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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丁氏雙雄

第四十四回 丁氏雙雄

葉開道:「你有把握?」
路小佳道:「這劍法還有個妙處,就是用完了還可以再用。」
葉開失聲道:「是你,你也來了?」
等到聲音停下時,才看見屋脊後有粒花生高高拋起,又落下。
丁靈琳卻揪住了他的衣襟,道:「你明明已答應陪我回家的,現在我們已然到家了,你為什麼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傅紅雪卻忍不住要問他:「你知道的是不是也不少呢?」
這人道:「他怎麼能練成這種刀法的?難道白天羽早已將他的神刀心法傳給了那賤人?」
陳掌柜道:「是……是丁家的三少爺,叫……叫丁靈中!」
葉開失聲道:「路小佳。」
聲音是從屋脊後傳出來的。
馬空群道:「那位丁三公子的確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只可惜……」
馬空群道:「那天你在梅花庵,拿走了白天羽的兩樣東西,其中一樣就是小李探花送給他的飛刀,你以為我不知道。」
這人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親眼看見了?」
馬空群道:「但若沒有葉開在暗中相助,傅紅雪也未必能得手。」
葉開明朗的臉上,竟也露出了痛苦之色,終於長嘆道:「因為你遲早總要傷心的!」
這人又道:「你也答應過我,從此無論再發生什麼事,都絕不牽連到我。」
這人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道:「你已見到老三?」
葉開道:「看來這劍法果然是專門為了對付白家神刀的。」
這人道:「你當然不該來,我們有約在先,梅花庵的事一過,我們從此就不再來往。」
馬空群道:「他一刀出手,絕不會比白天羽少年時差。」
這就是沈三娘最後的遺言,她相信葉開已該明白她的意思。
傅紅雪慢慢地走過長街,風吹在他胸膛上,他胸中忽然覺得有種殘酷的快意。
但她卻寧願還是永遠也不要明白的好。
路小佳道:「雙劍聯璧,九九八十一式,劍劍連綿,滴水不漏,正是丁家兄弟專門練來準備對付白家刀的,你想必也沒見過。」
巨大的莊院,黑暗而沉默,只剩下幾點疏散的燈火,掩映在林木間。
月已將圓,人卻已將分散了。
傅紅雪道:「跟她訂親的人是誰?」
路小佳笑道:「想不到你這人居然還會算卦。」
葉開凝注著他,慢慢地接著道:「也許他就是丁乘風。」
忽然間,兩柄劍似已化作了數十柄,數十道閃亮的劍光,已將傅紅雪籠罩,連他的人都看不見了。
但丁靈琳卻不明白。
葉開忽又道:「創出這劍法來的人,絕不是丁家兄弟。」
他的手還在抖,心還是跳得很厲害,他從未想到他們的大公子也會痛哭流淚,現在只希望能裝作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這不像是平時的葉開。
輝煌的劍光中,只見這兩人一個長身玉立,英俊的臉上傷痕猶在,正是風采翩翩的丁三少。
丁靈琳道:「什麼事?」
傅紅雪的臉色變了。
這人沉默著,彷彿在用力咬著牙。
他忽然回過頭,道:「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現在,所有的事他幾乎都已想通了,只有一件事不明白。
這人道:「葉開?他跟白家有什麼關係?」
這人冷笑道:「你盡可放心,只不過近幾年來,我這裏幾乎已隔絕紅塵,就算在這裏殺個把人,外面也絕不會有人知道的。」
陳掌柜賠著笑,道:「銀子有,有……全都在這裏,公子只管隨便拿。」
這人冷冷道read•99csw.com:「連你居然都能被他騙過了,看來這人的本事倒不小。」
馬空群道:「暫時只好如此,等將來有機會時,再斬草除根,殺了傅紅雪。」
葉開笑了笑,淡淡道:「她當然肯,你也說過我是個很可愛的男人。」
傅紅雪忽然大笑,大笑著走出去,只留下那莫名其妙的陳掌柜吃驚地坐在那裡。
陳掌柜道:「只有一位。」
傅紅雪道:「你非但不該來,也不該這麼樣對付她的。」
這時丁家兄弟果然已削出了九九八十一劍,突然清嘯一聲,雙劍迴旋,又將第一式使了出來,首尾銜接,連綿不絕。
屋子裡的燈光立刻熄滅,緊緊關著的門,卻忽然開了。
也許這件事本就是無法解決的,因為他無論怎麼樣做,都難免要傷害別人,也難免要傷害自己。
另一人道裝高冠,面色冷漠,掌中一柄劍精光四射,竟是從來很少過問江湖中事的大公子丁雲鶴。
傅紅雪已走進了這招牌雖老,粉刷卻很新的店鋪,冷冷地看著他,道:「你就是這裏的掌柜?」
