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虎笑了，道：「這比喻不好，其實老婆就像是吃包飯。」

但這並不是說他已無力出手。

孫劍道：「毛威對你不好？」

毛威搖搖頭，喉嚨里忽然發出低沉的嘶喊，道：「這女人是條母狗，是個婊子。」

智囊沉吟道：「聽說老伯很喜歡交朋友，八成是想和大爺您交個朋友。」

文豹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喃喃道：「好處，有他媽的見鬼的好處。」

對於這一點，他一向覺得很滿意。

他發現律香川不是他親生的兒子，但對他的忠心與服從甚至連孫劍都比不上，他對這少年近來日益欣賞，已決心要將自己的事業傳給他一半。

孫劍並沒有奔跑跳躍，但三兩步就走到他面前，誰也無法形容他行動的矯健迅速。

他看著毛威手抱著胸膛，在地上翻滾，不等他停下，就揪住他衣襟，將他從地上拉起，道：「我問你，你就得回答，現在你明白了么？」

他臉色一變，他的保鏢打手就沖了過來，其中有個臉上帶著疤痕的麻子，一步竄了過來就想推孫劍的胸膛。

文虎躬身道：「是！」

世上本就有種人是永遠不會被任何事擊倒的，連「老」與「死」都不能。

文虎道：「我們先打聽出徐大堡主有個女兒，就想法子將她架走。」

現在他們臉上都帶著種疲倦之態，顯然這兩天來他們工作得很努力，但只要能看到老伯讚許的笑容，再辛苦些也算不了什麼。

他不想半途中被人暗算，所以拉個擋箭牌，他不怕別的，只是怕麻煩。

近年來他日子也過得很好，實在不想將這個飯碗摔破，咬了咬牙齒，手掌變為拳頭一拳向孫劍胸膛上擊出。

就連他都沒有見過，那種迅速、冷酷的殺人方法。

文豹接著道：「那兩個小子喝醉時見到女人就好像蒼蠅見到了血，也不管這女人是誰，一見面立刻就動手蠻幹。」

毛威想了想，目中忽然露出一絲光亮，道：「我明白了！」

他只隱隱感覺到這人必定就是韓棠。

他忽又想起了那天來拜壽的衣著樸素、態度沉靜的少年，他還記得這少年叫「陳志明」。

她尖叫道：「你這是幹什麼？」

毛威只有送他出去，幾乎連眼淚都流了下來，道：「只要你放了鳳娟，我送你一千兩金子。」

他已看到屏風後有很多的女人在躲著偷看，衝進去就選了個最順眼的拉過來，扛在肩上。

孫劍道：「原來你沒有暈過去。」

毛威的眉皺得更緊，道：「孫玉伯？是不是那個叫老伯的人？」

孫劍道：「一點不錯。」

老伯自己不願說的事，世上絕沒有任何人能要他說出來，老伯既然絕口不提這個人，他就連問都不必問。

他們知道老伯不喜歡聽廢話。

她就是這種女人。

毛威的臉色變了。

因為他已發現要了別人的性命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

近年來律香川的地位已日益重要，權力已日漸增大，已可直接指揮很多人，但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卻無法探出韓棠一點來龍去脈。

