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比恩卡 特拉尼奧，你又在說笑話了。可是你們兩人真的都已經發誓把我捨棄了 嗎？
寇提斯 這個誰不知道？
葛魯米奧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特拉尼奧 他還要把她管束得十分馴服呢。
裁縫 你沒說怎麼作嗎？
比昂台羅上。
葛魯米奧 那我倒是說了，老兄，用針線作。
路森修 那麼里西奧不會再來打攪我們了。
彼特魯喬 等你成為一個賢媛淑女以後，你也可以有一頂；現在還是不要戴它吧 。
葛魯米奧 你就好像不知道，不然你幹嗎要叫人來扶著她？
路森修 小姐，您的功課念得怎麼樣啦？
寇提斯 你們聽見嗎？喂！大爺就要來了，快出來迎接去，還要服侍新奶奶哩。
葛魯米奧 我什麼都沒講；我就把料子給他了。
葛魯米奧 用不著，她不是來向他們告幫的。
比昂台羅 他叫您帶著他的女兒一同到他們那裡吃晚飯。
寇提斯 講給我聽吧，好葛魯米奧。
葛魯米奧 那可不成，您要吃牛肉，一定得放胡椒。
葛魯米奧 是啊，你們等他回來瞧著吧。可是我何必跟你講這些話？去叫納森聶 爾、約瑟夫、尼古拉斯、腓力普、華特、休格索普他們這一批人出來吧，叫他們把頭 發梳光，衣服刷乾淨，襪帶要大方而不扎眼，行起禮來不要忘記屈左膝，在吻手以前 ，連大爺的馬尾巴也不要摸一摸。他們都預備好了嗎？
腓力普 你好，葛魯米奧！
學究 敝鄉是曼多亞。
特拉尼奧 好，老先生，我願意幫您一下忙。第一要請您告訴我，您有沒有到過 比薩？
葛魯米奧 那是自然，老爺，本來也是給奶奶作的。
特拉尼奧 真的，他已經進了御妻學校了。
路森修 帶著她去又怎樣？
裁縫 這兒有式樣的記錄，可以作證。
凱瑟麗娜 給我滾開，你這欺人的奴才！（打葛魯米奧）你不拿東西給我吃，卻 向我報出一道道的菜名來逗我；你們瞧著我倒霉得意，看你們得意到幾時！去，快給 我滾！
彼特魯喬 誰拿來的？
比昂台羅 您可以隨時去找聖路加教堂里的老牧師。
裁縫 （讀）「外帶小披肩。」葛魯米奧 披肩我倒是說過。
路森修 那便怎樣？
學究 唉，先生！這可怎麼辦呢？我還有從弗羅棱薩匯來的錢，要在這兒取出來 呢！
霍坦西奧 （旁白）那倒還要經過相當的時間哩。
巴普提斯塔及路森修上。
彼特魯喬 捲起來，讓你的東家拿去玩吧。
葛魯米奧 算數，你拿著賬單，我拿著碼尺，看咱們誰先求饒。
彼特魯喬及凱瑟麗娜上。
凱瑟麗娜 哼，我渾身發冷。
文森修 您說的是真話，還是像有些愛尋開心的旅行人一樣，路上見了什麼人就 隨便開開玩笑？
特拉尼奧 比昂台羅，他是個什麼人？
彼特魯喬 這狗娘養的笨蟲！來，凱德，坐下來，我知道你肚子餓了。是由你來 作祈禱呢，好凱德，還是我來作？這是什麼？羊肉嗎？
彼特魯喬 我的凱德今天好嗎？怎麼，好人兒，不高興嗎？
尼古拉斯 葛魯米奧，好小子！
彼特魯喬 最微末的服務，也應該得到一聲道謝；你在沒有吃這肉之前，應該謝 謝我才是。
彼特魯喬 這婊子生的下賤東西！我不是叫你召齊了這批狗頭們，到大門口來接 我的嗎？
霍坦西奧 彼特魯喬，你已經鼓起了我的勇氣。我也要照樣去對付我那寡婦！她 要是倔強抗命，我就記著你的教訓，也要對她不客氣了。（下。）
彼特魯喬 怎麼了，你這話里有什麼意思？
特拉尼奧 曼多亞嗎，老先生！哎喲，糟了！您敢到帕度亞來，難道不想活命了 嗎？
彼特魯喬 有，大爺！有，大爺！有，大爺！有，大爺！你們這些木頭人一樣的 不懂規矩的奴才！你們可以不用替主人做事，什麼名分都不講了嗎？我先打發他回來 的那個蠢才在哪裡？
彼特魯喬 是呀，可是我沒有叫你做得這樣亂七八糟。去，給我滾回你的狗窠里 去吧，我以後決不再來請教你了。我不要這東西，拿去給你自己穿吧。
葛魯米奧 就要來了，現在大概已經下馬了；所以你們必須――噯喲，靜些！我 聽見他的聲音了。
