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影秋誰？

丁影秋不是那麼講！不是那麼講！他這一招弄得我心裏直不得勁！我不能要他的，我找他去！

喬莉香（楞了一會兒，低泣）

喬莉香（低頭）我？

茶房（急上）還要什麼，先生？

茶房

丁影秋我還得求這位參謀給我設計一身洋服呢。咱們走吧？仁山二哥，莉香，待一會兒見！

桃雲一個小流氓教個畫畫的老頭弄糊塗了！哈哈！

〔開幕：丁影秋與桃雲在咖啡館的單間內會議。單間外為小園，有些花草。〕丁影秋包艾！包艾！

喬莉香我不要！（跑出去）

喬仁山你找影秋去，是不是？

丁影秋胡說，我是說以美很正氣！

喬莉香不用說了！要咖啡，要咖啡！要十碗咖啡，我恨不能喝十瓶酒，一氣都喝了！

丁影秋包艾，你曉得那位老者是誰？

喬莉香喝咖啡吧！喝！喝！

喬莉香（已氣得發抖）

呂千秋誠然！誠然！我明白你的心思！我實在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是真不曉得怎麼稱呼你好！還是桃雲吧，我叫我女兒的時候，不是也叫名字嗎？你比我的女兒並大不了多少。

呂千秋喬家的好朋友？那麼咱們也可以算作朋友了。

李顏那麼你就憂慮，憂慮，象個受氣的媳婦似的？

喬莉香

茶房（把咖啡放在呂前）米露克？老先生。

喬莉香我恨爸爸，恨你，恨影秋，恨一切男人！你在這兒吧，我走啦？

喬莉香我偏不坐下！不愛坐下！你是人不是？說？

李顏讓他喝！喝成醉鬼！你沒出息，沒志氣，沒膽量的狗！（把小桌推翻，向外跑）

桃雲怎麼？你要愛多少女人呀？連以美也愛？

喬仁山你坐下，以美！

丁影秋也愛！我常把香煙包里的小人兒存起來。

呂以美沒有，她一個人。

丁影秋一杯咖啡，快，慢一點，我會拿下你的腦袋來！

喬仁山我？我生下來都不由我，還說別的嗎？

喬莉香只要你不再——

李顏

喬仁山以美，你怎麼來了？

呂千秋（長嘆，向丁）要看畫嗎？

喬仁山我要教訓教訓你！

呂千秋一個武人得意的事往往不是打仗，而是寫一筆字，或是作兩首詩。一個文人呢，喜歡說他打過架。人是奇怪的東西！我打過架，打過許多次架！

喬仁山我沒法子不悲觀！爸爸教我上香港去讀書，我去了。爸爸怪我只顧讀書，不管給他打聽行市，購買貨物，教我回來，我就回來了。一進門，爸爸，媽媽，大嫂，妹妹，齊聲的問我：你幹什麼回來了？我好象是新抱來的一條狗，誰都給我命令，我可是不明白他們的意思！我什麼都作不出來，一天到晚只夾著尾巴吃三頓飯！喝幾口水！

喬仁山上哪兒？

呂千秋好孩子，別逼他！教他慢慢的想辦法！

茶房（端著杯子走來，看見呂）我說老者，這裡是上等人，不招待要飯的！

（幕）

喬莉香（怒極，無語）

茶房（上）先生？

喬莉香沒告訴你嗎，不要再問！包艾！包艾！

桃雲老丁，九九藏書我們要走，就得快呀！這西天，我的心跳得厲害；萬一露出破綻來，可就糟啦！

喬仁山怎麼？

李顏我吃不下東西去！

丁影秋包艾！

喬仁山一塊兒走！

茶房（急上）

丁影秋那不行！你還是不相信我！

丁影秋（要挽她的手）

桃雲值十萬？您怎麼還這樣窮呢，大哥？

喬莉香你不用跟著我，二哥！

桃雲真的，咱們也該走了！噢，老丁，你看呂老頭兒不會給咱們報告啊？

丁影秋那可要不的！你忍不住氣，咱們的事可就難辦了！再說，咱們真該謝謝她；要是沒有她作幌子，咱們怎能夠到一處呢？

喬莉香（欲哭而忍淚走出來）

呂以美喬叔父沒在家，我偷偷的出來，給嬸母買點東西，在這兒附近，遇見了二太太，他說父親沿街賣畫呢！她還說，爸爸剛才在這裏來著。

呂千秋謝謝你，丁先生！當我年輕力壯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對裏面沒有腦子的腦袋，是毫不留情的！現在，我老了；心還是那麼剛硬，手可軟多了！

