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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廣播電台

西風廣播電台

「霎、霎、霎霎!」
「也就是說,只為西風廣播電台唱歌。我會給你們足夠的月薪的,當然了,還有伴奏!」
縫紉機上,整整齊齊地擱著做好的三件小小的黑西裝,等著穿它們的人。而且,連配套的領帶和袖口裝飾用的紐扣,也準備好了。
「不,因為這是我們首次登台的服裝,應該到一流的店裡去訂做。」
「不不,說什麼呀,首先是西裝啊。我們三個應該穿上一樣的漂亮無尾晚禮服。」
那是這樣的歌:
是合唱。非常動聽的三重唱。太像了,店主想,和上回三隻老鼠一齊唱「您好」時的聲音像極了。
然後,到西裝做好那天為止,三隻老鼠一直都在熱心地練習唱歌。
三隻老鼠互相看了一眼,倒沒想過這事。唱歌還要有伴奏啊。老頭子傲氣十足地問:
「我這裏忙著哪,哪有閑工夫聽什麼老鼠的歌!再說了,又沒有伴奏,能唱出什麼好歌來。」
只有一個長長的影子的局長,和三隻穿著無尾晚禮服的老鼠,穿過大街,穿過公園,又過了橋。穿過原野上一條細細的小路,走過沼澤。只是一個勁兒地向西前進。
「好,那就從窗子里進去!」
「歡迎光臨。你們訂做的無尾晚禮服,已經做好了。」
謝天謝地,窗子正好開著一道小縫。花盆裡的櫻草[1]在風中搖動著。三隻老鼠在它後頭排成一排,齊聲說:
「那樣的合唱團,到哪裡去也不行啊!」
「什——么呀,我們是老鼠合唱團呀!」
店主打開了收音機。正在播送這一天最後的新聞。稍稍轉了轉調諧度盤,另外一個台在播送廣播劇。再轉一轉,是英語。
這時,腳邊突然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我們是西風三重唱,
就這樣,一天夜裡,在黑老鼠的率領下,三隻老鼠來到了後街的一家西裝店。這當然是一家人的西裝店,玻璃門上寫著「縫製高級紳士服」。
然後https://read.99csw.com,三隻老鼠衝到店主面前,排成了一列。
店主微微一笑:
於是,黑老鼠代表另外兩隻說:
三隻老鼠的腳步格外輕快。一想到馬上就能上收音機了,再怎麼遠,也能忍受了。
是真的!
「哇……」
店裡頭,店主老爺爺戴著圓圓的無邊眼鏡,正在踩著縫紉機。
朵。
「專屬是什麼意思?」
「有彈鋼琴的嗎?」
但就在收音機的指針轉到零數的時候,混雜著雜音,突然聽到了歌聲。
三隻老鼠的鬍鬚哆嗦著,好一會兒什麼也沒有說。連做夢也沒有想到,會被這樣嘲笑一頓。過了一會兒,灰老鼠才結結巴巴地說:
三隻老鼠穿上一樣的無尾晚禮服,繫上領帶,用合唱作為謝禮:
「春天的黃昏,無聊得讓人發困呢!」老頭子嘟噥道。
想不到老頭子不耐煩地擺擺手,說:
店主攤開雙手,誇張地做了一個吃驚的樣子。這話,連白老鼠和灰老鼠也是頭一次聽到,佩服極了,他們想,不愧為是黑老鼠啊,就是行!