凱瑟麗娜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件比這更漂亮、更好看的袍子了。你大概想把我當 作一個木頭人一樣隨你擺布吧。
葛魯米奧 啊，是的，寇提斯，是的，所以快些生火呀，可別往上澆水。
霍坦西奧 嫂子，您好？
凱瑟麗娜 什麼月亮！這是太陽，現在哪裡來的月亮？
彼特魯喬 啊，怎麼，凱德，你瘋了嗎？這是一個滿臉皺紋的白髮衰翁，你怎麼 說他是一個姑娘？
裁縫 我念的完全沒有錯。你要敢跟我到外面去，我就給你點顏色看。
葛魯米奧 唉呀，老爺，這意思可是你萬萬想不到的。捲起我奶奶的袍子，讓他 東家玩去！嘿，這太不成話了！
彼特魯喬 不，你胡說，它是太陽。
彼特魯喬 來，我們去吧，看看我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你大概因為我先前和你開 過玩笑，所以有點不相信我了。（除霍坦西奧外皆下。）
葛魯米奧 我才有三寸嗎？你腦袋上的綠頭巾有一尺長，我也足有那麼長。你要 再不去生火，我可要告訴我們這位新奶奶，誰都知道她很有兩手，一手下去，你就吃 不消。誰叫你干這種熱活卻是那麼冷冰冰的！
路森修 那麼你就解釋給我聽吧。
比昂台羅 少爺，他也許是個商店裡的掌柜，也許是個三家村的學究，我也弄
九九藏書不 清楚，可是他的裝束十分規矩，他的神氣和相貌都像個老太爺的樣子。彼特魯喬 啊，樣子倒很像一隻湯碗。一個絨制的碟子！呸，呸！寒傖死了，簡 直像個蚌殼或是胡桃殼，一塊餅乾，一個胡鬧的玩意兒，只能給洋娃娃戴。拿去！換 一頂大一點的來。
彼特魯喬 我已經開始巧妙地把她駕馭起來，希望能夠得到美滿的成功。我這隻 悍鷹現在非常飢餓，在她沒有俯首聽命以前，不能讓她吃飽，不然她就不肯再練習打 獵了。我還有一個治服這鷙鳥的辦法，使她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那就是總叫她睜 著眼，不得休息，拿她當一隻亂撲翅膀的倔強鷂子一樣對待。今天她沒有吃過肉，明 天我也不給她吃；昨夜她不曾睡覺，今夜我也不讓她睡覺，我要故意嫌被褥鋪得不好 ，把枕頭、枕墊、被單、線毯向滿房亂丟，還說都是為了愛惜她才這樣做；總之她將 要整夜不能合眼，倘然她昏昏思睡，我就罵人吵鬧，吵得她睡不著。這是用體貼為名 懲治妻子的法子，我就這樣克制她的狂暴倔強的脾氣；要是有誰知道還有比這更好的 馴悍妙法，那麼我倒要請教請教。（下。）
凱瑟麗娜 老丈，請您原諒我一時眼花，因為太陽光太眩耀了，所以看出來什麼 都是迷迷糊糊的。現在我才知道您是一位年尊的老丈，請您千萬恕我剛才的唐突吧。
凱瑟麗娜 我越是心裏委屈，他越是把我折磨得厲害。難道他娶了我來，是要餓 死我嗎？到我父親門前求乞的叫化，也總可以討到一點布施；這一家討不到，那一家 總會給他一些冷飯殘羹。可是從來不知道怎樣懇求人家、也從來不需要向人懇求什麼 的我，現在卻吃不到一點東西，得不到一刻鐘的安眠；他用高聲的詈罵使我不能合眼 ，讓我飽聽他的喧嘩的吵鬧；尤其可惱的，他這一切都藉著愛惜我的名義，好像我一 睡著就會死去，吃了東西就會害重病一樣。求求你去給我找些食物來吧，不管什麼東 西，只要可以吃的就行。
彼特魯喬 （向霍坦西奧旁白）霍坦西奧，你說工錢由你來付。（向裁縫）快拿 去，走吧走吧，別多說了。霍坦西奧（向裁縫旁白）裁縫，那袍子的工錢我明天拿來 給你。他一時使性子說的話，你不必跟他計較；快去吧，替我問你們東家好。（裁縫 下。）
帽匠 這是您叫我做的那頂帽子。
特拉尼奧 這兒已是巴普提斯塔的家了，我們要不要進去看望他？
葛魯米奧 恐怕您吃了會上火。清大腸好不好？
葛魯米奧 混蛋，你敢卷？捲起我奶奶的袍子，讓你東家玩去？
霍坦西奧 把這人當作女人，他一定要發怒的。
