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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訣(2)

第五章 天訣(2)

眼看滅里氣得發抖,林先生笑道:「將軍,姑娘們有自己的規矩,你有什麼吩咐,得找她們的大姊說。」滅里暴怒道:「什麼大姊?告訴你,本將是煞金!軍營里我便是她們的親媽媽!」
也難怪大家好奇了,滅里大哥長相神秘,出生如謎,加上他年近四十,始終未娶,為此汗國里早已傳聞不斷,或所他是成吉思汗留在西域的後裔,或說他是流落異鄉的波斯王子,只等著來日返鄉云云,總之光怪陸離,說不盡說,滅里平日國中行走,自也有所耳聞。
滅里瞠目結舌,震驚道:「什麼?這這是你告訴她的?」
話聲一出,美女群護更是笑成了一堆,覺得他挺可愛的。滅里心下暴怒,立時提起了軍棍,大步走來,還沒踏上兩步,猛地想起她們是公主的人,便又轉了回去。
眼看盔甲模樣神秘,眾女滿面好奇,玉指探出,正要上來摸摸,滅里心下震驚,忙從懷裡取出了一張字條,便朝林先生急急拋出,喝道:「你要的東西!怒蒼密語!」聽得此言,眾女咦了一聲,立時尾隨字條而去,便將林先生剛剛包圍,引頸好奇道:「抄到怒蒼密語了么?裡頭寫些什麼?」
樹林里靜了下來,看這些怒王無愧是天下第一奇男子,天生辟邪帶煞,便千裡外亦能發威,果然這會兒便來清場了。
滅里身上隱隱發冷,寒聲道:「地底……地底潛伏了什麼東西?那……那是什麼?」
聽得魔鬼之名,滅里自是微微一驚,道:「多……多久了?」
林先生頷首道:「我曉得,可汗是個吃醋的性子,他定會以為你拐跑了公主。」
人生都有頭一遭,帶領娘子軍不易,伺候娘子軍的頭兒更難。這一路走來,滅里與公主朝夕相伴,直可說是戰戰兢兢。路上太親熱不行,就怕惹人物議。可若要冷著一張冰臉,卻又怕引發娘娘震怒,總之噓寒問暖不行,不假辭色也不好,本想把人平安送到了北京,便能喘上一口氣,誰曉得娘娘卻又跑得無影無蹤,不免把他整得不成人形。
滅里不成了,他背後中箭,傷勢想來不輕。眾女又怕又悲,正要灑下淚珠,卻見滅裡外衣破開,非但不見鮮血濺出,反而光芒繽紛,竟似飄落了無數黃金羽毛,夜色里望來竟是尊貴非凡。
林先生道:「怒蒼千里傳訊,你已抄到暗號,對么?」滅里醒覺過來,忙道:「抄是抄了,不過這怒蒼密語荒唐無稽,無人可解。」林先生哦了一聲,道:「荒唐無稽?此話怎說?」
一山還有一山高,林先生不擋不駕,也沒用什麼輕功,也不使什麼內力,不過踏出半步,身子微轉,便已來到滅里背後,這份計算之精、拿捏之准,已至神而明之的境界。滅里本已曉得「林先生」武功極為精湛,卻沒料到高到這個地步,他雖驚不亂,當下也不轉身,只把雙手一振,聽得嗤的一響,左肩衣衫破開,一枚袖箭竟已倒射而出。
天下國家,南面為王,這才是皇族的立身之本,銀川貴為皇家天女九九藏書,豈會不知其中道理?
