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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天之三界(下) 第一章 天意難測

第十卷 天之三界(下)

第一章 天意難測

陰帝眼神變幻不定,好一會才點頭道:「好,今天本帝就放你一馬,但你記得,最好不要讓我二次遇上,不然到時候我還會不會這般心善,那就難說了。」說完不待巫神回答,身上幽光一閃,整個人就神秘消失了。巫神笑了笑,自語道:「宿命難逃,能扭轉之人又有多少?」
陰帝冷酷道:「你倒是很識貨,一眼就認出來了。只是你既然認識它,自然應該知道它的威力,這樣一來,你還拿什麼與我對抗?」巫神沉吟道:「此刃固然邪煞之氣極重,但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僅憑這個對我還構不成什麼危害。」陰帝質問道:「是嗎?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們就繼續交戰,本帝就想看一看,你這位得天地之力而生的巫神,究竟能在本帝手下支撐多久?」右手一揮,光刃破天,陰煞之氣瀰漫九天。
一道閃電突如其來照亮了大地,這一瞬間,以心佛為中心,四周同時出現相同的一幕,一個手握奇特利刃的中年人,正被三個周身閃爍著暗黑詭秘之光的男子圍攻。就那景象顯示,被困之人形勢危機,似乎已然重傷,還正在拚死反擊。這景象一閃而逝,當心佛反應過來,認真搜尋之際,卻發現附近的一切又無聲消失。
陰帝怒道:「不要得意,光憑一頭畜生你也支撐不了多久。」巫神冷笑道:「如果是以前,你這話還有幾分道理。但現在不一樣了,它吸納了雷龍之力,含天地至剛之氣,正好可以克制你的陰煞之力。你之前不是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裏等你?其實原因很簡單,雷龍就在這裏出世。」
陰帝臉色一變,眼中殺機湧現,冷酷道:「巫神,你說此話可有依據?」留意到他眼中的殺機,巫神沉吟了片刻,反問道:「有沒有依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有多大的決心。」陰帝冷喝道:「我來就是要你永遠消失,這還需要問嗎?」巫神淡漠不驚,冷然道:「如此,今天你是要大動干戈了?」
注視著谷中的環境,心佛發現左側有一面斷崖,那裡有一個黝黑的洞口,在陰暗的天空下不易察覺。意識朝洞內延伸,心佛很快就從裏面探測到了一些奇怪的氣息,這讓他枯瘦的臉上神情震動,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隨即緩緩的朝洞口飛去。停身不語,心佛足足沉默了好一會,直到一聲低沉的怪叫傳出,他才猛然驚醒。
施展出了天佛琉璃珠,心佛枯瘦的臉上神情嚴肅,雙眼不時的開合,隱隱有金芒流動,似乎正透過天佛琉璃珠,探索著天地間的奧妙。這過程一直持續,當又一輪閃電落下,四周再次出現那剛剛的一幕,不過景象略有不同,除了交戰的情況有所變化以外,圖案也清晰了許多,並且可以清楚的看見,那是由四面微薄的光壁反射而形成。
巫神氣勢持續攀升,無數的古怪符咒自他身上飛出,在陰帝周圍演變為各類怪獸,彼此咆哮震天,眾多的氣息匯聚一團,形成一道以灰色為主的詭異結界,將陰帝籠罩期內。此結界很奇特,在形成之後,表面上怪獸成群,且時刻轉變,每轉變一次,結界上就會相應的出現微弱的變化,並且透過結界化為一種奇特的攻擊方式,極具規律的對陰帝發起攻擊。