特拉尼奧 你不用擔心他。比昂台羅，你要好好侍候這位老先生，就像他是真的 文森修老爺一樣。
凱瑟麗娜 謝謝您，夫君。
仆甲 是我。
裁縫 這是您叫我照著流行的式樣用心裁製的。
學究 先生，我想在這兒耽擱一兩個星期，然後動身到羅馬去；要是上帝讓我多 活幾年，我還希望到特里坡利斯去一次。
特拉尼奧 他要是能夠聽信我隨口編造的謠言，我可以叫他情情願願地冒充文森 修，向巴普提斯塔一口答應一份豐厚的聘禮。把您的愛人帶進去，讓我在這兒安排一 切。（路森修、比恩卡同下。）
特拉尼奧 請問府上是什麼地方？
霍坦西奧 但願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都發誓把比恩卡捨棄。至於我自己，我一 定堅守誓言；三天之內，我就要和一個富孀結婚，她已經愛我很久，可是我卻迷上了 這個鬼丫頭。再會吧，路森修先生，討老婆不在乎姿色，有良心的女人才值得我去愛 她。好吧，我走了。主意已拿定，決不更改。（霍坦西奧下；路森修、比恩卡上前。 ）
寇提斯 她真是像人家所說的那樣一個火性很大的潑婦嗎？
寇提斯 都預備好了。
第四場 帕度亞。巴普提斯塔家門前特拉尼奧及老學究扮文森修上。
凱瑟麗娜 我相信現在快兩點鐘了，到那裡去也許趕不上吃晚飯呢。
彼得 這叫做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納森聶爾 怎麼樣，小夥子？
寇提斯 咳，就是人馬的關係。
彼特魯喬持肉一盆，與霍坦西奧同上。
裁縫上。
彼特魯喬 往下念。
彼特魯喬 好吧，來，我的凱德，我們就老老實實穿著這身家常便服，到你爸爸 家裡去吧。只要我們袋裡有錢，身上穿得寒酸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因為使身體闊氣 ，還要靠心靈。正像太陽會從烏雲中探出頭來一樣，布衣粗服，可以格外顯出一個人 的正直。鳥並不因為羽毛的美麗，而比雲雀更為珍貴；蝮蛇並不因為皮肉的光澤， 而比鰻鱺更有用處。所以，好凱德，你穿著這一身敝舊的衣服，也並不因此而降低了 你的身價。你要是怕人笑話，那麼讓人家笑話我吧。你還是要高高興興的，我們馬上 就到你爸爸家裡去喝酒作樂。去，叫他們準備好，我們就要出發了。我們的馬在小路 那邊等著，我們走到那裡上馬。讓我看，現在大概是七點鐘，我們可以在吃中飯以前 趕到那裡。
比恩卡 願上帝賜他快樂！
文森修 他叫路森修。
寇提斯 好。
特拉尼奧 那麼還是到敝寓去吧，家父就在那裡耽擱，我們今夜可以在那邊悄悄 地把事情談妥。請您就叫這位尊價去請令嬡出來；我就叫我這奴才去找個書記來。但 恐事出倉卒，一切招待未能盡如尊意，要請您多多原諒。
比昂台羅 我也不https://read.99csw.com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趁著他們都在那裡假裝談條件的時 候，您就趕快同著她到教堂里去，找到了牧師執事，再找幾個靠得住的證人，取得「 只此一家，不准翻印」的權利。這倘不是您盼望已久的好機會，那麼您也從此不必再 在比恩卡身上轉念頭了。（欲去。）
巴普提斯塔 請了。（特拉尼奧、巴普提斯塔及老學究下。）
裁縫 （讀）「一：肥腰身女袍一件。」葛魯米奧 老爺，我要是說過肥腰身，你就把我縫在袍子的下擺里，拿一軸黑線 把我打死。我明明就說女袍一件。
比昂台羅 堪比奧！
葛魯米奧 她自己會走路。
凱瑟麗娜 那好極了，請你拿來給我吧。
比恩卡及路森修上。
葛魯米奧 是一塊冰。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從我的肩膀上一直滑到我的腳跟。好 寇提斯，快給我生起火來。
彼特魯喬 我說它是月亮。
葛魯米奧 （打寇提斯）喏。
比昂台羅 您看見我的少爺向您眨著眼睛笑嗎？
