她收回那張紙,轉過身去,纖濃的睫毛一垂而起,那雙寶光璀璨眸子依舊攝人心魂。
林意結笑得清淺,如長空般寂寥。
「是我會錯意了嗎?」靳辰終於放開他,退開幾步,「我以為你來到這裏,是因為心裏還有我,我想太多了嗎?」
於是,不可再繼續,那個人是沒有任何缺點的,他的愛不過如此。
前輩們都給面子,肯定成績歡迎回來,各大編輯都追捧,專訪一版一版地出,聲勢驚人。
蕭志皓不解其意,怔怔。
靳辰絕少擺臉色出來,那一次大約是真的有生氣,他在氣什麼?
背後沒有腳步聲,那是自然的。靳辰從不會挽留離開的人,他永遠瀟洒自若。蕭志皓嘆一口氣,幸好,真是幸好,他是真的要走,否則若是學那些末流言情劇里的女主角玩什麼欲擒故縱,倒不知要怎麼收場了。
這是多麼奇怪的心理,當靳辰不愛他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接受,可是當靳辰說愛上他了,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過,但是偏偏不能接受。
「誰都可能騙我,只有你不會,讓你騙我就和讓你說愛我一樣難,你才懶得。」
「你要拒絕我嗎?」靳辰一滯,彎彎的笑眼迅速地變化。
離開靳辰恐怕是他人生大事里哭得最少的一次,他只流過一滴淚,在劃過臉頰的那一刻就幹了,他不哭,他也不明白是為什麼,他還以為是他經歷坎坷后終於長大了。現在才知道不是的,原來最深的難過和不舍都是哭不出來的,捨不得哭,知道哭了沒用,不知道要哭給誰看。
蕭志皓只覺得要發瘋,眼前發黑,再怎樣努力,神志都一絲一絲地被抽空,那句話,像是從九天縹緲的雲中下來,他聽進耳朵里,要回想過三遍才能想明白,頓時眼前一亮,像被一道耀目的白光劃過,不由得猛地退後一步,脫口而出:「什麼?」
他一直是愛哭的人,從小都是,這不是個好習慣,他一直都對此不屑,但沒有辦法,只好一邊哭,一邊咬牙,哭歸哭,事還是要做。
「對不起。」靳辰有些慌了,「不是……」他開了口,卻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
無論這是怎麼一回事,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麼,至少此刻可以化作一份回憶,一份新鮮的回憶,存在腦海里,又可以鮮活好幾年。九*九*藏*書
那舌一開始是試探的,從唇上滑過,描繪每一份的輪廓,撬開齒關之後便狂野了起來,蕭志皓只覺得舌頭被緊緊地纏住,抵死糾結,他有些站不穩,微微晃了一下,一雙手滑到他腰際,於是整個人都被牢牢地鎖住。
「傻乎乎,」靳辰伸手又將他攬進懷裡,「有籌碼在手上也不知道用,不怕我騙你嗎?」
像隔了一層水晶的牆,他看得到,伸手摸過去,卻只觸到冰冷。
他初入門那一陣什麼都不懂,又不好意思問,偷偷摸摸地看了不少同志小說當教材,每每大惑不解,為什麼大半文章都愛把這事說得像要死過去一樣的。
這是一場被精心修飾過的夢,他一頭撞進去,目眩神迷,不由自主地跟著走,然後忽然間夢醒,美,仍然是美的,但是,假!