這種人當然並不多，老伯卻無疑是其中一個。

他又笑了笑，接著道：「你嫂子的脾氣本來也不好，可是現在……」

和麻子一起衝過來的人，果然沒有一個人再敢出手，飯碗固然重要，但和性命比較起來還是要差得遠一點。

鳳娟道：「這樣子難受得很，你放我下去好不好？我想坐在你懷裡。」

看到文虎、文豹兄弟走進來的時候，他才放下手裡的花剪。

文豹冷笑道：「現在我也有很多人的熱被窩可以鑽，每天都可以換個新鮮的熱被窩。」

文豹道：「九_九_藏_書就算你每天都想吃雞蛋，也用不著在家裡養只母雞。」

孫劍看到他目中露出憤怒怨毒之意，就知道他絕不會再跟那女人來往，因為他已將這次受的罪全都怪在她頭上。

他已有十幾年沒有挨過打。

文虎道：「常言說的好，有錢沒錢，娶個老婆過年，至少冬天晚上，你在外面凍得冷冰冰的時候，回去立刻就可以鑽進老婆的熱被窩，她絕不會轟你出來。」

文豹道：「我們動手時很留心，特別避開了他們的頭頂和後腦，絕不會把他們打死，但至少在三個月內他們絕對起不了床。」

所以老伯一直在不斷吸收新人。

文虎、文豹是兩個精悍的年輕人，但面上已因艱苦的磨鍊而有了皺紋，看起來比他們實際的年齡要蒼老得多。

老伯道：「他女兒多大年紀？出嫁了沒有？」

過了半晌，她忽然又道：「我認得那姓方的女人，她叫朱青。」

毛威看了他的智囊和打手一眼，道：「問什麼？」

孫劍忽然瞪起眼，厲聲道：「你敢！」他發怒的時候全身立刻充滿了一種深不可測，卻又威嚴四射的力量，令人望而生畏。麻子的手幾乎立刻縮了回去。

但打手這碗飯並不是容易吃的，要吃這行飯就得替人拚命，近年來毛威的勢力日漸龐大，他已很少有為主人賣命的機會。

孫劍道：「哦。」

老伯厲聲道：「沒有什麼但不但是的，叫你去求親，你就去求親，你害了人家一輩子，你就得負責任，就算徐姑娘的脾氣不好，你也順著她一點。」無論誰做錯事都得受懲罰，恐怕也只有老伯能想得出！

孫劍打馬更急。

但尖叫聲並沒有將他骨頭拆碎的聲音罩住，他倒下去的時候，身子已軟得好像是一灘爛泥。

毛威變色道：「你……你想幹什麼？」

智囊道：「不錯，他喜歡別人叫他老伯。」

「顧慮得太多，只怕也是老年人才會有這種心情吧！」老伯嘆息著，在夕陽下，緩緩走回自己的屋子，這時他忽然覺得自己實在已到了應該收手的時候了。但這種感覺卻總是有如曇花一現，等到明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他立刻又會變得雄心萬丈。

文虎道：「女人就像是匹馬，男人是騎馬的，只要騎馬的有本事，無論多難騎的馬，到後來還是一樣變得服服帖帖，你要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的！」

毛威也點點頭，道：「有何貴幹？」

毛威暗中鬆了口氣，以為這件事已結束。

他確信自己還是有力量擊倒任何一個想來侵犯他的人！

鳳娟大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近年來，他也漸漸學會了老伯做事的方法與技巧。

文虎道：「我也想起了一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他聲音忽然變得很嚴厲，厲聲道：「但徐青松的女兒做錯了什麼？你們要將她折磨成那樣子？」

老伯又想起那灰衣人，他當然知道這人是誰，卻一直絕口不提此事，就好像這人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文豹道：「你說。」

很少有人還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連毛威心裏都在暗暗吃驚，出聲問道：「閣下姓孫？」

這是他小時候從一個人那裡學來的，做事要想迅速達到目的，就不能選擇手段，最好第一擊就能先嚇破對方的膽。

孫劍點點頭，忽然不說話了。

黃昏時老伯還逗留在菊花園裡，為菊花除蟲，修剪花枝。

他手下真正能負責實際行動的人並不多，但每個人都十分能幹，而且對他完全忠誠。

鳳娟笑道：「他雖有錢，卻是個小氣鬼，若對我不好，怎read.99csw.com捨得為我花一千兩金子？」

鳳娟吃吃笑著道：「當然沒有，我本來就想跟著你走的。」

孫劍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手劈反擰，跟著一個肘拳擊出，打在他的脊椎上。

律香川每次去辦事的時候，老伯從沒有擔心過他會失敗。

這句話未說完，他忽然沖了進去。

他把人打得至少半個月起不了床，還說不是在打人，這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律香川坐在車子里的時候，心裏想著的並不是他就要去對付的萬鵬王，而是那殺人如割草的灰衣人。

