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八章

第八章

顧里又編輯了一條簡訊過去:
kitty說:「他剛剛念得,沒一句是我寫的。」
「劉醫生,我是崇光拉.你不是叫我如果發生吐血癥狀就打給你打電話嗎?」崇光頓了頓.說 「所以我現在打拉.」
我從心裏相信Kitty不會害我.這和善良或者手段沒有關係,這純粹是智商問題.
之後整整兩個小時,我和他都在進行漫長的拉據戰。我也更加清晰地知道了胃癌是他徹底欺騙我的幌子,他冰箱里都是冰激凌和辛辣的菜,胃癌個鬼!並且還知道了他之前用糖尿病和膽結石分別欺騙過kitty和另外一位編輯,但是他卻覺得「這沒什麼」,還理直氣壯地對我說:「喲,你是沒去摧過郭敬明的稿子,你要去催他試試看,之前我認識的一個編輯曾經對我說郭敬明告訴她已經寫好了,但是他正在登記,下飛機就發給她,結果,她就打了一個星期的電話,連續十幾次,無論晝夜晨昏,郭敬明永遠在登記······和郭敬明比,我簡直就是個勤勞模範嘛!」
顧里掛掉了電話,然後找到剛剛收到的銀行帳號,發給了阿KEN。
上車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來:宮洺怎麼會在他家?
我一下子呼吸不過來,感覺要休克的人應該是我。
真的? 我和南湘迅速從沙發上雀躍起來,滿戀放光,但是她馬上就意識到我們這種無比期待的反映很容易導致被顧里當場射殺.所以,我們馬上扶住了胸口(······),異口同聲地:「那真是太糟糕了呀!」
我有點羞愧,恨不得把自己塞進碎紙機里然後按下按鈕。
崇光鄙視地看了我一眼:「你做夢吧···他來我家之前,會叫他家的傭人提前三個小時來把我家徹底打掃一遍,之後他才進來、否則,你打死他,他也不願意進我的家、他就是個潔癖變態。」
正當顧里覺得自己身體里的保險絲快要燒斷的時候,她看見了簡溪.她像是當初舊社會的農民看見毛主席一樣彷彿看見了救星,她站起來,也顧不得自己平時優雅的形象了,大聲衝著簡溪的背影喊.
當Neil買下那隻腕表之後,他好像稍微有一點消停的意思.
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了。
唯獨簡溪身邊的林泉,安靜地微笑起來.
所以我和南湘都非常能夠理解顧里的恐懼。
但是我並沒有看到預想中kitty滿臉得意或者如釋重負的表情。
我的黑色的包墜落在一堆闊葉矮綠灌叢里······我抬起頭,咬牙切齒,崇光在樓上,胳膊支在窗台上,兩隻手托著他那張雜誌上經常看到的標準的英俊臉孔,一臉天真無暇:「你說你要的呀。」
「你爸爸,和我媽媽.他們下半輩子,都完蛋了……會坐牢的.」宮洺的聲音輕微地發著抖.
宮洺接過來,低下頭看了幾頁.他迅速地抬起頭來,抓著Kitty的肩膀,聲音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恐懼: 「這個文件是……真的?」
「划五千到這個帳號上。工商銀行的。戶名席城。」 顧里回來的時候,無比疲憊."Neil找我逛街,我可沒力氣了."她趴在桌子上,精疲力盡的說.
電視機上是華麗的遊戲畫面.無數的戰士拿著槍衝鋒陷陣.
我也有點緊張了起來,於是我一邊從被子里爬起來,一邊夾著電話說:「好,那你在那裡等我,我馬上過去。」
在kitty的指導下,我拿過doris的電話號碼,撥通了之後,我一字一句按照kitty教我的對著按下免提通話鍵的電話機和doris說話。聲淚俱下地表演完我已經辭職的戲碼之後,我按照kitty的指導,輕描淡寫地對著doris抱怨:「你說kitty怎麼能下得了狠手,在演講稿上那樣罵自己呢?」果然,doris的回答和kitty預料的一摸一樣:「因為kitty她本身就是個婊子,她肯定自己都認為她自己是bitch!"我馬上接過話頭:」哎?我沒告訴你演講稿里寫了什麼啊,你怎麼知道?」
宮洺低沉而優雅的聲音,通過話筒和那套頂級的音響設備,擴音在布置得非常具有工作設計感的秀場里。他輕鬆地用著各種優雅而又得體的措辭,不時配上他那美好得接近虛假的笑容(說實話,他的牙齒白得像陶瓷的,我真的覺得他應該是把所有牙齒都換成了烤瓷,但是我鼓不起勇氣問kitty,更不敢問他---這和自殺差不多),感覺他幾乎就是夏洛蒂?勃朗特小說里浪漫的歐洲古典男主角。而且他在念完中文發言之後,又簡短的致了幾句英文辭。我回過頭去望向kitty,我實在太佩服她寫的演講稿了,極其優雅!---雖然英文部分我並沒有完全聽懂。。。。。
什麼.三顧而已,老娘為了拿到稿子,三百顧也OK!
