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媽媽遞給我一個精美的包裝盒，說是聖誕禮物。打開一看是只毛絨熊。

"沒關係呀……"

媽媽很放鬆，在床上做著美容操，又是咧嘴，又是扭腰的。

我仔細看著這個將來可能成為我妹妹的女孩。我居然會有個中國妹妹呀。我們會互相教日語和中文吧。

我把照片還給她，走到窗邊，本想看看映在窗玻璃上的自己，卻發覺自己的目光在追逐著遠處歌舞伎町的一盞盞霓虹燈。

"這是什麼？"

"嗯，人是挺好的。"

"謝謝。"

正文 第34節：九*九*藏*書冬天(4)

"說什麼哪。都多大了。"

"這孩子是誰呀？"我指著媽媽抱著的笑容滿面的女孩問道。

我端著一盤水果，快步回到桌子旁。開始吃的時候，媽媽還在巧克力瀑布前呢。既然不想結婚，幹嗎還提起再婚這個話題呢？我那麼反應合適不合適呢？

"很可愛的，她說想來日本。"

"壓歲錢呢？"

"那個想跟我結婚的人。"

"是啊，是啊，當然長大了。"

"真的…ｒｅaｄ•99csｗ•ｃｏm…"

既然是大人了，怎麼還給我毛絨玩具呀。我抱著熊，翻著自己的包，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媽媽的床上。

"喜歡。謝謝。你長大了。"

除夕晚上，我給吟子打了個電話，想跟她說句對一年來的關照表示感謝的話。我故意拿著架子挨到晚上十點多才打，她好像已經睡了，響了十聲后，我掛斷了。她可能去了芳介家，那樣倒好了。

她從坤包里拿出三張照片，一張是王先生，一張是媽媽和王先生，第三張是媽媽和王先生和一個小女孩。王先生戴著眼鏡，面容很和善。

說心裡話，不怎麼太高興。九_九_藏_書毛絨熊可愛是可愛，但既然送禮物，我想要戒指啦、項鏈啦、手鏡等等小巧精緻一點的東西。

"喜歡嗎？"

"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去看過她，那時候，她和一個長得很不錯的男人一起生活呢。我以為她再婚了，後來聽說沒有。你自己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媽媽立刻把手鐲戴到了手腕上。

"是王先生的女兒。她的名字日語讀keika。"

"嗨，吟子沒有再婚嗎？"

"現在不太好問了。"

抬頭一看，媽媽的表情就像生日宴會上的九_九_藏_書主角。我覺得連結自己和媽媽之間的線"噗啪"一聲斷了。這樣下去，只要她的負擔逐漸加重，我所佔的分量就會越來越輕，直至消失。

"沒關係"是什麼意思？某種說不清是悲傷還是歡喜的情緒湧上心頭。我想現在就離開媽媽的身邊。當我專註地盯著不停流淌的巧克力時，發現媽媽在窺視我，只好迎著她的目光，說：

"我跟她沒什麼來往，所以對她不太了解。不過人挺好的吧？"

"她丈夫死了以後，一直一個人住在那兒嗎？"

"看不看照片，王先生的？&九*九*藏*書quot;

"不清楚。"

"送你的。"

"好漂亮啊。"

"王先生是誰？"

媽媽高興地打開小盒子。千萬別失望啊。我透過鏡子觀察著。

媽媽還在等我回答，我又大聲地說了一遍："沒關係呀。"

"拖油瓶啊。"

我剛一伸手，就被媽媽扒拉一邊去了。

媽媽終於端了滿滿一盤各色蛋糕回到座位上來了。她什麼也沒說，分了一半給我，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我的餘光感受到她一邊拿叉子戳著自己的盤子，一邊不時偷偷瞅著女兒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