霍坦西奧 彼特魯喬，恭喜恭喜，你已經得到勝利了。
凱瑟麗娜 大一點的我不要；這一頂式樣很新，賢媛淑女們都是戴這種帽子的。
彼特魯喬 你念念。
學究 啊，先生，比薩是我常去的地方，那裡是以正人君子多而出名的。
特拉尼奧 不騙你們，他現在決心要娶一個風流寡婦，打算求婚結婚都在一天之 內完成呢。
裁縫 她說您想把她當作木頭人一樣隨意擺布。
彼特魯喬 我對你說，凱德，它已經燒焦了；再說，醫生也曾經特別告訴我不要 碰羊肉；因為吃了下去有傷脾胃，會使人脾氣暴躁的。我們兩人的脾氣本來就暴躁， 所以還是挨些餓，不要吃這種燒焦的肉吧。請你忍耐些，明天我叫他們燒得好一點， 今夜我們兩個人大家餓一夜。來，我領你到你的新房裡去。（彼特魯喬、凱瑟麗娜、 寇提斯同下。）
學究 您放心好了。瞧，您那跟班來了。我們應該把他教導一番才是。
寇提斯 誰在那兒冷冰冰地叫著我？
彼特魯喬 令郎叫什麼名字？
葛魯米奧 大爺，納森聶爾的外衣還沒有做好，蓋勃里爾的鞋子後跟上全是洞， 彼得的帽子沒有刷過黑煙，華特的劍在鞘子里銹住了拔不出來，只有亞當、拉爾夫和 葛雷古利的衣服還算整齊，其餘的都破舊不堪，像一群叫化子似的。可是他們現在都 來迎接您了。
路森修 有什麼事，比昂台羅？
寇提斯 在她的房間里，向她大講節制的道理，嘴裏不斷罵人，弄得她坐立不安 ，眼睛也不敢看，話也不敢說，只好獃呆坐著，像一個剛從夢裡醒來的人一般，看樣 子怪可憐的。快去，快去！他來了。（四人同下。）
寇提斯上。
學究 那還用說嗎？我倘然沒有弄錯，那麼巴普提斯塔先生也許還記得我，二十 年以前，我們曾經在熱那亞做過鄰居哩。
特拉尼奧 啊，可惱的愛情！朝三暮四的女人！里西奧，我真想不到有這種事情 。
特拉尼奧 上帝保佑您，老人家！您是路過此地，還是有事到此？
學究 我不認識他，可是聽到過他的名字；他是一個非常豪富的商人。
仆甲 是的。
彼特魯喬 對了，他想把你當作木頭人一樣隨意擺布。
特拉尼奧 可是你看見巴普提斯塔沒有？
凱瑟麗娜 那麼就是牛肉，別放胡椒了吧。
比昂台羅 他叫您不要擔心巴普提斯塔，他正在和一個冒牌的父親討論關於他的 冒牌的兒子的婚事。
彼特魯喬 怎麼，到這時候才來？――可愛的好凱德，你應當快樂一點。――混 賬東西，給我把靴子脫下來！死東西，有耳朵沒有？（唱）「有個灰衣的行腳僧，在 路上奔波不停――」該死的狗才！你把我的腳都拉痛了；我非得揍你，好叫你脫那隻 的時候當心一點。（打僕人）凱德，你高興起來呀。喂！給我拿水來！我的獵狗特洛 伊羅斯呢？嗨，小子，你去把我的表弟腓迪南找來。（僕人下）凱德，你應該跟他見 個面，認識認識。我的拖鞋在什麼地方？怎麼，沒有水嗎？凱德，你來洗手吧。（仆 人失手將水壺跌落地上，彼特魯喬打僕人）這狗娘養的！你故意讓它跌在地下嗎？
眾僕人上。
霍坦西奧 哼，他們的進步倒是很快！現在你還敢發誓說你的愛人比恩卡只愛著 路森修嗎？
寇提斯重上。
凱瑟麗娜 夫君，請您不要那麼生氣，這肉燒得還不錯哩。
特拉尼奧 里西奧朋友，難道比恩卡小姐除了路森修以外，還會愛上別人嗎？我 告訴你吧，她對我很有好感呢。
裁縫 您弄錯了，這袍子是我們東家照您吩咐的樣子作起來的，葛魯米奧一五一 十地給我們講了尺寸和式樣。
彼特魯喬 這些混賬東西都在哪裡？怎麼門口沒有一個人來扶我的馬鐙，接我的 馬？納森聶爾！葛雷古利！腓力普！
霍坦西奧 先生，為了證明我剛才所說的話，你且站在一旁，看看他是怎樣教法 。（二人站立一旁。）
凱瑟麗娜 請您別生氣，這是他無心的過失。
彼特魯喬 走，走，到我們老丈人家裡去。主啊，月亮照得多麼光明！
霍坦西奧 老丈，我可以擔保他的話都是真的。
納森聶爾 一切都預備好了。大爺什麼時候可以到來？