轎中之人冷然道:「心佛,你既知我是誰,就應該明白你的靜心咒無用。即便你有佛門至寶天佛琉璃珠在身,對我也是枉費心機。如此,你攔下我應該不是為了這個,而是另有目的。」枯瘦的臉上神色不驚,心佛坦然道:「遇不上則不提,既然遇上,我只問一句,你來有何目的?是爭奪天下,還是為了曾經的怨恨?」
心佛低念了一生佛法,搖頭道:「人心善變,我自然把握不準。只是我佛既然讓我與你在此相遇,想必定是有所用意。」「是嗎,那你說一下是何用意呢?」有些冷漠,轎中之人問起。心佛神色淡定,緩緩道:「我佛慈悲,普度世人。你既然夾多年積怨而來,何不聽我靜心咒一曲?」
嘿嘿一笑,此人注視著河中,當狀態極不穩定的光龍再次出現微弱之態時,此人左手一翻,手心的小蛇瞬即光化,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一舉射入河中,穿入了光龍的嘴裏。這樣一來,光龍受驚立時掙扎,整個河水滾滾直上,帶著透明的亮光四散飛射。片刻,河水被卷上天際九九藏書,光龍從河中飛起,身體在半空盤旋扭動,口中不時發出耀眼閃電,神情震怒而略顯惶恐。
陰帝冷笑道:「你怕了?」巫神笑了笑,平靜道:「之前有一點,但現在不怕了。」陰帝不解,問道:「這是為何?」巫神淡然道:「因為見面不如聞名。」陰帝臉色一冷,怒道:「你是說我對你構不成威脅?」巫神冷漠一笑,神色自負的反問道:「你覺得呢?」
仰天長嘯,巨蛇發出陣陣龍吟,口中閃電如柱直射天際,使得原本陰暗的天空,立時明亮了幾分。片刻,巨蛇周身綠光一閃,化為了一束幽光飛回那人手中,嬌小的麽樣與之前一般無二,看不出絲毫變異。低頭看了手心的小蛇幾眼,醜惡男子折身而返回到轎中,一切便歸於平靜。
「你來不就是為了此事?」沒有正面回答,轎中的巫神以反問的方式道出了陰帝的來意。
停身不動,心佛沉吟了許久,最後雙手結一法印,全身佛光匯聚于胸前,形成一顆金球,將手中的「天佛琉璃珠」托起,緩緩的飛向頭頂。心佛的「天佛琉璃珠」有些神秘,黝黑的珠子經佛光照耀,立時變大了十倍,通體閃爍著暗紫光芒,在半空不急不緩的轉動,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道光環,色彩較為柔和。
這時,洞口人影一晃,心佛出現在了那裡。他看著遠方,神色有些猶豫,似乎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讓他一直在考慮。片刻,心佛嘆息一聲,回頭看了一眼洞中,隨即飛射雲端,消逝了身影。空中,一縷嘆息輕輕響起,那是心佛的聲音:「原來這就是宿命……」
幽靜的山谷恢復了平靜,一切寂靜如昔,只是心佛在那洞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他會嘆息,為什麼他一臉的愁緒,是為了天下,還是為了自己?
巫神諷刺道:「恐怕不止這個原因吧。你難道就不是為了等待天煞出現,等待他為你掃清障礙?」陰帝眼神一驚,震怒到:「看來今天是留你不得了。」說完光刀一揮氣勢外放,凌厲的銳氣牢牢的鎖定在巫神身上。
心佛眼神微變,低吟道:「既然你開出條件,那貧僧就一賭宿命。」說完雙腿盤坐,雙手合什,整個人閉目靜心,口中輕輕念動佛法,手腕處的佛珠自動旋轉,配合他全身耀眼的佛光,在暴雨中顯得格外的神聖。轎中之人不語,似有意給他時間準備,待心佛全身金光環繞,前有降龍羅漢護駕,後有怒目金剛壓陣,轎中才飛卷出一朵暗黑色的雲霧,一舉將心佛籠罩在內。
暴雨中,心佛在怪獸的攻擊下掙扎了許久,最終破壁而出,消滅了那股怪力。然而空蕩蕩的四周讓取得勝利的心佛臉色一變,口中不由嘆息:「擦肩而過本無交集,奈何我一念之善,強求逆轉,最終等待我的會是怎麼的宿命?」有些茫然,心佛平靜的心靈泛起了一絲微瀾。片刻,心佛收起思緒,看了看陰暗的前方,雙眉微微一皺,似乎察覺了什麼,可他沒有表露,只是沉吟了一會,便飛射而去,帶著一縷金光,消失在了狂風裡。