喬仁山你怎麼可以欺負一個女人呢？

呂千秋叫你什麼好呢？

喬莉香你怎可以？

喬莉香（半怒半乞憐的）你想想！

丁影秋兩杯開水。

呂以美（極快走進來）仁山哥，看見我爸爸沒有？

丁影秋沉住了氣，沉住了氣！我非再弄到一筆錢，不能饒了喬老頭子！我自出世以來，還沒見過這麼順當的事！這一回是財運桃花運一齊來，太好啦，喬老頭子多麼精明，可是教錢迷住了心，會信任我，多麼邪門！一筆港幣在我手裡，你在我手裡，莉香的戒指在我手裡。哼，她還白送了我不少的嘴兒！

喬仁山大嫂也來了！

呂以美怎麼啦？

呂千秋仁山，不許這麼悲觀！你看我，假若我把作品都標上五千，一萬，我早就有了錢。人們拿錢估量一切，我要的價錢高，我的作品就有了價值。可是，我偏不這樣干！就是餓死，我也不能請財神爺來幫忙提高我的價值。我看得很清楚：世界是一塊冰涼的石頭，我象在上面滑冰似的晃來晃去。但是，我掙扎，決不教自己滑倒！我決不悲觀，決不妥協！

呂千秋三杯可可。（給錢）拿去交櫃，洋奴！

桃雲好好的喝點什麼，別淘氣呀！（同丁下）

李顏二弟，該我說話了吧？你幹嗎回來了？

丁影秋先有一個嚇得要哭的了！

喬莉香父親喜歡我？哼！快不喜歡我了！茶房（端咖啡來）米露克？

桃雲（看見了老人）老丁，壞了！那是誰？

丁影秋（對雲）不會太久，可是不便太忙。我要教你看看，我會教老頭子把咱們送到大門口，彼此極客氣的握手，而後咱們不慌不忙的上了飛機，在半天空中告訴他，再見，老王八！

丁影秋呂先生，咱們的脾氣相近，我想咱倆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丁影秋都坐下！莉香，直截了當，那件事完了沒有？

喬仁山可是，伯父，我說的那堆臭糞，並不在路旁，而恰好是htｔpｓ://rｅａd.９9ｃｓｗ.cｏｍ在我的家呀！包艾！包艾！（立起來）

茶房就來！就來！

李顏二弟，你不是夾著尾巴的狗，你可以跟你哥哥一樣的成為英雄！你敢去報仇，就是英雄；不敢去，就是怕死貪生的狗！你怕嗎？怕死嗎？捨不得家嗎？喬仁山大嫂，我並不怕死！不過，假若我去抗戰，而家中有個不管正義，而只顧發財的爸爸，有什麼用呢？我走了，剩下媽媽在家中受氣，我怎能放心呢？

