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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魔亂天下 第四章 黯然離別

第三卷 魔亂天下

第四章 黯然離別

沒有開口挽留,雖然陸雲內心傷痛,但有的事情終究是無法開口的。凝望著那美麗的背影,那是無數男子一生追求的夢境,可惜他卻只能任她遠去。
苦澀一笑,陸雲目光看著黑色深處,輕嘆道:「也算也不算,不過算與不算,從今後都不再重要了。」
避開那令人心顫的眼神,陸雲看著那些遠去的身影,輕聲道:「當有一天,我凌駕於九天之上時,我會回來,回來找你與傲雪。那時候,所有的離愁別緒都不再靠近,歡笑是我最真的心意。」
看著陸雲那淡然的神情,眾人心裏都有說不出的酸楚。大家都明白,其實陸雲心中也有留戀與不舍,可惜他卻選擇了離去不願回頭。
沒有開口,滄月只是看著陸雲的眼神,那淡淡的憂傷,那淺淺的離愁,映著嘴角那落寞的微笑。淡雅一笑,滄月輕聲道:「你的心裏藏著太多的秘密,已經不堪重負。希望再見時,我看見的還是那個溫文爾雅,傲骨柔腸的陸雲,那時,我的臉上會有笑容。」
沒有開口,陸雲看著眾人,目光從每個人身上移過。慘然一笑,陸雲輕輕點了點頭,最終還是順從了紫陽真人的意思。
紫陽真人忍不住輕嘆一聲道:「陸雲,不管你現在的心意如何,在掌教師兄沒有宣布讓你離開之前,你始終是易園的門下。這一次的事情肯定會對你有所影響,既然你暫時不想回去,那你就一個人在外面呆段時間,也算是一種練歷。等到有事時,我會派人來找你,或許那時你的心情會好些。現在我們大家就先回去,你看要不要傲雪或者雲楓陪你一起在人間遊歷一番?」
微微一動,陸雲避開林雲楓,沉默地看著他。目光交匯,兩人的眼神中各自流露出不同神色。林雲楓靜靜地看著陸雲的眼睛,輕聲問道:「難道你不想回去,不想和我們在一起,和傲雪師姐在一起?還是你的心裏在擔心什麼,怕出現什麼你不願意見到的情景?還記得我們一起來易園的情景嗎?這裏所有人都希望你能回去,大家的心都是一樣的,誰也不會在意你隱藏著什麼秘密。因為不管你隱藏著什麼,在我們心中你都是陸雲,那個易園最傑出的弟子。」
一旁,眾人的目光從傲雪那遠去的身影移到陸雲身上,眼神中都帶著無盡的惋惜。或許是陸雲的執著https://read•99csw.com,也可能是傲雪的深情,使得眾人心裏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猜不透他們之間最終會有怎樣的結局。輕輕一嘆,紫陽真人上前拍拍陸雲的肩膀,激勵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了。
看了陸雲一陣,見他似乎不像說謊,神秘人才開口道:「我來這裏,也與你一樣,路過而已。本來是不想出現的,可最後是你的野兔吸引住了我,所以我才會現身來看看。」
這一生不管命運是如何的安排,陸雲都不會去順從它的決定,他要逆天而行。然而逆天之心雖然堅定,可那逆天之旅,會那樣順利嗎?這一生,上蒼加諸在陸雲身上的詛咒,究竟是什麼呢?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是不是上蒼已經遺忘,還是正在準備呢?
等到許潔、風遠揚、畢天一一與他道別離開,滄月站在他的面前時,陸雲眼神中浮現出淡淡的悲傷。古今難堪是離愁,離愁難敘,何人不低頭?回首落花春夢去,幾許回憶,殘月枝頭,空對寒秋!
