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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法國國王路易與第七次十字軍(1248—1254年) 強行進軍

第五章 法國國王路易與第七次十字軍
(1248—1254年)

強行進軍

另一邊,路易率領著大軍莊嚴地前進,士兵夜以繼日地抵擋貝都因騎兵的突襲。
19世紀殖民埃及的英國人,將前一條水路稱為「羅塞塔水道」,而後一條自然也就成了「達米埃塔水道」。
壞了路易心想的好事的,並非埃及軍隊,而是靜靜流淌的尼羅河。流經隊伍前進路線的河水匯聚成一個湖泊,阻擋了隊伍前進的道路。
路易也認為進攻曼蘇拉是個不錯的主意。然而現在看來,這樣的想法未免有些幼稚。
與和穆斯林生活習俗迥然不同的希臘正教和聶斯托利派教會信徒相比,埃及的科普特基督徒儘管保持自己的信仰,與當地的伊斯蘭社區已經深深融合。因此,科普特基督徒的衣著打扮和一般埃及穆斯林區別不大,皮膚和發色也與普通埃及人沒有任何不同。
此處最為不可思議的,便是路易九世為何不曾參考獅心王理查和腓特烈二世皇帝的先例。
1249年11月20日,路易率領全軍從達米埃塔出發了。這支2.5萬人的大軍,全體開拔,沿尼羅河逆流而上。https://read.99csw.com
秋意漸深,尼羅河的水位也大為降低。對進攻一方來說,這是絕好的時機。然而在十字軍的首腦中間,對於戰略起了分歧。
腓特烈皇帝之所以在上次十字軍東征中給蘇丹阿爾·卡米爾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最後不戰而獲得聖城,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在控制強大的海軍之餘,還建造了一支由能夠沿尼羅河而上的平底船組成的艦隊。而對沒有海運傳統的法國人來說,自身海軍力量十分薄弱,不得不依靠熱那亞人的力量。
儘管如此,從戰略總體上看,路易的十字軍不至於陷入毀滅性的打擊,是因為埃及一方自己陷入了動亂。
讀者大概還記得,當獅心王奪取阿克,率軍繼續南下時,他命令槳帆船組成的艦隊沿海岸而行,與沿海南下的陸軍互相成掎角之勢。
善於以風馳電掣一般的方式襲擊的貝都因騎兵,不會放過阻止十字軍前進的任何機會。
由於艦隊承擔了大部分輜重的運輸,理查軍隊南進時負擔輕了很多。儘管在行https://read.99csw•com軍期間屢遭薩拉丁軍隊的襲擾,理查指揮的部隊可以從容不迫,輕裝迎戰。
以布列塔尼伯爵為首,得到中近東當地諸侯和宗教騎士團支持的一方,主張進攻海港城市亞歷山大。他們看來,如果攻佔達米埃塔之外的另一座貿易集散地,將對埃及的經濟造成毀滅性打擊。攻佔亞歷山大之後,埃及蘇丹便只能無條件投降了。
科普特教會,與羅馬公教會、希臘正教會和東方的聶斯托利派教會一樣,是一個獨立的基督教派,流行於埃及。他們是伊斯蘭世界中的基督教會之一,與其他教會的信條略有差別。
而他畢竟是基督徒。為路易提供重要情報一事,說明他在自己生活的社會面前,選擇了自己的信仰。這位情報提供者除了少許報酬之外,並沒有要求什麼。
路易九世除了率領十字軍陸軍之外,也徵用了100多艘小型艦船。這些船隻雖然不是平底船,但由於吃水淺,也可以在歐洲的河流中航行。
路易率軍離開達米埃塔三日之後,駐蹕在曼蘇拉的蘇丹因https://read•99csw.com病一命嗚呼了。其長子即直系繼承人遠在敘利亞,無法立即趕回主持政務。在此危急時分,蘇丹的一位妻子果斷下令秘不發喪,直到長子回到埃及為止。這段時間內曼蘇拉的軍事指揮,則完全交由曾與腓特烈皇帝交涉的法拉丁負責。
達米埃塔的陷落,使埃及一方士氣低落,但在敵軍逼近曼蘇拉時,他們還是開始行動了。
路易集結士兵,命令他們修築堤壩,以阻止河水匯聚。然而修築作業受到埃及士兵投擲的燃燒彈「希臘火」的妨礙,最終不得不作罷。
但蘇丹的死訊還是很快傳開了。就連行軍中的路易也得知了這一消息,可謂是眾人皆知的秘密。路易對此深以為是天賜良機。畢竟此時法國國王面前的對手,已經只剩下女子和老人。
路易九世所率的十字軍,正是從「達米埃塔水道」溯流而上,向曼蘇拉行軍,最終的進軍目標是開羅。雖然大型帆船無法在這條水道中航行,小型槳帆船完全可以與陸軍齊頭並進。
第一條是後來拿破崙遠征時留下的,由現藏於大英博https://read.99csw.com物館的羅塞塔石碑發現地羅塞塔(今埃及拉希德)通往地中海的水路。另一條則是經達米埃塔通往地中海的水路。

開羅及其周邊
隨著紀元悄然進入1250年,十字軍和埃及的穆斯林軍隊隔湖對峙了6個星期。
即便是擁有本國艦隊的理查一世,也只是在運輸中使用。在與薩拉丁海軍的激戰中,他依靠的是比薩和熱那亞人的槳帆船。
但這一提議受到了以路易九世兄弟為首的大多數西歐諸侯的反對。他們認為,蘇丹的陣營就在曼蘇拉附近;如果直取曼蘇拉,開羅也就唾手可得了。路易最終採納了後者的意見。
1250年1月中旬,有一位埃及人來到了湖畔的十字軍大營之中。這位科普特基督徒男子直接請求覲見法國國王,在侍從的引導下進入了路易的營帳。埃及人稟報說,這座湖一邊水勢較read.99csw.com深,另外一邊則是淺灘。從淺的那一面通行,即可到達對岸。
然而路易並沒有安排水軍同行。他放棄了這一理查曾高度依賴的軍糧補給方法。
與此同時,理查部隊中的傷病員也不會造成行軍的負擔。比薩和熱那亞船隻不僅承擔了軍糧和武器的補給,還能將傷病員運送到阿克及時治療。這一往複輸送的戰略,是致使薩拉丁的阻擊襲擾戰失敗的重要原因。當兵士看到傷病員受到妥善照顧時,自身士氣便會得到提振,其戰鬥力便強大起來。
然而尼羅河下游三角洲的地貌則與歐洲截然不同。從開羅往下游去都是三角洲,整個扇形的西端是亞歷山大,東端則是達米埃塔。兩地之間廣闊的三角洲地帶,由無數條水路連通。其中有文字記載的水路有兩條。
由於敵軍襲擊而戰死者並不多,而且沒有重要人物,因此路易下令將他們就地掩埋。然而因襲擊而負傷者則繼續跟隨大部隊行軍——無論是步行還是騎在馬上。如此一來,行軍速度就漸漸慢了。特別糟糕的是,以騎兵為主的隊伍和以步兵為主的隊伍在行軍中漸漸拉開了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