呂千秋那不行，我請客，怎能不另要點東西呢！顏，好孩子，你吃什麼？

丁影秋算賬！

呂千秋看這孩子！看這孩子！一點禮貌也沒有啦！

丁影秋（抓鬥）真糊塗了！怎回事呢？

呂千秋真？我不勉強你，孩子！給你（遞給她十塊錢），自己雇輛車！哼，你大概有好幾年沒花過伯伯的錢了，好孩子，拿著！

茶房（急上）先生！

丁影秋

呂千秋（同李顏進來）莉香！巧極了，巧極了！伯伯今天有了錢！我已經請來一位客人（指李），莉香你也得喝我一杯咖啡！

呂千秋咖啡吧，好久沒喝過了！

呂千秋（洋服上系了一條草繩，腋下夾著兩張畫，手持草標，非常的瀟洒莊嚴。走進花園，向單間一望，而沒走過來，似乎被一株花吸引住了，憐愛的向花點頭）

喬莉香（不坐）我回家！

喬莉香不要！去你的！

丁影秋為什麼不想想辦法呢？

丁影秋他絕不會！我的眼睛看得出人來！包艾！包艾！

李顏老想！老想！把國家想沒了，把哥哥的骨頭想爛了，還想，想，想！

桃雲（酸酸的）你再說，你敢再說！你還是迷著那個臭丫頭不是？你個沒良心的玩藝兒！我哪樣不如她？你說！（掏出小鏡自賞）

茶房（極不高興的走來）老先生，我們這裏不說「茶房」，請叫「包艾」！

呂千秋吃一口可可？對，吃一口！可可是養人的！茶房。

丁影秋我說的是我也常打架！

喬仁山

喬莉香以美，你不用打逃走的主意，我會告訴爸爸，你跑不了！

丁影秋嗯？奇怪！你個泥鰍似的東西，還敢動武嗎？

呂千秋等等！先要點東西吃！茶房！茶房！你吃什麼，仁山？

喬莉香壞！壞！比什麼都壞！

茶房老先生，這邊請！（下）

呂千秋不要喝酒吧？好孩子！

丁影秋包艾！包艾！

茶房是。（下）

喬莉香一大壺咖啡！一大壺！

呂千秋不能這樣想，仁山！世界上有幾個人懂得美？可是！我還是為他們去創造美的東西；他們理會我也好，不理會我也好，我干我的！一朵香美的花，並不因為沒人聞見它而就不香不美了。一個潔身自好的人並不管別人怎樣，他要永遠作好人！

呂千秋幹什麼？要走？

時間第二幕的兩三日後。

茶房（看看手中的錢，無語而退）

丁影秋噢，你年輕的時候，還常跟人打架？

丁影秋（熱烈的和仁山握手，而面向莉香）二哥也會來喝咖啡！猜，我read.99csw.com們幹什麼呢？

桃雲（高興）是呀，咱們倆就象一對野鳥兒，一塊兒飛到天上去，一塊兒落在野地里。天不怕，地不怕！

茶房是，先生！（下）

呂千秋怎麼好？

丁影秋二十五，不找！

喬仁山我不能不想！一個人還能糊糊塗塗的活著，糊糊塗塗的死嗎？報仇是義不容辭的，我敢去！可是家裡象一堆臭糞，一堆臭糞；把我們兄弟的熱血灑在了戰場上，難道就為保存一堆臭糞嗎？

桃雲「我」在這兒哪，呂大哥！

丁影秋說不上來，這一張值多少錢？

喬莉香二哥！二哥！先別打架！

呂千秋送給你！有人真愛畫，我就送他，有人並不愛畫，而要買畫，為表示他有錢，我就不賣給他。（一口喝凈咖啡）謝謝了！我走啦。（下）

呂千秋教我問住了吧？快拿著，等你結了婚，伯伯就不給你零錢花了！

呂千秋你難通是大人？

丁影秋請他過來！

喬莉香伯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丁影秋坐下，我姓丁，喬家的好朋友。

喬仁山我真不能明白你，妹妹！

呂以美好，再見！

喬仁山告訴我呀！

茶房聽見沒有？人家喝得起咖啡的人，都會叫包艾！（急走向丁）先生，開水！

呂千秋也許值十萬，也許一個銅板不值。

喬仁山事情未必象你想的那麼壞吧！

茶房失敬！失敬！其實他老人家叫一聲包艾不是沒事了嗎？

呂千秋畫畫呢？

丁影秋你看我不給小賬是怎著？

喬仁山也好！

喬仁山這裡有咖啡呢，不用再要。

桃雲你真是個寶貝！

喬仁山莉香，妹妹，你看，我從前警告你，你不信我的話，我剛才要打他，你又不準。現在你可是坐在這兒哭，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回事呢？

