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鵬笑了一笑，跟一個聰明的人談話是最愉快而省力的事，因此他最後的兩個字是：「再見。」

她也是個聰明的人。

謝曉峰雖然天下無敵，但是他卻曾敗在這兩人手中。

「難道你們不想？」

甲子道：「不，數得清，而且很快就可以數清了，因為就只有一塊，一百兩重的一塊。」

丁鵬卻不能，他對江湖仍有一份關係，就像對面前這四個人一樣，雖然與他無關，他仍有一份關切。

那並不是因為柳若松有什麼特別可取之處，而是柳若松不該死。

「我們雖然很想，可是有一個難題，成為江湖一流高手后，就沒有時間做我們喜歡的事了。」

但那至少是可能有危險的地方。

一個五流的劍手，只要肯賣命，那怕是給人當夥計，一個月也能賺上百把兩銀子的。

就像是躲在屋角的老鼠一樣。

丁鵬在前面走著，阿古在後面跟著。

所以她回到了神劍山莊。

一旦參悟，就脫穎而出，另上一層新的境界了。

丁鵬道：「我不是為了成名，是真正地想找前輩一決。」

劍，器也，刀亦器也。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還有更高的境界。

「我比前輩幸運？」

丁鵬道：「但是我知道，出了這個地方，我必然不是前輩的對手。」

「我們知道，主人說過，我們若是出去了，當世很少有敵手，我們立可成為一流的高手。」

那意識著謝曉峰已經能從此地走出來，真正地步入一個新的境界了。

他的人與刀還是不可分的。

燕十三與慕容秋荻都不是很值得尊敬的人。

所以後來他全力報復，殺死了那個叫可笑的女人，卻留下了柳若松的一條命。

「什麼地方才適合你們呢？」

在這以前，他與謝曉峰遭遇時，謝曉峰也許不會輸給自己，但也不會勝過自己。

丁鵬大笑道：「不錯，的確值得，的確值得。」

不管他的劍多利，但到了這兒，卻已全無鋒芒。

甲子道：「是丁公子幫助主人走出藏劍廬的。」

「特別是我的女兒。」

在這兒等著丁鵬。

是羡慕他已能擺脫塵世的一切。

因為他們現在所摸索的境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境界，每一步都是前無古人的，因此，他必須要真正進入其間，才能知道是什麼的。

但江湖上武功最高的人，並不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人，這一點想必他們自己也承認，所以他們來到了神劍山莊，就一個個變得卑躬屈膝，甚至於謝小玉對他們嘻笑嘲罵時，他們也只有乖乖地認了。