顧里抓著我的手越來越緊,像要掐進我的血肉里。顧里的聲音聽起來像鬼在哭:「高中時,我們把她逼得跳樓自殺的那個女的······她還活著······」
電腦上顧里的MSN突然跳出一個窗口,並且窗口還連續發了三個震動過來的時候,顧里正在床上半躺著,一邊臉上實驗一種新買的美白面膜〔每一張的價格差不多夠我和南湘猛吃一頓—當然是在學校的食堂〕,一邊以平均兩秒種一頁的速度嘩啦嘩啦地翻著6月號的〔VOGUE〕.
顧里趴在桌子上,虛脫了。
當我披著一條毯子起來吃飯的時候,他們發簡訊給我,說他們在新天地,Neil沒有帶錢,用顧里的卡刷了一隻三萬四千塊的手錶......我有點吃不下去了.
我和南湘正聊得熱火朝天,誰都沒有發現顧源板著冷冰冰的一張臉坐在了我們對面,等我和南湘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瞪了我們足足五分鐘了。
顧源一口水嗆在喉嚨里。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我都幾乎要睡著了,雖然我知道才晚上9點.
——無論他們誰對誰錯。我和南湘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
第一天上課的時候自我介紹,他用不標準的中文說:「我叫黎傲。」班導師聽成了李敖,以為他在開玩笑,就說「我還叫巴金呢」,結果neil睜著他那雙深邃的長睫毛覆蓋的眼睛,天真地說:「巴金你好。」——我們都非常理解這個從小看英文書長大的人不知道巴金,但是我們的班導師震怒了。
我翻了翻我的課表,發現下午沒有課,於是決定出發去再顧九九藏書一次崇光的茅廬,劉備算
顧里拿著電話走到外面,站在食堂後面的一塊草坪空地上。她的臉色很難看,慘白慘白的。她對著電話說:「你瘋了嗎?你打電話給我幹什麼?」
顧源繼續陰著一張臉:「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就是現在在鬧矛盾,她竟然一轉眼就可以被一個男人抱著四處招搖!如果她做的出來,我也可以!」
我被她搞得快窒息了,一種像是冰刀一樣的恐懼插|進我的心臟里。我抓著她的手,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告訴我,你告訴我,顧里。」
我感到有點虛弱.他拿過一條新的白毛巾擦頭髮,一邊對我說:「進來啊.」然後他轉身朝房間走進去了,路過桌子的時候順手把宮洺削好的蘋果拿過來咬了一口.
他衝到廁所里,彎下腰.衝著馬桶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我茫然的站在會場里,不知道該做什麼。
比如在初三畢業考高中的時候,考試前一天neil喝醉了,一大早打電話給顧里,讓顧里去接他,「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兒,我在路邊上,我身上沒有錢,手機快沒電了,姐姐快救我呀,我還要考試呢」!!——最後顧里和他兩個人在英文考試已經開始了13分鐘之後,才進了考場。前面的聽力全部錯過。但是更讓顧里生氣的地方在於neil的英文除了聽力部分,接近滿分。——當然,他在家和他的美國爸爸都是用英文對話的。
「誰爸媽? 「
他們四個人站在新天地的廣場上,一動不動.周圍燈光流淌,穿著高貴的人群沖忙地在他們身邊行走.其中摻雜著很多外地來觀光的遊客.
我扶住了門框… 我承認我的心跳漏了好多拍…
kitty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她咬牙切齒的問我:「這稿子是你遞給宮洺的么?」
在一片掌聲里,我和kitty面如死灰地站在角落裡,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宮洺頂著一張冰山的臉朝我們走過來,那感覺比中學的時候看見貞子從電視機里朝我和顧里爬過來更怕。
里播放的肥皂劇,我們被顧里嚇了一跳.