喬仁山遇到我高興的時候，我也會打死一兩條狗！你說，在這裏打好，還是另找個地方？

地點咖啡館內。

呂千秋

喬仁山唉！當我在思索著人生的大問題的時候，你們教踩死一個螞蚊；當我要踩死一個螞蟻的時候，你們住我的腿！人生是多麼可笑，也多麼可憐呢！

茶房要飯的！

呂千秋你，桃雲？

桃雲以美的爸爸！快走，別教他看見咱們！

丁影秋包艾！包艾！非罵不可，這種人！

呂千秋好，送給你了！

喬莉香（無語）

丁影秋沒關係！（挽了她的手，往外走）喬仁山

桃雲別！教人看見！

丁影秋他是我的朋友，告訴你！

呂以美結婚解決不了我的問題！我走了！假若你們看見爸爸，請他來看我一趟！

呂千秋（搖頭）

茶房（似乎很失望的走去）

丁影秋送給我？

丁影秋真好看！越看越遠，越深，越教心裏舒服！

桃雲他瞎吹呢！值十萬？沒有的事！拿來，我看看！（看畫）大概呀，連這塊木板帶顏料，橫豎也值十塊錢，一杯咖啡六塊錢，咱們還賺四塊呢！

茶房（猶豫了一下）是！（下）

丁影秋（在小園中與以美相遇）呂小姐，問你一句話，老先生是怎回事？

九*九*藏*書喬莉香回家！

呂以美

喬莉香去打影秋！

桃雲我忍著！可也別教我等得太久了！在喬家多住一天，我就得少活一天！

丁影秋請問你們這裏的開水，也得由香港運來嗎？

呂以美再說吧。

丁影秋沿街拿著草標賣畫，難道是吃不上飯了嗎？

呂千秋那沒關係！我還有些張畫呢，繼續的賣一定能買上材料！今天這是頭一次開張，我必得請你喝杯咖啡！來！（往單間走）喲，仁山！你妹妹怎麼一個人走了呢？顏，仁山在這兒呢！

丁影秋（望了望）挺可愛的一個老頭兒！不要慌，沒關係！桃雲走吧！

呂千秋站住，洋奴！

丁影秋不要審問「我」！我這兒問「你」呢！你發完了脾氣沒有？告訴你，我對一個女人是這樣：愛她的時候就把她摟碎了！不高興的時候就砸上她幾錘！你怎樣？說！是愛我呀，還是從此一刀兩斷？

喬莉香我敢告訴爸爸，不就好啦！

丁影秋我不答應任何條件！假若你再看見我跟別的婦人一道走，你就應當知道那是我的朋友，你得幫助我招待她，這樣，你才能作個賢惠的太太！好；話說明白了，我得走啦！再見莉香，再見仁山！（下）

人物

茶房就來！先生，馬上就來！（下）

喬莉香又是怎麼辦！你不會跟父親說去？

丁影秋（茫然）這是怎麼回事呢？

呂千秋我窮？當然，當然！我的口袋裡沒有錢。可是，我有顆最美麗最豐富的心，我又不能算是窮！丁先生，我看你似乎很愛這張畫？

呂以美你？

李顏仁山，我問你一句話，你幹嗎由香港回來了？

喬仁山到底怎麼回事呢？

丁影秋不要慌！一慌就出岔子！這個老頭兒絕不是壞人！以美也挺好的！

呂以美我不跑！請你也不必嚇唬我！（出來）

呂千秋（拿起一張畫來）你看這一張比香煙畫怎樣？

丁影秋別走！坐下！

呂以美空口說白話，教我怎麼相信你呢？

呂以美（坐）二哥，我不能看著父親風吹雨打老在街上跑！我有掙錢的本事的，只是喬叔父不肯放手我，而我又不肯擔個忘恩負義的罪名。我知道，父親共欠喬叔父一萬來塊錢，我還不起！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還呢，喬叔父又不肯！父親有作畫的計劃，我相信他必能畫得好！可是，他想賣了舊畫再畫新的；你想，他老人家一天到晚在街上走來走去，怎能安心工作呢？這不但要毀了他，也毀了藝術！