「它在哪裡呢?」
聽到這裏,老頭子抱著肚子笑了起來。那笑聲,簡直就像雷電一樣落到了三隻老鼠的腦袋上。
三隻老鼠,決定成立一個合唱團。
店主想把收音機的音量開大一點,可雜音也大了起來。中央廣播電台的新聞也疊到了一起。
局長說:
黑老鼠下達了命令。三隻老鼠哧溜哧溜地向窗子繞去。
聽了這話,三隻老鼠高興得跳了起來,然後七嘴八舌地問:
「那你們有錢請樂隊嗎?」
「是收音機的音樂節目,廣播電台已經來邀請了。」
三隻老鼠瞪著紅紅的眼睛,都快要哭出來了。老頭子打了一個哈欠,說:
「那麼就拜託您了。」
三隻老鼠「一、二、三」地齊心協力去推玻璃門,可那扇門,連動也沒有動。
店主老爺爺非常認真地迎接九九藏書三隻老鼠的到來:
「我們是合唱團。我們想到這裏的廣播電台去唱歌。」
三隻老鼠穿得漂漂亮亮的,出到店外,聚到一起,嘀嘀咕咕地互相說了起來:
非常動聽的合唱。店主停下手中的活兒,瞅著窗子的方向。然後,出神地嘟噥道:
「不,錢就算了吧!這是我的賀禮,你們在收音機里好好唱,我會聽著的啊。快點出名吧!」
「原來是這樣。那麼,不做衣服可就不行了。」
「晚上好!」
「霎、霎、霎霎」,響起了伴奏的聲音。
於是,黑老鼠代表大家說:
「嗬,櫻草唱歌啦!」
「不,應該先去求廣播電台。歌唱得再怎麼好,沒有個演出的地方總是白搭。」
三隻老鼠又合唱著打了一次招呼。老頭子眨巴著眼睛,嘟噥道:
再過一會兒,就下班了。
突然,店主記起了那幾隻老鼠的事。
「什麼上收音機的音樂節目,你說謊了。」
「無尾晚禮服?」
三隻老鼠一齊抬起了頭,想看看那個人,但是一個人也沒有。也就是說,只不過是一個影子。是的,那個人只不過是一個影子。
聽到這裏,三隻老鼠感動得熱淚盈眶。白老鼠哭得太厲害了,一臉的淚水。
「這可太了不起了!不過,你們究竟是在什麼地方演唱呢?是公館、劇場,還是上電視呢?」
迎著下山的夕陽前進。
「行嗎?是收音機的音樂節目。」
「我是西風廣播電台的局長。從剛才起,我就在聽著你們的講話。無論如何,請你們成為我們的專屬合唱團。」
這是黑老鼠的意見。
「……」
其實,店主早就想做新衣服了!
一隻白老鼠,一隻黑老鼠和一隻灰老鼠。以前三隻老鼠一直在閣樓上、牆縫裡,分別悄悄地唱著歌,這回,他們想走向社會了!
「晚上好!」
(咦呀!)店主豎起了耳
「這回,我們成立了一個合唱團。所以,我們想新做九*九*藏*書一樣的無尾晚禮服。」
3月20日過午,三隻老鼠來到了西裝店。這回仍然是從窗子里進來的,在櫻草花盆的影子里齊聲叫道:
黑老鼠代表另外兩隻老鼠表達了謝意之後,三隻老鼠又哧溜哧溜地出到了店外。
「您好!」
「夕陽下山的聲音!」
黑老鼠傲氣十足地抖了抖鬍鬚,出發了。
於是,西風廣播電台的局長嚴肅地說:
白老鼠唱的是高音,黑老鼠唱的是低音,而灰老鼠唱的是中音。三隻老鼠練得不停地舔水果糖,嗓子都疼了。這樣,3月19日那天晚上,黑老鼠壓低了嗓音說:
「您好!」
「您好!」
向著中央廣播電台那高高的電視塔——
霎、霎、霎霎。」
三隻老鼠跟在後面。
廣播電台的後門,一個戴著黑帽子、困得挺不住了的老頭子正在打哈欠。表指向4點半。
(選自《安房直子幻想小說代表作⑥ 》 《黃昏海的故事》)
恰好在這個時候,風「嗖」地一下吹了過來,三隻老鼠的前頭映出了一個長長的男人的影子。接著,那個影子突然開口說話了:
「那麼,請讓我來量一下尺寸吧!」
「這可叫人吃驚了。」
「我們練習好長時間了,絕不輸給任何人。」
「誰來為我們伴奏呢?」
好不容易做的無尾晚禮服、一樣的領帶,還有長時間的練習,全都泡湯了。嘀答嘀答,懊悔的眼淚落在了路上。
「今天好像沒有音樂節目。」
「是這樣啊,西風三重唱,這個名字起得好。」
「打扮得可真漂亮啊!」
影子回答:
三隻老鼠晚上連覺也不睡,互相說著這件事。結果,決定首先做西裝。實際上,這三隻老鼠都非常喜歡打扮,已經渴望無尾晚禮服很長時間了。
前頭的黑老鼠連頭也沒抬,答道:
夕陽把這一帶照得紅紅的。
白老鼠一看,高聲發出了尖叫:
白老鼠高聲問道。
像鬧鐘突然響了起來似的,老read.99csw•com頭子渾身一顫。
