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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制 克拉克太太的故事

后制 克拉克太太的故事

那些毛皮圍巾,鼬和雪貂,軟得和那隻貓身上的毛皮一樣。
那個孩子,她取名叫:卡珊黛娜。
他們要拍真正的電影。劇情片。他們可以設立他們自己的獨立製片公司,從此再也不為別人工作。
那美國小姐呢?
在那之後,就連哭泣似乎也只是另外一個命中注定用來捱過這一刻的方法。任何情緒反應看來都是對他們兩個所看到的加以愚蠢而無用地否認。任何行動都是重新開始另一個毫無希望而又愚蠢的夢想。
「單是日復一日地躺在床上,」克拉克太太說:「你就會了解到,殺死吸血鬼的不是尖頭木樁。」而是一個世紀又一個世紀必須背負的情感重擔和失望。
比他們平常的醜態更糟的是,這些畫面證明他們已經漸漸老了,他們的嘴像吸杯,鬆弛的皮膚在每個開口附近都是松垂著。他們的身體靠在一起搖動,就像可怕的舊機器被迫高速運轉,最後會四分五裂。
他們在10:22:19:02之前拍完大部分口|交戰。
這件事做得越來越糟,他們越希望賺得更多,他們開裂的皮膚碰起來越痛,越是躺在水涼而汗濕的床單上越難過,他們的未來就光明。他們笑得都痛了,他們的身體摩擦得又紅又熱。這場馬拉松繼續下去時,他們所得的報酬一定得越來越多到不可能的地步。
他們要買一棟房子。
為了維持興奮狀態,他們在拍攝範圍之外架了一台電視機,播映邊錄影邊可以看的春宮電影,這成為他們的提示卡,或是可以模仿的電視樣本,這些影片里的人也和克拉克夫婦一樣,兩眼沒有看鏡頭,而在看著他們播放的小電影。這種連鎖性的偷窺:克拉克夫婦看著別人在看著別人,讓人覺得很好。泰絲和尼爾生所看的色情應帶至少是五年前的舊東西了。男人都留著長鬢角,女人都戴著長耳環,搽了閃亮的藍色眼影。至於那些人在看的小電影有多老,那就不知道了。可是知道他們所有的人彼此透過歷史而連接在一起,的確讓人好過多了。
這就是他們的樣子。
「好吧,」聖無腸說:「那大自然如何?」
克拉克夫婦認為很多對夫婦都是靠拍色|情|電|影發財的。家庭電影工業之所以會蓬勃發展,只是因為情|色錄影帶創造了市場需求。除了他們之外,其他的夫婦都在利用他們公餘的時間賺取外快。其他的已婚夫婦就不會這樣沒人看,不被陌生人欣賞地浪費了他們的性生活。首先,他們要去租一架攝影機和一台剪接機。他們要替這部片子找一個發行商。尼爾生說,因為他們已經結了婚,所以這樣甚至不構成犯罪。
下個禮拜,克拉克太太的月經也沒有來。
不管做多少有氧運動,動多少次整型手術,也沒辦法讓他們看起來是他們在看到錄影帶之前想像的模樣。他們看到的是兩隻幾乎無毛的野獸,既無毛髮,又是深粉紅色的,而且比例完全不對。就像雜種狗似的,短腿,長脖子,粗短的軀體,不見腰身,彼此朝著對方咧開大嘴傻笑,兩眼不時瞄向鏡頭,像要確定仍然有人在注意看他們。他們用力地收著小腹。
噴嚏小姐眨著充血的雙眼說:「找一個你後半輩子都能假裝愛著的女孩子……」
永遠年輕的麻煩事,你真的會什麼事都拖拖拉拉的。所以卡拉克夫婦自己學會了怎麼拍錄影帶。其中包括尼爾生剃光了他的陰|毛,好讓他的老二看起來更大一些。泰絲去隆乳,弄得她的脊椎所能支read.99csw.com撐的最大程度。只花了一個午覺的時間,她就有了只有在色|情|電|影里才看得到的豪|乳。她的嘴唇則在裏面縫入了發泡填料,讓她這輩子都噘著一張口|交利器的嘴。克拉克夫婦二人都簽了約去曬太陽燈,每天兩次,每次二十分鐘。他們大聲地彼此把教材讀給對方聽,學會如何利用錄影帶上顯示的準確時間代碼來做剪輯工作。
只要一刀,他說,你所有的問題都就此解決了。只剩下一根斷了的老二掉在土裡。
義大利文藝復興式的休息廳里有綠色的牆紙和絲綢幔帳,那些綠色上都噴洒了鮮血,在電燈下看來是黑的。地上感覺好粘,地毯也一樣,每一步都好像會把你的鞋子粘下來。