轎中,巫神道:「是地陰邪靈,我與他交戰了幾個回合,果然強悍驚人。」赫哲聞言驚呼,急切道:「是他,那怎麼後來沒繼續呢?」巫神陰笑道:「因為他是地陰邪靈,如果換了是天煞,這一戰就無法避免。」赫哲微疑,追問道:「這有關係嗎?」巫神笑道:「自然有關係,只是你不了解其中的奧妙。好了,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初次相遇,你是自己出來,還是要我請你?」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顯然陰帝自負之極。
陰帝輕呼一聲,隨即冷聲道:「花樣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實力怎麼樣?」雙手回收,陰帝一閃而落,在靠近那龐然巨獸時右手掌心黑芒湧現,一股陰邪之極的銳氣破空而下,化為一道黑、紅、綠三色光刃,直劈巫神那頭巨獸。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巫神口中怪叫一聲,那巨獸憑空消失,避開了陰帝的一擊。隨後,巫神躍身雲端,天際巨獸再現,雙方重疊交合,形成一幕怪異的景象。
見他突然停下不說,陰帝追問道:「而且什麼,為什麼不說?」巫神邪異一笑,神秘道:「而且最讓你忌憚的東西,其實已經落入了一個人的手裡。那人一旦出現,到時https://read.99csw.com候你被我所牽制,你認為幾千年的舊事會不會重演呢?」陰帝眼神一驚,口中卻冷哼道:「你以為這種伎倆很有趣嗎?」
陰帝不屑道:「世上能插手的又有幾人?再者,就算插手,又能改變什麼?」巫神沉默了,陰帝看來是鐵了心要致自己于死地。對此除了一戰,還能怎樣呢?思索了片刻,巫神開口道:「陰帝,你太自負了,這世上能對你產生威脅的人雖然不多,但總是有那麼幾位。而且……」
陰帝怒聲一笑,一擊劈空后閃身飛上雲霄,遙遙的與巫神對望。「傳說巫神詭異古怪,今日一見才知道的確有些能耐。只是接下來你就沒有機會再施展你的花招了,因為本帝不會再給你機會。」巫神注視著陰帝,目光留意著他右手的光刀,微微皺眉道:「殘魂碎心刃!想不到它最終還是回到了你的手上。」
那黑氣很機警,在得知到佛光察覺自己之後,未作一絲停頓,化為了一縷煙霧,超遠方飛去。心佛捕捉到了那絲微弱的氣息,盤坐的身體一閃一晃,留下一連串的金色幻影,人便緊追而去。暴雨中方向很難分清,心佛在追蹤了半晌后,來至一處幽谷中,這裏大量的雨水匯聚成河,正沿著山溝滾滾而下,發出震耳的轟鳴。
陰帝冷冷道:「那又如何?只要相遇,我就能毀滅你,以掃清我毀滅人間的障礙。」巫神臉色陰冷,反駁道:「你重現人間已經不少日子,為什麼之前不行動,現在才著手完成這些?」陰帝道:「這個還用問,自然是為了等太陰蔽日出現,那才是最好的時機。」
擺脫了巫神的結界限制,陰帝瞬間出現在雲端,雙手隨意朝天一舉,一蓬黑雲在他雙臂所向著的區域內,形成一道扇形的黑色天幕,夾著密集的黑色閃電,朝著腳下的巫神發動狂野的進攻。留意著上方的陰帝,巫神眼神微微遲疑了片刻,隨即右手朝自己的坐轎一揮,發出一束暗綠色的詭異光芒,其外環繞著九道光龍,作用於那轎子之上。如此,那黑色的轎子烏光大盛,開始自動旋轉,僅瞬間就變化成了一頭龐然巨獸,四腳雙翅龜|頭龍尾,口中吐出漆黑的煙霧,形成一片霧區,將上方的所有黑色閃電全部吞噬。
一路前行,暴雨不停,心佛飛行了半個時辰,已然飛出數百裡外,可天空依舊陰暗,這場罕見的暴風雨彷彿籠罩著整個大地。有些心驚,心佛忍不住嘆息,自語道:「太陰現世七界動蕩,修真界的浩劫還在延續,而此刻人間卻狂風暴雨,如此災難何日停息?」