中央廣播電台的門,也是玻璃門,三隻老鼠「一、二、三」地齊心協力去推玻璃門,可那扇門,連動也沒有動。
「我們決不會忘記您的恩情。」
黑老鼠下達了命令。三隻老鼠哧溜哧溜地向後門繞去。
「行嗎?真的能讓我們唱嗎?」
三隻老鼠一個挨一個爬到縫紉機上,讓店主量了尺寸。量完了,店主恭恭敬敬地說:
三隻老鼠輕輕地搖搖頭。
三隻老鼠每天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著。
三隻老鼠開心極了。然後,一齊看了一會兒正在下山的夕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我有個親戚,住在一家西裝店,」白老鼠說,「如果是舊衣服的話,可以很便宜地賣給我們。」
「如果可以的話,就到我們的廣播電台來唱歌吧!」
「啊,已經到了關門的時間了,快回去吧!」
於是,長影子說:
「請、請不要說那種話,請聽我們唱一首歌。」
店主想。於是,恭恭敬敬地說:
於是,黑老鼠「嘭」地拍了拍胸脯:
「那麼就直接去廣播電台吧!」
「誰彈吉他呢?」
「嗨,那您究竟是什麼地方的廣播電台呢?」
(這是什麼台呢?)
「好,就定下來去西風廣播電台了。」
霎、霎、霎霎。
白老鼠說。
「哇哈哈哈,老鼠想上收音機?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哪,哈哈哈哈。」
黑老鼠大著膽子流暢地說:
「我們是西風三重唱,
店主開始把調諧度盤往迴轉。
「西風廣播電台。」
雖然店門上寫著「縫製高級紳士服」,然而實際上,顧客都被大商場吸引過去了,來這個店裡的,不過都是一些修修補補的活兒。鎖個扣眼兒啦、換條拉鏈啦、改個褲子長短啦,店主一天天凈干這樣的活了。所以,偶然就會想著做做漂亮的西裝了。
三隻老鼠在林陰|道的一邊排成一列,吧嗒吧嗒地走著。
走上社會!
灰老鼠說。
「不管怎麼說,練習九_九_藏_書是第一喲!」
聽了這話,灰老鼠叫喊道:
「伴奏!」
局長向西走去。
然後,白老鼠說:
「我們剛剛被中央廣播電台給拒絕了,說是沒有伴奏,不行。」
「什麼都為我們備齊了,可我們也沒有那麼多錢啊。領帶和袖口紐扣……」
「讓我當嚮導吧。稍稍有點遠,請跟我來。」
(老鼠也是顧客啊。而且一次就是三件,少有的機會呀!)
然後,瞅了一眼手錶,說:
然後,往下一看,叫道:
「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老鼠嗎?三隻一起來,有什麼事嗎?」
「3月20日過午,就可以做好了。」
店主開心起來,搖著頭,一起唱了起來。
「不,不用擔心伴奏,因為我們有樂隊!」
「繞到後面去!」
但黑老鼠搖了搖頭:
這可是一件好事,不過,既需要錢,又必須努力才行。
灰老鼠問。
西風廣播電台 [日本]
「這下可麻煩了。」
店主歪著腦袋想。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這合唱確實是那幾隻老鼠的聲音。
店主忍住了沒有笑出聲,鼻子動了動,說:
迎著下山的夕陽前進。」
「行啊,我們不是那樣賣力地練習過了嘛!」
三隻老鼠默默地低下了頭。
那以後好幾天過去了,一天深夜。
店主把掛在脖子上的捲尺取了下來,說:
「夕陽下山的聲音怎麼樣?『霎、霎、霎霎』的。」
「這可太好聽了!」
「這下不要緊了,到什麼地方唱歌也不丟人了。」
「說什麼哪,這不是正要去廣播電台提出要求嗎?」
「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老鼠嗎?」
那家西裝店裡,老爺爺還戴著圓眼鏡在幹活兒。老爺爺的活,還是換換紐扣、補補口袋。窗子邊上,櫻草在夜風中搖擺著。
店主摘下了無邊眼鏡,端詳著三隻老鼠。
(怎麼樣了呢?穿戴整齊地出去了,也不知歌唱得順利不順利?)
接著,灰老鼠說:
三隻老鼠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廣播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