這次卻不同，這次老伯竟覺得有些不安，因為他很了解「十二飛鵬幫」的實力，也很了解萬鵬王的手段。

老伯在微笑，道：「你們的事已辦完了？」

鳳娟嘆了口氣，道：「你真是個怪人。」

孫劍眨眨眼，道：「她值那麼多？」

孫劍道：「不幹什麼，只不過是干你常常乾的。」

他永遠只是一條路，既不用轉彎抹角，更不回頭。

孫劍道：「你很喜歡她？」

她痛哭並不是因為她全身骨頭疼得像是要散開，也不是因為她要一步步走回去。

老伯點點頭，道：「說下去。」

老伯道：「他絕不會不答應，尤其在這種時候他更不會。」

孫劍的手突又揮出，掌緣反切在他右邊的肋骨上。

文虎道：「等他們幹完，我們才出手，給了他們個教訓。」

孫劍的馬衝出去一箭之地，再兜回來，騎在馬鞍上冷冷地瞧著她。

孫劍道：「你的女人呢？」

若是換了別人，也許早已將他除去。

鳳娟咬著牙，放聲大罵，將世上所有惡毒的話全都罵了出來。

文豹頭垂得更低，囁嚅著道：「這件事大哥本來就不大讚成的。」

文虎道：「但那些熱被窩裡也許早就有別的男人了，你也只有在旁邊瞧著乾瞪眼，老婆卻不同，只有老婆才會每天空著被窩等你回去。」

他工作時工作，娛樂時娛樂，從不肯將這兩件事搞混。

他的話剛說完，菊花叢中忽然走出了個又高又大的女人，一雙比桃子還大的杏眼瞪著他，道：「你倒說說看，誰是一家之主？」

過了很久，老伯才沉聲道：「你們知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老伯臉上全無表情，連微笑都已消失。

孫劍臉上第一次有了笑容，道：「很好，只不過這種天生的婊子，隨時隨地都會偷人，你既然已想出了法子，就越快去做越好。」

毛威臉上忽然擠出一絲笑容，道：「姓方的那女人雖是個婊子，卻的確是個很夠味的女人。」

老伯又舉起花剪，他發現很多株菊花枝上的葉子都太多，多餘的葉子不但有礙美觀，而且會奪去花的養分，有礙它的生長。

這也是他小時候在一個人那裡學來的。這人不大說話，說的每句話都令人很難忘記。

這女人似乎已被嚇昏了，連動都不動。

他知道自己無論指揮他們去做什麼事，他們大多能夠圓滿完成任務，所以近年來他已很少自己出手。

這一招並不是什麼精妙的武功，甚至根本全無變化，但卻實在太准，太快，根本不給對方任何閃避招架的機會。

毛威的臉色又變了變，道：「她……她們倒沒有一個比得上她的。」

鳳娟道：「因為你是男子漢，有男子氣，而且我覺得這樣子很刺|激。」

毛威還是拒絕回答。

江家兄弟清醒時也許能跟他們過過招，但喝得大醉時，除了唉聲和叫痛外，什麼花樣都使不出來了。

但老伯卻沒有這樣做，這也正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有時他做事雖然不擇手段，但他的確是個豪爽九_九_藏_書慷慨、心胸寬大的人。

老伯瞧著兄弟兩人，目中的怒意又消了些，緩緩說道：「文虎比較老實，一定出不了這種主意。」

他抱著鳳娟的手忽然鬆開，鳳娟立刻從他肩上摔下來，就像是一袋麵粉似的重重跌在地上。

門外有匹高頭大馬，顯然是匹良好的千里駒。

誰也不知道這個人以前在哪裡？做過些什麼事？武功是哪裡學來的？

那天一石的劍向他擊過來的時候，在那一瞬間，他已看出了一石劍法中的三處破綻，就算別人不出手，他還是能在最後一剎那間將對方擊倒。

老伯並沒有指示他應該怎麼樣處理這件事，但他卻相信就算老伯親自出馬，也未必能比他做得更好。

毛威的尖叫聲比那麻子更凄慘。

文豹就好像忽然被人踩了一腳，立刻變得面色如土，嗄聲道：「但是……但是……」

文豹道：「現在她脾氣難道很好么？」

麻子面容立刻扭曲，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創業時需要的是能拚命，也敢拚命的人。

老伯卻說，武功不是練給別人看的，所以根本用不著好看。

文豹也笑了，只笑了笑，立刻又皺起了眉，嘆道：「其實我也並不是真的反對娶老婆，但娶來的若是個母老虎，那有誰受得了？」

孫劍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想得出法子的。」

孫劍再也不看他們一眼，盯著毛威，道：「我問你的話，你聽到沒有？」

誰知孫劍忽又道：「但以後她若和別的男人去鬼混，我也要來找你。」

孫劍搖搖頭。

他喜歡自己動手，他說這是他的娛樂，不是工作。

文虎、文豹搶著道：「我。」

鳳娟伸出手，道：「快拉我上去。」

文豹道：「還沒有。」

孫劍道：「為什麼？」

孫劍走過去，將桌上的大半壺酒一飲而盡，皺皺眉道：「到底是暴發戶，連好酒壞酒都分辨不出，又怎麼分得出女人的好壞呢！」

近來他時常會有這種感覺，所以已漸漸將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別人侮辱了她，她反而開心，沒有侮辱她，她反而覺得羞恥。