陰帝不信,哼道:「休要狂言無忌,你的力量來自天地,我的力量一樣來自天地,你認為故作神秘就能欺騙得了我嗎?」巫神左手前伸,收回了身前的七絕霹靂蛇,眼神邪惡的看著陰帝,詭笑道:「你的力量很強,但不表示你知道很多事,因為你的力量不是用來知道那些事情的。就像今天,我知道在這裡能遇上你,但你卻不知道,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
「既然如此,我今天就滅了你。」怒吼聲中,陰帝全身暗芒湧現,一股狂野而陰冷的氣息遍地四野,只瞬間就形成一個陰森、毒辣、詭異、邪惡的結界,源源不斷的朝著巫神逼近。陰帝之力無與倫比,這個結界看似陰森灰暗,可實際上卻充滿毀滅吞噬之氣。
好奇是人之天性,雖然心佛修為多年,已然達到心如明鏡的地步,可此時的一切,還是讓他充滿了疑問。為了弄清楚究竟是人為還是自然,心佛凌空盤坐,周身佛光大盛,整個人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無窮無盡的佛法之力在暴雨中蔓延,只一會就將數里之內染成一片金黃,雨粒、勁風清晰可見,另外還浮現出一絲黑氣。
面對陰帝的攻擊,巫神眼神中泛起了一些警惕,全身灰霧突現,以怪異的巫術吞噬著所有靠近的氣息。「以你的力量要滅我,沒有三天時間,根本就毫無可能。」陰帝冷酷道:「時間不是問題,只要我下定決心,你就必死無疑。」巫神漠然道:「時間的確不是問題,可時間能改變很多事情。三天時間,我們的一戰,你覺得要是有別人插入,到時候會有什麼結局?」
陰帝聞言沉默了,似乎巫神之言觸及到了他心中的某些想法。許久,陰帝開口道九*九*藏*書:「你今天來此等我,應該也是有所目的,明說吧。」巫神嘿嘿笑道:「看來你是想通了,那我就直說吧。我們都是被封印了幾千年才重生的,彼此都各有所求。現在太陰現世,正是最好的時機,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硬碰,相信對誰都不好。如此,我們何不定下協議,將一切恩怨留在最後,此前我們各不相干?」
轎簾一掀,人影閃動,醜惡的巫神現身轎前,冷漠的眼神注視著陰帝。這兩位,一個是地陰邪靈,一個是傳說中的巫神,雙方可謂是絕世強者,他們的第一次相聚,那自然是天地震驚。四周,狂風突起,風雲匯聚,呼嘯的勁風颳得地面塵土飛揚,整個峽谷地動山搖,兩股撼世之力從二人身上發出,就像是兩道毀滅的光波,所到之處山峰削平,萬物歸零,僅片刻整個峽谷就消失無蹤,附近數十里內成了一片掌平。
赫哲遲疑了一下,想問但卻突然驚醒,連忙疾射而出,前面帶路去了。
「主人,你為何要手下留情?」離開了心佛,隨轎而行的老者不解的問起。風雨中,轎中之人淡然道:「要殺人很容易,可要殺心佛就有些麻煩,因為他所習的佛法與我們相剋。當然,最主要的是殺他無意,因此我不想浪費精力。」老者皺眉道:「主人的意思我明白,可你離開之後,連續遇上兩人都手下留情,如此接下來遇上的第三人,不管對方是誰,都必殺無疑。」
看著心佛,異族老者眼神陰冷,語氣不善的喝道:「和尚,不搭理你是給你一線生機,你莫要自毀一生。」心佛面沉似水,目光留意著那黑色的轎子,平靜的道:「緣分善孽,只在一心。今日相逢,乃是宿命,你何苦躲避?」轎中,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心佛,你離開萬佛宗並非為我,可此時你卻出面攔截,你就肯定我不會殺你?」