他拿過一張紙巾擦掉嘴角的血,在電話里苦笑了幾聲.
——你不是說非常無聊非常痛苦嗎?
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雖然很好奇她這樣的表情。但是我沒有追問她。過了會兒,她有點同情的看了看我,低聲說:「你怎麼斗得過kitty。當初我就是這麼被她趕出《M.E》的。她在宮洺的地毯上撒了整地的瓜子殼,然後假惺惺的撿了一夜。」
但是,我們依然夜不能寐地激動著,期待著neil帥哥從美國空降上海。
經過筋疲力盡的倆天之後,周六,我再也搞不動了,窩在家裡.我向Kitty請了我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病假.我癱在床上,等待著身體回復元氣.
她身邊的那個金頭髮的男的,很眼熟的樣子,也和顧里一樣的表情.但簡溪有點想不起他是誰.
我和南湘享受著這樣的福利,但是顧里卻因此而抓狂。
到達新天地的時候,我迅速在路邊的星巴克買了一杯咖啡,我要把我的睡意趕走,免得等一下我面對著驚惶失措的顧里會打出呵欠來——日後我一定會被她追殺的,我太了解她了。
走到樓下,聽見有人喊我,我回過身抬起頭,崇光在樓上窗口,伸出一隻胳膊,胳膊上拿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你的包~林蕭同學,你要不要啊?」
我也迅速地在公車上熱血沸騰了起來.
我正不知道怎麼回答,卻聽見從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以及崇光磁性的聲音:「宮洺,誰在外面?」
並且,每次看著他那張混血兒的臉,我和南湘都會走神老半天,《指環王》風靡的時候,我和南湘每次在電影院看見精靈王子出場的時候,我們都手舞足蹈歡呼「neil!neil!」,有好幾次顧里忍不住丟下我們揚長而去。
然後,突然的,像是一道閃電一樣,我被擊中了。
顧源把一杯水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滿臉不高興地沖我們說:「我今天下午看見顧里了,和一個男的摟摟抱抱走在校園裡!成什麼樣子!」
Kitty 閉上眼睛點點頭,她的身體輕輕顫抖著,像是快站不穩了.
宮洺退了幾步,坐下來.接著他拿出了電話,響了幾聲,電話接起來,他說: 「我是宮洺,你現在到來我公司.我要給你看個東西.」
我腦子裡匆忙閃現過一些畫面——我知道一定是一件我們彼此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是什麼事情會讓我和顧里還有neil我們三個人都那麼恐懼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kitty沒有看我,也沒再說任何一句話。她從我身邊無聲無息地走過去。她走到門外的宮洺面前,把那張紙遞給了宮洺,然後說了些什麼。
我和南湘剛吃兩口飯,顧里就來了。不過neil沒在她的身邊。
我轉過臉,當我看見kitty手上攤開的那張紙的時候,我覺得我的脖子像被人掐住了一樣。那句粗加黑的「kitty is a bitch」像是一把匕首朝我的太陽穴一下子捅過來。
幾秒鐘連接之後,一聲驚天動地的叫聲從電腦里穿來:「Hey! Lily! I am coming back from New York! See you soon honey!」顧里看著窗口裡那個金黃頭髮,眉目深邃的男孩子,彎下腰一動也不動,再也直不起來.過了會兒,她的面膜『啪』的一聲從臉上掉了下來,砸在鍵盤上.
我站不穩,手上的咖啡翻到下來,淋在我和顧里的裙子上,我和顧里逝去魂魄般彼此對望著,沒有反應,一動不動。
顧裏面若寒霜地看著她媽,足足有三分鐘,如果顧里的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媽早就已經天地人鬼畜不知道輪迴了多少遍了.
我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因為誰都可以看得到我剛剛哭完的一張臉。
我說話也跟著哆嗦,我一小步一小步地走進顧里,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不敢走進她——可能是她披散著頭髮、抱著肩膀哆嗦的樣子嚇到我了。
他剛坐下,就覺得胃裡一陣難受.
簡溪站在原地,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里.他看著對面的顧里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眼睛里是一種他無法解讀的目光.混合著費解,恐懼,仇恨,驚訝......種種複雜的情緒滲透進她的表情和肢體語言.
