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當然啦。你想呀，他怎樣才能夠一夜之間把所有的禮物都發給小朋友呢？他得不停地把時間往前撥幾個小時，這樣他才能在天亮前顧上所有的煙囪。"

"我永遠都不會捉弄你的。為什麼你覺得我是在捉弄你呢？"

我接下來說的可都是真話，沒有虛假，句句屬實："我來自未來。我是時間旅行者。在未來我們倆是朋友。"

克萊爾聽了有些不高興，"卡梅利塔修女說動物是沒有靈魂的。"

"你吃東西時像條狗。"

"聖誕老人就是時間旅行的。"

"像這樣，跟我做。"我做了個OK的手勢。克萊爾也做了個OK的手勢，"可相對拇指就是你能這樣做，你能開罐子、系鞋帶什麼的，而動九_九_藏_書物不能。"

克萊爾琢磨了一分鐘。"出來吧！"

"你從哪裡來的？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可克萊爾直直地盯著我，把我從沉思中驚醒。原來，我一直伴著她哼那首曲子，意識到這點時已經太晚了。

我把她那雙鞋扔回到空地上，她撿起來，一手提著一隻，彷彿握著兩把手槍。"我躲在這兒，是因為丟了全身上下的衣服而不好意思嘛，我從很遠的地方來，很餓，也不認識任何人。現在可好，又流血了。"

"謝謝啦，我愛吃這個。"我咬得又整齊又快，我的血糖濃度低極了。然後我把巧克力包裝紙放回她的購物袋。克萊爾被我逗樂了。

"誰在那兒？"她小聲地喊道，活像只被惹惱的鵝，脖子和腿伸得老長。我頭腦飛快地運轉著。

沉默。我努九-九-藏-書力想要表現出友好、親切的樣子。親切對兒時的克萊爾來說很重要，因為當時她周圍這樣的人很少。

"哦。"

"如果你能在這兒多待一會，你可以親眼看見我消失。"我把握很大，因為克萊爾和我說過，我們第一次見面最令她難忘的，就是我的突然消失。

"地球人，你好！"我友好地裝腔作勢道。

"接招，你這個壞獵人！"克萊爾環望四周，想要找塊東西扔我，最後她決定用那雙結實的尖跟鞋。她使勁地把鞋子砸向我，我覺得她並不能看清我的具體方位，誰知，她運氣真好，一隻鞋子正好砸在我嘴上，我的嘴唇開始流血。

"我知道，你叫克萊爾。克萊爾·安尼·阿布希爾，一九七一年五月二十四日出生。你的爸爸媽媽叫菲力浦·阿布希爾和露西爾·阿布希爾。你和他們九-九-藏-書倆，還有你外婆、你哥哥馬克、你妹妹愛麗西亞住在一起，就在下面的那個大房子里。"

"你在捉弄我。"

"只有電影里的人才時間旅行。"

沉默。克萊爾交替著在兩腳之間移動重心，然後趕走了一隻蚊子。"你認識聖誕老人嗎？"

"他本人？呃，不認識。"血已經止住了，但我看上去一定還很糟，"嗨，克萊爾，你會碰巧帶著紗布么？或者你有什麼吃的？時間旅行讓我好餓啊。"

"你在流血。"

"你得先把沙灘浴巾借給我。"她於是掀起浴巾，聽由鋼筆、圓珠筆和紙張飛散在各處。她揚起雙手把浴巾扔給我，我順勢一接，然後背過身去，裹嚴我的腰胯。那是一條鮮艷的、粉橙雙色相間的浴巾，還有花哨的幾何圖九_九_藏_書形，真是第一次見未來妻子時的絕佳裝束。我轉過身去，步入那塊空地，儘可能端莊地坐到岩石上。克萊爾退到空地里離我最遠的地方，兩手仍緊緊地各握一隻鞋。

"你到底是誰？"這下克萊爾害怕了。我也有些害怕。

"如果大家都時間旅行的話，就天下大亂了。就像去年聖誕節，你想去看你的阿布希爾奶奶，你得經過奧海爾機場，那天人特別多吧？我們時間旅行者也是這樣，因為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所以向來都很低調。"

克萊爾固執到極點，"從來就沒有什麼時間旅行者，你騙人。"

"是呀，你把鞋扔到我了。"

"把鞋還給我，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躲起來？"克萊爾朝我瞪著雙眼。

"你知道這些並不說明你是未來人。"

"我才不像呢！"九九藏書;真是極大的侮辱，"我有可相對拇指，你看看清楚。"

"聖誕老人有魔法的，你又不是聖誕老人。"

"你說我不會魔法？哈，路易絲小姐，你可真難伺候！"

"亨利，我是亨利，克萊爾。我不會傷害你，我希望你也別再用東西砸我。"

"為什麼？"

"那是我們想讓你們相信的。"

"她說是教皇說的。"

"手下留情啊！"身邊沒有什麼可以止血的，於是我捂住嘴，聲音沉悶，下巴也生疼。

她想了一會，把手伸進背心裙的口袋，拿出一塊咬過一口的好時巧克力，扔給我。

"什麼是可相對拇指？"

"動物當然有靈魂，她是聽誰說的？"

"我不叫路易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