身體一震,陸雲看著黑暗深處,眼神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神秘人這離去的暗語,帶著無盡的滄桑與悲壯,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在說陸雲?望著星光閃爍的天際,陸雲傲立天地,全身散發出一股強大而堅定的氣息。少年心,為紅顏,怒斬天,永不返。
看著紫陽真人離去的身影,陸雲輕輕的在心裏說道:「謝謝你,師傅。這一生我雖然給你帶來了榮耀,但將來也會為你帶來數不盡的麻煩,希望你原諒。」
「你呢,你又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裏?」沒有回答,神秘人靜靜地看著他開口詢問,陸雲淡然道:「你是一點虧都不吃啊,好在我這人不在意吃虧。我來這裏,不過是無意路過。由於暫時沒有什麼急事,加上很久沒有沾過肉味了,所以就抓了兩隻野兔,在這裏慢慢的品嘗。」
默默地看著滄月,陸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執著,輕聲道:「希望再見時,我不會讓你哭泣,那樣我也會傷心。這一生,你與傲雪是我最不願意傷害的兩人,所以我會時刻祝福你們。」
一邊吃著野兔,陸雲一邊開口道:「難得在這荒郊野外遇上一位同道,也算有緣,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可願意相告?要是可以的話,大家一起聊聊,也可以稍解寂read.99csw•com寞。」
淡然一笑,陸雲道:「隨意聊點什麼都可以,不一定非要有什麼目的。你既然不願意說出自己是誰,那樣也好,我也正打算忘記自己的姓名,我們大家就隨便找個話題聊一聊好了。就比如,你今晚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不就是一個話題嗎?」
「將來,你就會明白的。回去後記得好好修鍊,你現在修為還淺,另外,不要去惹那劍無塵,他在進入鬼域之後身上出現了一道古怪的氣息,十分邪異,將來遇到一定要小心。好了,等你和許潔好事成雙時,記得請我來喝喜酒就是了,快走吧。」說完推開林雲楓,示意他離去。
突然,陸雲猛得抬頭,數丈外一顆大樹下,一個黑色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那裡,冷漠地看著陸雲。那高大的身影,那雙令人心驚的寒芒,一切都顯得極為神秘,讓人心生警兆。黑暗中,一把大刀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隱隱中透露出几絲不尋常。
「師叔說的不錯,我們還是早點回去,不然豈不是讓那劍無塵一個人得意忘形了。這可惡的傢伙,在我們的全力協助下才取到封魂符,可隨之就一個人溜了,這樣的人我都羞於為伍。現在我們不在,還不知道他會說些什麼壞話。哼,不行,我們得馬上回去,好揭穿他偽善的面目。」林雲楓跳到陸雲身前,伸手就去拉他的手,想要他一起回去。
望著天空,陸雲淡然的道:「其實我回與不回易園都是一樣的。我這一生與你們不同,許多的事情你們將來就會明白。雖然在易園只是短短的兩年,但卻在我的心中留下了無數的回憶與歡笑。這一生不管我身在何處,我都會時常記起你們,時刻為你們祝福。這一次的離開,其實我早就已經決定了,只不過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天下之大,何處無我容身之地?縱橫天地,心隨我意,這是我一生的追求,也是我一生的路。這一生我是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的,所以大家不必為我的離開傷心。不管怎樣,我們永遠是朋友是兄弟,我會一直記著你們的。」
黑暗中,一道冷漠的聲音在樹林深處響起:「六院聚,天下離,紫華現,九轉命。痴情種,何處尋,為紅顏,怒斬荊。滄桑愛,波折起,回首處,淚幾許。千世愛,三生情,一道門,永難聚。九_九_藏_書
走到陸雲身旁,紫陽真人看了傲雪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鼓勵。側對著陸雲,紫陽真人凝望著他那英俊的臉龐,輕聲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易園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沒有人會在意的。要是劍無塵回去說我們都死在了鬼域,恐怕會有無數的人在為我們傷心。」紫陽真人避開那敏感的話題,殷切地希望自己這最得意的弟子能回到易園。
夜色在不知不覺中來臨,當陸雲從沉思中醒來時,天上已經星光閃閃。夜風拂過數梢,黑暗中,一個孤獨的身影映著星光,無聲地消失在那陰暗的山林深處。輕風飄過,一絲呼喚在山林間飄蕩,可惜卻沒有人聽見。
看著這無聲無息出現的神秘人,陸雲心頭無比震驚。以他目前的修為,能夠這樣毫不聲息靠近他三丈以內的人,整個人間恐怕都找不出幾個。更重要的是,他的天地無極法訣與那神秘莫測的意念神波,可以隨時隨地探測四周的動靜,任何氣息只要靠近,都逃不過他的意念封鎖。然而這神秘的黑影卻悄然出現,這怎能不讓陸雲感到萬分震驚呢?