穿著普通尋常的衣服,離她的名九*九*藏*書牌環繞的世界那麼遙遠。但是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好希望自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最最平凡的一個。遠離自己的世界,遠離自己,像是一個漩渦般的世界。
顧里和我們在剛開張的某家生意火爆的夜店門口苦苦哀求店員放我們進去的時候,neil已經學會把五張一百的鈔票摔在門童的胸口上,然後帶著我們幾個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一路上,顧里平均五分鐘就給我打一個電話問我到了沒有,說實話,我被這麼反常的顧里搞得毛骨悚然。我內心漫延出一些恐懼,像是冰冷而又黏糊糊的液體滲透進我的心臟···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值得一向如同冰川一樣的顧里如此驚慌。我問neil和她在一起嗎,她說在。
他很少看見KITTY這麼緊張的樣子,他走過去,低下頭問Kitty: 「怎麼了」
——···
「喂,阿ken,我是顧里。我等下轉發一個銀行帳號和姓名給你,你幫我往這個帳號里打五千塊錢進去好嗎?回頭我私人給你······好的,謝謝。」
我猛的吸了口氣: 「你是說? !你是說宮洺幫你收拾房間?」我內心開始起伏了
躺在床上就可以看見雪白的天花板.
他們各自的想法和目光,像是深深海底的交錯急流,寒暖衝撞.
說完,顧里掛了電話。
他揉了揉眼眶,吸了下鼻子,沙啞地小聲重複著: 「可是我不想死啊 」
「這麼晚了,看什麼?」 對方懶洋洋的聲音.
我發個消息給kitty,我說:「我想辭職。」過了三秒鐘,kitty的簡訊回了過來,只有簡單的兩個英文字母:OK。
自從他和顧里搞成那副局面之後,我和南湘面對他的時候都有點尷尬。平心而論,我們和顧源本身就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是,絕對沒有我們和顧里的關係鐵,顧里幾乎是我們的親人了。所以,在這種時候,我和南湘在感情上還是更偏向顧里。
我和南湘沒有掩蓋住自己巨大的失望.
之後的倆天,我和南湘如願見到了Neil.並且,他還帶我們四處兜風,胡吃海喝,並且和我們在CLOUD 9花天酒地.
我衣服也沒換,穿著睡衣,穿了雙拖鞋,下樓大車,出門的時候我媽還一個勁問我這麼晚了去哪兒。我頭也沒回地說去找顧里,然後就衝下樓去了。
崇光伸出手按了沖水.
不過Neil超人是不會休息的.所以,顧里同學被他拉出去了,我的簡訊一直在不斷報告他們的方位,一個小時之前他們在浦東一家高級餐廳里用手吃法國菜(當然受到了周圍人的白眼以及侍從的禮貌性規勸),
我和南湘懷著熱烈期待的心情,顧里懷著死亡倒計時的心情,唐宛如懷著少女情懷總是詩的心情(······),度過了三天的時間。
她站在夜色里,遠處有一些正在陸續走進食堂的學生。他們
他在床邊坐下來,安靜地聽那邊的人講話,不時的點點頭: 「恩」幾聲.過會兒,他眼圈紅紅的,喉嚨含混地說: 「可是,我不想死…」
他回過頭來,看見面色凝重的Kitty站在他面前.
顧里瞄了一眼窗口,走過去,看了看,然後點了點對方發過來的視頻的邀請.
19樓,他就把包丟了下來······
混血兒特有的俊美笑容,和顧里旗鼓相當甚至要更甚一籌的家世,以及無時不刻不縈繞身邊的「姐姐,姐姐」的甜蜜呼喚,都讓顧里對他傾注了無數的愛。結果,當這個天使開始進入初中,男生荷爾蒙劇烈增長的青春期之後,天使小朋友順利成為了惡魔小祖宗,而顧里,則順利升級為幫他處理爛攤子的保姆。
再然後,明明學校後門就倆步路,他非要開車,結果倒車的時候就把路邊的燈撞壞了。顧里只能又打起精神來安撫學校的保安,並從包掏出錢來賠償......
我剛要開口, Kitty揮了揮手,制止了我的,「懺悔陳詞」.她說:「好了,你回去吧,我沒和宮洺說你要辭職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還要忙呢,我不對他解釋清楚我的『自我介紹』事件,搞不好需要辭職的人是我.」
周三的時候,我收到一條kitty的簡訊,大概內容是講周末的時候,叫我摧一下崇光的稿子。我才突然意識到,我並沒有把崇光上次要我轉達宮洺的事情告訴宮洺或者kitty。因為我打心眼兒里覺得那簡直是一件天方夜譚。——特別是在我知道了以前崇光對付kitty摧稿時的種種匪夷所思的手段之後,我覺得胃癌簡直太像是他能找出來的借口了!