這人冷冷道:「為什麼使不得?他若做了丁家的女婿,我豈非更可以高枕無憂?何況,丁家的女兒非他不嫁,我本來還不願答應這件事,現在倒要成全他們了。」
馬空群淡淡笑道:「如此說來,我倒的確可以放心住下去了。」
也只有一件事還不能解決。
傅紅雪道:「你怎會知道的?」
路小佳盯著他,道:「你是不是想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只有聲音,看不見人。
葉開道:「來殺誰?」
除了死之外,她已沒有別的法子解脫。
他們的腳尖一沾地,掌中劍又已刺出三招,兩柄劍配合得如水乳|交融,天衣無縫,果然是劍劍連環,滴水不漏。
一個孤零零的人,一張比死人還蒼白的臉。
對付這種人惟一的法子,也許就是割下他的耳朵來,讓他明白,你傷害了別人時,別人也同樣能傷害你。
傅紅雪已發現這法子不但正確,而且有效。
好漢庄的毒酒,易大經的消息,王大洪的毒劍,連傷兩命的飛刀……還有梅花庵外那個「人」——都到齊了么?
他的臉似已透明如水晶。
她轉過身,瞪著葉開,流著淚道:「原來你是騙我的,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我傷心?」
秋,秋風肅殺。
既然要別離,又何必相聚?
這人道:「只不過連我都不知道他已練成了小李飛刀。」
他並沒有說完這句話,笑容已僵硬,人已倒下。
馬空群忽然笑了笑,道:「你當然也不會殺我滅口的,你是聰明人,總該想得到,我若沒有準備,又怎敢到這裏來。」
葉開忽然笑了笑,道:「這九九八十一招,豈非遲早也有用完的時候?」
馬空群道:「十九年前,梅花庵外那件血案,是你我兩人主謀,江湖中絕沒有一個人會想得到,傅紅雪縱有天大的本事,也絕不會找到這裏來。」
這人忽然道:「你剛才說的那個葉開,我倒也聽說過他的名字。」
葉開道:「你怎麼也來了?」
葉開嘆道:「這就是我惟一不明白的地方了,他們之間的仇恨,究竟是因何而起的?」
他並不是個殘酷的人,從不願傷害別人,也同樣不願別人傷害他。
人與人之間,為什麼總是要互相傷害的多,總是難免要別離的多?
馬空群道:「我記得。」
馬空群道:「你不該叫人去殺我九_九_藏_書的。」
屋子裡悄無人聲,燈光黯淡而凄迷。
葉開已不願再回答,已準備走出去。
馬空群道:「我本該過去救他的,只可惜我也受了傷,自身已難保。」
馬空群道:「你自己心裏明白,又何必問我?」
葉開道:「因為我剛才還沒有決定,是不是該將這件事告訴你。」
路小佳道:「因為他知道白家的人恨他,他也同樣恨白家的人。」
他竟將店裡的銀子都捧了出來,就好像將傅紅雪當做了個打劫的強盜。
馬空群道:「不管怎麼樣,我既已來到這裏,你就已無法脫身事外。」
馬空群道:「就是他,他的飛刀。」
沙地上竟種滿了仙人掌,長滿了尖針的刺,在凄涼的月光下看來,更顯得說不出的猙獰詭秘。
她一步步往後退,淚珠一滴滴落下,突然轉過身,衝出去,用力撞開了沈三娘的房門。
路小佳淡淡道:「這次你只怕就要算錯了。」
葉開臉色蒼白地苦笑道:「這兩天你好像已知道了很多事。」
丁靈琳道:「為什麼?」
葉開道:「創出這劍法的人,不但是個天才,而且的確費了苦心。」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沈三娘屋子裡發出了一聲驚呼,就像是有人突然看見了鬼似的。
路小佳道:「你想不到?」
路小佳冷笑道:「真的不想?」
傅紅雪心裏忽然覺得很好笑。
他迴轉頭,傅紅雪的臉又已蒼白如透明。
黑暗中忽然響起一陣咬牙切齒的聲音,聽來如刀鋒磨擦,令人不寒而慄。看來他和白天羽之間,的確有深不可解的仇恨。
傅紅雪道:「我本就該來的。」
葉開道:「我不想。」
馬空群道:「你是不是認為我不該來?」
一柄刀正插在她胸膛上,鮮血已染紅了她的衣裳。
葉開忍不住在輕輕嘆息。
馬空群彷彿又笑了,微笑著喃喃自語:「葉開呀葉開,你最好還是莫要來,否則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
丁靈琳瞪大了眼睛,站在廊下已看呆了,只有她一個人還被蒙在鼓裡,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葉開並沒有阻攔,因為他知道沈三娘也會跟她說同樣的話。
葉開點點頭。
萬馬堂又吐出口氣,道:「是梅花故人。」
這人厲聲道:「你親眼看見他遭人毒手,竟沒有過去救他?」
馬空群道:「傅紅雪。」
淡淡的星光從窗外照進來,桌上竟有壺酒。
路小佳道:「卻不知你現在就想動手呢,還是先看看丁家兄弟的雙劍破神刀?」
他們雙劍迴旋,招式將變未變,就在這一瞬間,突聽一聲大喝!