「你們要放下劍來？」

丁鵬的身邊還是離不開那柄刀。那柄彎彎的，像一鉤新月的彎刀。

他為的是什麼？

「歡迎，歡迎，但我們最好還是在此地相見。」

「你太客氣，你應該說可以擊敗我。」

甲子又說話了：「主人這些年來，浸淫于劍道的研究，已經登峰造極了，但是始終未能脫出那一劍的羈困。」

「是的，我一直都在成功中，所以領受失敗的教訓太遲，你卻一開始就遭受了挫折，read.99csw.com因此以後的進境很難說了。」

他們減低了自己得的酬勞，反而感到佔了便宜。

這個人永遠是忠心的，他不會說話，但是卻充滿了智慧，當他知道他的主人在藏劍廬中已經不會再有危險的時候，他就退了出去。

一個盲人是沒有色彩的感覺的，他也許可以從芬芳的氣息上去分辨花與果實，但絕對無法由色彩上去體會那種美感。

慕容秋荻不知使他失敗了多少次。燕十三雖只擊敗他一次，卻使他永遠也無法扳回。

所以，他們才笑得如此開心。

丁鵬幾乎不懂了：「就只有一塊，一百兩？」

老鼠自然也是很令人討厭的動物，它們會破壞衣物傢具，造成一些損失。

以丁鵬的造詣，也只有謝曉峰這樣的境界，才能使他萌起敬意。

藏劍廬沒有什麼特別，只是兩座土墳而已，重要的是這兩座墳對他的意義。

謝小玉與阿古並沒有在原來的地方等他。

「可是前輩在此已經十年了……」

他們認為丁鵬的刀即是人間至高的境界，就是塵世無敵了，這種見解也不能算是不對。

他笑笑地看著面前的四名劍奴：「神劍山莊今後已經沒有藏劍廬了。」

當丁鵬走到門口時，只有四名劍奴，恭敬地在門口等著，而門已經洞開了。

不過丁鵬卻記住了謝曉峰的一句話：「下次你來的時候，此地已經沒有藏劍廬了。」

謝曉峰是劍客，他的境界自然是劍上的。

甲子笑笑道：「沒有了，也不必要了。」

在另一個地方，設置了同樣的兩座墳，對他是否也有同樣的意義呢？

甲子笑道：「是的，現在是已經過去了，在丁公子面前，它就不能算一回事。」

「你們四個人以後也不必守在這兒了。」

「不！我在此地的時間並不多，經常還要出去走走，我這好動的習慣還是改不了，你比我幸運。」

只有另一式更為凶厲的招式才能破得了它，除此之外，沒有第二種方法。

笑過了，丁鵬才道：「你們如若感到銀子不夠……」

那柄一出中分，神鬼皆愁的魔刀。

這些偷偷摸摸的人，在丁鵬與阿古說來，就是老鼠，雖不至於為他們而感到困擾，但是卻為之感到很不愉快，而且很討厭。

「丁公子可以看得出，我們的年紀不小了，也可以說是過去了半輩子，上半輩子是為劍而活了，下半輩子可不能再為劍了，我們要為自己而活。」

丁鵬不禁默然了。

不管謝曉峰的生命中有多麼輝煌的光彩，但是在這兩個人面前，他永遠是個失敗者。

甲子道：「照理是不能的，但是我們十年來，就專攻那一式，沒有其他的事務分心，因此也勉強能夠施展了，而且那一式施展出來，本就是至殺無敵的，可是卻擋不住丁公子神刀一擊。」

丁鵬心中對這個老人不由起了一份由衷的尊敬。

正如有一個人，進入了一個神奇的花園，出來后告訴他的同伴，那裡面的花是金色，果實是七彩的。

他雖rｅad.９9csｗ.coｍ然不知道門外是否會有危險。

在門口時，他曾經聽五大門派的領袖論刀。

刀為人役，人為刀魂。那是塵世的高手了。

因此他問了一句，只是隨便地一問：「你們的生活都有了安排吧？」

放棄了繼續為奴隸的身份，反倒認為是一種犧牲。

甲子點點頭道：「是的，丁公子不但幫助了主人，而且也使我們得到了解脫。」

他在什麼時候到達那個境界的不得而知，但是他在十年前即已跳出了那個境界，卻可以肯定的。

「造詣不足，也能夠施展那一劍嗎？」

原來是這兩個人。

丁鵬抱刀一拱手道：「我輸了，打擾前輩，多謝前輩指點。」

雖然他們發現在神劍山莊中罩著一種詭異的氣氛，似乎四壁都有人在遙遙地窺視著，但是，丁鵬不在乎，阿古也不在乎。從這些人的遲滯行動上，兩個人都知道是些不足為慮的小角色。

再見的意思往往也是最好不要再見。

「是的，就是那一劍。」

謝曉峰自困於斯，就是他還無法脫出這一劍的壓力，無法控制這一劍。

但是丁鵬卻破了這一劍，以兵不血刃的方式，破了這一劍，這使謝曉峰豁然貫通了。

「哦？去得很遠嗎？」

丁鵬點點頭：「這倒好像有點道理。」

「可是現在我卻無法對前輩拔刀。」

任何人都會以為他們是傻瓜，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不是，當然還有丁鵬也了解。

可是那個該死的柳若松，那個該死的可笑。

他們夫婦兩人設謀，騙去了他的那一式。

在藏劍廬中，他在追求另一種境界，另一種返樸歸真，由絢爛歸於平淡的境界。

「你們可知道，如果你們不放下劍，在江湖上，立刻可以享受無限的尊榮。」

雖然這兩個人都死了，但是謝曉峰卻沒有忘記他們。

甲子很興奮地道：「因為丁公子已經由茅亭中見過主人又出來了。」

丁鵬道：「二十八歲。」

「是的。」

「我畢竟還能夠算是天下無敵的。」

燕十三是曾擊敗過他的人。慕容秋荻是他的妻子，也是他此生最大的死仇大敵，她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法，幾將謝曉峰置於死地。

終於丁鵬忍不住道：「阿古，這些人跟著我們已經很久了，我很不喜歡。」

這兒才是她的地盤。

謝曉峰並沒有挽留他的意思，只問道：「你今年幾歲？」

他為的是什麼？

但是謝曉峰呢？

幾乎每所房子里都有老鼠的存在，它們總是在暗處悄悄地活動著，偶爾探頭出來張望一下，但是當它發現被人注意時，立刻又躲了起來。

他已經能夠把那兩座墳，搬到他的心裏，隨處都可以成為藏劍廬。

他想謝曉峰一定會有安排的，果然甲子笑道：「有的，主人在建立這藏劍廬時，就給了我們每人五萬一千二百兩銀子。」

丁鵬不再說話，大步地走了出去。

丁鵬笑了一下道：「我懂，我一定記住這句話，不告訴任何人。」

丁鵬的境界，只是到刀即是人，人仍是人。

謝曉read.99csw.com峰笑了一下道：「你很年輕，我今年已經五十六了，可是我在四十歲那年，才建了這藏劍廬，你足足比我晚十八年。」

丁鵬詫然道：「我根本沒有見過這一式劍法。」

所以他才對謝曉峰有著十分的敬意。

甲子道：「這是主人給我們的演算法，如果我們在此只留一年，劍術未精，心氣又浮，必須要那麼多的銀子，才能夠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否則不是淪為盜賊，就是走入歧途，才能滿足自己的慾望。」