「嗯!」蕭志皓閉上眼,不答應行嗎?能不答應嗎?這傢伙根本就有誘良為娼的能力。
那個人,是被一層華麗麗金燦燦的包裝紙包裹著的,他的愛情,他的一切,都是如此。
「啊!」蕭志皓倒吸一口冷氣,背脊驀地抽緊,驚恐道,「在這裏?」
「你不喜歡我了?」
「你可以不愛我,可以不理我,可以把我隨便拋開,對我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但是你不能一邊說著愛我,一邊卻給我一個假的人,我不是你愛情劇本里的一個角色。」蕭志皓眼中的淚已經干透,黑漆漆的眼,幽亮如明火。
總有人喜歡尋死覓活,但那些人多半也因為太有希望了,隨便搞一下總有人來救,真正絕望的人,最會照顧自己,因為沒有辦法假手他人。
這衣服是貼身穿的,染滿了他的味道,淡淡地冷水的香,一層層包圍上來,蕭志皓終於落淚,無聲而洶湧,最後肆虐。
到最後,她把簽好名的合約遞到靳辰手裡,看斯人低頭時側臉的輪廓,忽然輕嘆道:「我儘力了。」
所以像林意結這種由資方無緣無故直接炒掉首席的事根本就是圈內的大忌,你能想像Armani的掌門人不再是喬治嗎?有誰能想象CK會炒了卡爾文?雖然別人的家事,誰也管不了,但是對林意結的這一場政變,眾人心中都只有一個態度,那就是不爽,於是相應地,對於靳辰的這次回歸,整個圈子裡都表現出了空前一致的欣喜。
她將手上X的股份全部出清,靳辰買下了其中的一半,另一半被一個容川輕紡集團吃下。
時尚界有時候看起來很像一個江湖,那裡面有百年的世家,也有新晉的遊俠;有英雄出少年的勁銳風氣,也有尊師重道的傳統。然而就像所有的江湖都討厭朝廷一樣,在這時尚的江湖裡,也有著這樣一個角色,那就是資方。
靳辰的笑容里的無奈又加三分:「這麼乖,下子就把底都交出來,你還玩什麼?」
這份愛綿延入骨,你以為它消失了,其實一觸即生,開枝散葉,用他心頭的血,開艷怖的花,即使到最後痛不欲生,仍然忍不住凝視它的開放。
條件反射的第一步是反抗,可是當用力推開又被人使勁扳回來之後,蕭志皓忽然意識到現在抱著自己的是誰,然後,手上的力量消失了,大腦卻強行要將神志鎮定下來,去記憶,好好記住這一刻,每一分的感覺,每一點廝摩。
「怎麼了?」靳辰仍然很鎮定,恰如其分地表達著困惑,但是卻不由自主地收縮著肢體,身體的語言,總是在無意中,把一切都出賣。
read.99csw•com「你要幹嗎?」蕭志皓大驚失色。
靳辰沒有委屈過他,靳辰一直都對他不錯,是的,靳辰不夠愛他,不夠珍視他,但是,笑話……靳辰本來就不愛他。
靳辰目光閃爍不定,卻沉默著。
「……」蕭志皓的呼吸漸緊,僵硬的肌肉在細膩的愛撫之下漸漸軟化,禁慾太久的身體根本受不了這樣的挑逗,他的神志漸漸迷失,慾望卻悄悄抬頭……呵,管他呢,在這裡有什麼不好,讓天看著。
蕭志皓逃命一樣地開車狂奔了一百里,等心跳漸漸平復下來,才感覺到身體酸得像散了架,每個骨頭縫都冒出酸氣來,尤其是剛剛激|情過後的地方,更是痛得坐不住,不由得呻|吟一聲,在路邊停下車,把坐椅全都放倒下去,盡量平躺。
蕭志皓鬱卒,還沒成呢,就想離?不過還是認認真真地想過:「我會,再把你追回來。」
其實他是真心真意地從來沒有怨恨過靳辰,即使所有人都覺得是靳辰始亂終棄,他也不覺得,他們兩個本來就是談好了條件說開始的,靳辰沒有做錯任何事。
這……這……蕭志皓覺得這世道根本就是欺負老實人,為什麼他的反應就是慢半拍?現在這算是個怎樣的局面,他現在該幹嗎?誰能來幫幫他!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在靳辰說愛他的瞬間,高潮退卻后的剎那,他忽然明白自己是如此地深愛這個人,這份愛不是如他一開始所想象的,對旁人的古董老爺車的愛,不是一時的迷戀,一時的動情,一時瘋狂過後就會疲憊地衝動。
「當然喜歡。」老實人,註定還是只能說老實話。
靳辰低聲笑:「好的,那就這麼說定了。」
身可以由人醫,心卻只得自醫,蕭志皓想,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真的要開始自醫了。
那一刻,當蕭志皓從高潮的頂端掉落,堪堪回神的剎那,他看到靳辰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高潮是一種刺|激,刺|激可以讓人迷亂,也可以讓人清醒。
他說他是愛著的,這或者是真的,可那份愛情外面裹著層層理智的硬殼,仍然不可觸摸,他的愛情繁華精美如一場戲,劇本曲折動人,而導演卻是他自己,他控制一切,自己的與對手的感情,他永遠也不會讓自己受傷害。
到後來,才漸漸明白過來,是真的,要流血受傷容易,亂來就好了,要做得溫柔體貼,是要用心的,要有耐心,要懂得克制。
老兄,在問這麼殘忍的問題的同時,可否不要一邊在解別人的皮帶扣?
