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寒心地看了我一眼，向不遠處開來的計程車揮了揮手……--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啊啊啊啊！！！"精神分裂抓狂了，他舉起椅子猛地向辦公桌上砸去，哇呀呀叫得像發|情的野豬。

"……辛司機，這個學校的校長室是在二樓，對嗎？"

老爺爺不再對他說話，壓倒性的氣勢已經完全把精神分裂打得像只獃頭鵝。他從辛大叔手裡接過帽子……看了依舊埋著腦袋、作鴕鳥狀的我一眼，又掃了掃不動聲色站在一旁的天空一眼。

"醬紫啊……--"

"對我來說，重要的事實只有一個……我的兒子，被你這個不配為人師表的傢伙給打了。"

出乎意料的，我居然見到了靠在牆上的江天空。

"為什麼？"

"……不知道……--"糗大了，怎麼忘了這茬。

"……是……是這樣啊……這個……這個，只是有點沒想到。"

"即使是在事情過去一年之後，你還是死盯著我的兒子不放，隨時想把他們打個半死……？！"

"hｔtｐs://ｒｅad•9９csw.cｏm好了，一會兒回家見……"不知什麼時候，老爺爺又恢復了他嚴肅的面貌，推開門，正要和辛大叔出去……

"……我……我是老師！！他們是學生！！我……我也不想和這兩個混小子起衝突，我也不想老是這樣，您知道嗎？！！"

哇～！簡直是太痛快了，他不僅不配為人師表，他就是個精神分裂，爺爺，我在心裏加道。

"那你把頭髮紮起來。"

"學習還好吧？"爺爺問道。

"這樣你就有理由可以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嗎？！他沒有權力打人，難道你就有？！！"

第一次……和天空，走在放學的路上……剛才的冷麵修羅王已經度假去了，現在的天空身上絲毫沒有暴戾之氣。我貪婪地偷看著他那雙清澈漂亮的眼睛，不由心情大好，整個人都快飄了起來……阿嚏～！該死，我抖了抖肩膀，還沒飄就沉了下去，只怪自己體重過分。天空默不作聲的，嘩的一下把校服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你在等……我嗎？"

……--……不明白呀……實在是搞不明白，我鬱悶地盯著那個傢九九藏書伙不放，那傢伙也順著我的視線逆流盯住我不放……該死的，我終於還是輸了……他們江家怎麼凈出這種死頑固。

"……"

老爺爺和辛司機昂然地走了出去，門哐的一聲帶上，掩去了他們遠去的身影……

"這個……"

"坐公共汽車！！"我想也不想地滿口回答。

"--"

"您說說這該怎麼辦吧！這丫頭，聽說曾經跑到酒吧里去做事！！這還不夠，這個小子，剛才把一個二十六歲的成年男子打成重傷，直到送上救護車還不敢睜開眼睛看我們學校一眼，您說說吧，我們當師長的該多為難啊！還有您的小兒子，江尹湛，只要有時間他就跑去調戲女生，和女生談戀愛！！你說這在學校像話嗎？！聽說他有一大嗜好就是每次下課都竄到女生身邊，不是對這個的嘴唇啵啵一下就是偷偷親親那個的臉，他還這麼小就開始懂得耍流氓，以後進入社會還得了，您說這都該怎麼解釋！！！"精神分裂惡人先告狀，雖然他忌憚于老爺爺的威嚴，說話有點抖，但這並不妨礙他扯著自己的破鑼嗓子一點一點曆數兩兄弟的罪狀。老爺爺夾著煙，依舊沉默read.99csw.com地坐在辦公桌後面。

"呀！我什麼都看不見了！！"面對突如其來的漆黑，某個不知浪漫為何物的小妞伸著手，哇啦哇啦亂叫道。

"我的小兒子，那混小子雖說不爭氣，但據我所知，他那些惹是生非的行為也沒有特別違反學校的規定。至於天空的問題，我會解決的，那些傢伙以後決不會再找到學校來，而且，我想我兒子以後在學校不會再做出這種事情來了。"

"你不會蹲低點把頭伸出來啊。"天空沒好氣地說道。

一陣……寂靜……飄蕩在辦公室上方。

"吵死了。"

"走吧！"

老爺爺原來這麼厲害呀，比我想象得還要厲害一百倍。雖說不是什麼好事情，不過托它的福，我總算見識到老爺爺的真正力量了。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我兒子臉上總是青腫成那樣回家，單純只是打架絕不會弄成那樣！！雖然他們總是告訴我是因為打架。……我本想就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可是你現在……你已經惹到了你不該惹的地方，碰都不該碰的傷口！！！你知道嗎？！！"

"我……我不能原諒他們ｒｅａd.99cｓｗ•ｃｏｍ！！！就這麼便宜了他們倆，我，我決不答應！！！"

我取下圈在手腕上的橡皮筋咬到嘴裏，舉起手，把全部頭髮挽到腦後，然後從嘴裏接過橡皮筋，利索地紮起了一個馬尾辮，就像在"蝴蝶"里那樣。

學校眾小對我避之惟恐不及，就像我身上有瘟疫似的，這些傢伙，你們至於嗎？！我垂頭喪氣地走向校門，一肚子的委屈。

"……不，不太好，對不起……"我蚊子哼哼似的回答，還是只沒吃飽快餓死的蚊子。

"你知道坐幾路嗎？"

"那時候的事，和錢有關的那件事，你還是耿耿於懷擱在心裏放不下？！"

＃計程車內。

"什……您說什麼？！！"

#學校前。

"嗯……？"

哐！！！老爺爺猛地甩掉手裡的煙，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嘎嘎嘎嘎～！老爺爺居然笑了起來，汗～！

"剛才，您剛才說的那個是什麼意思！！難道您打算隨心所欲地解僱我？！您以為我就會什麼都接受嗎？要有錯也是你們那邊先有錯，還是學生，居然就跑到酒吧里去做事！！這還不說，另一個居然還把找上門的男人揍了九_九_藏_書一頓！！"

"喂……"

"為蝴蝶那件事……剛才……都是因為我，你才被他們打成那樣……還有，還有，為所有的一切……"

"是……"

"是嗎？那麼……我看你還是去一個清靜一點的地方好，去一個沒有一個像我家兩個混小子、全部都是單純聽話的乖孩子的地方好了……"

"否則你以為我是吃飽了沒事閑的啊……站在這兒。"

"……我們是坐公共汽車……還是打車……"

由於我倆就這麼並排坐在後座，我以女孩子特有的纖細敏銳（一般小說里都是這麼形容來著），尤其敏感地感到我和天空的肩膀就這麼結結實實地貼在一塊，尷尬，臉紅，惴惴不安，討厭這樣的自己。為了緩解自己的心虛和尷尬，我不停地乾咳著，一滴滴都不是淑女該有的行為。

"對不起……"

"您……您說什麼呢！！！"

老爺爺一言不發地看著精神分裂，直直地盯著，彷彿要看穿他的內心。就在精神分裂腳發軟、心發毛的當口，老爺爺終於開口了。

"……江天空……"我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