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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所有的心智,掙扎著呼吸

第八章-所有的心智,掙扎著呼吸

有時柏森會來陪我,我們會一起喝咖啡,談談工作和將來的打算。
眼淚彷彿蘊釀抗拒
只好隨便包個飯盒,到助理室吃晚飯。
"你現在的聲音,好像是把平常的聲音跟鈴鐺的聲音,溶在一塊。"
"火車還有十五分鐘才會到,在那之前,可以請你陪我說話嗎?"
"對……對不起。"荃掛上了電話。
"真好。"荃似乎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以為……"
當我再順時針輕攪兩圈,準備端起杯子時,柏森疑惑地問:
這正是我小時候的舞台。
"你的鞋子很漂亮。"我走近荃,輕聲說。
荃沒有我助理室的電話,所以即使這段時間她打電話來,我也不知道。
"你聲音好亂喔。"
直奔火車站。
"溶在一塊?"
如果濃烈的情感必須伴隨著久遠的時間,
撥開奶油球,倒入咖啡杯中,用湯匙順時針方向攪動咖啡。
"什麼是宇宙超級霹靂無敵呢?"荃抬起頭,好奇地問。
我愧對所學。
是那個覺得我很奇怪的小男孩。
"我在……啊?"我不禁低聲驚呼。
"為什麼?"
七點左右,我第一次在助理室接到了荃的電話。
有次話題扯得遠了,提到了孫櫻。
"對不起,請讓一讓。"
煮咖啡的地點,也從研究室移到助理室。
"現在我畢業了,你高興嗎?"
"自私?"
"沒關係的。"
看完電影,回到家裡,其他人都不在。
我和柏森都不用當兵,我是因為深度近視,而柏森則是甲狀腺亢進。
"嗯。中午跟你講完電話后,我就來台南了。"
我好像又突然想起了荃。
我在助理室發獃一陣子,發現自己完全無法靜下心來工作,於是乾脆去看場電影,反正是星期天嘛。
明菁曾說過,希望以後住在一大片綠色的草原中。
離台南只剩五十分鐘車程,索性就在車門邊,等待。
我是多麼思念著你
論文口試前,荃曾打通電話給我。
"可是,我在想誰呢?"我自言自語。
我大吃一驚,我是開玩笑的啊。
掛完電話,我有股莫名其妙的九_九_藏_書失落感。
學校就在車站隔壁,騎車不用三分鐘就可到達。
後來柏森在高雄找到了一份工程顧問公司的工作。
"就是非常到不能再非常的意思。"
一聲成家否?雙淚落君前。"
"嗯。我不太會形容那種聲音,不過那表示你很緊張。"
我舉高雙手,手臂微曲,手指接觸,圍成一個圓圈。
"什麼都瞞不過你。"我笑了起來。
"畢業二十四,園區待六年。
"你認為我不能畢業嗎?"
上了車,往車廂瞄一眼,車內空了一些。
"什麼?你在台南?"
柏森回過頭,"這種個性難道不該改?"
請告訴我,怎樣才能不折翼的飛翔
晚上還會兼家教或到補習班當老師,多賺點錢。
她成了第一棵離開我的寄主植物。
子堯兄已經當過兵,所以並沒有兵役問題。
《園區曠男于情人節沒人約無處去只好去上墳有感》
"那你怎麼……"
一連四天,荃在腦海里出現的頻率愈來愈高,時間愈來愈長。
"我……"
"可以原諒我了嗎?"
"你對林明菁就是這樣。只是我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她。"
"胡說。"荃終於笑了,"你才亂呢。"
"因為我打電話都找不到你。"
"日夜辛勤勞碌奔,人約七夕我祭墳。
"你……你好。"荃的聲音很輕。
"你在哪裡呢?"
"嗯?"
"別擔心。你待在原地,我會去找你。"
我對明菁,也是這種感覺嗎?
眼睛注視著杯中的漩渦,直到咖啡的顏色由濃轉淡。
所有的心智,掙扎著呼吸
孫櫻到彰化工作,漸漸地,就失去了聯絡。
缺口來時就會決堤
掏出第九根煙,閱讀。
"你一定得改,不然會很慘。"
他買了輛二手汽車,每天通車上下班,車程一小時十分,還算近。
我碰壁了一個月,最後決定回到學校,當研究助理。
雖然這個工作也有所謂的上下班時間,不過趕報告時,還是得加班。
&quoread.99csw•comt;沒有啊,我為什麼要生氣?"