蕭志皓再笨也知道這次是自己荒唐,當然什麼多話也不敢說,只是傻笑。
總有人被那繁華所迷惑,一開始不過是但求對戲一場。可人心何嘗會有滿足的時候,做龍套的想要說台詞,得了台詞就要做配角,配角想升男二,男二說我憑什麼不夠格做主角。
蕭志皓提前回去,朱朱當然看得出自家老大神色有異,但這一次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因為真的很異。
靳辰手長腳長,手一鉤人又被圈進去,低了頭,將額抵在蕭志皓的額上,一雙眼睛笑得彎彎:「那麼這一次是不是應該換我先有點表示?」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當然不。」唉,還是這種一五一十的問答最適合他,問一句答一句,說實話就好,還有,就是拜託千萬別再裝可憐。
忘記穿鞋,蕭志皓赤腳沿著湖邊走,細沙從趾縫裡鑽出來。
「答應什麼?」蕭志皓一愣。
他笑,有些無奈九九藏書,有些黯然的,但是,不答。
「你說做什麼……」靳辰笑得魅惑,一隻手終於穿過層層衣物阻隔,握到了目的物。
蕭志皓努力地睜大眼,而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搖晃的,他只看到無數的星和月,通通被搖散了,化作滿天的煙花,他努力分辨,卻看不清,哪一顆是星,而哪一隻是他的眼,於是伸出手去,撫摸熟悉的皮膚,牢牢地抓緊,連指甲都要嵌進肉里,靳辰吃痛地皺起眉,吻像羽毛一樣地落下去,一路吻過,把他的手指含進嘴裏,牙齒輕咬著指間細緻的肌膚。
蕭志皓很恨,多殘忍的人,他明明白白說愛他,到最後,也不過如此,他的愛,不過如此。
「……我們都做了這麼久了,居然還沒有讓我流過血,還老是得意地說自己很強……」蕭志皓心虛,但嘴硬。
靳辰施施然地答:「因為理念變了。」
時尚不僅僅是奇巧和華服,奢侈也不僅僅是浪費,這是一種藝術,至少在圈內人的眼中是如此,而所有的藝術,都不應該被錢蒙上陰影。
也是自己太笨,郁到後來,居然直接問上門去,於是便看著靳辰俊臉一呆,硬生生地白了半張臉,乍青乍紅。
靳辰的動作漸漸地加快,蕭志皓終於忍不住低吟出聲,伴和著水濤的節奏和遠方的蟲唱,還有靳辰深重的呼吸,與這空寂的夜融為一體。
「我本來就沒想玩。」在靳辰面前用奇巧太費腦子,他玩不起。
「怎麼了?」靳辰吃了一驚,有些失措,卻仍記得溫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淚滴。
「你想要什麼?」蕭志皓只靜靜地凝定了眉目,淚水無聲無息地流下來,眼中有一種無可奈何的困惑與悲哀。
「我喜歡你,什麼都可以給你,除了我的未來你拿不走,我現在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要不要我拿出來讓你看一下,我的心是什麼樣子的?」
但是照那些書里寫的,腰酸得要斷掉已經是很輕微的形容,第二天起不了床也必備的情節,像什麼撕裂啦,流血啦,更是處處可見,簡直是看得他心驚肉跳,都撕裂流血了還做什麼?要馬上去醫院才對,沒個十天半個月,出不了院的。
蕭志皓忽然覺得自己從不認得他,又或者,正是到這一刻,他才認清了他。
靳辰無奈:「當然喜歡,還是當然不喜歡。」
「做吧!嗯?」靳辰微微挑眉,月半彎的眼睛,流動著波光。
蕭志皓抱成一團縮在車子的角落裡,身上很痛,而心裏更痛。寂靜而漆黑的夜,間或有車呼嘯而去,刺目的白光由遠而近,然後遠遠離去。
蕭志皓記得當自己完全不知所措的時候,就只會說對不起,那麼可否由己及人的認定這個人現在也是在不知所措中呢?無論如何也算是讓靳辰意外了呢,也算是一項成就了吧!蕭志皓認定自己現在應該是鎮定的,但是他仍然花了超過五分鐘的時間才把兩條腿分別伸入了兩隻褲腳,襯衫更糾纏,索性揉成一團握在手裡。
「在這裏不好嗎?」笑容,伴著層層波光,在午夜中盛開。
蕭志皓咬牙強撐,收集最後一點理智說道:「我會把你吊起來打一頓,然後一個人重新開始。」