一路前進,逆風而行,四個壯漢抬著轎子,在那異族老者的帶領下,大約一個時辰后,來到了一處狹長的裂谷中,一條滔滔大河橫穿谷內。一行人到此停頓,那異族老者開口道:「主人,你指定的地方到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轎中傳來聲音:「好了,你們先離去,一個時辰后再回來就行了。」老者應了一聲,隨即帶走四個壯漢,只剩下那神秘的轎子,靜靜的停在半空間。
「是我。我知道你專程為我而來,所以我便在此等你。」語氣平淡,轎中之人絲毫不驚。陰帝聞言笑容一收,冷森道:「好,夠魄力,不愧是傳說中的巫神。只是你既然知道我會來,難道就不怕我出手滅了你?」原來這轎中之人便是重生的巫神,那隨行的老者也就是巫族的大巫師赫哲。
「之前是不想與你浪費精力,畢竟我們真的要打,那不是簡單一會就能解決問題。可現在既然你一心欲致我于死地,本神自然也不是好欺負的,我就與你一決高下,看一看你的力量究竟強盛到了什麼地步?」語氣凌厲,巫神一改之前的態度,整個人周身流露出詭異的霸氣。
天空陰雲散去,雨後的大地空氣清新,山風陣陣花香四溢。峽谷,寂靜無聲,那神奇的轎子靜立虛空,像一種特村的存在,似一道怪異的奇景。遠處,微風送來陣陣鳥鳴,天際,狂風吹來一朵黑雲。二者由遠而近,不消片刻就來至眼前,再次打破了峽谷的清凈。
天空暴雨傾盆,谷內河水轟鳴,伴隨著震天的雷電,使得整個峽谷陰森而詭異。此時,雲端一道閃電呼嘯而至,夾著刺目的強光,狠狠的劈落在峽谷中的大河內。如此,渾濁的河水立時透亮,蓄滿至陽至剛之氣的雷電之力在河水中發生了異變,化為了一頭奇形異狀的光獸,穿梭于大河之中,捲起千重巨浪。
灰暗的天空陰雲沉積,不時有閃電從雲中劈落,隱約有暴雨來襲之勢。天空狂風四溢,呼嘯的風聲夾著陣陣悶雷由遠而近,像是蒼天在發怒,又似大地在哭泣。遠處,一片灰雲在狂風中急速前進,不一會就到了眼前,原來是四個異族壯漢抬著一頂黑色的轎子,在一個老者的帶領下御風而行。
「嘩啦啦……」一道駭人的閃電夾著震天雷鳴破空而至,隨即暴雨傾盆,整個天空一片昏暗,數十里方圓狂風怒吼,聲勢好不驚人。如此惡劣的天氣,根本無法前行。可這一行人古怪,九*九*藏*書絲毫也沒有受到影響,老者與四個壯漢周身灰霧瀰漫,將雨水擋在數尺之外,那轎子則幽光一閃,一層無形的結界憑空而現,隔絕了塵世的一切。
半空,那醜惡之人眼神如炬,見到光龍極力掙扎,臉上忍不住露出噁心的微笑,縷縷得意之聲飄散在狂風裡。時間在光龍的掙扎反抗中過去,當天空暴雨逐漸遠去,那周身雷電環繞的光龍表面開始出現墨綠色光斑,只一會時間便覆蓋它的全身。這樣,光龍就此消失,一頭墨綠色的巨蛇盤旋于天際。
陰帝哼道:「你的存在對我終究是個禍害,多留你一日,就多一分危險。」巫神反駁道:「我的存在的確對你有危險,可同樣對天煞也有威脅,不是嗎?你目前實力不比我強多少,要贏我有機會,但要殺我就很難。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你都可以干很多事情了,比如去天之都走一趟。你說是嗎?」
「嘿嘿,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的來意。」一臉陰笑,陰帝飄然而落,與轎子平行。
轎中人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這一次與當年不同,最初遇上的三人,一個也殺不得。好了,此事你也不要多問,雨停前我們務必趕到目的地,那裡便是我與第三人相遇之地。」老者聞言應了一聲,隨即猛然加速,引領著抬轎的四個壯漢加快前行。
感覺不對勁,心佛周身金光一閃,耀眼的佛光如萬千的觸手,朝著四面八方延續,探索著附近的動靜。很快,佛光就蔓延到了一定區域,可這時依舊沒有任何異常,彷彿之前所見只是眼花而已。對此,心佛覺得古怪,以自己的修為豈會分辨不出剛才所見的真偽?