比昂台羅 我不能待下去了。我知道有一個女人，一天下午在園裡拔菜喂兔子， 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跟人家結了婚了；也許您也會這樣。再見，先生。我的少爺還要叫 我到聖路加教堂去，叫那牧九九藏書師在那邊等著你和你的附錄，也就是隨從。（下。）
比昂台羅 看見了，我對他說，您的老太爺已經到了威尼斯，您正在等著他今天 到帕度亞來。
寇提斯 大爺和他的新夫人就要來了嗎，葛魯米奧？
第二場 帕度亞。巴普提斯塔家門前特拉尼奧及霍坦西奧上。
比恩卡 他不過說說罷了，特拉尼奧。
納森聶爾 彼得，你看見過這樣的事情嗎？
路森修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葛魯米奧 少跟我放肆；這些玩意兒是你裝上的，少跟我裝腔。你要是放肆裝腔 ，我是不賣賬的。我老實告訴你：我叫你們東家裁一件袍子，可是沒有叫他裁成碎片 。所以你完全是信口胡說。
葛魯米奧 從馬背上翻到爛泥里，因此就有了下文。
比昂台羅 但願神明祝福她嫁得一位如意郎君！
寇提斯 這樣說來，他比她還要厲害了。
比恩卡 御妻學校！有這樣一個所在嗎？
寇提斯 我要你講給我聽，誰叫你打我？
凱瑟麗娜 年輕嬌美的姑娘，你到哪裡去？你家住在什麼地方？你的父親母親生 下你這樣美麗的孩子，真是幾生修得；不知哪個幸運的男人，有福消受你這如花美眷 ！
比昂台羅 沒有什麼，可是他要我慢走一步，向您解釋他的暗號。
彼特魯喬 去，混蛋們，把晚飯拿來。（若干僕人下）（唱）「想當年，我也曾 ――」那些傢伙全――坐下吧，凱德，你到家了，嗯，嗯，嗯，嗯。
路森修 他向我眨著眼睛笑又怎麼樣？
裁縫 不錯。
彼特魯喬 （旁白）霍坦西奧，你倘然是個好朋友，請你盡量大吃。――凱德， 這回你可高興了吧；吃得快一點。現在，我的好心肝，我們要回到你爸爸家裡去了； 我們要打扮得非常體面，我們要穿綢衣，戴絹帽、金戒；高高的縐領，飄飄的袖口， 圓圓的裙子，肩巾，摺扇，什麼都要備著兩套替換；還有琥珀的鐲子，珍珠的項圈， 以及諸如此類的玩意兒。啊，你還沒有吃好嗎？裁縫在等著替你穿新衣服呢。
凱瑟麗娜 很好，好葛魯米奧，給我拿來。
比昂台羅 嘿！你們放心吧。
特拉尼奧 是的，小姐。
學究 吾兒且慢！巴普提斯塔先生，久仰久仰。我這次因為追索幾筆借款，到帕 度亞來，聽見小兒向我說起，他跟令嬡十分相愛。像先生這樣的家聲，能夠仰攀，已 屬萬幸，我當然沒有不贊成之理；而且我看他們兩人情如膠漆，也很願意讓他早早成 婚，了此一樁心事。要是先生不嫌棄的話，那麼關於問名納聘這一方面的種種條件， 但有所命，無不樂從；先生的盛名我久已耳聞，自然不會斤斤計較。
第一場 彼特魯喬鄉間住宅中的廳堂葛魯米奧上。
霍坦西奧 瞧，他們又在接吻親熱了！路森修先生，讓我握你的手，我鄭重宣誓 ，今後決不再向比恩卡求婚，像她這樣的女人，是不值得我像過去那樣對她盲目戀慕 的。
彼特魯喬 總而言之，這袍子我不要。
特拉尼奧 這樣很好，請你隨時保持著做一個父親的莊嚴風度吧。
寇提斯 得了，別這麼急人了。
葛魯米奧 您要不要吃紅燒蹄子？
文森修作旅行裝束上。
霍坦西奧 老天在上，葛魯米奧！你拿著他的碼尺，他可就沒的耍了。
葛魯米奧 叫他們出來。
特拉尼奧 曼多亞人到帕度亞來，都是要處死的。您還不知道嗎？你們的船隻只 能停靠在威尼斯，我們的公爵和你們的公爵因為發生爭執，已經宣布不準敵邦人民入 境的禁令。大概您是新近到此，否則應該早就知道的。
比昂台羅 啊，少爺，少爺！我守了半天，守得腿酸腳軟，好容易給我發見了一 位老人家，他從山坡上下來，看他的樣子倒還適合我們的條件。
葛魯米奧 那麼好，只有胡椒，沒有牛肉。
葛魯米奧 嗯，可是那胡椒太辣了點兒。
數仆持食具重上。
彼特魯喬 是啊，你說得一點不錯，這帽子真不好，活像塊牛奶蛋糕，絲織的燒 餅，值不了幾個子兒。你不喜歡它，所以我才格外愛你。