丁影秋二哥，我今天去給莉香打戒指，特意請來這位參謀！喬仁山

喬仁山（扶妹入單間）坐一會兒！

茶房（頹然而退）

丁影秋什麼話呢？

丁影秋我很想幫幫他的忙！

丁影秋我也許不是人，我教你坐下！（推她）

喬仁山天哪！為什麼教這些女人受罪呢？

桃雲你還懂得什麼正氣不正氣？

呂以美不至於那麼嚴重，可也差不多！

喬莉香救了我！夜長夢多，你我快快結了婚，就都一塊石頭落了地！以後再說以後的。你要是不肯結婚，我的事也就得九九藏書耽擱著，危險！危險！

喬莉香桃雲，是不是跟影秋一道走呢？

喬莉香（咬上嘴唇，不語）

桃雲（知無可逃避，扯出手來，迎上去）仁山，莉香，你們也來了？

喬莉香二哥！（一軟，坐下了）你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

呂以美父親很有辦法。不過，一個藝術家的辦法永遠不象辦法。

喬仁山不走！我要一杯酒！我需要刺|激，把自己刺|激瘋了！

丁影秋你怎樣？

喬莉香二哥，咱們（看見了丁與雲）……

喬仁山我說話有什麼用呢？

丁影秋我什麼都不想！

丁影秋你當然樣樣比她強，所以我才要你呀！我要是真跟她結了婚，得天天用手捧著她，誰受得了！咱們倆是天然的一對：有錢，咱們就足花；沒錢，咱們倆都能出去想辦法。我三天不回來，你不在乎；你三天不照面，我不在乎。火里水裡，咱們什麼也不怕，是不是？

丁影秋我！我能敲詐人，也能幫助人！你和老先生都很正氣，我願意幫你們的忙！

喬莉香我，我想哭一場！說不出來，我的委屈我自己知道！

喬莉香告訴你有什麼用呢？

桃雲什麼桃雲桃雲的，到處亂喊！不會叫一聲別的？

桃雲大哥，這句話就傷透了我的心！

喬莉香謝謝你，伯父，我還有事！

呂以美你怎麼了？莉香！

呂千秋（喝了一點咖啡）還不錯！也許是多日沒有喝過的緣故！你說咱們的脾氣相近，你也愛畫嗎？

喬仁山真的！多麼快，我已經這麼大了！

李顏伯伯您要是把錢都這麼花了，什麼時候才買上材料，給德山畫像呢？

丁影秋（看畫）好！好！

丁影秋也對！呂小姐，你等著好了！我會教你看看！

喬莉香（不語）

茶房二十一塊六，先生。

呂以美莉香！我求求你！你對喬叔父去說，教他放了我！喬叔父喜歡你，你說話必然有效！

丁影秋這兩天你可得敷衍莉香，哄她，騙她，對她分外的客氣！

喬仁山呂伯伯，您不能開賬！

喬仁山告訴爸爸去？

丁影秋喝什麼？咖啡還是紅茶？

丁影秋請過來！

桃雲我恨她！我恨不能把她的臉，抓，抓，抓成一條一條的！教她再臭美！

喬莉香（看見了丁）二哥，咱們走吧！

桃雲

丁影秋（走向單間來）

茶房（跑來）要什麼，先生？

喬仁山莉香，你還要和他結婚嗎？你和這樣一個人結婚，能夠幸福嗎？

呂千秋哼，我已經老了！

茶房謝謝！（下）

呂千秋我請來的客！

茶房我是包艾，不是漢奴，包艾，會不會說，學學看！

喬仁山我警告過你，影秋是個流氓！只要你說一句：「去打影秋一頓，」我不象你想的那麼軟弱，我敢打架。

喬仁山只要你願意！

喬莉香（一同上來）

喬莉香以美姐姐，你要能和二哥結婚，你就能救了我！呂以美救了你？

喬仁山怎麼辦呢？

呂千秋你不用管！今天白送給人家一張畫，賣出去一張畫，心裏很痛快！你小的時候，仁山，伯伯哪次去看你們，不帶去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