契丹傳國古物,便是這柄反金聖物,『托帕金玉』,相傳此刀名列『天下三刀』之一,似金非玉,卻不知為何成了片片碎屑,成了滅里身上的這件金縷衣了。
滅里道:「你站過來些,我細細把密語說與你聽。」林先生不疑有他,便依言而來,俯首帖耳,只聽滅里悄聲低語:「去你媽的狗雜碎,少說兩句……」林先生愕然道:「什麼?」
滅里已經明白了,這位「林先生」其實與自己一樣,過去必也曾顯赫于中原,憑他的武功,說不得還是個叱吒風雲的大人物,只不知他為了什麼情由,這才來到西域隱居。
滅里呼吸微微加促,道:「這麼說來,公主過於天真了?」林先生笑了一笑,道:「滅里將軍,你怎麼老是小看公主呢……」滅里微起悚然,顫聲道:「先生的意思……」
滅里的武功是外門一路,用力法子不同於中原各門各派,出拳時新月如勾,隱隱帶出了一股抽旋之力,看這一拳來勢太快,出手又重,若要出手硬接,手掌恐怕要割傷,林先生皺眉道:「將軍,有話好說。」說話間踏步而出,一點一轉,竟而站到了滅里的背後。
方今世道二分,朝廷怒蒼勢不兩立,天下人若不效忠朝廷,便得投身怒蒼,幾無立錐之地,唯一的例外,正是「義勇人」。說來汗國此行唯一的朋友,也只有這群人了。
林先生道:「相傳隆慶皇帝是個極貪心的人,喜歡把收羅的珍寶藏入地底,據說有一回他挖掘地道時,不慎從身上掉落了一樣寶貝,此物就從此潛伏於九幽,越長越大,數年之後,終於威逼龍庭,此後無論誰坐上了龍椅,始終都坐不安穩。」
滅里大吃一驚,萬沒料到林先生功力如此深厚,單單一吸一吐,便足扭轉乾坤。他見袖箭來勢快決,雙方相距有近,萬難閃避得開,索性站立不動,只挺起了背脊,便朝袖箭迎去。
「不嫌吵!」嗖的一聲大響,滅里怒拳如勾,便朝林先生的面頰斜擊而來。
適才兩大高手各以護身武功相拼,滅里被迫亮出了『托帕金玉』,不過林先生也不能全身而退,他也被迫透漏了一些來歷,滅里低頭看地下,只見林先生留下了三個足印,一在北、一在東、一在南,護衛犄角,宛然便是半個蜂巢。
林先生淡淡地道:「將軍何必明知故問?她是來找父親的。」
「和局?」林先生長眉一挑,道:「將軍的意思是……」滅里取下腰間水壺,大口大口灌下,說道:「入國之前,公主曾要我去找一個人,你也該知道那人是誰。」林先生不假思索,徑道:「秦仲海。」
二人默然半晌,林先生又道:「依將軍之見,公主既不是為父親而來,卻為何要去見「大掌柜」?」滅里靜靜的道:「和局。」
饒那滅里一生幹練,當此一刻,仍是背脊發涼,他尾隨著林先生,來到了茅屋之後,卻見林先生停下腳來,面前又是一口廢井,滅里啊了一聲,苦九-九-藏-書笑道:「又……又要下去了?」林先生微笑道:「沒錯,你一會兒要見的人,有本領殺死「大掌柜」。」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西域自古以來便是中原人士的流放之地,專來收容各路殘兵敗將,心念於此,滅里便也不再追問下去了,說道:「林先生,這怒蒼密語怪得離奇,你能猜知隱意么?」林先生道:「我猜不出來,不過咱們還可以找個人幫忙。」
汗國兵馬號令嚴明,煞金指令下達,正等著小兵們暴然答諾、整隊離開。誰曉得眾家妹子卻只面面相覷,不少人還朝樹林里察看,瞧瞧是否有小兵躲在裡頭。滅里微感錯愕,霎時振臂高呼,朗聲道:「汗國眾將聽旨!煞金汗有令,命汝等速速離開!」
林先生眯起眼來,道:「這戶人家姓什麼?」滅里低聲道:「姓……姓楊。」
劉敬遺留的秘道塵封已久,可各方勢力運籌帷幄,全都以此為注。足見其中機密牽連之深,關係之大,怕可上震歷代帝王祖廟,滅里微微喘息,低聲便道:「林先生,公主……公主也把機密透露給你了?」林先生笑道:「你說反了吧?這秘密不是她透露給我的,而是我告訴她的。」