丁鵬了解到這一點。

所以他向謝曉峰認輸，而謝曉峰卻不肯接受。

甲子尊敬地道：「主人一向是有道理的。」

「就是那一劍擊敗了天下第一劍客謝曉峰？」

「你已進來過，藏劍廬就不能再算是個禁地了。」

「不必抱歉，你來的時候，此地還是藏劍廬，因為這個地方只有你和我知，你懂嗎？」

丁鵬笑道：「只不過我若再晚幾年來，你們豈非只有一兩銀子了？」

丁鵬不禁笑道：「這麼說我倒是來得太早了。」

丁鵬對這四個人萌起了一陣敬意，他們至少已經看破了名利之關，今後一定可以很快樂的生活了。

武學到了這至高的境界，刀與劍已經沒有什麼區分了，它們只是肢體的延伸而已。

但是十年前，他已藏劍于廬，放棄了那柄神劍了。

丁鵬知道有這種境界，卻不知道何時才能進入這種境界，但他知道自己比謝曉峰仍遜了一籌。

「為什麼呢？」

這正是丁鵬的意思，他還沒開口，甲子已經說了出來。

「那也不一定，勝負是很難說的。」

阿古在門外等他。

丁鵬微微一怔，忽又問道：「她到底是不是前輩的女兒？」

「這還是第一年的，那十年下來，你們每個人所得，豈非已經是數都數不清了？」

語氣中很尊敬，謝曉峰點點頭道：「我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找我決鬥了。」

但是丁鵬卻嘆道：「甲子，你們跟我沒關係，本來用不著我來替你們操心，只不過我想謝曉峰今後可能沒多少精神來照顧你們了。」

丁鵬要離開藏劍廬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下那兩座墳墓，看了看那座茅亭，心中已經充滿敬佩之情。