半晌,遠處飛來五道身影,正是那大巫師赫哲與四個壯漢。巫神見了飛身迎上,同時右手朝天一舉,掌心黑芒一閃,一團黑霧幻化不定,很快就出現了他的坐轎,正好將他籠罩在中央。此時赫哲來到轎旁,看了看四周的景象,臉色稍稍有些震動,一邊吩咐四個壯漢抬好轎子,一邊問道:「主人,看地面的情形,剛才那一戰是極其的驚人了,不知道對方是誰?」
轎中人反問道:「你知道又如何,難道你還能阻止不成?」心佛低念了一聲佛法,悲憫道:「佛渡有緣人。貧僧願以一身佛法,為天下百姓求一線生機。」輕哼一聲,轎中人道:「心佛,你若非至善之人,今日便必死無疑。現在我無心與你多言,你能接得下我一招,我就答應放過天下蒼生。」
回頭,心佛看了一眼來路,隨即抬頭望著天際,正好遇上閃電出現,那一刻他的臉上竟然滿是茫然與遲疑。閃電逝去,心佛的人影也消逝在了洞里。外面狂風呼嘯,閃電霹靂,彷彿蒼天在哭泣,只是又有幾人了解其中之意?時間在雷雨中過去,當滿天的陰雲散盡,天氣逐漸晴朗,雨後的天空美麗清新,給人一種陶醉的感覺。
巫神毫不在意,淡然道:「你不信我們就試一試,反正勝負還要比過之後才有結局。」話落周身氣勢爆發,一股悶雷平地而起,一舉震碎了陰帝布下的結界。神色一冷,陰帝身外幽光一閃,御去了巫神發出的余勁力,口中語氣不善的道:「比就比,本帝還怕你不成。只是你說了半天無非不想與我正面交鋒,可現在為什麼又主動出手了?」
陰帝厲聲道:「這樣說來,你是早有預謀了。」巫神邪笑道:「你我之間,有必要在意這些嗎?你來不也是因為天煞的一句話嗎?」陰帝臉色一沉,驚怒的瞪著他,大喝道:「你怎麼知道此事的?」巫神冷傲道:「因為我是巫神,我的力量源於天地。」
巫神臉色一沉,右手朝天一舉,掌心發出黝黑色光束,使得後方的巨獸瞬間恢復了轎子的麽樣。隨後,巫神右手一旋,天空出現了一道時空之門,一舉將那轎子吸入其中,消失不見。送走了自己的坐轎,巫神迅速收回右手,左手順勢前伸,掌心綠光一閃,那頭小蛇飛射而出,在陰帝凌厲的攻勢劈落之前,猛然化為一頭光龍,巨口張合之間閃電無數,夾著震天驚雷反擊陰帝。
了解了這個情況,心佛收回了天佛琉璃珠,皺眉道:「這是一種空間轉移幻象大法,究竟是人為還是自然形成?如果是人為,那人為何要就將相隔甚遠正發生的一幕轉移到這?我與那四人皆不認識,施九_九_藏_書法之人不是浪費精力?還有,他並沒有給出具體的地點,空讓人知道又有何意?如果是自然形成,那必然是交戰四人所處的環境特殊,再加上暴雨閃電的天氣,最終便巧合的將一切轉移到了這裏。」
隨著這頭光獸的出現,天空閃電密集,數不清的雷電接連不斷的劈落,像是要毀滅那不應該出現的存在,又好似要助長它的實力。這神奇的一幕一直持續,大約經過了頓飯功夫,天空的閃電開始減弱,河中的光獸則改變極大,成了一頭全身洋溢著霸氣,但狀態卻極其不穩定的光龍。此龍周身雷光閃爍,時而強悍驚天,時而虛弱無力,似乎身體還沒有定型,對於天雷之力還無法有效的駕馭。
