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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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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笑了,撲過來壓到我的身上:「你給我喂尿我要把你的牛牛揪下來喂狗呢。」驀然間她呆了,臉紅紅的像是西邊天際的火燒雲,我感到她的身子活像一個燒得正旺的火爐子,烤得人從心裏往外發燒。
我還從來沒有跟她在一起睡過,儘管有時候她在我的窯里待到很晚,我給她講書上看來的故事,她給我哼唱《 白蛇傳 》里「斷橋」那一段悲悲切切一唱三嘆的調調。我假裝正經漫不經心地偷偷看她,我偷看她的臉蛋,那粉紅色肉質的水蜜桃會隨著光線的不同、時間的早晚和情緒的變化而改變顏色。我偷看她的胸,那隆起的神秘所在,我知道那裡藏著女人專有的叫做奶|子的好東西,我曾經在李大個子的教唆下偷摸過奶奶的九*九*藏*書奶,讓奶奶摑了一個大耳光子。不過那時候我還小,摸過了也沒什麼感覺,留下的記憶只是大巴掌扇在臉上火辣辣的滋味。我還偷看她的腿子,有時候她無意中會露出褲管下一節白生生的腿子,那時候我就會突然緊張起來,心臟就會怦怦亂跳。
我說:「那一回你挨槍了,血流得多,昏睡著要喝水,沒有水,奶奶就讓我給你撒尿呢。」
我說:「你喝過我的尿,記不記得了?」
「你摸過奶奶的奶|子?」她趴在我的耳朵邊上呢喃,嘴裏的氣息吹到我的耳朵眼裡,痒痒的,我嗅到了野酸梨的味道,那是我下午在山上給她摘的,吃過飯她吃了兩個。
她不唱了,愣怔怔地問我:「你笑啥哩?我唱錯了?」
九-九-藏-書二娘是個豐|滿的小女人,看到她就讓人想起汁液飽滿的紅丟丟。我的個頭已經比她高了,我在長大她卻似乎在長小,這是我的感覺。當你看一樣東西的角度由仰視變為俯視的時候,你一定會產生跟我相同的感覺。我的眼睛越來越多地關注到她的身上,剛開始是偷偷摸摸的欣賞,後來便有了那種狼吃羊的慾望,當然也是偷偷摸摸悶在心裡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注意到了我的變化,她一如既往地服侍著我,做飯、做鞋、打掃窯洞、供應洗臉水洗腳水,凡是一個女僕應該做的她都在替我做。當然,她不是女僕,可是她又是什麼呢?我也說不上。
「我不哄你,你問奶奶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她愣怔怔地問我:「啥read•99csw•com時候?你胡說呢。」
炎熱的夏天鬧哄哄亂紛紛地過去了,狗娃山迎來了秋天。秋天是狗娃山最美最豐盛的季節,如果把春季的狗娃山比作單純清新的少女,夏天的狗娃山就是熱情似火卻又羞羞答答的新娘,而秋天的狗娃山就是成熟豐|滿的婦人。殷紅的楓葉,金黃的野菊,蒼綠的松柏,還有大片大片銀白色的蘆蒿把狗娃山變成了奼紫嫣紅五彩繽紛的錦緞。翻過山峁,進入林子,處處都有美味的野果,酸溜溜的山梨,甜中帶澀的柿子,一咬開便焦香四溢的野核桃,還有吃到嘴裏有一股濃郁酒香的「紅丟丟」。紅丟丟的個頭很小,長在矮矮的灌木叢中,像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紅珍珠,它的枝葉上有刺,採摘的時候要小心,摘一把放到九九藏書嘴裏慢慢品嘗,那股沁人心脾的清涼和甘甜能讓人腦子都暈暈的。到了這個季節,我就沒心情做任何事情了,整天就想待在林子裡頭,摘野果,聽鳥鳴,觀山色,這時候我就經常想起大掌柜的話:金山銀山不如我們的狗娃山。
「真的嗎?你哄我哩。」
山熟了,人似乎也熟了。可能是紅丟丟吃多了,我似乎也成了灌滿漿液的熟果子,體內蓬勃的潮水有時候讓我自己都驚恐不安。我越學越壞了,這是我經過自省對自己下的定義,因為我越來越愛看,越來越想看女人了!狗娃山上沒女人看,準確地說狗娃山上沒有適合看的女人看,奶奶是女人,我卻很少把她當成女人看,可能她自己都常常忘了自己是個女人。即便我偶爾想起她是女人,那也是母親read.99csw•com、女性長輩意義上的女人,看與不看對於解決我目前的現實問題沒有意義。我唯一能看的女人就是二娘,二娘也就越來越值得看了,我說不清過去她就值得看而我沒有注意看,還是她現在變得值得看了。我越來越懷念驢倌倌,越來越懷念他那高亢、蒼涼卻又極富誘惑性的騷曲曲。如果他現在還活著,我就啥也不讓他干,專門唱騷曲曲。他那在山峁上、溝壑里、草地上飄蕩流淌的騷曲曲是那麼野性,既是人內心深處饑渴慾望的赤|裸叫喊,又勾引著人內心深處的饑渴慾望。狗娃山的生活法則限定我的眼光只能在二娘的身上駐紮。
她唱秦腔的時候,紅艷艷的嘴唇隨著唱腔的起承轉合而翕動,我忽然想起了那一回奶奶讓我給她嘴裏撒尿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