我隱約感覺到了顧里在說什麼。
我一瞬間抓緊了裙角。
南湘又來了興趣,說:「就是啊,太不應該了!顧里燈下就過來,我們一起批評她!」
心臟上像是瞬間破土而出一顆瘋狂生長的巨大食人花,在幾秒鐘的時間內就用它肥碩的枝葉遮蓋了所有的光線,巨大的黑暗裡,無數帶刺的藤蔓纏繞攫緊我的喉嚨······
我走進《M.E》大門的時候,Kitty剛好從茶水間走出來,她手上拿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她喝了一口,在我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對我說:「在你辭職之前,我有必要讓你弄清楚幾件事情。」
花看見他話都不會說了」······
你們這兩個水性楊花的!"
她看著我,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離開了。她走的時候對我說:「這個圈子不適合你。這個圈子裡發光的那些人,他們都是踩著屍體和刀尖沒有痛覺,沒有愧疚,甚至沒有靈魂地一步一步走向巔峰的人。你受不了的。」
——那是唯一發生在我們三個人身上的秘密,我們死守著誰都沒說,連最親近我的南湘,我們都沒有告訴過。這麼多年以來,我們像是埋葬屍體一樣掘地三丈,把這個秘密埋進我們的記憶里。
顧里翻了個很大的白眼:「他被他媽媽抓去吃法了···約你們吃飯的人是我!是我!
不過五分鐘之後,公車就堵在了馬路中間.一動不動.
宮洺走到我們面前,拿著手裡的稿子揚了揚,對我說:「thanks for your help。」
周圍的人都下班了.惟獨他和Kitty還在公司.
但是,我也不會忘記我此行的目的,我不會因為在某個程度上和他達成了統一陣線,就敵我不分。
顧里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九_九_藏_書地說:「我寧願懷孕」停了停,她面若寒霜地說:「Neil從美國回來了.」然後顧里她媽晃當從沙發上摔下來了.
Kitty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盡量顯得鎮定和專業,因為宮洺的習慣是就算是火警,你也要鎮定地提醒他.
「林蕭!Neil在學校啊! 他到了! 你快點回來!」 她在電話里感覺都快休克了.
於是他拉著顧里在新天地的露天咖啡座里,倆個人點了飲料,休息著,他一會兒用英文,一會兒用中文和顧里聊天,顧里都快被搞瘋了.
我迅速地攤出我的底牌:你把專欄給老娘交出來!
我滿臉漲紅,腦子裡迅速升騰起高中時代看見顧源.簡溪時的一系列豆腐zha聯想.宮洺把眉頭一皺,像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麼,面無表情地對我說:「你那亂七八糟的漫畫看多了吧.」說完他轉身把蘋果放到桌子上的玻璃盤子里,然後提上他的GUCCI包,走出來,從我身邊走過去,說:「我要走了.」
但是neil對身邊的女孩子卻是非常非常地紳士。我和南湘作為顧里的朋友,受到了不少的好處。他每次都會體貼地為我們買單,會經常送我們小禮物,會為我們出頭打架,和我們一起走路會走在靠馬路的一邊,會幫我們買咖啡···這些也是他紳士風度的冰山一角。
本來打算周一早上再回學校的顧里,連夜二話不說,迅速換了衣服,提上她的LV包包,然後打電話給她們家司機,迅速地逃回學校去了.她一定要在Neil從美國回到上海之前躲到學校里去,讓他找不到她.她是一分鐘都不願意待在家裡,雖然Neil現在人還在美國,就算他能搞到機器貓的任意門,他也要收拾行李吧.