「師叔所言極是,最好在讓傲雪師姐陪陸雲一起散散心,那樣就更好了。」林雲楓說完,故意對陸雲眨眨眼睛,一臉古靈精怪的模樣。
「看來我烤兔的技術倒是不錯,竟然可以引來遠客,呵呵,也算是一種收穫吧。對了,請教一個問題,不知道近來人間可有什麼重大事情?眼下,我正準備四周走走。」看著神秘人,陸雲微笑著問起。
陸雲聞言神色一愣,似乎因為六院聯盟的消息而感到震驚。抬頭看著神秘人,陸雲問道:「六院真的要聯盟嗎?這麼多年來,六院雖然同屬正道,但彼此之間勾心鬥角明爭暗鬥,門戶之見十分嚴重。要他們聯盟,這個可能性只怕不大。再說就算聯盟了,誰來做那盟主,其他人是否心服,也未嘗可知!」「看不出你對六院還有幾分了解,你這一身修為十分古怪,難道你也是六院的門下弟子?」
眼神奇異地看著陸雲,滄月沉默了一陣,才柔聲道:「保重身體,這是我代傲雪送給你的。不管何時何地,我們都等著你,直到你不再離去。」轉身,靜立在風中,滄月的身影顯得有些冷清。
一處陰暗的樹林里,一堆篝火在熊熊燃燒。木架上,兩隻野兔九九藏書正散發出濃濃的肉香。陸雲坐在火堆前整個人寂靜無聲,宛如黑夜中的幽靈。
目光冷漠地看著陸雲,神秘人開口道:「既然是無意遇上,又何必詢問姓名?彼此互不相識,無事而聊,又能聊些什麼呢?」
眼神一變,陸雲一邊在心裏猜測著他那句話的含義,一邊問道:「不知道兄台可知道些什麼?反正無事,不妨說一說,我也好多少知道一點人間的動靜。」
目光交匯,陸雲心頭一震,一種被人看透的感覺清晰的出現在他心中。同時,一股奇怪的感覺,也從那神秘人身上傳來,使得陸雲心裏有種熟悉的感覺,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收回目光,陸雲護住心靈,輕聲道:「既然來了,不嫌棄的話就請過來坐坐。我正好烤了兩隻野兔,你我一人一隻,細細品嘗一下如何?」
「我們也會在心裏祝福你,希望你平安,希望你早日回來。鬼域之旅雖然兇險,但卻給我留下了永生難忘的記憶。下一次,當我們再次相遇時,會是在什麼時候呢?」凝視著那英俊的臉龐,滄月眼神中閃動著誘人的神采。
隱隱察覺到了什麼,神秘人沒有繼續追問,仍就先前的話題道:「關於六院聯盟之事,我也只是聽說。如今既然傳得沸沸揚揚的,想來也有一定由頭的。至於你所謂的門戶之見勾心鬥角,都不是主要問題,重要的是由誰出面號召組織。」
略為沉思了一下,神秘人冷聲道:「就我這一路上所聞,人間的大事不外兩件。第一,就是封印鬼域的封魂符,已由天劍院的劍無塵取回。同時,藏屍江底魔物涌動,人間各地已經出現數十起魔物傷人事件。第二,修真六院據說要聯盟,具體的時間、細節還不確定,但消息卻已經遍整個修真界。」
沒有回答,沒有說話,陸雲只是移開目光不再看他。這一刻他的心裏,只有嘆息與感傷。許多事情,一旦跨出那一步,就永遠都回不了頭。
林雲楓走到陸雲身前,不解地看著他,低聲問道:「為什麼你要拒絕我的好意,拒絕傲雪師姐陪你呢?」
看著那飄舞的長發,那誘人的身姿,陸雲眼神中帶著一絲祝福與柔情。人的一生中,許多事情會在時光的交錯中遠去,但有些東西卻是一生都無法忘記。
看著那雙充滿柔情與期盼的明眸,陸雲不舍的移開目光,沉默無語。眾人都看著read.99csw.com陸雲,猜測著他的心意。他與傲雪之間的感情,在場之人都能輕易的看得出來。然而此刻陸雲的沉默,卻使得眾人的心開始焦急不安起來。
陸雲的眼中透露出疑問的神色,問道:「你這話我不是很明白,什麼人出面能夠讓其他五院心甘情願的聯盟,被人號令呢?六院掌教我都見過,即使是天劍院掌教李長河出面,恐怕其他五院也不一定會聽令。」
神秘人看著陸雲,冷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古怪之色。走到陸雲對面走下,神秘人看了他一眼,取過一隻野兔靜靜地吃起來。藉著火光,陸雲注視著神秘人,發現這人外表三十左右高大而英俊,粗獷的臉上稜角分明,充滿著成熟男人的風韻。目光移到神秘人左手上,那把閃爍著奇異光芒的大刀,被一隻雕刻著虎頭龍身的刀鞘所封閉。刀柄處,一道蛟龍的圖騰閃爍著怪異的光芒,十分神秘。
吃完野兔,神秘人看著陸雲,冷冷的道:「以你的修為,人間除了幾個特殊的地方外,恐怕還沒有什麼地方不能去。至於人間有什麼大事,在我而言是沒有的。不過在你,或者在其他人心中,的確是有一些事情值得注意。」
見陸雲點頭,紫陽真人心裏放下一塊大石。他相信,只要陸雲現在同意,隨著時間的過去,一切就會慢慢過去。等到下一次再見時,一切就會煙消雲散,誰也不會在意了。目光看了大家一眼,紫陽真人開口道:「既然陸雲已經答應,我們就先回去。這段時間,陸雲就一人好好的放鬆一下,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等玩夠了,或者易園有事時,記得回來就是了。」
輕嘆一聲,陸雲收回目光,看看四周早已空無一人。一直壓抑在心頭的悔恨與惋惜在這一刻,才開始慢慢侵蝕著他的心。
看著陸雲,那神秘人眼神中露出一絲神秘,輕聲道:「你的想法真是天真之極!時間也不早了,緣來緣聚,緣散緣離,希望還會再見到你。」起身,神秘人又看了陸雲一眼才轉身而去。
收回那淡然而孤寂的眼神,陸雲再次看著傲雪,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一句話,那怕是一個字,有的只是那不舍與無奈的眼神。靜靜地看著陸雲,傲雪深情一笑,一絲驚人的美麗展現在陸雲眼底。「當你倦了累了就回來吧,我會一直等你的!」微風一動,那動人的身影在林中飛舞,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