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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公墓接受人們給它的一切 八 答問成功

第八卷 公墓接受人們給它的一切

八 答問成功

門房,早已有了指示,他開了那道由院子通往園裡去的便門,那道門是開在院子緊里的牆上的,正對著大車門,二十年前,人們還可以從街上望見。門房領著他們三人一同由那道門進去,從那裡,他們便到了院內那間特備接待室,也就是割風在前一天接受院長命令的那間屋子。
院長,手裡拿著念珠,正在等候他們。一個參議嬤嬤,放下了面罩,立在她的旁邊。一支慘淡的細白燭照著,幾乎可以說,彷彿照的是那接待室。
院長仔細望了望珂賽特,又低聲對那參議嬤嬤說:
「多大年紀了?」
院長作了那樣的預測以後,立即對珂賽特起了好感,讓她在寄讀學校里佔了一個免費生名額。
於是那個令人心悸的雙重困難問題:出去和進來的問題,得到了解決。
第二天,的確,大家都聽到園裡有兩個鈴鐺的聲音,修女們按捺不住,都要掀起一角面罩來看看。她們看見在園子底里的樹下,有兩個男人九九藏書在一起翻地,割風和另外一個。那是一件大事。從來不開口的人也不免要互相告訴:「那是一個助理園丁。」
「他回答倒不壞。」
「是的,崇高的嬤嬤。」
「園藝工人。」
「您是什麼地方人?」
這次意外事件大大提高了割風那好老頭的身分,他得到三方面的勝利,在冉阿讓方面,他救了他並且保衛了他;在埋葬工人格利比埃方面,他得到他的感激,認為割風幫他免去罰金;在修院方面,由於他肯賣力,把受難嬤嬤的靈柩留在祭台下面,修院才能瞞過愷撒,滿足天主。在小比克布斯有個有屍的棺材,在伏吉拉爾墳場有個無屍的棺材,社會秩序固然受到了深重的攪亂,卻並沒有覺察到。至於修院對割風的感激確實很大。割風成了最出色的用人和最寶貴的園丁。不久以後,大主教來修院視察時,院長把這一經過告訴了他,一面為她自己懺悔了一下,同時也為把自己誇耀一番。大主教,在走出修院時,又帶著誇獎的語氣偷偷把這經過告訴了德·拉迪先生,御弟的懺悔神甫,也就是未來的蘭斯大主教和紅衣主教。對割風的好評確是傳得相當遠,因為它傳到了羅馬。在我們的手邊有封由萊翁七世寫給他的族人的信,萊翁七世是當時在位的教皇,他的那位族人便是教廷駐巴黎使館的大臣,和他一樣,也叫做德拉·讓加,信里有這樣幾行字:「據說在巴黎的一個修院里有個非常出色的園丁,是個聖人,姓弗旺。」這種光榮一點也沒有傳到割風的破房裡去,他繼續接枝,薅草,蓋瓜田,完全不知道他自己有什麼出色和超凡入聖的地方。《倫敦新聞畫報》刊載了達勒姆種牛和薩里種牛的照片,並且標明了「獲得有角動物展覽會獎狀的牛」,可是牛並不知它獲得的光榮,割風對自己的光榮的認識,也不見得會比那些牛多些。https://read•99csw•comhttps://read.99csw.com
「五十歲。」
「您是她的父親嗎?」
「您是哪個行業的?」
院長審視了冉阿讓。再沒有什麼比低垂著的眼睛更看得清楚的了。
那兩個嬤嬤在接待室的角落裡極輕聲地商量了幾分鐘,接著院長又走回來,說:
割風原是修院里的人,他知道那裡的各種口語暗號。所有的門全開了。
「她會長得丑。」
割風回答說:
割風回答說:
這樣做,一點也沒有不合邏輯的地方。修院里不許用鏡子,那完全是枉費心機,女人對自己的容貌都有自知之明,因此,知道自己生得漂亮的姑娘都不輕易讓人說服發願出家;宏願和美貌既然經常處在互相消長的地位,人們的希望便多半寄托在醜婦的一面,而不是在美人的一面。這就產生了對丑孩子的強烈興趣。
九九藏書兩個老人已去過綠徑街,到了昨天割風託付珂賽特的那個水果店老闆娘家裡,把她領來了。珂賽特度過了那二十四個小時,什麼也沒有懂,只是一聲不響地發著抖。她抖到連哭也沒有哭一下。她沒有吃東西,也沒有睡。那位老闆娘真是名不虛傳,問了她百十來個問題,所得的回答只是一雙毫無神採的眼睛,始終是那個樣子。珂賽特對兩天以來的所見所聞全沒有絲毫泄露。她領會到他們正在過一個難關。她深深感到她「應當聽話」。誰沒有感受過人對著一個飽受驚嚇的幼童的耳朵,用某種聲調說出「什麼都不能講啊!」這樣一句話時的無比威力?恐怖是個啞子。況且,任何人也不能像孩子那樣能保守秘密。
割風回答說:
割風回答說:
接著她問道:
「您是好基督徒嗎?」
「割爺,您再準備一副有鈴鐺的膝帶。現在需要兩副了。」
那就是割風、冉阿讓和珂賽特。
「于爾迪姆·割風。」
參議嬤嬤們補充說:「那是https://read.99csw.com割爺的兄弟。」
割風回答說:
冉阿讓根本沒有說一個字。
「一家全是。」
「這小姑娘是您的嗎?」
割風回答說:
那參議嬤嬤對院長低聲說:
「您就是那兄弟嗎?」
「是的,崇高的嬤嬤。」割風回答。
「是她的祖父。」
「您叫什麼名字?」
不過,當她經歷了那悲慘的二十四個小時又會見冉阿讓時所發出的那樣一種歡樂的呼聲,善於思考的人聽了,會深深感到那種呼聲所表達的對脫離苦境的驚喜。
一個鐘頭過後,在黑夜裡,有兩個男人和一個孩子走到比克布斯小街六十二號的大門口。年紀較老的那個男人提起門錘來敲了幾下。
他確有一個死了的兄弟叫于爾迪姆。
「原籍比奇尼,靠近亞眠。」
冉阿讓算是安插妥當了,他有了那副結在膝上的革帶和一個鈴鐺,他從此是有正式職務的人了。他叫于爾迪姆·割風。
讓他們入院的最大決定因素,還是院長對珂賽特所做的那句評語:「她會長得丑。」
割風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