風雨中,一行人繼續前進。而就在同一時刻,另一個方向,也有一道身影在雨中趕路,正好與那群人對面而行。很快,雙方在雨中相遇,那單獨之人似有驚異,立時停身。而抬轎的一行人則視而不見,僅是擦肩而過,眼神連一絲變化都沒有。對此,那人輕呼了一聲,隨即閃身攔下轎子,開口道:「雨中來,雨中去,雨中有緣才相聚。既然相遇,何必匆匆而去。」
陰帝怒哼一聲,雙手高舉氣勢外放,那威震環宇的霸氣猛然從他身上爆發,就像是高速異變的氣流分子,在剎那間就攀升到了極限,化為一蓬熊熊烈焰,夾著狂野、熾熱之氣,狠狠的撞擊在巫神設下的結界之上,彼此間火花耀眼,霹靂震天,僅一會時間就轟然破碎,四散的氣浪如毀滅的光刀,再次將附近的地面刮下了數尺之深。
見狀一笑,巫神道:「你今天與我動手,如果真能殺得了我,那自然是好,可你想過有幾層把握?如果拼到最後兩敗俱傷,到時候不了了之,你一番努力豈不白費。再者,人間如果就只剩下你與天煞二人,那時候你會不會覺得還不如現在好呢?」
領頭的異族老者冷哼一聲,語氣聲硬道:「和尚,你去你的極樂世界,我走我的風雨之旅,大家各不相干,你何必無事生事?」轎前,攔截之人周身金光環繞,枯瘦的臉上神色安詳,手中拿著一串黑色佛珠,竟是那萬佛宗的心佛。「施主既然來自南疆,就當知道因緣前定,遇上便是宿命,何需逃避。」
陰煞之氣遇上雷電之力,二者水火不容立時爆炸,在半空發出連綿不斷的霹靂之聲,以及無數耀眼的光華。片刻,雷聲漸息,光華散盡,陰帝臉色震怒的退出十丈,狠狠的瞪著半空的光龍。「原來這就是你所依仗的武器。」巫神淡然道:「你有殘魂碎心刃,我有七絕霹靂蛇。」
狂風呼嘯,淹沒了他的聲音,可就在此時,一縷若隱若現的打鬥聲在風中飄移。心佛察覺到了那絲聲音,疑惑道:「奇怪,這聲音怎麼飄忽不定?」說話間,陰暗的天空下突然升起一道綠色的光柱,就像是閃電一般一閃而逝。心佛見狀閃身飛去,大約片刻就來至那處,可四周除了狂風暴雨,什麼人影也不見,連一絲活人的氣息也沒有。
「是你!嘿嘿,有趣。」驚異之聲從半空傳來,只見那飄來的黑雲幽光一閃,瞬間就化為了一個英俊的三旬男子,正一臉陰森的看著谷中那神秘轎子。此人全身充滿陰邪之氣,嘴角掛著殘酷而陰毒的笑容,竟然就是那被世人稱為地陰邪靈的陰帝。
眼神不移,彼此較勁,在一番對視之後,巫神身體微晃,收回了四周的驚天之氣。陰帝臉色陰冷,沉聲道:「傳說中的巫神果然令人震驚,只是你的力量源於天地,與我的一般無二,唯性質有異。」巫神冷漠道:「我的力量的確源於天地,但你的不是,因為你與我來自不同的世界。」
此雲霧很奇,形狀變幻不定,待將心佛完全籠罩之後,就演變成了一頭怪獸,在暴雨中飛舞不息。這情景有些詭異,而就在此刻,轎中之人開口道:「不用管他,繼續前進。」四個壯漢聞之而動,抬著轎子飛速前進,只一會就消失在了狂風裡。
神秘的轎子虛空而立,此前怒雷震天也未有絲毫的動靜,可這時轎子卻自動掀開,一道身影急射而出,停頓在大河上空,留意著腳下那條光龍。轎中之人相貌怪異,高大的身材魁梧有力,但是一張臉卻奇醜無比,左手掌心盤踞著一條全身墨綠色的小蛇,正不時的吞吐著紅信,可愛之中含著幾分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