寒天飲冰水,冷暖在心頭,滅里喝飽了水,也說完了話,林先生卻遲遲沒作答,好似不置可否,滅里撇眼過去,問道:「林先生,我可是說錯了什麼?」
聽得此言,滅里不由心下震驚,這才曉得天真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能征善戰的自己。
先前兩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便是為了這句話,滅裡間他還是語焉不詳,只得嘆了口氣,道:「不說便算了。只是公主此行究竟是為何而來?先生總能提一提吧?」
林先生微微一笑,道:「盧雲。」
今夜政局詭譎多變,正統皇帝方始出城禮佛,各路人馬立時匯聚禁宮。其中唐王爺率先發難,趁著紫禁城無人,便直闖「仁智殿」、開啟劉敬當年遺下的秘道,誰曉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秘道一經開啟,立時引來「鎮國鐵衛」的刺客,竟要將人滅口,天幸滅里早有準備,已然派人緊盯在後,這才于千鈞一髮之際救下了人。
林先生附耳低語,:「作一個臣子,單憑聽其言、觀其行,那是不夠的。有些時候你不能聽命行事,而是要揣摩出主上的用意,暗中替她把事情辦好。」滅里濃眉一挑,道:「暗中辦好的事?你……你說的是……」林先生把手搭在他的背上,悄聲道:「臟事。」
林先生靜靜的道:「從他六歲剃度的那一年,我倆便相識了。這人是我看著長大的,可惜我前後提防了三十年,卻始終壓不住他,只能看著他一天比一天壯大,我卻一天比一天衰老。滅里將軍,以老朽的心機手段,尚且對付不了他,你想公主會甘冒大險、與虎謀皮嗎?」
眼見闖不進紅螺塔,滅里自也無話可說了。當即道:「林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這話是以漢語說出,當有機密相商。林先生也不推九*九*藏*書辭,便隨他緩步離開。
瞧見眾家妹子嘴角含笑,都在竊竊私語,滅里「啪」「啪」兩聲擊掌,道:「眾護官聽旨,我與林先生有要事相商,請列位即刻迴避。」
滅里勉力定了定神,低聲道:「林先生,到底……這個詛咒是怎麼來的?您知道么?」
滅里心跳加快,道:「你……你說的人是……」
林先生微笑道:「你說對了,公主這趟回國,便是為了破解這個詛咒而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要想解開這個詛咒,絕不能從「大掌柜」身上著手,否則必死無疑。」滅里失聲道:「必死無疑?為什麼?」林先生淡淡的道:「我天絕師叔已經證明過了,這條路是死胡同。」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滅里是西域戰場出身,身上必藏十字弩,已做防身之用。這隻袖箭出其不意,來勢快決,眼看林先生即將中箭受傷,卻聽他深深一個吐納,『呼』的一響,一股氣息吹了出去,那袖箭受了這口真氣,來勢竟然大緩,林先生食指輕彈,那袖箭吃了指力,『崩』地一聲破空銳響,袖箭夾帶著真力,轟然倒飛而回。
兩人交過了手,彼此也算交過了心,林先生瞧著滅里身上的金甲,微笑道:「我之前還在想將軍是那裡人,怎地生得如此魁偉形貌?原來你便是西遼刀的傳人。」滅里沒有作聲,只將衣袍紮緊,遮住了身上的金甲。
林先生微笑道:「沒有,將軍見解合情入理,在下十分嘆服。」滅里道:「那先生為何不言不語?」林先生笑了一笑,道:「將軍,你忘了楊家村么?」
聽得此言,林先生也不覺愣住了,聽他嘆了口氣,撫掌道:「高見,高見!」
