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第五根煙拿出，將視線停在"因為思念一直來敲門"這句。

列車長搖搖晃晃地推開車廂的門，人還沒站穩便說了這句話。

她火爆的脾氣，不知道改了沒？

"別人雙峰高聳立，我的胸前可洗衣。

"廢話！"秀枝學姐沒好氣地回答。

狼狽地回來時，秀枝學姐就說：

"你們兩個真無聊，是不是日子過得太閑？我介紹女孩子給你們吧。"

你所有的幸福

"那就好。我是中文四的楊秀枝，以後多多指教啰。"

"休息吧，東西弄得差不多了。我下樓買晚餐，我請吃飯。"

"天啊！你已經變了嗎？你不再愛我了嗎？你是不是外頭有別的女人？"

"卸……卸……卸掉人的肩膀？"柏森問得有點緊張。

親愛的你

"咦？你彷彿是個女的？"

"幹嗎還考慮？我很喜歡這裏。"

"菜蟲，我很厲害吧。嘿嘿……來看看我的回信，多學點。"

我付了張千元鈔票，列車長拿錢找給我時，說：

他打開房門時，從背包中掉出一本書，《台灣流行情歌歡唱大全》。

但是柏森老把他寫給筆友的信念給我聽。

幾天後，我收到她的回信。

"諸葛四郎的好朋友是什麼？"柏森打斷了秀枝學姐的話。

"學姐，你為什麼要搬出宿舍呢？"柏森很好奇地問。

"你寫這些字時，手不會發抖嗎？"

秀枝學姐看不慣我常常豎起耳朵傾聽隔壁的夫妻是否又要摔東西，就說："菜蟲，別無聊了。我乾脆介紹學妹跟你們班聯誼吧。"

我很不好意思地馬上站起身。

那天晚上，我和柏森找了很久，水溝都翻遍，什麼也沒找著九九藏書。

"怎麼會噁心呢？這樣叫做讚美。"

"押金多少？我要租了。"

"你的胸部實在大，我的胸部沒你大。

"你們這兩個學弟人不錯，學姐很喜歡。來，一起吃吧。"

還好，今天的腸胃沒出問題，不然就對不起火車上吃便當的旅客了。

我們三個人搬進來一星期後，秀枝學姐才搬進來。

看來她也有寫極短篇小說的天分。

"從台北到……到……應該是台南吧。"

原來秀枝學姐在靜宜大學念書的朋友，有兩個學妹要找筆友。

"你有種再說一遍看看！"

但是思念在夜裡敲門的聲音，聽起來到底像什麼呢？

我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到秀枝學姐的情形。

"氣死我了。內衣被偷還讓人消遣，我一怒之下，就搬出來了"

"太噁心了。"我把信紙還給他。

"柏森！快！"我聽完后，馬上起身，像只敏捷的獵豹。

有一次我實在氣不過，就在宿舍公布欄貼上："哪個缺德鬼偷了我的黛安芬36E罩杯調整型胸罩？我就不相信那件胸罩勝九舍里還會有第二個女生穿得下！"

我無法在夜裡入睡

背胸分不出，心酸眼眶熱。"

"真平呀，笨。"

"你你你你……只有外表啊……啊……啊……像個女的……"

"上帝對人是公平的，所有人都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但上帝對你實在太不公平了。祂不但給你魚與熊掌，還附贈燕窩魚翅鮑魚和巧克力，偶爾還有冰淇淋。"

我起身為你祈禱

而秀枝學姐很健談，常講些女孩子間的趣事，我和柏森聽得津津有味。

客廳落地窗外的陽台，空間算大，我們擺了三張椅九*九*藏*書子供聊天用。

柏森還偷偷在紅紙寫上："限成大女學生，貌美者尤佳。"

"四個人分別署名：中正機場跑道，小港機場停機坪，平坦的洗衣板，和諸葛四郎的好朋友……"

