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Part Three
32、折磨的藝術
「你和我，」她說，「咱們很像。」
「英格索爾教我的。」
他媽的，這婊子會打死我的。米莉安心中叫苦不迭。
哈里特將手伸成刀狀，在米莉安的脖子里砍了一下。
哈里特一隻腳踩在浴缸邊上。
米莉安眨了幾下眼睛。不知道弗蘭克給她注射了什麼葯。她注意到哈里特戴著黑色的手套。為什麼？這樣我就看不到她是怎麼死的了？她可真是個無藥可救的控制狂。她想。
「你不是想搞清楚光頭佬是怎麼死的嗎？」
哈里特微微一笑，那笑容讓人看了直起雞皮疙瘩。她嘴巴不大，牙齒更小，像兩排雪白的小貝殼，「因為我喜歡。」
實際上，她的夢是被突如其來的一拳給生生打斷的。
「難道就沒有讓你心煩意亂的事情嗎？」
「這叫乳突。」哈里特講解說，「作用是保護氣管。擊打這裡會造成目標窒息或嘔吐。搏鬥中，嘔吐反射會限制人的行動。對人體而言這會導致嚴重的恐慌，因而就給攻擊者製造了絕對的優勢。」九-九-藏-書
當米莉安終於緩過氣，並努力把那些想從胃裡泛上來的穢物和酸水壓下去的時候，她問道：「為什麼——」劇烈地咳嗽，「——要他媽加講解？」
「醒了嗎？」哈里特問。
「沒有。我把一切都看得很開。」
「從某種意義上——」她已經沒有足夠的空氣把最後一個「說」字說出來。她大口喘息，好讓她的肺重新充滿空氣。
的確，這裏面是有故事，而哈里特也沒有隱瞞。
「打人的話，心口是個絕好的位置，」哈里特解釋說，「尤其當你的目標沒有受過訓練時。這裡有大量的神經。拳擊手們都很注重加強這一塊。他們把這裏的肌肉鍛煉得像鎧甲一樣堅硬。但是九九藏書對業餘人士來說，心口是最有效的打擊目標。」
「說得沒錯。」米莉安附和道。但她心裏說的卻是：像你妹。
剛剛好過些的米莉安又開始喘起來。她的臉漲得通紅，兩顆眼珠彷彿要被吸到腦子裡，或者從眼窩裡彈出來。
「那你幹嗎要打我？」
哈里特搖了搖頭。
「你怎麼做到的？」
哈里特不動聲色地對著米莉安的腋窩來了三拳。
「行了提托·奧提茲，謝謝你的格鬥課。」
「求饒？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因為我想讓你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米莉安疼得叫了出來。
「還是那句話，為什麼？」
米莉安長吸了一口氣，方才感覺肺部終於膨脹了起來。
「那你就不能去做做美甲嗎？」
「我們都是倖存者，每天都要做些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更重要的是，我們都樂在其中。你是個魔頭，我也是個魔頭，而且我們都不介意做魔頭。當然，我比你更不介意。你到現在還在假裝自己受到了不公，受到了虐待，把自己當成一個受害者，像個小題大做的大家小姐，彷彿全世界的人都跟你過不去，再拿手背矯揉造作地按著自己的額頭，嬌滴滴地來一句：哦，我好難過。哼，我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了。」
「這樣你的本能就會對我產生恐懼。最終，我的存在都將變成對你的折磨。如果一個人往死里打一條狗，那麼這條狗很快就會對所有人產生畏懼心理，它會變得要多軟弱有多軟弱。你知道心理學上的戰鬥或逃跑反應吧？這種狗遇到這類情況，會立刻夾起尾巴逃之夭夭。」九九藏書
「提托·奧提茲是誰？我不認識。」
哈里特的拳頭正中米莉安的心口。肺里的空氣彷彿一下子被抽空，她想彎下腰喘氣，可她做不到，因此只好劇烈地咳嗽起來，就像她的胸腔里藏了一隻憤怒的鼬鼠，而她正想方設法要把它驅逐出去。
「腋窩，也是一個神經比較集中的地方。」
米莉安幾乎笑了出來，「相信我，我很怕你的，像你這種冷血動物我怕得要https://read.99csw.com死。不過說實話，我還害怕你的髮型。你是用消防斧理的頭髮嗎？我的天啊，你那劉海恐怕能把人的腦袋給削掉吧？」
「我沒什麼想問的。」
「那光頭佬？怎麼會啊？我敢打賭這裏面一定有故事。」
米莉安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這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嘿，多虧你叫醒了我。做噩夢的感覺實在太不爽了，我腦子裡恐怖的東西越來越多。我該怎麼謝你呢？」
米莉安想了想，開口說道：「是光頭佬讓你這麼沒完沒了折磨我的？剛剛加入你們，你們就要把我這個新人打成殘廢，這也太奇怪了。」
米莉安差一點就要哭出來了，「人家是複合型人才嘛。像鯊魚一樣，要麼向前游，要麼死掉。所以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全說。」
「你到底想幹什麼？」米莉安吼道，「你想問什麼對不對？儘管問啊，我告訴你。但我求你別再打了，行嗎？」
不行，如此下去她必死無疑，她得想辦法讓這該死的女人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