林先生微笑道:「將軍,你畢竟是外國之人,許多事情是參不透的,咱們中國這個大朝廷,實乃深不可測,從當年武英、景泰兄弟相爭,乃至於怒蒼覆滅、怒王再起、正統復辟、其實全與這個詛咒息息相關。只要此事一日不得解,天下一日不寧。」
滅里頷首道:「沒錯,公主一面要我去拜訪秦仲海,一面卻前進京城,四下與客棧首領會晤,你且想想,她堂堂的皇家天女,金枝玉葉,何苦如此冒險奔波?」林先生道:「你說,我洗耳恭聽。」滅里喝足了水,緩緩的道:「依我之見,公主心中宏願,便是要找出一個敵我雙方都能放心的人選,以來繼任大統。」林先生頷首道:「你說的是「立儲案」。」
一聲悶響過後,滅里背後中箭,只聽樹林外傳來幾聲嬌嫩驚呼:「滅里將軍!」雙方打鬥之勢大作,終於還是驚動了西域諸女,大批女護衛全數奔入林間,齊聲悲喊:「將軍!」
立儲八世子,徽唐徐豐魯,這位「唐王」朱郅才智超群,乃是皇族中第一精明強幹的角色。看銀川公主對他另眼相看,必已將朝廷的將來寄在這對父子身上,至於日後「怒蒼山」與「鎮國鐵衛」如何調處,想來她也有自己的安排。
滅里猛吃一驚,還不及問話,林先生已然向前一撲,縱身入井九-九-藏-書,轉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林先生笑了笑,便朝林間茅屋行去,道:「來,我要你去見一個朋友,等見了他之後,你便什麼都明白了。」
二人走到林間深處,滅里撿了個靜僻角落,道:「林先生,撒馬兒汗有消息過來了,你聽說了么?」林先生道:「聽說「卡拉嗤親王」行將來華,是么?」滅里嘆道:「林先生,我實話實說吧,現下公主不見了,倘使消息傳回國內,末將恐怕性命堪虞。」
滅里遙望紅螺塔,輕輕的道:「公主是太祖的子孫,此身貞潔芬芳,盡歸天下國家所有,于萬民有分毫之利,你便要她犧牲了一生幸福,她也能努力做到,反之……她若覺得此事有害天下蒼生,你便拿了她的親生子女恫嚇要挾,也不能動她分毫。」
滅里嘿的氣結,沒料到自己千里奔走,為公主出生入死,卻還要給人蒙在鼓裡,正惱怒間,又聽林先生道:「將軍,我這兒有件事問你,你抄到暗號了吧?」滅里冷然道:「什麼暗號?」
林先生含笑道:「懂了吧?公主口中的皇室詛咒,卻是從何而來」聞得此言,帖木耳滅里不由臉色大變,向後退開了一步。
立儲案,便是方今中原朝廷的第一大事,目下正統皇帝膝下無子,將於八王世子中選擇一人,以來入主東宮,日後也好接下正統皇帝的大位,成為下一任皇帝。林先生頷首道:「聽將軍這麼說來,正要下任皇帝的繼任人選出來了,怒蒼與朝廷便能罷手言和。」
聞得此言,滅里寒毛直豎,已是做聲不得。
相傳公主此行遠道歸國,正是為景泰皇帝而來。她不信父親已死,所以決心回來一探究竟,滅里聽著聽,卻是搖了搖頭,:「不對,公主此番歸國,絕非是為尋訪父親而來。」林先生道:「將軍何出此言?公主侍親至孝,父皇下落不明,她能不關心么?」
眾女低聲輕呼:「好漂亮得盔甲啊。」月光照下,只見滅裡衣袍里隱生異光,貼肉處竟有一片又一片的金箔,望來質料古怪,竟是以金線一片一片縫合而成,便如一件純金鎧甲,替主人當下了這道凌厲至極的袖箭。
「去你媽的狗雜碎。」林先生低頭讀道:「少說兩句不嫌吵。」話聲未畢,西域群美一鬨而散,人人腳步氣憤,就怕慢了一步半步。
林先生道:「如此聽來,將軍真是殿下的知己了?」
這位林先生武功非同小可,適才他一步踏出,身形微讓,便已搶到滅里的背後,這步伐算計之准,委實可敬可畏。沒想卻是仰仗這半個蜂巢。滅里笑了笑,說道:「林先生,你也懂得六道心法?」林先生淡淡而笑,雙手攏袖,卻也不願多說什麼。
銀川公主動心忍性,拿得起、放得下,想當年她西嫁和番,便曾揮淚斬情緣,讓天下英雄大為激賞,似她這般性子,只消于天下蒼生有利,她連親生子女也能舍下,又怎會捨不得情人?捨不得丈夫?