前面一片荒野，不見人跡。

孫劍也覺得自己出手太重了些，但他不想在這種人身上多費手腳。

文虎抬起了頭，昂然道：「現在我已漸漸讓她明白了，誰是一家之主。」

孫劍道：「去一個你想不到的地方。」

他生怕律香川去會遭到危險。

鳳娟還想作出媚笑，但恐懼已使她臉上的肌肉僵硬，嗔聲道：「你搶走我，難道就是要把我帶到這裏來摔下我？」

毛威正坐在大廳和他的智囊及打手喝酒，門丁送來一張名帖普普通通的白紙上，寫著兩個碗大的字：「孫劍」。

毛威又點頭。

他對自己覺得很滿意。

孫劍道：「我若要拉你上來，就不會讓你跌下去。」

老伯道：「立刻拿我的帖子，到徐家堡去求親，求徐姑娘嫁給你。」

毛威皺了皺眉，道：「這人的名字你們誰聽說過？」

尤其是律香川。

鳳娟道：「她真是個天生的婊子，每天都想和男人上床，若要她不偷人，簡直比要狗不吃屎還難，我真不懂毛威能想出什麼法子。」

但立刻他又覺得自己的顧慮實在太多，律香川一向都能將自己照顧得很好，此去就算是不能完成任務，也必定能全身而退。

毛威道：「我懂得。」

尤其不喜歡向女人解釋。

孫劍騎在馬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馬行十里，他肩上扛著的那女人忽然吃吃地笑了。

世上本就有種女人永遠不知道什麼叫侮辱，什麼叫作羞恥。

世上大多數人自ｈｔtｐｓ://ｒｅａｄ•９９ｃsw.ｃｏm己因錯誤而受到懲罰時，都會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絕不會埋怨自己。

他又拉住了毛威的手，厲聲喝叱道：「送我出去。」

文豹道：「我想起了一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孫劍平素是最恨做事不幹脆的人，他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他無論做什麼事，用的往往都是最直接的法子。老伯要他去找毛威，他就去找毛威，從自己家裡一出來就直到毛威門口。

創業時就不同了。

老伯嘆了口氣，對那天他用的手段頗為不滿，而且一個人創業時總難免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知道的秘密太多。

他們說得很簡短，很扼要，說完了立刻就閉上了嘴。

接見屬下，是他的工作。

他不會將任何事搞混亂。

他們兄弟一個練的是打虎拳，一個練的是鐵砂掌，他們的武功也和老伯屬下其他的人一樣，一點花巧都沒有，卻快得驚人。

孫劍一出門，就跳上馬絕塵而去，絕不給別人報復的機會。

文豹擦了汗，說道：「徐大堡主若是不答應呢？」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韓棠做的事，以前沒有人做過，以後也不會有人能做到。

文虎道：「什麼話？」

毛威的臉色已疼得變了形，冷汗滾滾而落，咬著牙點了點頭。

無論誰做錯了事都要受懲罰，誰也不能例外。

這道理那灰衣人永遠不會懂得。

每個人活到四五十歲都必定有段歷史，這人卻完全沒有。

文虎道：「然後我們就雇了轎，將這三個人全都送到徐青松那裡去。」

老伯不喜歡多餘的事，正如不喜歡多餘的人一樣！

他對這少年印象很好，覺得只要稍加訓導，就可以成為他一個非常優秀的助手。只可惜，這少年自從那天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

這麼多事業當然需要很多人維持。

老伯道：「快把經過說給我聽！」

走出菊花園，文虎才拍了拍他兄弟的肩，微笑道：「用不著垂頭喪氣，你本來早就該成親了。成親之後你慢慢就會發現，有個老婆也並不是什麼太壞的事，甚至還有諸多好處。」

但能得到別人的服從與崇拜，就永遠受益無窮。

世上就好像根本沒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文豹道：「吃包飯？」

鳳娟已開始有些害怕，忍不住問道：「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孫劍點點頭，道：「你就是毛威？」

文虎、文豹的心開始往下沉，他們已知道自己必定做錯了事。

孫劍的拳頭忽又筆直伸出，打在他兩邊肋骨之間的胃上。

孫劍道：「來問你一句話。」

她痛哭只是因為她知道毛威不會相信她的話，絕不會相信孫劍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事。

孫劍道：「你是不是認得方幼蘋的老婆，是不是和她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然後她忽又伏地痛哭。

