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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4)

第十章(4)

「我這個人嘛,閔志勛君。」
「我想等電影徹底完成的時候,再讓你看的。通過發布會上的反應,還可能再做修改呢……我想讓你看到徹底完成的作品……怎麼搞的,你為什麼要去看還沒拍好的電影……」
「你不進來嗎?聽說今天要下暴雪呢。」
「接吻……我們也來得激烈點兒。」
「你進來吧,不過只能呆到雪停的時候。」
「沒事多看看新聞吧。」
開門進去以後,他又發起火來。本來以為能聽到智恩的稱讚,結果沒能如願,他感到氣憤不已。
英宰似乎不記得自己以前說過的話了,他氣咻咻地領先智恩一步按下了玄關密碼。
好不容易才裝出來的表情頓時塌陷了。智恩輕輕地皺起了眉頭,剛想反問他是什麼意思,他的嘴唇已經湊了過來,輕輕地碰了碰她的嘴唇,又離開了。
英宰認為在以前自己所表現出來的所有浪漫舉動中,這次的回答是最浪漫的。但是他又生怕誰不知道他是神經病似的,尋找出所有漫畫中的英雄,一個個羅列出來,手還在拍打著智恩的後背。
英宰講解電影的時候,智恩非常高興。雖然他沒有直接對她提什麼要求,但他隱隱地請求自己的幫助。每當這時,她總有一種被認可的感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智恩一口回絕了,他委屈地喊叫起來。
「我剛剛看完新聞發布會回來……」
「我問你,電影怎麼樣啊?」
英宰自吹自擂,大放厥詞說什麼「真好」、「太精彩了」。智恩覺得他真可惡,悶悶不樂地推開英宰,走了進去。
「我又接到了好幾個劇本,但是有些猶豫,滿意九-九-藏-書倒是滿意,不過……」
「聽說是百年不遇的暴雪……五十年吧?反正聽說要下得很大的雪。」
「這是什麼?」
「什麼?你為什麼討厭她!?」
「怎麼了?你怎麼這麼沒有誠意?」
「沒有空房間。」
這是以前英宰對智恩說過的話。英宰好象沒聽見似的,咕嚕咕嚕喝著剛剛倒上的熱氣騰騰的紅茶,對智恩的話置若罔聞。
「好酷啊……你!」
智恩雙手叉腰,彷彿在責怪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可是,她的臉色很快就不合時宜地漲紅了。智恩淡淡地說道。
他驚訝地眨巴著眼睛,簡短地回答。
英宰理直氣壯地笑了。智恩的眼角輕輕挑了起來,他也沒察覺到,仍然覺得很有趣。
他抖了抖落在帽子上的雪,興高采烈地說。
「你家不是有很多空房間嗎……讓我住一夜吧。」
「我說什麼了嗎?太冷了,我只是說進去再說。」
「如果你擔心這個的話,怎麼可能接觸各種不同的角色呢?膽小、恐懼,這不該是你的性格。」
「你這是違法行為,你知道嗎?這塊地不是你的,你怎麼可以隨便搭建帳篷呢?趕快收拾走,否則我到區政府告你。」
雖然這並不是自己期待中的畫面,但是智恩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劇本。耳邊傳來英宰的奇談怪論,「家裡的事情由我來做,你不用操心家務,保衛好地球就行了!」智恩笑了笑,也拍了拍他的後背。
「肖邦生病快死的時候,她不是把肖邦拋棄了嗎?我不願意拿自己和那種無情的女人相提並論。要想甩他,也要等他病好了之九九藏書後再甩。」
他把智恩擁抱在他那寬闊的胸膛里,拍打著她的後背,用全身表達著內心深處的感動。
「我想,如果我在她家門口露出一副窮酸相,房主會不會讓我進去住一陣子呢。」
智恩把滿臉驚訝的英宰扔在帳篷里,自己向「Full House」的庭院走去。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想笑。
「啊,真是的……這是什麼遊戲,怎麼沒完沒了的!到底要玩兒多少局才能結束呢?已經五十局了,難道五十局還不完?是哪個傢伙編的這個遊戲?簡直是個虐待狂!你就沒想過嗎?人家本來是為了緩解壓力才打遊戲的,結果你讓人家的壓力更重了!」
怎麼就不能和智恩演繹浪漫的場面呢?英宰感到痛苦極了。
智恩開玩笑,但是他卻發火了。智恩覺得他這個樣子很有趣,於是繼續戲弄他。這時,他從衣服口袋裡磨磨蹭蹭地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智恩,好象要做交易。
「啊啊,我討厭喬治桑。」
智恩的臉也和英宰一樣,瞬間泛起了紅暈。望著彼此的桃紅色的臉龐,兩個人突然尷尬地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閔志勛君,你在這裏幹什麼呢?」
英宰又來了頑固的勁頭。每次他這樣,智恩就不理他;他因受到輕視而生氣,智恩就反過來氣他,然後脫下外套,開始燒水泡茶。
他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智恩假裝不以為然,故意麵無表情地望著站在身邊的男人。
「今天晚上氣溫會降到13℃,你凍死我也不會管的。」