並且,在生活品質和囂張高調上面,如果neil是祖師爺的話,顧里就是剛入門的茶水小弟。在我們都還不知道LV是什麼東西的時候,Neil就拿著他爸爸從美國帶回來的LV錢包在學校里買可樂了。NIKE運動鞋出現在neil腳上的時候,我們都還不知道NIKE代表著什麼,那個時候顧里穿著上海產的小皮鞋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顧里和我們還在吃著和路雪的時候,neil已經提著放著乾冰冒著冷氣的哈根達斯紙袋來上課了,並且慷慨地分給我們。
我點點頭,告訴她演講稿弄錯的事情。但是我沒告訴她那張紙上的那句髒話,只是大略地說了下演講稿搞錯了的事情。但其實我也想不明白,kitty的包放在我們《M.E》內部工作人員的區域,然後也是我親自拿出來的,都沒有開封過,怎麼會弄錯。
她的手機「嘀嘀」的響起來。她看了看簡訊,是一串銀行賬號。然後她撥通了她爸爸公司的一個叫做ken的助理的電話。
如果說全世界還有人能夠治得住顧里的話,那麼就一定是neil了。這個僅僅比顧里小半年,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表弟,在顧里的整個童年時代,是一個天使的象徵。
我們所熟悉的雪白的世界,有醫院或者天堂.
其實我們都不太擔心他和顧里,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只是目前兩個倔脾氣都在耗著,哪天耗不動了,自然又抱在一起了。
我和南湘閃動著星星眼,滿臉寫滿"羡慕"二字:"我們有力氣!"顧里閉上眼睛,不再理睬我沒倆個花痴.
他看了我一會兒,然後轉身拉開車門。kitty也坐了進去。然後車子就開走了。
doris看看我,嘆了口氣。她對我說:「是不是搞砸了?」
腥臭的,黏糊的.半凝固的血液混雜在馬桶的底部.
我們趴在金茂高層的落地窗上,看著腳下模型一樣的上海,在酒精的作用下哈哈大笑.感覺又回到了高中的時候他帶著我們四處胡鬧的歲月.
」我都睡了......」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是kitty的簡訊。
說完宮洺轉身走了。
「當然要!」我沖樓上吼。
他們倆實在是太般配了,就像計算機和windows操作系統一樣般配,他們都不能在一起的話,微軟就該倒閉了。
我隔得太遠,聽不見。只是我從宮洺轉過頭看我的眼神里讀不出任何訊息。他的目光是理智的,冷漠的,獃著別人永遠不敢靠近的居高臨下感。他的眼睛像是隔著冬天里厚重而寒冷的霧氣,遙遠的藏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而kitty站在他的旁邊,她也回過頭來看向我。他們都穿著黑色的禮服,身後的那兩黑色凱迪拉克把他們兩個襯托的像時尚雜誌上的模特一樣。
轉身走回後台的時候,我看見面前站著的女人非常眼熟。我想了一下,記起來了,是昨天kitty對我提過的,宮洺的前助手。她微笑著對我打招呼:「你是宮洺的新助手吧,剛看見你和kitty在一起。我是doris。」
崇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拿起電話想了想,還是沒有撥打宮洺的電話.
我覺得對於我這樣智商的人,KITTY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如果有一天我威脅到她的存在,她要搞定我簡直是幾分鐘的事情—而且我覺得,以她這種修行和道行,我永遠沒有能威脅到她的一天.我們從來不是在一個重量級上.我去威脅唐宛如還可以.
「 你房間被打劫了吧?」我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
桌子下面她緊握手機的手指骨節發白,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指開始顫抖起來.
「你過來了我告訴你,如果這個是真的,爸媽都完蛋了.」
我按照上一次的地址去了崇光的家.站在門口的我整理了一下儀錶,準備用Kitty般職業態度和他周旋,我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了 〔老娘甚至在包裡帶了乾糧和水〕.結果,我按了兩下門鈴之後,門就開了.
我可以理解顧里看上去像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看見蹲在一邊的neil也臉色發白,沒有血色,我心裏一下子慌了。
「哦!」於是崇光手一松,把包給我丟了下來·····
顧里一陣旋風一樣地衝進寢室,把她的包往沙發上一仍的時候,我和南湘正在看著電視
這些,都是neil成長史上的冰山一角。
我看著屏幕發了一會呆。簡溪還是沒有回我的消息。我起身準備走了,走到門口遇見doris,她拍拍我的肩膀,和我說了再見。 我走出黑暗的展廳,窗外是南京西路逼人的奢華氣息。無數高級轎車從九*九*藏*書面前開過去。那些從櫥窗里發射出來的物質光芒,幾乎要刺瞎人的眼睛,這是上海最頂級的地段,也是上海最冷漠的區域。
」你在公司不要走.我馬上就過去.」電話那邊,崇光迅速翻身起床,隨便穿了雙鞋子就衝下樓.