特拉尼奧 你事情辦得很好，這幾個錢拿去買杯酒喝吧。巴普提斯塔來啦，趕快 裝起一副嚴肅的面孔來。
特拉尼奧 我也願意一秉至誠，作同樣的宣誓，即使她向我苦苦哀求，我也決不 娶她。不害臊的！瞧她那副浪相！
比昂台羅 （旁白）就像蘋果跟牡蠣差不多一樣。
葛魯米奧 第一，你要知道，我的馬已經走得十分累了，大爺和奶奶也鬧翻了。
彼特魯喬 啊，大胆的狗才！你胡說，你這拈針弄線的傻瓜，你這個長碼尺、中 碼尺、短碼尺、釘子一樣長的混蛋！你這跳蚤，你這蟲卵，你這冬天的蟋蟀！你拿著 一絞線，竟敢在我家裡放肆嗎？滾！你這破布頭，你這不是東西的東西！我非得好生 拿尺揍你一頓，看你這輩子還敢不敢胡言亂語。好好的一件袍子，給你剪成這個樣子 。
路森修 聽我說，比昂台羅。
葛魯米奧 他媽的，馬這樣疲乏，主人這樣瘋狂，路這樣泥濘難走！誰給人這樣 打過？誰給人這樣罵過？誰像我這樣辛苦？他們叫我先回來生火，好讓他們回來取暖 。倘不是我小小壺兒容易熱，等不到走到火爐旁邊，我的嘴唇早已凍結在牙齒上，舌 頭凍結在上顎上，我那顆心也凍結在肚子里了。現在讓我一面扇火，一面自己也烘烘 暖吧，像這樣的天氣，比我再高大一點的人也要受寒的。喂！寇提斯！
巴普提斯塔 舍間恐怕不大方便，因為屬垣有耳，我有許多僕人，也許會rｅａd.９９csw.cｏｍ被他們 聽了泄漏出去；而且葛萊米奧那老頭子痴心不死，也許會來打擾我們。
路森修 我念的正是我的本行：《戀愛的藝術》。
眾僕人 有，大爺；有，大爺。
彼特魯喬 來，裁縫，讓我們瞧瞧你做的衣服；先把那件袍子展開來――帽匠上。
葛魯米奧 他在哪裡？
凱瑟麗娜 那正是我愛吃的一道菜。
葛魯米奧 外面是一個寒冷的世界，寇提斯，只有你的工作是熱的；所以快生起 火來吧，鞠躬盡瘁，自有厚賞。大爺和奶奶都快要凍死了。
葛魯米奧 在冬天沒有到來以前，她是個火性很大的潑婦；可是像這樣冷的天氣 ，無論男人、女人、畜生，火性再大些也是抵抗不住的。連我的舊主人，我的新主婦 ，帶我自己全讓這股冷氣制伏了，寇提斯大哥。
凱瑟麗娜 我知道它是月亮。
比昂台羅奔上。
霍坦西奧 老實告訴你吧，我不是里西奧，也不是一個音樂家。我為了她不惜降 低身價，喬扮成這個樣子；誰知道她不愛紳士，卻去愛上一個窮酸小子。先生，我的 名字是霍坦西奧。
葛魯米奧 你要是知道得比我還仔細，那麼請你講吧。都是你打斷了我的話頭， 否則你可以聽到她的馬怎樣跌了一交，把她壓在底下；那地方是怎樣的泥濘，她渾身 臟成怎麼一個樣子；他怎麼讓那馬把她壓住，怎麼因為她的馬跌了一交而把我痛打； 她怎麼在爛泥里爬起來把他扯開；他怎麼罵人；她怎麼向他求告，她是從來不曾向別 人求告過的；我怎麼哭；馬怎麼逃走；她的馬韁怎麼斷了；我的馬怎麼丟了；還有 許許多多新鮮的事情，現在只有讓它們永遠埋沒，你到死也不能長這一分見識了。
霍坦西奧 哎喲，彼特魯喬先生，你何必這樣！嫂子，讓我奉陪您吧。
凱瑟麗娜 哼，我相信我也有說話的權利；我不是三歲小孩，比你尊長的人，也 不能禁止我自由發言，你要是不願意聽，還是請你把耳朵塞住吧。我這一肚子的氣惱 ，要是再不讓我的嘴把它發泄出來，我的肚子也要氣破了。
學究 怎麼，先生！我不懂您的話。
葛魯米奧 那你就快生火呀；我這是冷得發急。廚子呢？晚飯燒好了沒有？屋子 收拾了沒有？蘆草鋪上了沒有？蛛網掃凈了沒有？用人們穿上了新衣服白襪子沒有？ 管家披上了婚禮制服沒有？公的酒壺、母的酒瓶，裡外全擦乾淨了沒有？桌布鋪上了 沒有？一切都布置好了嗎？
凱瑟麗娜 請您讓它放著吧。
特拉尼奧 謝謝您，老伯。那麼您看我們最好在什麼地方把雙方的條件互相談妥 ？
特拉尼奧 巴普提斯塔先生，我們正要來拜訪您。（向學究）父親，這就是我對 您說起過的那位老伯。請您成全您兒子的好事，答應我娶比恩卡為妻吧。
葛魯米奧 在這裏，大爺，還是和先前一樣蠢。