智恩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覺得他又是在胡說八道。
「你比蝙蝠俠、超人和奧特九九藏書曼更酷,更帥!」
英宰凝視著智恩,眼睛一閃一閃,充滿了感動。
「什麼?」
「你就像機器人Taekwon V一樣酷,真的,我好感動。」
「現在……你這麼說,好象是說我以前在你面前露過窮酸相似的。」
他匆忙叫了一聲,然後翻牆跳了進來。他戴著用毛線織成的帶耳朵的帽子,和一副連指手套。這身打扮太可愛了,實在和他的年齡不相稱,智恩捧腹大笑,差點兒就要在地上打滾了。
「怎麼了?」
「你,喬治桑……喬治桑……」
「……誰說要下一百年了?」
「我可以……吻你嗎?」
「什麼呀!?我讓他不要給你的,他竟然給送來了?這算什麼事啊!為什麼要打亂我的計劃!啊啊啊!氣死我了!」
「比起前面那部作品來,氣氛可差得太多了。看了這部電影,觀眾必然會要求我保持某種形象,如果在下一部作品中……完全把這個形象打破……所以,我有些擔心。劇本在我手裡,你想看看嗎?」
「你說什麼呢?」
「怎麼了?」
英宰感覺好象被什麼沉重的東西狠狠地擊中了腦袋,怔怔地望著智恩,久久地愣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直到茶杯上面飄忽著的白色水蒸氣消失了,他才開口說道。
智恩好象聽到什麼怪異答案似的,撅起嘴唇自言自語。這時,英宰走了過來,雙手緊緊地抱住她的肩膀,說道。
「所以我對你的這種反應不滿意,我問你怎麼樣?你應該馬上說,『真好』,或者『太精彩了』,說出你的感想才對。可是你竟然說『太冷了,先進去再說』……真沒勁……一個女人,感情九_九_藏_書怎麼這麼遲鈍呢?」
「是嗎?要下一百年嗎?」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有那麼多不滿,他衝著手上的東西嘀咕了半天。智恩覺得實在不可思議,於是推開帳篷的門,往裡看了一眼。擁被而坐的男人大吃一驚,抬起頭來看她。
英宰想以這樣的方式表白自己的感情,他想說的是「我要做你的肖邦,請你做我的喬治桑」。但是,他的這種多少有些幼稚的表白方式在智恩那裡行不通。
他仍然堅持,拿出兩個圓杯子,並排放在一起,又拿出了紅茶和咖啡。然後,根據智恩的口味,他熟練地調起了咖啡。
「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意思……」
「電影完成以後,我想對你說一件事……」
「幹什麼,這麼小氣……」
「……露宿。」
「電影首映的入場券!你不是說想看我演的電影嗎?我送你到電影院,再把你接回來,哦?怎麼樣?」
「反正我聽你說『要下一百年雪』,所以我要在這裏住上一百年。」
「什麼?」
「呼……」
「可能是你的耳膜凍了吧。」
「我以前說謊了,我說的那句『吻了也沒用,一點兒也沒有心跳的感覺』……」
「Full House」的窗外,紛紛揚揚地飄著潔白的雪花。多了不敢說,這場雪至少還要持續一百年。
「我想親自送給你的……」
智恩覺得很奇怪。不過,既然他要給,那就先接下來再說吧。於是智恩把入場券放進口袋,對著等待回答的英宰說道。
「怎麼搞的,你不是一直在尋找浪漫嗎?我好不容易才表白出來,你怎麼這麼對我……」
「真的嗎?」
聽著英宰喋喋不休的牢騷九-九-藏-書,智恩仰望著下雪的天空。天空中布滿了烏雲,然而看上依舊美麗。
英宰乾咳了一聲,先開口說話了。
「太冷了,先進去再說吧。」
「真的,我真的聽你說『要下一百年雪』。」
「為什麼要在這裏露宿?」
「暴雪?真的嗎?」
不知道他聽了「暴雪」這兩個字為什麼那麼高興,臉上笑開了花兒。
「難道不是嗎?」
英宰大聲尖叫,「你說什麼?」智恩問他有沒有派逸俊把票送給自己,他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智恩正茫然若失地打量著帳篷。正在這時,帳篷的門開了,一隻手伸了出來,拿起放在帳篷門前的暖爐,就收了回去。智恩靜靜地望著映在帳篷上的黑影。一個男人的身影正從電熱杯中往杯子里倒茶,然後蓋上一個類似被子的東西,手裡拿著手機似的玩意,興高采烈地按著什麼。不會是他吧?智恩向帳篷附近走了過去。
「你說謊!」
「喂!!」
「我會把我心愛的東西堅守到底,不管是『Full House』,還是你。」
智恩這麼一說,英宰反而有點兒臉紅了,好象這就是他期待的答案。
「我聽你說『要下一百年雪』啊?」
精心策劃的精彩重逢因為一個意想不到的插曲搞砸了,他的心裏無比委屈。
雖然智恩早就預料到了,但他親口說出這句話,還是讓智恩感覺心情很不爽。她不願再理會他了,只想自己趕快回家。這時,英宰抓住了她的衣角,放肆地糾纏起來。
紅茶泡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往裡倒了白色的牛奶,悄悄地打量著智恩的輪廓。他的視線又轉向杯子,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