於是他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靳辰的眼睛,那是這無量幻境里,最亮的星,妖異而熾熱的閃動著,令他心甘情願地迷失,把一切都奉上,隨著他的節奏起伏。像是要把所有的靈與肉都要抽盡了,連最後一份的氣力都耗盡,肌肉柔軟得幾乎移動不read.99csw.com了一根手指,靳辰伏到蕭志皓的身上,低低地喘著氣,嘴唇似有苦若無地輕觸著他的臉,像羽毛一樣的輕。
那麼,什麼理念?
「和我在一起……」靳辰又靠近了些,有沒有人會是一邊吹著氣,一邊在對方的耳邊說出這樣的話來的?「說啊,說你答應了,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追人,給點面子……」靳辰的吻緩緩移下去,用牙齒咬開襯衣的扣子。
開始的時候都說再走一步,就可以滿足,可是得隴望蜀,總是還想要更多,而且絕不肯失去。
一個火熱的吻,落在眼瞼上,睫毛被濡濕。蕭志皓抬起頭,將自己的雙唇送上去,唇與唇輕碰,然後舌與舌糾纏,他閉了眼,雙手向前伸出去,將所有疑似衣料的物體都撕開。
他說他愛了,可是這份愛,仍然是隨便就可以失去的,失去了,仍不會傷筋動骨。
蕭志皓馬上驚慌失措起來,天,隨你要怎麼樣都好,但是別讓他看到這樣的表情,吃不消,真的吃不消。他簡直想大吼:你是情聖啊,靳大情聖啊!怎麼可以流露如此不知所措的表情!!
自然是大家都要問的。
那唇像是有自己的靈魂,悄悄地移開去,在頸窩流連,再一路往上走,最後,停在蕭志皓的耳側,舌尖輕輕一轉,捲住他的耳垂。
站起身,蕭志皓告訴自己要微笑,聲音要如同靳辰說再見時一般的溫柔:「我要先走了,無論如何都十分感謝你請我做你新戲的主角,我覺得很榮幸,但,我還決定要好好活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靳辰說:「這一次換我來追你好不好?給點面子……他說我應該是愛你的。」
然而所有有意或是無意地期望留到這一刻,他忽然間絕望了。
挾著這股勁勢而來,靳辰居然又做了一件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改Logo!
蕭志皓牽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是真的。」他頓一頓,「而你,是假的。」
於是剛剛有點平復下去的波瀾又起,爭議這麼大,新Logo自然想不紅也不行,蕭志皓不由得暗嘆靳辰的營銷手段。
對於一個時尚品牌來說,沒有什麼比Logo更重要的,後台老板可以一天三變,但是一個Logo要保持一百年不動搖的,更何況靳辰這一次是想把X換成一個連叫都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叫的符號。
蕭志皓精神上一松,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襯衫的衣扣已經完全被解開了,一隻手在胸前遊走,用掌心搓揉著細緻嬌嫩的一點,唇與齒流連在鎖骨上,而另一隻手,一路下滑,越過小腹……
所以他不肯哭,其實他一直都有期待,他一直都不肯死心,他期待有一天,流下眼淚的時刻,那個人會向他伸出手……
這個夜晚,這個人,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到夢幻,夢幻而不真實。
這是沒有經歷過的,以前做完,總有靳辰去清理,抱了他去洗澡,動作輕柔又仔細,然後安安心心地睡著。
雖然誰都要受到資方的影響,但誰都不願意讓這種影響落在明處,落在眾人的眼睛里。
「阿皓?」靳辰有些心虛,表情茫然而困頓。
而頓悟,也是一種感覺,像水一樣地漫過,忽然間,曾經模糊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當眼淚劃過臉頰的那一刻,如果沒有人抹去眼角的淚,那該多寂寞?