我也幫了腔。

我把剛讀完的第五根煙收起，準備掏錢補票。

如果依我國中作文時的習慣，我一定會用摔不完的碗盤來形容考試。

"夠了沒？每次你只會摔盤子，能不能摔點別的東西？"先生的聲音。

"當然會發抖啊。我覺得我寫得太好了，果然是天生的英雄人物。"

我和柏森心想這也不錯，就答應了。

"阿爺無大兒，小妹無長胸。

"沒錯！快去撿！"柏森和我同時衝下樓。

明菁曾經告訴我，思念的形狀是什麼。

"狗與葉子堯不得進入！"

"到哪裡？"

秀枝學姐拿把傘就下樓了，半小時后提了比薩炸雞和可樂回來。

抑或是在東漢獻帝時殘暴的董卓房內，看見對鏡梳發的貂嬋，那無可奈何的凄涼？"

子堯兄從背包拿出兩顆暗紅色的橢圓石頭，給我和柏森各一顆。

"妾身二十三，胸圍三十二。

我和柏森互望一眼，眼神中交換著恐懼。

樓下除了兩間房間外，還有一間浴室，客廳和廚房都有。

不知是置身於西漢元帝時雁門關外，看見懷抱琵琶的王昭君，那黯然神傷的幽怨？

可是只要我長大，你就不敢聲音大。"

照片中的那位女孩站在桃花樹下，笑容很甜，滿漂亮的。

樓上還有個小陽台，放了洗衣機，晾衣服也在這裏。

我們在客廳邊吃邊聊，氣氛很愉快。

"台北到台南，總共571元。"

我今天還沒吃過任何東西，不過我並不想吃便當。

"收到你的照片后，我迷惑了……不知九_九_藏_書是置身於古希臘奧林匹克山上，看見斜卧床上的維納斯，那傾倒眾生的風采？

"嘖嘖……你看看，希臘神話的美神維納斯，西方美女埃及艷后，還有中國四大美女西施、楊貴妃、王昭君、貂嬋都用上了，真是好啊。"

抑或是在盛唐時的長安，看見剛從華清池出浴的楊貴妃，那柔若無力的姿態？

這間樓中樓公寓在五樓，光線充足，通風良好，空間寬敞。

尾音照樣綿延十幾秒。子堯兄不愧是班上歌唱比賽冠軍，丹田真好。

"也沒什麼啦，只是昨天看電影時，有個男的從後面拍我的肩膀搭訕。

"好！這是你說的。"太太咬咬牙，恨聲地說，"我把你送給我的鑽戒、金手鐲、玉墜子通通摔出去！"

剛好子堯兄開門回來。

秀枝學姐斜眼看著我們"是不是嫌我不夠貌美？"

後來她慢慢了解子堯兄，又很欽佩他的好學，氣就完全消了。

很奇怪，吵了那麼多次，為什麼碗盤總是摔不完？

秀枝學姐一個鷂子翻身，柏森馬上扶著她的肩膀安撫：

我想應該很難改掉，畢竟那是她的特色，改掉不見得比較好。

"各位旅客，現在開始驗票！"

"可是我們其他三個都是男的喔。"我也摸摸肩膀。

柏森的筆友跟他進展很快，沒多久就寄了張照片給他。

樓上就只有兩間房間，和一間我和柏森共享的浴室。

"是啊是啊，子堯兄最喜歡開玩笑。而且他是用唱的，不是用說的。"

"那又沒差。我是女孩子都不擔心了，你們緊張什麼？"

柏森把信紙遞給我，上面是這樣寫的：

這裏很安靜，除了隔壁棟五樓有對夫妻常吵架以外。

"子堯兄是開玩笑的啦。"

有一次他們吵得特別凶，碗盤摔碎的聲音特別響亮。

&quoread.99csw.comt;結果隔天就有四個人也貼出公告。"秀枝學姐還是憤憤不平。

"我們中文系的女孩子，都住在勝九舍，大家的感情非常好。"