"我在台南火車站的月台上。"
我答不出話來。
親愛的你
"我……"
可是我的前輩子,應該是沒有計算機啊。
"嗯……我又忘了上次怎麼比對不起了。"
"我會這樣嗎?"
"我以後不亂開玩笑了。"
雖然有各自的工作,但我、柏森、子堯兄和秀枝學姐,還是住在原處。
原來已經到了我的故鄉,嘉義。
火車靠站后,一個理著平頭的男子走到車門邊,點頭示意。
"因為我們都不懂愛,也不太可能會說出愛,只好用宇宙超級霹靂無敵喜歡,來趨近於愛了。"
荃咬了咬下唇,低下了頭。
"宇宙超級霹靂無敵對不起。"
然後雙手交叉,比出一個"X"。
"你上次答應我,不會突然消失。你還不是做不到。"
"嗯。"
"別取笑我了。"
"真的該改嗎?"
可惜這種景緻對我而言,只是熟悉與親切,並沒有特別喜歡。
在知道我正準備論文口試時,她問了口試的日期,然後說:
雖然書並沒有念得多好,但要我相信前輩子記憶之類的東西,是不太可能的。
畢業典禮過後,荃又打了電話給我。
"你……你畢業成功了嗎?"
荃抬起頭,眼睛略微睜大,卻不說話。
"你現在要坐火車回高雄?"
尤其是聽到荃的聲音后。
顛倒過來說,好像也行。
柏森的家在台北,原本他想到新竹的科學園區工作。
"嗯?"
"不可以。"
到了第五天,八月的第一個星期天中午,我撥了電話給荃。
"畢業成功?"我笑了起來,"托你的福,我順利畢業了。"
"那……再見了。"
雖然從嘉義市到我家還得再坐一個鐘頭的公車。
一入園門深似海,從此脂粉不沾身。"
"你又在亂比了。對不起才不是這樣比的。"荃終於開了口。
"嗯。再見。"
"愛情九_九_藏_書不允許分享,所以是自私。跟友情和親情,都不一樣。"
"我聽不懂。"
我們就可以說它"趨近於"零。"
"忠於自己的感覺吧。面對你喜歡的女孩子,要勇於追求,不該猶豫。
"跟叔叔說再見。"年輕的媽媽說。
"你的個性該改一改了。"柏森喝了一口咖啡,望向窗外。
"菜蟲,你在做什麼?你怎麼一直看著咖啡杯內的漩渦呢?"
"輪到我不懂了。"
"稍微站後面一點,你很靠近月台上的黃線了。"
已經兩個月沒看到荃,不知道她過得如何?
"是的。"荃也笑了起來,"我很高興。"
直奔你的方向
猜測荃應該不會再打來后,我咬咬牙,拿起機車鑰匙,衝下樓。
終於找到荃的名片。
"嗯。"
"沒。我以為你生我的氣。"
除非能將記憶數字化。
"怎麼了?"
我總以為打電話給女孩子,是需要理由和借口的。
右手順著"Z"的比劃,寫在空中。
因為我在不知不覺中,竟做出了荃所謂的"思念"動作。
這種說法很宿命,違背了我已接受好幾年的科學訓練。
"會嗎?"
"你好嗎?"
大約有十餘人下車,最後下車的,是一個牽著小男孩的年輕媽媽。
我對著煙上的字,自言自語。
"你不敢積極追求你喜歡的女孩子,又不忍心拒絕喜歡你的女孩子……"
明菁準備念第三年研究所,輪到她面臨趕論文的壓力。
"當然知道啊,我又不像你,那麼遲鈍。"
用祈禱這種字眼有點奇怪,畢竟我又不是上戰場或是進醫院。
"在數學上,這是類似"趨近於"的概念。"
"怎麼了?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嗯。"
"你知道孫櫻對你很好嗎?"我問柏森。
"你拿筆出來,我給你新的電話號碼。"
"嗯。&quo九*九*藏*書t;荃停頓了幾秒,然後點點頭。
"你才做不到呢。"
"對不起,我待會兒還有事,先說再見了。"
"嗯,我懂了。那宇宙超級霹靂無敵喜歡,就趨近於愛了。"
左手五指併攏,往45度角上方伸直。
《結婚喜宴有同學問我何時要結婚我嚎啕大哭有感》
我將機車停在車站門口,買了張月台票,跑進月台。
我猶豫了兩天,又跑到以前的研究室等了兩晚電話。
尤其是關於明菁的,或是荃的。
"會嗎?"