易經第一卦:「初九,潛龍勿用」,龍之一物,在中國向來便是天子表徵read•99csw•com,卻不知這「潛龍」又是什麼來歷?莫非是什麼邪物不成?滅里渾身冷汗涔涔而下,低聲道:「如此說來,公主……公主私會「大掌柜」,也是為了破解這個詛咒么?」
滅里道:「林先生,你別老是說何這些官樣文章,在我眼裡看來,公主的父親根本不是景泰皇帝。」聽得這話毫無來由,林先生先是一怔,隨即拊掌大笑:「照啊,那依將軍之見,公主的父親卻又是誰?」滅里神色肅穆,道:「天下、國家。」
眼見滅里身子劇震,林先生微笑便道:「將軍,你也知道紫禁城地下藏著一條秘道了,是么?」滅里掌心不自覺的出汗,極慢極慢的點了點頭。林先生微微一笑,又道:「你查出這條秘道通往何處了么?」帖木耳滅里呼吸微微加快,道:「通往……通往一處百姓家中。」
滅里道:「你說對了,東宮之局一定,天下政局立安,我相信這便是公主東來之意。」
林先生道:「潛龍。」
林先生道:「沒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公主辦好了事情,便會自行出來了。」滅里雙眼圓睜,曉得他說到了題上,他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確信樹林里並無護衛兵躲藏,方始壓低了嗓子:「公主……公主要辦什麼事?」林先生微微一笑,道:「說不得的事。」
眼看娘娘跑了,汗國太子又來了,自己這顆腦袋已算是給砍了一半。滅里好似泄氣皮球一般,嘆道:「也罷,現下情勢如此,不知先生有何高見?」林先生笑道:「將軍得擔待些,你也見了方始的陣勢,現下咱們不能用強,只能耐心等候。」滅里蹙眉道:「等候?」
滅里遙望遠方的紅螺塔,輕聲道:「林先生,我是個直性子,說話不喜拐彎抹角,請您跟我明說吧,公主為何要去見「大掌柜」?」林先生道:「我方始說過了,她是去辦事的。」
天絕早就圓寂了,死於少林寺中。滅里腦中亂成一片,喘息道:「如此說來……即便東宮政局議定,怒蒼也不會答允和談了?」林先生微笑道:「豈獨怒蒼不會答允?將軍阿將軍,你可曉得,在下認得那個「易卜劣斯」多久了?」
滅里嘆道:「知己不敢當,不過我這幾個月來隨侍身旁,多少也知道她的為人。」
』一種主見一種兵,滅里的手下不分韃靼突厥,一概唯命是從。可這批女護衛卻不同,她們跟著公主過日子,早給寵壞了,竟不知國中第一勇士「煞金」的可怖,最後還是林先生走上前去,方始把她們勸走了,只是瞧她們笑吟吟的,離去時不忘交頭接耳一番,直似是市集遊逛一般。
話聲一出,樹林里傳來了低笑聲,滅里回頭一看,只見西域群美居然悄悄跟來,躲在樹后偷聽,也是自己事先沒提防,竟給算計了。眼看滅里驚怒交迸,林先生笑了笑,安慰道:「沒事,她們只是關係滅里大哥而已,並無惡意。」
滅里點了點頭,自知他所說的是「義勇人」。
中國有這樣的公主,真好。可誰要娶了她當老婆,卻不免暗叫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