說完,他徑直走進電梯里.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抬起頭,看見kitty平靜地喝咖啡的樣子,彷佛一切她早就知道的樣子。
我在大屏幕下面找到了顧里和neil,他們兩個看上去糟透了。
果然,電話機里,對方像是突然被槍殺了一樣,沒有了聲音,過了會兒,對方就把電話掛斷了。
她老遠就沖我揮手.我一坐下來,她就立刻和我分享Neil的各種訊息.其中自然也包括 「又長高倆」, 「帥得沒道理啊」 . 「他的眼睛哦,就是一忘湖」, 「金融系的那個系
在爭論的最後,我獲得暫時性的勝利。因為他答應我繼續寫下去,但是什麼時候交稿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忙著玩他剛到手的X360——他是《光環》系列的狂熱玩家,而且天煞的這台遊戲機是宮洺送給他的——宮洺你就不能別在這兒幫倒忙嗎?
而此時,離新天地不遠的淮海路上,宮洺正站在落地窗前.他把額頭貼在窗戶哂納感發獃.
Doris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坐下來,拉開自己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份灰色的特種紙,打開,看了看裏面優雅而精美的致詞,笑了笑,隨手放進了碎紙機里,然後按動按鈕。
「你不是看到宮洺剛剛出去嗎?他怎麼可能忍受我房間的狀態.」崇光擦著頭髮,對我翻白眼.
他拿過手機,撥了個號碼.
我有點不忍心南湘再捉弄他,於是告訴了他那是顧里的弟弟neil,剛從紐約回來。
我和南湘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都知道那個男的一定是neil,但是我和南湘都不準備告訴他。說實話,看著和顧里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向機器人一樣冷靜的顧源發火。實在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我和南湘許願時,經常都會有一個願望是「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看見顧里情緒激動失控的狀態」。當然,這是比看見顧源失控要困難得多的事情。
電話里,南湘告訴了我中午Neil把一輛賓士敞蓬車直接開到女生宿舍樓下(不用說,肯定又是搞定了門衛),整棟樓的女人的內分泌都被他搞的失調了—當然除了顧里.顧里拖著沉重的身軀,迎接了Neil一個大力的擁抱,整棟樓的女人在那一瞬間都屏住了呼吸.之後,南湘 也獲得了一個胸膛禰漫著Dolce&Gabbana香水的擁抱.
顧里低著頭,聽著電話,過了一會,她說:「你要多少?」
我聽得牙痒痒,這些大牌作家都應該被拖去浸豬籠!崇光頑劣地看著我,瘦瘦的身子肌肉線條倒是挺好看。我默默吞了下口水,然後迅速在心裏默念了好幾句「阿彌陀佛」,並且把簡溪的模樣在腦子裡迅速放大供奉起來。
我抬頭,拿出我練習已久的微笑,但是,我的目光剛剛抬起整個笑容就僵死在我的臉上.我就有點想把我自己的頭放進洗衣機里,倒上洗衣粉一陣猛轉!
我和南湘尷尬地轉過身對他打招呼。
我兩眼一黑,腦海里的想法是: 「不要管我,讓我就此長眠吧.」
我在食堂里找到南湘的時候,天色已晚,大勢已去.
敲門聲打斷了他.
我站在離他們遙遠的地方。腳上踩著宮洺送給我的那雙高跟鞋。
沒有關係,和尚可以跑,廟卻沒法挪!老娘知道你住在蘇州河邊上!
他睜著紅紅的眼圈,盤坐在地板上.
坐在台階上的顧里抬起頭看向我,她的臉色像是死人一樣白,嘴唇也是一點血色也沒有。她站起來,抓著我的手,幾次想要說話,都沒有說出來。
我接起來,顧里的聲音像是三天沒吃飯一樣虛弱,我調遣她:」你不至於吧?逛個街搞的像是垂死了一樣.」顧里根本沒有聽我在說什麼.或者說,她現在的智商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麼,隔著電話,我也能聽見她慌張而又恐懼的聲音,語無倫次地說:」林蕭!你到新天地找我!快點來.....你快點來新天地找我!」
崇光的房間和我上次來的時候相比,簡直是一個妖孽突然偷吃了仙丹,修成了正果.之前滿地的臟衣服 (雖然都是名牌),滿地的可樂罐,四處散落的書和DVD碟片,還有各種時尚雜誌.電動受柄…而現在,乾淨得像是五星酒店的套房一樣.