馬空群冷笑道:「果然是老三,我早就聽說過,丁家兄弟里,老三最精明能幹,卻想不到他除了把你一身功夫全學去了之外,還練得一手飛刀。」
這人道:「是誰殺了他?」
傅紅雪道:「那柄金如意是我送來兌銀子的,銀子呢?」
馬空群輕輕吐了口氣,突然發出種很奇怪的聲音,竟像是荒山中的狼嗥一聲。
路小佳嘆道:「除了殺人外,我還會幹什麼?」
屋脊後有人笑了,一個人微笑著,坐起來道:「正是我。」
九霞號銀樓的陳掌柜剛坐下來端起碗茶,茶就濺得他一身都是。
葉開道:「我也不是一個人走。」
傅紅雪道:「因為這件事根本和你完全沒有關係,丁家的人,跟你也並沒有仇恨,我來找你,只不過想要你帶著她走,永遠不要再管這件事。」read.99csw.com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剛才那臉色蒼白的少年,忽然從對街走了過來,他手裡拿著的茶碗立刻跌在地上,跌得粉碎。
路小佳皺了皺眉,轉頭去看劍中的人影,臉色忽然也變了。
忽然間,所有的事又全都隨著這名字出現在他心裏了。
這人道:「憑他一個人之力,就能毀了你的萬馬堂嗎?」
他當然沒有笑,板著臉又道:「南宮青只有一個妹妹?」
葉開道:「可是你非聽不可,因為我不等天亮就要走的。」
這時丁家兄弟又已刺出七十多劍,傅紅雪的喘息聲已清晰可聞。
門又緊緊關上,但燈光卻仍未燃起。
路小佳道:「很可能。」
這人道:「是誰傷了你?」
丁靈琳在旁邊聽著,臉色已變了許多,忽然已明白了似的。
馬空群嘆了口氣,道:「只可惜太聰明的人就不會太長命的。」
這人冷冷道:「你我雖沒有交情,但事已至此,我當然也不能趕你出去。」
別離雖痛苦,相聚又何嘗不苦惱?涼山吹過,他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也聽見那清悅的鈴聲。
葉開道:「我也知道,不管怎樣,你好歹都得試試。」
一個嘶啞而又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問道:「是什麼人?」
這人道:「我叫誰去殺你?」
屋子裡還燃著燈。
黑暗中的聲音突然沉寂,過了很久,才冷冷道:「我知道你遲早一定會來的。」
馬空群冷冷道:「幸好他練得並不高明,所以我總算還能活著到這裏來。」
葉開抱著膝坐在冰冷的石階上,看看梧桐樹上的明月,心也彷彿是涼的。
屋子裡是漆黑的,誰也看不清這個不愛花草卻愛仙人掌的人,長得究竟是什麼模樣。
他的心似也變得透明如水晶。
路小佳嘆了口氣,道:「我本不想來的,只可惜非來不可。」
馬空群伏在屋脊上,這凄涼的夜色,這屋脊上的涼風,使得他胸中的血又熱了起來。
說到「人」字時,他的聲音更低。
就在這時,只聽「嗆」的一聲龍吟,兩道劍光如閃電交擊,從對面的屋頂擊下。
葉開避不作答,卻嘆息著道:「我只奇怪丁靈中怎麼敢冒險去找你。」
驚呼聲卻是丁靈琳發出來的。
葉開不再問了,彷彿覺得這句話已足夠說明一切。
他不敢回頭,因為他怕丁靈琳看見他的眼睛——他眼睛里也有了淚痕。
這人道:「你看他比起老三來如何?」
傅紅雪腳步上那種不可思議的變化,現在已完全顯示出來,如閃電交擊而下的劍光,竟不能傷及他毫髮。
他的表情很嚴肅,聲音也很冷淡。
葉開道:「的確沒有。」
他忽然又想起了蕭別離,想起了在那邊城中經歷過的事,想起了梅花庵中那寂寞孤獨的老尼,又想起了那山坡上的墳墓……
葉開道:「這件事我本不願告訴你的,但又不想欺騙你,你總算一直對我不錯。」