如果是男孩,就叫巴斯特。和別人拍接生過程的錄影帶不一樣,他們將來要讓孩子看自己受孕的過程。巴斯特會看到他的父母有多勁爆,多上道。這事似乎非常先進。
聖無腸和噴嚏小姐,在義大利文藝復興式休息廳交談,那裡有繡花椅墊的椅子,在高高的鏡窗之間有綠色綢子的幔帳,這裏正是發展出一段浪漫愛情的好所在。
否定督察把她粘粘的黃色綢子繃帶上那層貓毛撣掉,說:「你肚子里的孩子怎麼樣?」
否定督察把那條尼龍絲|襪止血帶扭得更緊一點,一面說道:「是你!」
他們可以再拍另外一部電影,開始他們的製作公司。只不過現在,無論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會知道那不是真的,他們再也不可能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了。
噴嚏小姐邊擦著鼻子說,聖無腸有沒有也和兇悍同志談過他們相愛的事?等我們獲救之後,在打市場和做媒體宣傳的那段時間里,任何兩個一起並肩作戰的人,都一定至少要假裝相愛。在這裏面怎麼樣都沒關係,但一旦那些門打開之後,只要有攝像機的鏡頭轉到他們這邊,他們就得擁抱和接吻。大家會期盼有場婚禮,甚至還要生兒育女。
從她染的金髮底下長出來的棕色髮根,就可以推算出我們受困了多久的美國小姐,看著那隻貓剔下一隻手指上的肉,她抬起頭來,對著否定督察說:「如果是你拿走了我的健身輪的話,我現在要拿回來。」美國小姐把兩手分開一點說:「是粉紅色的塑膠做的,大概這麼大小。你記得的。」
克拉克太太在義大利文藝復興式的休息廳里發現了否定督察趴在一張沉重的神色木頭桌子上,桌子四邊都滴著血,黏黏的血上已經有了一層貓毛,否定督察的手腕上有隻尼龍絲|襪扭成繩索緊緊捆住。一把切肉刀深陷進木桌里,在那隻尼龍絲|襪上方,否定督察的手蒼白地躺在一汪發黑的血泊里。
「這對大奶|子,」卡拉克太太說:「本來可以用來扣稅的。」只是某些巨大而母性的表徵,而現在有孩子要生了。
「繼續喂那隻貓吧。」美國小姐說「他就可以當我們感恩節大餐用的火雞了。」
到了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在找點子。
不過是誰,只要是最受折磨,身上疤痕最多的,就能在大眾心目中成為主角。要是外面的世界在此時此刻衝進來營救我們的話,否定督察肯定是我們之中最大的受害者——讓大家看她切斷的腳趾和手指,炫耀著爭取同情,讓她自己成為主角,是所有電視談話節目里的A段單元。
那天尼爾生·克拉克下了床,把攝影機和燈光器材打包好送回去,那天他沒有回家。
「終有一天,」克拉克太太說九-九-藏-書:「你會碰上這種事,就在那一秒鐘,你的生命會感覺到長過了一百年……」
真的,是魏提爾先生割開了大自然的鼻子。
泰絲和尼爾生。從來沒有比拍進電影里的時候更好看過。這正是最糟糕的部分。在那個禮拜里,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不斷的回到卧室里去。即使每次結合在一起只有二十秒的時間,他們的性行為前後總計有將近四十八小時。灼|熱的扽光吸幹了他們晒黑皮膚里的汗水。
她說:「這可不是每次柯拉·雷諾茲舔我臉的時候我希望想到的事……」
燈光器材和攝影機。ABC器材出租公司不停地打電話來要收回去。那家租憑公司不停地增加他們信用卡該付的款,最後克拉克夫婦所欠的錢遠超出他們儲蓄賬戶里的存款。
為了不輸給別人,無神教士借來一把切肉刀,剁掉了兩腳的小趾。「以便成名,」他說:「而且以後,還可以穿上真正的高跟鞋。」
在此之後,他們就絕對完全不必再有性行為了,絕對不再有。
然後,快得就像醫生宣布你病入膏肓,快得就像法官宣判死刑,他們做完了。