這一點誰都無法否認。

其實他也知道這其中必定還另有原因，只不過他一向只選毛威喜歡聽的話說。

因為只有他的冷靜與機智，才可以彌補孫劍暴躁的脾氣。越龐大的事業，越需要他這種人來維持的。

老伯道：「江家兄弟在床上躺三個月並不算多，徐青松處事不公，受這種教訓也是應該的，這方面你們做得很好。」

毛威的臉已脹紅，脖子青筋暴露，道：「這件事與你又有何關？」

又過了很久，老伯的火氣才消了些，道：「這主意是誰出的？」

毛威咬著牙，不肯回答。

鳳娟鬆了口氣，媚笑道：「我知道你想要找刺|激，其實什麼地方都一樣的。」

文虎、文豹額上，都流下了冷汗，頭更不敢抬起。

孫劍盯著他，忽然笑了笑，搖著頭道：「九_九_藏_書你的話我不信，你連酒都不懂，怎麼懂女人。」

老伯究竟有多少事業？是些什麼樣的事業？

毛威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他進來吧！」

文豹道：「只可惜我們看不到徐青松那時臉上的表情。」

孫劍道：「你還打算跟她鬼混下去？」

老伯雖然也知道用這種法子來懲罰別人並不太好，但他卻一直沒有想出更好的法子。

文虎道：「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回去吃，但是你若想換換口味，還是一樣可以在外面打野食。」

但他說的話，別人只有聽著。

毛威整個人立刻縮了下去，剛吃下的酒菜已全部吐了出來。

文虎立刻變得像是只斗敗了的公雞，賠笑道：「當然是你。」

這人的確為他做過很多別人做不到的事，但現在若還留下他卻只有增加麻煩，因為無論遇著什麼事，他都會以暴力去解決。但老伯卻已學會很多種比殺人更有效的方法，現在他要的不是別人的性命，而是別人的服從與崇拜。

孫劍笑笑，座下的馬已絕塵而去，他做的事不喜歡向別人解釋。

老伯背負著手，踱了個圈子，忽然停在他面前，道：「我知道你還沒有娶親。」

孫劍道：「這次我沒有打你的臉，好讓你還可以出去見人，下一次就不會如此客氣了。」

孫劍覺得很滿意，道：「好，只要你不再跟她來往，一定可以活得長些。」

是個秘密，除了他自己之外，誰也不知道。

毛威吃了一驚，嘶聲道：「那女人是個天生的婊子，我怎麼能管得住她？」

孫劍沉著聲問道：「你搭上了方蘋幼的老婆，是不是？」

她也永遠無法明了孫劍的意思。

毛威道：「這次他的兒子來找我幹什麼？」

沒有人攔得住他，想攔住他的人都已躺在地上爬不起來。毛威霍然長身而起，瞪著他。

孫劍的臉上卻露著笑容，道：「我這不是打你，只不過要你好好記得我這個人而已。」

文豹不敢再說話，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

他出手往往都要等到最後一剎那，因為這時對方發力已將用盡，新力還未生，而且以為這一擊已將得手，心裏的警戒必已鬆懈。這時他定然反擊，往往就是致命的一擊。

孫劍這麼做，只不過是要毛威也嘗嘗自己老婆被人搶走的滋味。

孫劍道：「死婊子不會偷人的！」

老伯發怒的時候，絕沒有人敢向他正視一眼。

他的智囊並不孤陋寡聞，立刻回答道：「好像是孫玉伯的兒子。」

孫劍用不著別人請，自己已走了進來，因為他不喜歡站在門口等。

文虎、文豹一起垂下頭。

徐青松當然不會拒絕，現在他只愁女兒嫁不出去。何況文豹本來就是個很有出息的少年。

文虎道：「她今年已二十一，還沒有出嫁，因為她長得並不漂亮，而且脾氣出名的壞，據說她以前也曾訂過親，但她卻將未來的親家翁打走了！」

文虎道：「我們又想法子認識了江家兄弟，把他們灌醉，然後帶到徐姑娘那裡去。」

孫劍若是真做，她反而一點也不會傷心。

只不過要能等到最後一剎那並不容易，那不但要有過人的鎮靜和勇氣，還要有許多痛苦的經驗。

「我也許的確老了，照顧的事已不如以前那樣周到，那天竟忘記將他留下來。」老伯又吸了口氣，反手捶了捶腰，望著西方清麗的夕陽，他心裏忽然有了種凄涼蕭條之意。

孫劍又笑了，道：「很好，那麼你下次打別人老婆主意時，就該先想想自己的女人。」

武林霸主逞陰謀那天，他也沒有看到這灰衣人的面目，卻已隱隱猜到他是誰了。他並沒有去問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