我和柏森第一次聽見他們吵架時，還以為是八點文件電視劇的聲音。

我聽她的話，就不再寫信了。

秀枝學姐住的是套房，擁有自己專屬的浴室。

"啊？抱歉。"

列車長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從褲子後面的口袋拿出本子，邊寫邊說：

我的筆友很酷，寫來的信上通常只有七八行字，最高紀錄是九行。

我若是天使

四間房間分配的結果，秀枝學姐和子堯兄住樓下，我和柏森住樓上。

因為他們吵架時常會說出：

請君憐惜扁平族，切莫炫耀36E。"

只是單純地不想吃東西而已。

然後若無其事地進了房間，完全不曉得他的肩膀剛度過危機。

我和柏森雙手交叉胸前，緊緊抓住自己的肩膀，痛苦地忍著笑。

因為思念一直來敲門

秀枝學姐瞪了柏森一眼，然後告訴我們這四份公告寫著：

"你這混蛋！"

那時我和柏森為了分租房間，到處貼租屋紅紙。

東西是很有營養，但信的內容實在是沒營養。

不過子堯兄通常只看了一會新聞節目，就會回房間看書。

秀枝學姐搬來那天，還下點小雨，子堯兄不在，我和柏森幫她整理東西。

我和柏森覺得他們一定進過話劇社。

"喔！為什麼我堅貞愛你的心，必須承受你這種嫉妒與懷疑的折磨呢？"

一個字寫一行，不多不少，剛好十行。

"可惜你只有外表像個女的。"

其實秀枝學姐長得不錯，人不算胖，但胸圍確實很豐|滿。

秀枝學姐放下手上的可樂，擱在桌上，神情氣憤地說：

柏森再看一次信紙，讚不絕口說：

看沒十分鐘，秀枝學姐就問：

秀枝學姐說得輕描淡寫。

偶爾還會向子堯兄借一些書來看。

過沒多久九-九-藏-書，就有火車上工作人員來打開箱子，拿出便當，準備販賣。

我只守護

秀枝學姐生了子堯兄一陣子的氣，還在房門口貼上：

閣下身材好，何必氣沖沖。"

"先生，請別坐在這箱子上。裏面放的是便當。"

子堯兄雙眼盯著秀枝學姐，滿臉疑惑。

我這次的信上說希望她能寫十行字給我，不然寄張照片來也行。

"你不再考慮看看？"柏森摸摸肩膀，小心地問著。

我心裏不爽，反手一握，順手一推，隨手一甩，他肩膀就脫臼了。"

用最虔誠的文

"嘿嘿……菜蟲，怎麼樣？寫的很棒吧？"柏森非常得意。

我斜倚著車廂，試著調整出一個較舒服的姿勢。

果然寫了十行字。

不知是置身於春秋時的會稽，看見若耶溪邊浣紗的西施，那輕顰淺笑的神情？

我們四個人住這裏，很舒適，常常會一起在客廳看電視。

兩天後，秀枝學姐來看房子。

抑或是在埃及人面獅身像旁，看見盛裝赴宴的克里奧佩特拉，那讓人炫目的亮麗？

他們吵架時總會摔東西，大概都是些碗盤之類的，破碎的聲音非常清脆。

"可是說也奇怪，我晾在陽台上的新洗衣物，常會不見，尤其是內衣。

我回到我的房間，想想該怎麼寫信給我的筆友。

我懶得理柏森，因為他還會再自我陶醉一陣子。

她打開客廳的落地窗時，用力過猛，把落地窗卸了下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陳述一個"太陽從東邊出來"的事實。

"你最好是死了這條心吧"

"可惜啊可惜……"子堯兄竟然唱了起來：

真巧，秀枝學姐正是新竹人，很想知道她的近況。

"真抱歉。沒想到昨天剛卸掉人的肩膀，今天就卸掉窗。"

我和柏森異口同聲說："小的不敢。"

聽車內的人說，火車剛過新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