尼爾生勃起的老二看起來歪歪又臟髒的,像是由一間中國雜貨店後面的柜子里拿出來的東西。泰絲的嘴唇和胸部看起來大得畸形,疤痕仍然鮮紅。
那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而不管他們多麼努力地嘗試,不管他們賺到多少錢,他們兩個都會死。
他們要去墨西哥旅遊。
美國小姐摸著自己小小的肚子說:「媒人應該把他的老二餵給我吃。」她說:「我可是那個一人吃,兩人補的人啦……」
那又有什麼了不起。
每一刻都有著代碼,標明小時、分、秒和實際的畫面格數。比方說,代碼01:34:14:25的意思是錄影帶上第一個小時,三十四分,十四秒里的第二十五格畫面。即使是剪輯一部色情錄影帶。你也必須創造出一個虛擬實景來。把某些事件排在一起來呈現一種關係。這樣的影像順序,必須能引導觀眾從一場性行為到下一個性行為。你必須營造出延續性來,那些幻影必須有道理。
「她沒嘴唇,」噴嚏小姐說:「我的意思是說,她真的沒有嘴唇。」
尼爾生·克拉克從此再也沒回家,在這樣大小的城市裡,每年有好幾百人就這樣走掉了。離家的孩子、逃家的妻子,好多人失去蹤影。
再加上,這也是喂貓的一種方法。
依聖無腸看來,假裝嫁給他總好過砍掉幾根手指頭。任何女人都該會求之不得。
在他們從每一個角度,每一個鏡位看著自己的時候,泰絲哭了。他們的每一個部分,從腳跟到頭頂,他們藏在兩腿之間的秘密,藏在腋下的毛髮,他們全看到了,一直到帶子跑完,留下他們坐在黑暗中。
「再說,反正我也用不著那玩意兒了。」媒人說著微微一笑,眨巴著眼睛。
魏提爾先生是在他死之前乾的,失落環節說,所有的人都在切手指、腳趾和耳朵,不可能有誰走出去時身上沒傷疤。可以讓電視拍特顯鏡頭的傷口,魏提爾先生這樣做,是為了要拆散聖無腸和大自然,處罰他們不該彼此相愛。
如果生的是女兒,就取名叫凱西。
「不管怎麼剪輯,」克拉克太太說:「都救不了我們。」
「連這種玩笑也不許開。」否定督察對她說道,一面搔著那隻貓肥肥的肚子。「小柯拉是我的寶貝……」
泰絲和尼爾生·克拉克在前兩天里,好像什麼事也https://read.99csw.com沒有過似的生活著。也就是說穿起去上班的衣服,打開車門,開車去公司。那天晚上,他們會相對無言地坐在廚房裡的桌子前面,吃一些東西。
也許吸血鬼之所以不死的原因,就在於他們永遠不會從照片或鏡子里看到他們自己。
不過,要是他真幹了——然後流血致死——那就表示未來的版權費只要分成十五份。如果噴嚏小姐肯趕快給細菌悶死的話,就是十四份了,要是美國小姐善解人意到難產而死的話,就是十三份。
噴嚏小姐面帶微笑,把臉湊到他的眼前,說道:「你跟我怎麼樣?」
我們圍著用一隻咬著一隻屁股的小動物做成的毛皮圍巾,有貂,有雪貂,還有鼬。都已經死了,但他們的牙齒還深深地咬緊對方。
在桌子底下的地板上,柯拉·雷諾茲吃著一根砍下來的食指。
使我們成為她的配角。
你希望能想象自己會一直越來越好玩,越來越機靈。只要你一直在努力的話,你就是在朝著大勝前進。這就是你身為吸血鬼可能在前兩三百年裡會有的感覺。在那之後,你所有的不過是同樣失敗的關係再乘上兩百。
我們都希望有什麼辦法來強化我們的角色,讓我們在獲救之後,我們的角色能成為聚光燈下的焦點。
多虧了克拉克太太弄斷了洗衣機的插頭,我們所帶來的衣服全都因汗水和塵土而臟臭不堪。多虧了魏提爾先生搞壞了爐子,現在這個地方一天比一天冷。於是我們開始穿那些戰袍和紗籠裙還有背心。那些絲絨和織錦緞的義務。清教徒戴的有銀扣的帽子。長到手肘的白色皮手套。
去上班似乎太瘋狂了。再吃頓飯,都和在原子彈丟下來的時候還去種鬱金香球根一樣沒道理。
為了不落人後,瘦骨嶙峋的聖無腸向暗殺大廚借了一把切肉刀,切掉了他右手的大拇指。一場激進的拇指截肢。
聖無腸說:「我和靈視女伯爵如何?」
然後,就跪在那裡,他取出自己從遊民夫人剁下來的那個粘滿紅血的三克拉鑽戒。把那個遊民先生閃亮的屍體套上大自然紅色彩繪的手指。