丁鵬不信地道：「就是那一劍？」

就是謝曉峰此刻所追求的境界。

「不會錯，多年來，主人一直困住一個問題，就是為了那一招劍式，那一招燕十三的第十五劍。」

「我知道，你最近已經是個大名人了。」

甲子笑道：「丁公子的頭腦也沒問題，只是不知道主人跟我們的約定而已。」

所以他出道時是充滿信心的。

因為他建了這藏劍廬。

但是她要對丁鵬如何呢？

丁鵬想了一下道：「以後希望有機會再與前輩一戰。」

謝小玉卻等在廳中。

謝曉峰的手中，原也有一柄神劍的。

「是為了我此刻手中無劍。」

這是何等淡泊高超的胸懷？

甲子道：「是的，主人實在很慷慨大方。」

刀上刻了「小樓一夜聽春雨」的刀。

丁鵬敲敲腦袋：「那九-九-藏-書就是我的頭腦有問題了。」

但是沒有人會去畏懼老鼠，沒有人會因為屋中有鼠而睡不著覺。

五大門派是當今江湖上最具實力的門派，他們的領袖無疑也是江湖上武功最高的人。

謝曉峰把他們葬在這裏，絕不是為了紀念他們。

所以他等在門口。

「哦！你們的主人是如何跟你們約定的。」

現在他還沒有到達最深的境界，所以必須要到藏劍廬中才能進入到那種境界。

這句話實在不能算是答案，但也只有丁鵬能夠懂，所以他點點頭道：「你們已經知道了？」

她的笑中藏著的是什麼呢？

所以到了後來，柳若松才破了那一劍。

「我知道那一劍，但這一劍已經成為過去了。」

甲子道：「是的，我們若能再追隨主人幾年，就是一兩銀子沒有，我們也能安之若素，生活得很愉快了。」

「這倒不是，此刻任何人都可以殺死前輩。」

那種「劍即是劍，我即是我」，「劍非劍，我非我」的境界，那也是一種仙與佛的境界。

「主人跟我們的約定是我們留此一年就想離開，就可以帶走五萬一千二百兩，留到第二年，就只有兩萬五千六百兩，如此，每年減一半，到現在是十年，因此剛好是一百兩。」

這個道理，丁鵬早就懂了。

甲子笑道：「丁公子見過了，我們四個人最後逼丁公子進來的就是那一招劍式。」

甲子笑道：「這隻是第一年的費用。」

丁鵬道：「你們幾個人頭腦是否有問題？」

謝曉峰自困於藏劍廬，就跟佛家的面壁，道家的坐關一樣，他們是在思索，擺脫一種桎梏。

丁鵬看見了她的笑，卻猜不透她的用意。

甲子興奮地道：「知道了，但還是要謝謝丁公子。」

這四個人當然不是，神劍山莊出來的人都不會平凡，尤其是經過謝曉峰親手調|教的人。

那兩人都已死了，然而謝曉峰卻設置了這樣一個地方來激勵自己。

默然良久，丁鵬站了起來：「我這次是來找前輩挑戰決鬥的。」

甲子笑笑道：「剛才謝小姐也希望我們留下，可是我們拒絕了，神劍山莊並不適合我們。」

「不錯，我所以要在門口設置禁戒，不讓人進來，因為在這裏，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

現在的丁鵬更為高興了，本來他還有點沮喪，現在那一絲沮喪也沒有了。

「是的，主人說過，他要遠離個一兩年，去訪問幾個老朋友。」

更佩服的是謝曉峰劍上的境界。

丁鵬道：「以我在刀上的造詣，我以為可以跟前輩的劍一較上下了。」

「謝謝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甲子笑道：「在我們而言，雖然希望多追隨主人幾年，但是再想到能夠讓主人早早走出這一層屏障，更上層樓，這點犧牲倒也值得。」

「有很多的地方，我們原先是為劍而生，以劍為生，因劍而生的，現在我們可以擺下劍，有很多的事都可以做，比如說，我最喜歡花，可以去做個花匠，乙丑喜歡養魚，他可以去開個漁場，專心一意養他的魚…九九藏書…」

柳若松能夠找出那一式「天外流星」的缺點，就證明那一式劍法不是無敵的。

當他挾著一式祖傳的「天外流星」，準備嘯傲江湖時，就知道這個道理了。

丁鵬不禁浮出了欽色，他知道外面江湖人的身價。

「是的，我們要放下劍來。」

她要地位，她願意在能表現她地位的地方。

如果再戰下去，他就非輸不可了，因為他的技已窮，而謝曉峰卻因而闖破了關，而步入無窮髮展。

劍式到了至凶至厲的時候，已經與造詣的關係不大了，劍式就是劍式，能施展出那一式，就是已經能發揮劍招的精華了，如若差一點，就不能算是劍式。

「我感到很抱歉。」

所以謝曉峰要說在這個地方，他手中無劍。

「我幫助你們主人，你沒弄錯嗎？」

「沒有，我們很正常，頭腦也很清楚。」

這次丁鵬也沒有問為什麼，他無須問，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

丁鵬道：「這是一筆很不小的財產了。」

他們這四個人，已經可以算得上特級的劍手了，卻要化上三五年，才希望能夠賺上一百兩銀子，那當然是憑著勞力賺辛苦銀子。

當她知道在藏劍廬中已不可能有她的地位時，她就離開了那個地方。

對一些不足以構成威脅的窺視者，他們實在懶得去付出太多的注意。

「很遠，很遠，據說是要深人大漠，窮盡荒邊。」

丁鵬對謝曉峰除了尊敬欽佩之外，又多了一重羡慕。

丁鵬詫然地問道：「這門怎麼開了？」

所以謝曉峰要把此地命名為藏劍廬。

甲子不等他說下去就道：「我們懂，我們如果有不可開交的問題時，一定會來請求丁公子幫忙的。」

而且即使有一個人進去了，也無法把他的感受告訴別人的，因為別人沒有那種經驗與感受。

甲子謙卑地說道：「我們的造詣自然不能與當年燕十三大俠相提並論，但是我們施展的就是那一劍。」

只有在那些地方，才會有隱世的高人奇士，也只有那些人，才能夠做謝曉峰的朋友。

相互對拼的結果，很可能會兩敗俱傷，或是雙方無功而退，但也只是那一度接觸而已。

丁鵬叫道：「這是哪一門子的演算法？」

丁鵬沒有問，他相信就是問了，謝曉峰也不會回答的。

但是他的同伴卻是個天生的盲人，絕對無法從敘述中去了解園中的情景的。

所以他很誠懇地道：「甲子，外面的世界，並不像你們所想像的那麼單純，除非你們是真正的平凡的人。」

如果沒有了那柄刀，丁鵬也許不會再是從前的丁鵬，但也絕不可能成為現在的丁鵬。

甲子忙道：「不！不！我們覺得很夠了，因為我們的願望都很簡單，很容易滿足，而且在這十年中，我們也都養成了勞動的習慣，所以出去后，我們不但用不了這一百兩銀子，或許過個三五年，還能再賺下一百兩銀子呢。」

他現在就是這個意思，在心裏，他衷誠地祝福，他們能夠有個平凡的，而又安定的歸宿。

「今後四位是否還留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