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吉吉，」他說，「我以為你早就明白了，你一定還記得烏辛的遭遇吧？」

安格斯沒有回答。吉吉碰碰布萊恩的頭，對它說：「也許我們該和他一塊兒過去，你說呢？」

吉吉笑了：「不知道他對現在的愛爾蘭又怎麼看？要是他發現受了騙再跑回來，那就糟透了，你說他會再試試別的招兒嗎？」

可吉吉從小在農場長大，見過不少臨死的動物。「我但願你說得對，」他說，「可我看它就快不行了。」

那隻狗側身躺在地下，呼吸急促。吉吉伸手摸摸它的肩膀，發現它的整個身體已經變得僵硬了。

「我敢打賭它就快死了。」 吉reａｄ.９9ｃsw•ｃｏm吉說。

「啊，」 安格斯說，「這一切都是那老傢伙乾的？」

「不錯。」 安格斯說，「最後，對它來說生命已經無法承受，它不想再逃避死亡，它想回去迎接死亡的到來。」

他們兩人費了好大勁才把笨重的狗從密室里抬到外面。在陽光下，它看上去更糟糕了。

「吉吉，」 安格斯輕聲說，「你明白了，是嗎？布萊恩跑到密室去，不是因為多爾蒂神父在裏面，它是一隻狗，不知道我們在山谷里找什麼。它跟著你是因為你是一個麻瓜，它以為你會帶它找到一扇打開的時間之門，你卻沒read.99csw.com有，所以它就自己找了一扇。動物們能感覺到時間之門的位置，尤其是那些像它那樣往返于兩個世界之間的動物，我想你們把這叫作本能。」

「洞里出什麼事了，吉吉？」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吉吉問。

吉吉的注意力從狗身上轉回來。「是神父，多爾蒂神父，」他舉起笛子，「他用這個穿過了牆壁。」

密室里的安格斯和吉吉也感到了變化，這是一種美妙的變化，就像剛生完了一場大病或剛接生完一個嬰兒，或者重回久別的家園那樣。不過，這一刻的喜悅馬上被布萊恩發出的可怕而嘶啞的咆哮聲沖淡了。吉吉急忙跑回hｔｔｐｓ://ｒeaｄ.９９ｃｓｗ.cｏm洞里，安格斯緊跟在後面。

布萊恩發出一聲虛弱的呻|吟，顫抖起來，吉吉感到一陣憤怒。「我們可以救它的命，」他說，「只要你讓我在它死之前把它帶回去找個獸醫就行了。」

「噢，布萊恩，」他說，「你知道嗎，是你拯救了特納奧格，你可不能就這樣離開我們。」

吉吉點點頭：「時間一來，它的情況就更糟了。」

「它不會死的，」 安格斯嚴肅地說，「現在沒有這種可能了。」

「你要去那邊嗎？」 吉吉問。

「可你不能那樣做，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在哪兒？」

「是的，」 安格斯說，「但它不會死的。」

安格九_九_藏_書斯撫摸著布萊恩身上纏結在一起的毛，說：「它到特納奧格來是為了逃避死亡。我們不知道它發生了什麼事，但你看得出它傷勢嚴重，它總算及時地找到一扇時間之門，逃到這裏來。雖然它在這裏過得不舒服，但總比奄奄一息強，然後，時間就開始泄漏了。」

「我要去施點小魔法。」 安格斯說完就從眼前消失了。

他轉過身，開始向裏面的房間爬去。

吉吉不解地看著他。

「很多地方。」 安格斯說，「他這一輩子都在兩個世界之間跑來跑去，慢慢地了解了我們。實際上，他一直企圖說服我們遠離他的教區，他的世界。這本來該引起我的警覺的，看看他https://read.99csw.com是不是會搗鬼，是不是在想辦法把我們趕出去。我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現在，泄漏停止了，一切都將維持現狀。

吉吉終於慢慢明白過來。「它的情況不會好轉，也不會再惡化。」愛打瞌睡的瑪吉曾這樣說過。布萊恩的傷情惡化是因為時間漏進了特納奧格，但是現在……

「不會的，」 安格斯說，「我敢肯定他不會了。」

「你上哪兒？」 吉吉問。

「我遇到過他幾次。」 安格斯回答。

不過，安格斯好像並沒有走遠。很快，他就帶著神父留下的蠟燭頭回來了。「我們出去好嗎？」他說。

「可為什麼呢？」 吉吉問，「它怎麼會想回那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