蕭志皓真的看到地平線在移動,什麼都在移動,消散,離他遠去,大地像是裂開了,他在墜落,一切都變得不真實,read.99csw•com而唯一真實的只有自己身體里奔流不息的火焰,還有在自己的胸口激烈跳動著的另一個人的心臟。
他以為他只是偷了一段時光去愛他,讓平凡的生命多一點色彩,他以為自己可以忍下來,然而這一切,原來用一個笑容就可以打散,他是真的愛他,渴望著朝朝暮暮,與天長地久。
不,不僅僅是這一個夜晚,讓時光往前走,無數個夜,無數無數的時光,靳辰,他都是這樣完美地虛假著,溫柔的,美麗的,動人的,但不可觸及。
「做……做什麼……」
做人最要緊是姿勢要好看,他在追逐的時候已經是很惡形惡狀的了,那麼離開的時候更加要從容,蕭志皓的眼睛放得很遠,什麼都不看,深吸一口氣,穩穩地轉身,然後,離開。
蕭志皓呆得更厲害,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又有誰能在靳辰這場大劇里搶到戲?既然結果註定是要失望,還不如趁早躲開去。
怎麼樣嗎?蕭志皓皺起眉,定定地看著他,眼中忽然湧出了淚水。
真要是那麼難過,怎麼還會有人做?痛當然是有一點的,如果不用潤滑劑,一開始當然還是很痛的,不要動,適應一下,緩過去就好了。
「讓人流血很容易的,你現在就上床去,我保證讓你在醫院里躺上一個月,這叫什麼本事?連自己都控制不好,卻讓對方受傷。」靳辰臉色不佳。
「如果將來有一天我不喜歡你了,你會怎麼辦?」
終於,還是靳辰先低下頭去。
「怎麼了?」靳辰微微變色,撐手坐起來。
蕭志皓一直都不信,不信那個人心裏有愛,他們的關係解釋成依賴或者合作都要好一點,靳辰得到一個人的陪伴,而他也得到模仿愛上這個人的機會。就是因為不愛,於是所有的意都能平,所有的心都能甘。
「你這一次,是來找我的嗎?」靳辰用舌尖描繪他的耳廓,一點一點,細細地咬。
蕭志皓躺在暗夜裡,牙齒緊緊咬著袖口,這件襯衣有些大,他拿錯了,穿上的時候就發現了,只是也沒辦法轉回去換了,又或者他其實也不想換。
兩個月之後靳辰華麗回歸,林意結到底還是放棄了,美貌與財富,她的兩大利器全都折了戟,的確也沒了再戰下去的理由。她有女皇的氣勢,並拿出了女皇的魄力,輸了就是輸了。
「做都做完了,你也證明了,你是多麼的有魅力,而我從來都逃不出你的手心,那麼現在你到底想要什麼,可以說了嗎?」
接下來,自然是工作,工作是多麼美好的事,給你吃穿,並且包治百病。所以說,何必要把精力放在感情上,不能吃也不能穿,而且讓人百病橫生。
靳辰瞪了他半天,終於還是嘆氣,無奈地摸摸他的頭:「都做了這麼久,居然還讓你流血,我也不要見人了。」
他的身體,從一開始就是由靳辰來開發喚醒的,於是從始到終都再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得徹底。他知道什麼地方應該輕觸,什麼地方可以噬咬,而手,應該要用怎樣的力度來滑動。
「那麼,答應了?」
「感覺怎麼樣?」靳辰眨了一下眼,嘴角勾起。
蕭志皓苦笑,是的,不想回頭,不敢回頭。
這……這是在做什麼?
在原來X的上下都加上一橫,形成兩個相對的三角形的樣子。
蕭志皓只覺得血液開始沸騰起來,心臟興奮得要炸裂開,夜風吹過裸|露的肌膚帶來陣陣的戰慄,身體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初秋夜微涼的空氣里,不自覺地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