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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傷-萍水相逢百日間

神傷-萍水相逢百日間

1926年8月6日,林白水被押赴天橋刑場,以「通敵有證」的罪名槍決。被難時,他身穿夏布長衫,鬚髮斑白。子彈從後腦入,左眼出,陳屍道旁,見者鼻酸。距邵飄萍在同一地點被殺不過百日,人稱「萍水相逢百日間」。
1933年2月,顏惠慶、顧維鈞、郭泰祺等人艱苦努力,使國際聯盟在日內瓦以壓倒多數通過了關於中日衝突的報告書,中國在外交上居於有利地位。就在此時,日軍發九*九*藏*書動了對熱河的進攻,顧氏等人急盼中國軍隊奮力作戰,使他們能夠繼續保持有利地位,可是中國軍隊一再潰退,中國代表立即轉為尷尬的處境。顧說:「不論我們每次怎麼說,宣稱要堅決抵抗,但是到了第二天,傳到日內瓦的消息總是又喪失一塊土地。」在這種情況下,顏、顧、郭聯名致電政府辭職,表示「自報告書公布后,軍事方面重要甚於外交。將來外交前途,多視軍事為九-九-藏-書輕移,惠等心餘力拙……應請准于開去代表職務。」顧維鈞晚年憶及此事,仍是「猶感難堪。」
瞿秋白絕命詩:「夕陽明滅亂山中,落葉寒泉聽不窮。已忍伶俜十年事,心持半偈萬緣空。」
胡適說,他「每讀史至鴉片之役,英法之役之類,恆謂中國直也;至庚子之役,則吾終不謂拳匪直也。」
馮友蘭曾在《新事論》中說:我們常聽見許多關於城裡人與鄉下人的笑話,照九*九*藏*書這些笑話所說,不但城裡的人比鄉下的人知識高,才能高,享受好,即城裡的狗亦比鄉下的狗知識高,才能高,享受好。這些雖是笑話,而卻不見得不合事實。我們甚至可以說,不但城裡的狗比鄉下的狗知識高,才能高,享受好,而且城裡的狗,在有些方面,比鄉下人亦是知識高,才能高,享受好……在中國,一百個鄉下人中,至少有九十個一生沒有吃過如城裡的富室狗所吃的飯食。
1937九*九*藏*書年初,于立忱回國后自縊身亡,絕命書曰:「如此國家,如此社會,如此自身,無能為力矣!」
魯迅去世,蕭軍和胡風守靈三夜,蕭軍多次念叨:「先生沒有死,他會坐起來談話的。」當黃源通知他時,他竟怒目圓睜地抓住黃:「你誆我?」
1935年10月22日,戈公振去世,彌留之際,他說:「國勢垂危至此,我是中國人,當然要回來參加抵抗侵略者的工作……」其死讓鄒韜奮等人悲痛至極,沈鈞儒九_九_藏_書讀了鄒的悼念文章,抵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慨然命筆,賦詩四首,最後兩首:「哀哉韜奮作,壯哉戈先生!死猶斷續說,我是中國人!我是中國人!我是中國人!我是中國人!我是中國人!」他自述第四首先寫一句,竟不能續,再寫仍是這五個字,寫完后,淚滴滿紙。
陳寅恪曾有送北大學生詩,說是:「群趨東鄰受國史,神州士子羞欲死。」又有詩說:「天賦迂儒自聖狂,讀書不肯為人忙,平生所學寧堪贈,獨此區區是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