葛魯米奧 那是寫錯了，老爺，那是寫錯了。我不過叫他裁出袖子來，再給縫上 。你這傢伙要是敢否認我說的半個字，就是你小拇指上套著頂針，我也敢揍你。
巴普提斯塔 文森修先生，恕我不會客套，您剛才那樣開誠布公的說話，我聽了 很是高興。令郎和小女的確十分相愛，如果是偽裝，萬不能如此逼真；您要是不忍拂 令郎之意，願意給小女一份適當的聘禮，那麼我是毫無問題的，我們就此一言為定吧 。
葛魯米奧 這些地方是你放出來的。
彼特魯喬 好，往前走！正是順水行舟快，逆風打槳遲。且慢，那邊有誰來啦？
葛魯米奧 不，不，我不敢。
特拉尼奧 老先生，他就是家父；不騙您，他的相貌可有點兒像您呢。
裁縫 （讀）「袖子要裁得花樣新奇。」彼特魯喬 嘿，毛病就出在這兒。
寇提斯 怎麼？
寇提斯 好葛魯米奧，請你告訴我，外面有什麼消息？
路森修 親愛的，我希望您做我實驗的對象。（二人退後。）
路森修 只要她肯，事情就好辦；她一定願意的，那麼我還疑惑什麼？不要管它 ，讓我直截了當地對她說；堪比奧要是不能把她弄到手，那才是怪事哩。（下。）
巴普提斯塔 不必客氣，這樣很好。堪比奧，你到家裡去叫比恩卡梳洗梳洗，我 們就要到一處地方去；你也不妨告訴她路森修先生的尊翁已經到了帕度亞，她的親事 大概就可定奪下來了。
寇提斯 火已經生好，你可以講新聞給我聽了。
凱瑟麗娜 這明明是太陽光。
彼特魯喬 你的袍子嗎？啊，不錯；來，裁縫，讓我們瞧瞧看。噯喲，天哪！這 算是什麼古怪的衣服？這是什麼？袖子嗎？那簡直像一尊小炮。怎麼回事，上上下下 都是折兒，和包子一樣。這兒也是縫，那兒也開口，東一道，西一條，活像剃頭鋪子 里的香爐。他媽的！裁縫，你把這叫做什麼東西？
彼特魯喬重上。
第五場 公路彼特魯喬、凱瑟麗娜、霍坦西奧及從仆等上。
彼特魯喬 我說這是月亮的光。
凱瑟麗娜 放也好，不放也好，牛肉也好，別的什麼也好，隨你的便給我拿些來 吧。
葛魯米奧 好吧，「來一杯，喝一杯！」你愛聽多少新聞都有。
彼特魯喬 原來尊駕就是路森修的尊翁，那巧極了，算來你還是我的姻伯呢。這 就是拙荊，她有一個妹妹，現在多半已經和令郎成了婚了。你不用吃驚，也不必憂慮 ，她是一個名門淑女，嫁奩也很豐富，她的品貌才德，當得起君子好逑四字。文森修 老先生，剛才多多失敬，現在我們一塊兒看你令郎去吧，他見了你一定是異常高興的 。
九-九-藏-書彼特魯喬 老伯伯，請你原諒她；還要請問你現在到哪兒去，要是咱們是同路的 話，那麼請你跟我們一塊兒走吧。
葛魯米奧 我不大放心，恐怕它也是上火的。胡椒牛肉好不好？
彼特魯喬 你有什麼事？
寇提斯 都預備好了，那麼請你講新聞吧。
寇提斯 我是叫他們來給她幫幫忙。
約瑟夫 啊，葛魯米奧！
老學究上。
凱瑟麗娜 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請您不要再回去了吧。您高興說它是月亮，它 就是月亮；您高興說它是太陽，它就是太陽；您要是說它是蠟燭，我也就當它是蠟燭 。
彼特魯喬 不是七點鐘，我就不上馬。我說的話，做的事，想著的念頭，你總是 要跟我鬧彆扭。好，大家不用忙了，我今天不去了。你倘然要我去，那麼我說是什麼 鐘點，就得是什麼鐘點。
特拉尼奧 是的，小姐，彼特魯喬就是那個學校的校長，他教授著層出不窮的許 多馴伏悍婦的妙計和對付長舌的秘訣。
凱瑟麗娜 愛我也好，不愛我也好，我喜歡這頂帽子，我只要這一頂，不要別的 。（帽匠下。）
彼特魯喬 （向文森修）早安，好姑娘，你到哪裡去？親愛的凱德，老老實實告 訴我，你可曾看見過一個比她更嬌好的淑女？她頰上又紅潤，又白|嫩，相映得多麼美 麗！點綴在天空中的繁星，怎麼及得上她那天仙般美的臉上那一雙眼睛的清秀？可愛 的美貌姑娘，早安！親愛的凱德，因為她這樣美，你應該和她親熱親熱。
