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搖搖頭。

「嗯。」她點點頭，「可不可以麻煩你載我去車站坐車？」

她看我也盤腿坐下后，用解釋的口吻說著。

「490？」她有些好奇。

「哦。」

藍衣女子看完房子后，隔天便搬進來。

『我在念博士班。』

但即使機車在，她卻未必在樓下房間，這讓我有些納悶。

「嗯……」她說，「那應該會看一下。」

她應了一聲，也站起身，把包袱收好。

「你是做什麼的？」她一面用包袱裹住牛仔褲，一面問。

「你說呢？」她笑了笑，語氣有些曖昧。

「如果是你，你會買嗎？」她突然開口。

「我要到台北，明天才回來，如果騎機車去車站，還得付寄車費。」

「還有幾十件我放在台北，沒帶回來。」她說。

『可能是因為我也https://read.99csw.com是選孔雀的人吧。』

雖然我在《性格心理學》這門課中學到一點心理學的皮毛，

「嗯？」

『奸詐？』

覺得不屑，連看也不會看一眼，就像是100塊一顆的鑽石那樣。』

知道要抬高價錢來誘騙人。你念那麼多書，是要念來騙人的嗎？」

她可能聽到關上院子鐵門的聲響，在房間說：「你有空嗎？」

房間充滿藍色的基調，除了床位沒變外，其餘都變了。

我緊急煞車，因為覺得如果問她在中國娃娃的工作，應該是種冒犯。

『妳要坐火車？』她坐上車後座后，我問：『還是客運？』

「昨天晚上我在台北鬧區擺攤賣牛仔褲，生意很差。」

「敲天花板的聲音。」她晃了晃手中的掃帚，「這樣叫你https://read.99csw.com比較直接。」

我猶豫一下，便走進我曾經住過幾年但現在是她的房間。

她微微一楞，不再說話。

正懷疑聲音從哪傳來時，又聽到一聲咚，這次確定是從樓下。

『嗯。』我說，『名牌牛仔褲也得一兩千塊，妳賣190人家一定以為

『工程。』

旁邊還放了張灰色厚紙片，寫上：名牌牛仔褲特賣，一件190元！

心裏剛浮現為什麼她不自己騎機車到車站的想法，便聽見她說：

「你念什麼的？」她又問。

我覺得盤腿坐著腳有些酸，便站起身子，問：『妳在台北擺攤？』

「偶爾而已。」她說，「因為貨源在台北，而且台北也比較好賣。」

『如果是1000塊呢？』

隔天晚上我從學校回來時，發現她房間的燈九-九-藏-書是亮的。

突然想到小雲也曾說我不太像學工程的人，不禁有些感慨，說：

「真是這樣嗎？」

她轉頭看我正站著，招招手示意我坐下。

「什麼？」她很驚訝，停止手邊動作，「你這種年紀還在念書？」

我說了聲好，走下樓發動機車，瞥見她的機車就在旁邊。

她沉思一會後，說：「190都賣不出去了，490的話……」

她想了一下，說：「好。我下星期再上台北賣賣看。」

『嗯。賣490會讓人產生也許真是名牌牛仔褲的錯覺；而賣190隻是

我只知道她在中國娃娃工作，其它一無所悉，連名字也不知道。

但我害怕我對金錢的敏銳度是來自選孔雀的本質，而非所學得的知識。

我看她正瞧得專註，悄悄走到她身後站定。

『那……』

隱約聽到咚一聲read.99csw.com，像低沉的鼓音。

『所以妳賣不出去的癥結在價錢。』

是假貨；如果賣490的話，人家可能會覺得撿了便宜。』

走出房間，看見她站在院子，說：「聽見了吧？」

「當然不會。」她說，「這種價錢不用看就知道是假的。」

『在台北鬧區走動的人，口袋飽滿、生性多疑，如果賣太便宜他們會

「我用很低的價錢拿到這些褲子，只想便宜賣，有賺就好。哪像你，

「哦？」

『沒什麼。』

『嗯。』我在院子回答。

「念工程的人應該很老實，怎麼你的想法這麼奸詐？」

她跟我講的這三句話都離不開錢，果然是選孔雀的人。

院子里多停放了一輛機車，應該是她的。

『有事嗎？』我問。

連續一個禮拜，只看到她房間亮著的燈，從沒碰過面。

「客運。」她回答，https://read.99csw.com「車錢比較便宜。」

「能不能請你進來一下？」她說，「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喔。』我隨手拿起一件牛仔褲，說：『這真的是名牌嗎？』

擺明告訴人，妳只是想便宜地賣雜七雜八品牌的牛仔褲而已。』

我向她借只筆，把灰色厚紙片上寫的190，加了一筆變490。

她搬進來那天我跟她只匆匆打個照面，便各自去忙。

『嗯。那是什麼聲音？』

她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攤開一個黑色包袱，上面擺了幾條牛仔褲。

「謝謝。」下了車后，她說：「讓我省了一趟計程車錢。」

『如果一顆鑽石賣妳100塊，妳會買嗎？』我問。

『我還在念書。』

『就剩這幾件？』我說，『生意怎能說不好。』

我載她到統聯客運，一路上她雙手抓著車后鐵杆，跟我保持距離。

我無法回答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