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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陣揪痛,鼻子酸酸的。眼前的男男女女互相緊箍著,用各位噁心的姿勢互相頂擦,一隻只奇形怪狀的手在女人身上胡亂揉搓,我第一次覺得這裡是如此齷齪骯髒。我轉過頭,看著這個曾經那麼單純的姑娘,她被這些男人抱在懷裡時,是什麼樣的心情?會想起我嗎?
我說你怎麼會到這裏來,她低下頭小聲說,為了錢唄,還能為什麼。我說:"你不是要回家嗎?"分手的那天,我問她將來怎麼辦,她說打完胎就回家,再也不出來了。
這時正是黑燈時間,舞廳中鬼影綽綽,暗無天日,我的眼睛一時適應不過來,像瞎子一樣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旁邊有個人輕輕拉了我一下,說過來坐。我循聲坐過去,黑暗裡一張臉漸漸浮現--我的油條情人正在九-九-藏-書對我微笑。
我承認自己不是個負責的男人,我只對她的身體感興趣,分手之後,她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我怕趙悅起疑心,聽都不聽就直接掛掉,沒想今天能在這裏遇見她。她說:"你跳舞嗎?我不收你的錢。"
舞廳里人越來越多,幾個傢伙伸手過來拉她,都被她拒絕了。她靠在我肩上,嘆了口氣說我不想下田,我吃不了苦,現在當農民也挺難的。
我一個人在家裡越呆越鬱悶,還有點不被重視的惱火。電視遙控器快被我按爛了,啤酒也喝下去兩瓶,我終於忍不住給趙悅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她說你先睡吧,我還要過一段時間。聽得我無名火起,拔通了李良的手機,約他去洞洞舞廳跳舞。
李良畢業后在我家read•99csw•com借住了半個月,後來就到鑼鍋巷租房子住,我在家裡住得氣悶,於是搬來和他同住。巷口有一家小吃店,我就在那裡遇見了油條情人,她那時剛從農村出來,穿一件碎花的上衣,七月天都把扣子扣得嚴嚴的,全神貫注地對付鍋里翻騰的油條。我問她,"你不熱啊?"她的臉一下子紅了,神情羞澀,讓我想起了我們班的學習委員,湖南的丁冬冬。畢業前夜我和丁冬冬在假山背後擁抱長吻,我悄悄地解開了她的乳罩,丁冬冬沉迷地哼哼著,正當我準備進一步行動時,她忽然清醒過來,喊了三聲"我不!"紅著臉逃回宿捨去了。這成為我大學時代的三大遺憾之一,另外兩件,一是四級連考三次都沒過,最倒霉那次read•99csw•com只差半分;二是承包學校的錄像廳,半夜裡放黃色錄像被保衛處抓獲,發財夢就此破滅。
我剛走進舞廳,一個跟我有過一夜姻緣的高個子姑娘就迎了上來,說好久不見你了哦,我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說哥哥今天不跳舞,就看看。她不滿意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被一個胖子摟在懷裡,兩個人像橡膠一樣粘在一起,姑娘的腰肢不停擺動,用髖骨有節奏地摩擦胖子的褲襠,胖子叭達著嘴,兩隻豬蹄一樣的肥手上下亂摸,那姑娘向我無可奈何地笑笑。我突然記起這姑娘背上有一塊巨大的黑斑,十分嚇人,頓時沒了胃口。
油條情人後來跟我同居了三個月,每天洗衣做飯,把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看見我回來就紅著臉笑。那段歲月平靜如鏡,我每天上班下班,看看電視做做|愛,九*九*藏*書後來想想,那大概是我一生中離幸福最近的日子。有一次因為她吃了一瓣大蒜,我把她罵哭了,這是那段歲月里最深的記憶。趙悅來成都前。我對她說我女朋友要來了,我們分手吧。她怔了怔,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我說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她不出聲,就是無聲地流淚,哭了整整一夜,勸也勸不住,搞得我也很心酸。天快亮時她擦乾眼淚,親了親我的臉,說陳重你給我些錢吧,我要去打胎。
油條情人似乎一開始就對我有意思,挑給我的油條總是又大又肥,讓李良十分吃醋。我背著李良去挑逗了她幾次,她總是笑嘻嘻的,不點頭也不發火,讓我十分著迷。後來有一天她問我能不能幫她租一套房子,我欣喜若狂,連說沒問題。就在她搬家的那一天,我用近乎強|奸的方式佔有了她,她不叫也九九藏書不喊,就是不停掙扎,抓得我滿身是傷。事畢之後我突然害怕起來,垂頭喪氣地說:"你去報案吧。"她一言不發,過了一會輕輕地拉了拉我的手,像一頭溫順的羔羊,在床上擺了一個"大"字……
洞洞舞廳是成都一個著名去處,原來是革命年代的人防工程,改革開放后,一部分改作地下商場,另一部分根據成都的美女|優勢開了幾十家歌舞廳,說是舞廳,但我從來沒在哪兒見過正經跳舞的,一般都是挑一個姑娘摟在懷裡,一邊摩摩擦擦一邊上下其手。一曲終了后給5塊、10塊錢小費,就算交易完畢。
"爛人,你能不能有點高尚的追求?"然後聽見他跟別人說:"龜兒子要去洞洞舞廳。"我估計那肯定是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