傅紅雪道:「我已見到過丁靈中!」
但這世上卻偏偏有種人總認為自己天生就是強者,天生就有傷害別人的權力,而別人卻不能傷害到他們一點。
她的人卻已死了。
路小佳道:「這種武林罕睹的劍法,你現在好容易有機會能看到,若是錯過了,豈非可惜?」
馬空群淡淡道:「白天羽對白鳳公主本就是真心誠意的。」
這人道:「飛刀?什麼飛刀?」
路小佳道:「你這人的確有點眼光。」
傅紅雪冷冷道:「我只奇怪你為九_九_藏_書什麼總是要糾纏在這件事里。」
路小佳道:「哦!」
一株孤零零的梧桐,被秋風吹得簌簌地響,也彷彿在為世上多情的兒女嘆息。
丁靈琳大叫,道:「為什麼?為什麼?……」
馬空群道:「這人來歷不明,行蹤詭秘,起初連我都被他騙過了,當他只不過是個恰巧路過的人。」
傅紅雪,他彷彿早巳來了,已聽見了很多事,他凝視著葉開時,冷漠的眼睛里,竟似也帶著些悲傷和同情。
他的聲音嘶啞低沉,甚至連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很難分辨。
葉開道:「因為這次你不能跟我走。」
斜陽從門外照進來,照在他蒼白的臉上。
可是她死得很平靜,因為這本是她仔細考慮過之後才決定的。
這人道:「傅紅雪縱然不會找到這裏來,但葉開卻遲早一定會來的。」
葉開忽然笑了笑,笑得很凄涼,道:「不該來的是我?我真的不該來?」
這人道:「不是你?難道是我?」
馬空群遲疑著,終於承認。
丁靈琳臉色蒼白,眼圈卻已紅了,就彷彿突然被人狠狠地摑了一巴掌,摑在臉上。
葉開微笑道:「同時,我也算準了你是絕對殺不了我的。」
路小佳笑了笑道:「要對付白家神刀,惟一最好的法子,的確就是根本不讓他拔刀出手。」
然後就有隻手伸出來,拋出了個花生殼。
他並不怕被人發現,但也不能不分外小心。多年來出生入死的經驗,已使得他變成了個特別謹慎的人。
這人道:「只可惜怎麼樣?」
他們也許並不是真正兇惡的人,但這種要命的優越感,不但可惡,而且可恨。
丁靈琳吃驚地看著他,就像是從來也沒有看見過這個人一樣,顫聲道:「她……她難道也肯跟著你走?」
丁靈琳叫了起來,道:「你難道要帶沈三娘一起去么?」
他用力拉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拿起來,嘗了口,微笑著又道:「果然是好酒,一個人在寂寞時,的確該喝……」
馬空群忽然冷笑,道:「你想成全他們?幾時又有人成全過你?」
馬空群失聲道:「這千萬使不得。」
馬空群道:「哦。」
突聽一個人冷笑道:「因為他這人天生就喜歡找麻煩,所以麻煩也找上他了。」
馬空群道:「他年紀雖輕,城府卻極深,武功也令人難測深淺,實在比傅紅雪還不好對付。」
這人失聲道:「你殺了他?」
他顯然已無力再支持多久,丁家的連環快劍,卻如江河之水,彷彿永遠也沒有停止的時候。
丁乘風就是丁靈琳兄妹的父親。
路小佳道:「你遲早總會明白的。」
丁靈琳已笑不出了,彷彿已感覺到他說的絕不是件好事。
葉開微笑道:「真的,因為他根本就用不著我出手相助。」
傅紅雪的刀已出手。
葉開冷冷道:「可能他就是那天在梅花庵外,行刺白大俠的兇手之一。」
葉開道:「實在可惜。」
彷彿又回到了那月夜殺人的少年時。
夜涼如水。
丁家兄弟的第二趟九九八十一式已用盡。
葉開嘆息著,道:「看來這九九八十一劍最厲害之處,就是根本不給對方拔刀出手的機會。」
傅紅雪道:「我已完全知道了。」