彼特魯喬 它焦了；所有的肉都焦了。這批狗東西！那個混賬廚子呢？你們好大 膽子，知道我不愛吃這種東西，敢把它拿了出來！（將肉等向眾僕人擲去）盆兒杯兒 盤兒一起還給你們吧，你們這些沒有頭腦不懂規矩的奴才！怎麼，你在咕嚕些什麼？ 等著，我就來跟你算賬。
霍坦西奧 隨他怎麼說吧，否則我們永遠去不成了。
學究 啊，先生，這樣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一定永遠不忘您的大德。
第三場 彼特魯喬家中一室凱瑟麗娜及葛魯米奧上。
特拉尼奧 在那些正人君子中間，有一位文森修您認識不認識？
特拉尼奧 原來足下便是霍坦西奧先生，失敬失敬！久聞足下對比恩卡十分傾心 ，現在你我已經親眼看見她這種輕狂的樣子，我看我們大家把這一段痴情割斷了吧。
彼特魯喬 我指著我母親的兒子――那就是我自己――起誓，我要說它是月亮， 它就是月亮，我要說它是星，它就是星，我要說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你要是說我 說錯了，我就不到你父親家裡去。來，掉轉馬頭，我們回去了。老是跟我鬧彆扭，鬧 彆扭！
比恩卡 先生，您在念什麼？先回答我。
納森聶爾 歡迎你回來，葛魯米奧！
比恩卡 我希望您在這方面成為一個專家。
裁縫 （讀）「燈籠袖。」葛魯米奧 我要的是兩隻袖子。
葛魯米奧 把你的耳朵伸過來。
葛魯米奧 歡迎你；你好，你；啊，你；好小子，你；現在我們打過招呼了，我 的漂亮的朋友們，一切都預備好，收拾清楚了嗎？
葛魯米奧 反正要說是我說的，那記錄也是撒謊。
文森修 好先生，還有你這位淘氣的娘子，萍水相逢，你們把我這樣打趣，倒把 我弄得莫名其妙。我的名字叫文森修，舍間就在比薩，我現在要到帕度亞去，瞧瞧我 的久別的兒子。
霍坦西奧 唷，這傢伙簡直想要太陽也歸他節制哩。（同下。）
凱瑟麗娜 那麼它就是太陽。可是您要是說它不是太陽，它就不是太陽；月亮的 盈虧圓缺，就像您心性的捉摸不定一樣。隨您叫它是什麼名字吧，您叫它什麼，凱瑟 麗娜也叫它什麼就是了。
特拉尼奧 您現在既然有生命的危險，那麼我看您不妨暫時權充家父，您生得像 他，這總算是您的運氣。您可以住在我的家裡，受我的竭誠款待，可是您必須注意您 的說話行動，別讓人瞧出破綻來！您懂得我的意思吧，老先生；您可以這樣住下來， 等到辦好了事情再走。如果不嫌怠慢，那麼就請您接受我的好意吧。
葛魯米奧 這一個耳光是要把你的耳朵打清爽。現在我要開始講了。首先：我們 走下了一個崎嶇的山坡，奶奶騎著馬在前面，大爺騎著馬在後面――寇提斯 是一匹馬還是兩匹馬？
彼特魯喬 不要這樣垂頭喪氣的，向我笑一笑吧。親愛的，你瞧我多麼至誠，我 自己給你煮了肉來了。（將肉盆置桌上）親愛的凱德，我相信你一定會感謝我這一片 好心的。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嗎？那麼你不喜歡它；我的辛苦都白費了。來，把這盆 子拿去。
學究 上帝保佑您先生！
特拉尼奧 那麼跟我去裝扮起來。不錯，我還要告訴您一件事：我跟這兒一位巴 普提斯塔的女兒正在議訂婚約，只等我的父親來通過一注聘禮，關於這件事情我可以 仔細告訴您一切應付的方法。現在我們就去找一身合適一點的衣服給您穿吧。（同下 。）
霍坦西奧 （旁白）看來她帽子袍子都穿戴不成了。
裁縫 你沒叫我們裁嗎？
特拉尼奧 比恩卡小姐，祝您愛情美滿！我剛才已經窺見你們的秘密，而且我已 經和霍坦西奧一同發誓把您捨棄了。
寇提斯 去你的，你這三寸釘！你自己是畜生，別和我稱兄道弟的。
特拉尼奧 不要驚動神明了，快快去吧。巴普提斯塔先生，請了。我們只有些薄 酒粗，談不上什麼款待；等您到比薩來的時候，才要好好地請您一下哩。
路森修 特拉尼奧，我們找他來幹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