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那天，伊爾莎·赫曼很有禮貌地問她是否需要洗個澡，她還是不洗。在此之前，伊爾莎只是把她帶到浴室，把毛巾遞給她。

她得說多少次再見才夠呢？

她在警察局裡待了三個小時后，鎮長和一個頭髮柔軟的女人出現了。「人們都說有個女孩，」這位女士說，「在漢密爾街上倖存下來了。」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寧願那晚是自己待在漢密爾街，這樣魯迪就可以活下來，而不是他自己。

日子一天天過去，又打了許多場仗。在悲痛欲絕中，她想起了她的書，尤其是那些專門為她寫的書，還有那些救了她一命的書。一天早晨，在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后，她甚至重新回到漢密爾街去找這些書，但她一無所獲。她還不能從發生的變故中恢復過來，還要等上幾十年，還需要等上漫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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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殺了他們。

她坐在一把硬邦邦的椅子上，手風琴透過盒子上的洞在看著她。

那天，在台階上，亞歷克斯·斯丹納ｈｔｔpｓ://ｒeaｄ•9９cｓｗ•ｃoｍ彷彿被鋸成了幾段。

消息傳到亞歷克斯耳朵里時，他一下子崩潰了。

你救了一個人。

為漢斯和羅莎的葬禮幫忙的人們都議論著這個穿著一身漂亮裙子，卻蓬頭垢面的女孩，她的身上滿是漢密爾街的灰塵。還有人謠傳，就在葬禮那天下午，女孩穿著衣服走進了安佩爾河，嘴裏念叨著奇怪的話。

四天來，她帶著漢密爾街上留下的灰塵在格蘭德大街八號的地毯和地板上走來走去。她睡了很久，卻沒有做夢，大部分情況下，ｒeａｄ•９9ｃsw•com她不願意醒來。她睡著后，一切都消失了。

莉賽爾告訴他，她吻過魯迪的嘴唇了。雖然這讓她不好意思，但她認為他聽到這事心裏或許會好受一點。他的臉上毫無表情地流下眼淚，伴之以木然的微笑。從莉賽爾的眼中，我看到的是光滑的灰色的天空，一個閃著銀光的下午。

這是他在格蘭德大街八號的台階上告訴莉賽爾的話，他聽到她還活著的消息后，立刻趕到了那裡。

女孩讓伊爾莎握著自己放在手風琴上的手，琴就放在她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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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言不發可能會很容易，但莉賽爾對她的不幸則有不同的反應。她坐在鎮長家精美的客房裡說個不停——自言自語說個不停——直到深夜。她只吃了一點東西，她唯一完全拒絕的事情是洗澡。

他們從警察局的台階上走下來時，伊爾莎·赫曼想替莉賽爾·梅明格拿手風琴，但她死死抱著它不鬆手。在慕尼黑大街上走過幾幢樓后，遭到了轟炸的街區與沒有被炸的街區間有一條清楚的界線。

一些關於一個小母豬的話。

一個警察指了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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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能預先知道這一切呢？

一些關於親吻的話。

鎮長開著車。

漢密爾街被清理完畢后，莉賽爾·梅明格無處可去，她被人們叫做抱著手風琴的女孩。她隨後被送到了警察局，由警察來決定她的歸宿。

斯丹納家的葬禮儀式舉行了兩次。第一次是在他們下葬時，第二次是在亞歷克斯·斯丹納回家后，他在轟炸后得到了一次休假。

伊爾莎和她坐在汽車後座上。

「十字架上的耶穌啊，」他說，「要是我同意魯迪去上那所學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