在他們身邊,那把切肉刀砍在長長的木頭桌子上:魏提爾先生的鬼魂正在等著他的下一個受害者。
器材出租公司會打電話來,要他們歸還所租借的攝影器材。
「要是你真的切了你的老二的話,」否定督察說:「可別餵給我的貓吃。」
那張桌子上已經因為用殺手大廚的切肉刀來練習切砍,緊張地切砍和成功地切砍而滿是刀痕了。
野蠻公爵梳著馬尾頭,穿了一套鹿皮的襯衫和長褲,每條縫線上還有長長的穗子,嘴裏咬著尼古丁口香糖。大自然跛著腳走來走去,腳上的高跟涼鞋露出她切斷了的腳趾。一面一點一點地咬著一根尼古丁+肉豆蔻的香療蠟燭。
可憐的噴嚏小姐,仍然因為我們都得吸進去的細菌而咳呀咳得咳個不停。但是所受的苦簡直沒法比得上大自然,她借了一把牛排刀,把兩邊鼻孔都割開了,一直割到鼻樑上——每次她一大笑,小銅鈴就會叮噹響,而碎肉四處噴撒。
燈和攝影機都仍然擠放在克拉克夫婦的床邊。
尼爾生在家,和泰絲在一起,或者不是。
每一首史詩都需要一個浪漫的支線情節,他說,一面用一隻手提著褲子。如果想涵蓋所有的市場基本需求,我們必須要有兩個年輕人不顧一切地深愛對方——卻被一個殘忍的壞人將他們拆散。
失落環節說,少掉一根指頭的read•99csw•com確可以讓你忘了飢餓,失落環節穿著主教的法衣,在領口伸出黑色的胸毛。整件白袍子邊上都有金線繡的花。他戴了一頂撲了粉的假髮,使得他方方的腦袋和蓬鬆的鬍子看起來比原來大了兩倍。
我們在找繃帶的時候,發現了那些戲服。我們在後台找乾淨的衣物來撕成作繃帶的布條,結果看到很多歌劇舞劇和輕歌劇留下來的袍子和外套。都用皺紙包好,塞進樟腦丸,放在大箱子和衣袋裡,還有用箍圈撐開的大裙子和芭蕾舞衣、和服跟蘇格蘭裙、靴子、假髮,以及盔甲。
因為這一類影片永遠是同一種結局,怎麼到那個結尾,到最大高潮的過程,就是最重要的了。高潮戲,只是不可或缺的主戲。
泰絲·克拉克燒掉了那捲錄影帶,但每次一閉上眼睛,就會再看到。即使是現在,將近十六年後。即使現在她的孩子生下來,長大,又死了之後也一樣。
而聖無腸說:「凍瘡男爵夫人怎麼樣?」
在兩天之內,以一架租來的攝影機,他們用盡了一生中對彼此的興趣,兩個人都不再有任何神秘之處。
到了第三天,她只下床去上廁所。她沒有打電話到公司去請病假。不管她怎麼樣,她的心就是一直跳個不停。倒不是說她沒試過什麼方法。
「她單是懷了身孕這件事就能很有名了,」噴嚏小姐說。她說:「我沒懷孕,而我有嘴唇……」
不值得花力氣去開始酗酒,或是丈量汽車車身長度,去找一條皮管長得足夠從廢氣管連到駕駛座旁邊的窗子。也不值得花力氣去看她的家庭醫師,編出足以讓他開出安眠藥的一套謊話來。其他的事她倒可以做,比方說把剃鬍子的刀片割進手腕,用這種行為只會看起來像再一次用她另外一個解決她所有問題的愚蠢計劃。
另外一件要記在心裏的是,一部錄影帶里,每個鏡頭的長度平均是八至十五秒種。泰絲和尼爾生要一起一次搞個二十秒。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之後,他們得起身,按下「暫停」鍵,把攝影機換新的角度,為下一個鏡頭重新打光。接下來再拍二十秒。他們的婚姻還在性|事等同享樂的階段。但經過第一天的拍攝之後,唯一維持他們「性」趣的,只剩下他們可能賺到的錢了。那筆錢還有他們要生的孩子。
每個人都把他們身上切下來的零碎喂那隻貓,柯拉·雷諾茲越長越肥了。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志願揮刀。並不是因為那太噁心,太可怕,而是因為這樣一來就讓他成了主角。一條切下來的老二可是我們誰也別想比得過的。
那又有什麼了不起。
好多了,噴嚏小姐說。她說:「你知道大自然把她的鼻子怎麼樣了吧?」
「這些房間,」靈視女伯爵說著,一面戴著頭巾蹣跚走著,切掉腳趾,但是沒有碰她手腕上的電子手銬。「這些衣服……這麼多的血……」她說:「我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則非常詭異的格林童話里。」