秀枝學姐也順利畢業,然後在台南市某公立高中,當國文科實習老師。
我摸摸頭,尷尬地笑了笑。荃看了看我,也笑了。
我總共念了18年的書,最後幾年還一直跟物理學的定律搏鬥。
我已失去平衡的能力,困在這裏
"我會這樣嗎?"
"請加油,我會為你祈禱的。我也只能這麼做呢。"
"喔?抱歉。"
那是一種非常熟悉,卻又非常陌生的感覺。
"不是認為,是擔心。"
記得剛結束學生生涯時,面對接下來的就業壓力,著實煩惱了一陣子。
"我還沒比完啊。我只比到宇宙超級霹靂無敵而已,對不起還沒比。"
"喔。"我含糊地應了一聲。
熟悉的是上輩子的她,陌生的是這輩子的她。
"這裏人好多,我不太習慣。"
對喜歡你的女孩子,只能說抱歉,不能遷就。"
畢業后,在我們三人當中,他最先找到一份營造廠的工作。
荃背靠著月台上的柱子,雙手仍然提著黑色手提袋。
"那你再比呀。"
拔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戴上眼鏡。
不過荃是這樣的,用的文字雖然奇怪,卻很直接。
"你的聲音也跟鈴鐺的聲音溶在一塊了喔。"
"對不起。剛剛在電話中,我是開玩笑的。"
月台上的人果然很多,不過大部分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動作。
"我們當了六年的好朋友,我不能老看你猶豫不決,拖泥帶水。"
當天晚上,我打開所有抽屜,仔細翻遍每個角落。
"比方說有一個數,非常非常接近零,接近到無盡頭,但卻又不是零。
打開車門,看了看天色。read.99csw.com
我站起身,打開車門,先下了車,在月台等著。
"菜蟲,喜歡一個女孩子時,要告訴她。不喜歡一個女孩子時,也應該儘早讓她知道。當然我所謂的喜歡,是指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我在電話旁來回走了三圈,心裏開始默念,從1數到100。
"我沒消失啊。只是換了電話號碼而已。"
第一首詩名: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會覺得緊張不安和焦慮。
可能是因為這次和荃通電話,結束得有點倉促吧。
不愧是南台灣,雖然氣溫微寒,但畢竟已是晴天。
"我是選擇一個我喜歡的女孩子,又不是選擇喜歡我的女孩子。"
右鞋比左鞋略往前突出半個鞋身,依照她視線的角度判斷,荃應該是看著右鞋。
可是找到了又如何呢?
柏森打斷我的話,看了我一眼,接著說,
只有荃是靜止的,所以我很快發現她。
上車前,我轉身看了一眼月台。
好像只知道丟掉了一件重要的東西,卻又忘了那件東西是什麼?
荃直起身,背部離開柱子,退開了一步。
低下頭,頭髮散在胸前,視線似乎注視著她的鞋子。
火車正行駛在一望無際的嘉南平原上,舉目所及,儘是農田。
"柏森,為什麼你今天要跟我說這些?"
而對於荃,我總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因為剛離開研究生涯,所以我依然保有在助理室熬夜的習慣。
如果她出生在這裏,應該會很快樂吧。
決定待在學校當研究助理后,我把研究室的書本和雜物搬到助理室。
"嗯。"荃的聲音聽來還是有些不安。
剛開始吞吞吐吐了半天,我很疑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時,她說:
"叔叔,再見。"小男孩微笑道別。
"抱歉。"我笑了笑。
"當然會。因為愛情是件絕對自私的事情,可是你卻不是自私的人。"
到今天為止,我一直記得那時心跳的速度。
第二首詩名:
那麼除了用上輩子就已認識來解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你平常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前輩子的記憶,早已不見。而這輩子的記憶,依舊清晰。
可是當他在BBS的系版上,看到有個在園區工作的學長寫的兩首詩后,就打消回北部工作的念頭。
或者說,需要勇氣。
記憶這東西,既非物質,也非能量,如何在時空之間傳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