孤燈下還壓著張短箋:「丁姑娘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看得出她很喜歡你,我也是個女人,所以我雖然答應了你,卻還是不忍幫你騙她,我更不能看著你們去殺馬空群。」
掠過幾重屋脊九-九-藏-書后,他忽然看到個很特別的院子。院子幽雅而乾淨,雪白的窗紙里,還有燈光,奇怪的是,這院子里連一棵花草都不見,卻鋪滿了黃沙。
可是,他的出手也全被封死,竟完全沒有拔刀的機會。
馬空群道:「小李飛刀雖然名震天下,但真正見過的人卻不多,除了你之外,也沒有人能打造出和那一模一樣的刀來。」
丁靈琳抿嘴笑了,道:「你為什麼不去?」
這人道:「你準備怎麼樣?」
凄涼的燈光,正照在沈三娘慘白的臉上,她臉上的神色很平靜。
趁著朦朧的夜色,闖入陌生人的家裡,隨時在準備著揮刀殺人,也隨時準備著被人伏擊。
莊院里的人想必都已睡了,這裏的家風,絕不許任何人貪睡遲起,晚上當然也睡得早,萬馬堂的眼睛兀鷹般四面打量著,先算好了對面的落足地,再縱身掠過去。
可是現在他並不擔心被巡夜的人發現,因為這裏正是江湖中享譽最久,也最負盛名的三大武林世家之一,夜行人根本不敢闖到這裏來,這裏也根本用不著巡夜的人,燈光更疏了,遠處更鼓傳來,已三更。
喝聲中,雪亮的刀光已如閃電般劃出!
陳掌柜只有點頭。
丁靈琳道:「你……你一個人要到哪裡去?」
那種生活的緊張和刺|激,他幾乎已將忘卻。
世上本沒有能永遠隱瞞的秘密,所有的秘密,現在好像忽然都已到了揭穿的時候。
這人說不出話了。
葉開道:「這人以前一定親眼看見過白大俠出手,所以才能將他有可能出手的退路封死。」
這人道:「所以你準備躲在我這裏?」
葉開道:「我從第一次看見你的那天,就知道你遲早一定會來殺我的。」
葉開道:「來幹什麼?」
風中帶著桂子和菊花的香氣,月已將圓了。
馬空群突然冷笑道:「但食言背信的並不是我。」
這人突又沉默,然後暗中就響起了他的腳步聲,「砰」的一聲,推門走了出去。
葉開道:「因為我忽然很討厭你。」
葉開也笑了。
陳掌柜卻更吃驚,他從未想到傅紅雪聽到這名字后,臉色竟會變得如此可怕!
路小佳道:「哦?」
梧桐樹下,竟站著一個人。
馬空群淡淡道:「我只求他不殺我,就已心滿意足,怎麼能殺得了他!」
葉開道:「這絕不是旁觀者所能體會得到的,我想他一定還跟白大俠親自交過手。」
葉開道:「不錯。」
馬空群聳然道:「為什麼?」
葉開道:「因為我喜歡她,我一直都喜歡她,你只不過是個孩子,但她卻是我心目中最可愛的女人,為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
路小佳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沈三娘已答應過他。
這人道:「因為他現在幾乎已等於是我們丁家的女婿。」
這人又沉默了半晌,突然恨恨道:「我也知道你的萬馬堂已被人毀了,聽說是個叫傅紅雪的年輕人,難道他就是那賤人替白天羽生下的兒子?」
她勉強笑著,道:「不管你要說什麼事,我都不想聽了。」
葉開道:「雙劍破神刀?」
他也從未想到一個人的笑聲竟會如此可怕。
丁靈琳失聲道:「你要走?剛才為何不告訴我?」
馬空群的眼睛立刻亮了,他知道這一定就是要找的地方。他要找的人,總算還沒有死。
路小佳道:「有道理。」
這時黑暗中已響起他和馬空群耳語般的談話聲。
馬空群道:「不錯。」
葉開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