現在都是過去的事了,可是當初是尼爾生看了他們的存款賬戶,是他說唯一能生得起孩子的辦法就是去拍一部色情錄影帶。
「可是,他已經死了呀。」克拉克太太說。
否定督察已經切掉了手指頭。保安會修女也一樣——還加上幾個腳趾,用的是遊民夫人向殺手大廚借來割掉耳朵的那同一把刀。他們計劃,在我們獲救之後,告訴世人說魏提爾先生是怎麼折磨他們,只要不交出偉大的藝術作品,就每天砍掉一小部分。或者——由克拉克太太動手,而魏九九藏書提爾先生把尖聲驚叫的受害者壓制在義大利文藝復興式休息廳里那張長長的黑色木頭桌子上。
那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過,我們還是需要一條浪漫的支線情節。隨便什麼浪漫情節。
這應該是最好玩的部分。
最後拍的是肛|交場面,結束於46:34:07:15。
大約就在這個時候,聖無腸問說他能不能做那個墜入情網的人。
自殺看起來只是另外一個改變她生活的積極計劃,要是她打開拍片用的燈光和攝影機,就可以把死亡過程錄在錄影帶上。一部分為上下兩部的死亡電影,一套迷你連續劇。另外一個大計劃,自殺不過是:泰絲·克拉克把工作做過了頭。另外一個開始、中段和結尾。
現在,下床去把拍好的錄影帶清除掉也沒什麼道理。那會像是打破顯露真相的鏡子,或是因為帶來的是壞消息而斬了信差。
「我們兩個人,」克拉克胎體啊說:「都充滿了活力,像狗餵食之前跳舞一樣。」
在我們對事件所有的版本中,每根手指或腳趾,都被那個沒有人相信的惡人吃掉了。
這些錄影帶里的人,看來和攝影機前的克拉克夫婦年紀差不多,不過現在應都進入中年了吧。他們看來很年輕,腿和手臂上都有肌肉,肌腱長而突出,但是他們的動作很快,好像他們在鏡頭外看的是一個時鐘。
在這裏,在義大利文藝復興式的休息廳里,聖無腸一膝跪著,把大自然血污的手握在手裡,抬眼望著她割開的鼻子,對她說道:「你能不能在你這後半輩子里假裝愛我?」
他的肚子里發出一陣咕嚕聲響。
而她笑了起來,鮮血和碎肉——飛灑的到處都是。
他們又拍了些后|庭和陰|部附近的畫面,拍到31:25:21:09。
你的樣子和你怎麼看你自己的樣子,兩者之間的落差足夠殺了大部分的人。
「我是在想我該愛上兇悍同志,」聖無腸說。
我們全都穿著拜倫爵士式帶褶邊的詩人罩衫,或是瑪麗·雪萊式的長裙里加上好幾件襯裙來取暖,還有卓九勒式帶血漬的斗篷和科學怪人式的厚重靴子。
到這時候,就連那些綢襯衫和麻布衣服也都因為滿是血污而變硬了。鞋子和靴子里塞進捲起來的襪子,來代替少掉的腳趾。
「親愛的,」克拉克太太說,一面看著那切斷的血污指根,督察用一塊黃色的綢子纏了一道又一道地想要包裹起來。血有黃綢里滲了出來。克拉克太太走上前去幫忙,把綢子綁的更緊一點,她說:「這是誰乾的?」
很明顯的是,他希望有人能按摩他的腳,試試可以讓他發泄的新辦法。腳部按摩。除了那消失蹤影的胡蘿蔔,蠟燭上的蠟條,以及游泳池之外,另一個不用手的方法。與其說那是條浪漫的支線情節,倒不如說是性的需求。
媒人到處問人家,希望能找到哪個人肯把他的老二給割掉,因為那樣再完美不過——那樣的酷刑正合於某種古老的家傳笑話。
為了讓彼此帶著笑臉,泰絲和尼爾生輪流說著他們打算怎麼花賺來的錢。
到了他們躺在床上的第五天,他們敢說自己會永遠活下去了,日復一日地躺在床上,大概就是吸血鬼會有的感覺。想想你活了幾千年,還一直犯著同樣愚蠢的錯誤。幾千年來你一直去酒吧和俱樂部,還以為自己在享樂子,想像自己是注意力的中心,你有個你覺得很英俊的丈夫,你認為你們兩個都是夠勁爆的人。
然後他們把大量的性器交合畫面拍到25:44:1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