我點點頭:「怎麼了?」
我和南湘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焦急地問:「neil呢?他人呢?他不吃飯嗎?」
我趕緊回了消息,說:「好的。」
這是我第一次穿高跟鞋。
我含著憤恨和不甘離開了崇光的家。
但是我和南湘聽得都很羡慕。就算是做保姆,能過整天跟著這樣一個金頭髮咖啡色眼珠的混血帥哥遊手好閒吃喝玩樂......不羡鴛鴦不羡仙吶!
大二中間neil短暫地回來過一次,但是他一到顧里家,知道顧里家的保姆叫lucy的時候,他沒心沒肺地開始背誦初中英文書的課文:「lucy and lily are best friends"···而顧里的英文名字就叫lily···
「她還活著···」顧里哆嗦著嘴唇,「那個女人還活著,她和簡溪在一起···」
正說著,顧里電話響了。她拿過屏幕,看了看,說:又是neil!" 她接起電話,一邊站起來一邊往外面走,她不耐煩地說:「你又怎麼了?」走出了食堂,站到外面打電話去了。
再加上雪白的床單.就可以幻想自己是在一個雪白的世界.
「這是你給宮洺的?」kitty轉過頭望著我,她眼睛里的眼淚都快要滿出來了。不過她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
公交車開到離學校還有五站路的時候,南湘打我電話.我接起來,就聽見她電話里春潮湧動的聲音.隔著電話我都知道她現在一定想一條喝了雄黃的蛇一樣,扭得火樹銀花的.
比如在高三的時候,他又一不小心把一個女生的肚子搞大了。顧里和我兩個人哆嗦著帶那個女生去墮胎。我和顧里嚇得要死,如履薄冰,結果隔天那個女的不怕死地游泳去了。
南湘眼睛一眯:「顧源,我不太能想象你被一個男人抱著四處招搖,你真的可以嗎?」
一個小時之後顧里打電話告訴我他們在錦江樂園read.99csw.com,並且電話里顧里一邊和我說話,一邊死命地大叫"我不要坐那個東西!我不要坐!"!!
都嚇得話都不敢說出來,其實他們從看見Neil爸爸開著黑色牌照的車子進酒店的時候,就已經立正敬禮了.
顧里一腳把她媽房間的門踹開,她媽正在看韓國催淚劇,被這一下子搞的從小沙發上噌的一聲跳起來,跟當年爬火車的鐵道游擊隊一樣矯健,同時嘴裏尖叫著:「哎吆要死啊,我的小棺材!」
顧里看著我和南湘,一字一句的說:「Neil回上海了.」
我僵硬地轉動著脖子,聽見咔嚓的聲音,我整個頭皮和後備都在發麻,像是身後有一個鬼魂在撲向我。我望向顧里,知道此刻我的臉色和她一樣死白,neil也是一樣。
「我等會兒東西收拾了一下,也可以走了。」
顧源臉上馬上釋放了,但是他轉瞬又裝出冷靜的樣子:「隨便是她弟弟還是哥哥,關我什麼事。」
簡溪回過頭來,看見顧里,他先是下意識地打招呼,然後馬上臉色尷尬了起來,在他局促的表情旁邊,林泉安靜地站在他的左面,簡溪肩膀上掛著林泉的紅色的女式挎包.
」你快點過來!!」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我覺得顧里在電話那邊哭——這簡 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比如大一剛剛開學的第一天,在沒有拿到駕照的情況下,neil企圖把一輛敞篷跑車開進大學里,在門口和保安大吵特吵,從而一戰成名。
我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快要晚上8店了。我腳步沉重地走出電梯門,內心卻有一種「終於解脫」的感覺。也許從一開始,我就根本沒有走進過這個光芒萬丈卻又鋒利無比的世界。
那個時候我們經常喝醉在大街上,或者突然翻牆到五星酒店的游泳池裡跳水,最後被保安關起來,然後讓Neil的爸爸來領我們回去---保安在看見Neil爸爸的時候,
她媽看見顧里這個樣子,捂住了胸口 〔看上去有點像唐宛如〕,她小聲的問:「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小聲的說了句「拜拜」然後悄悄離開了《ME》.
我拿著紙杯外賣咖啡超IT店那邊跑,一路上的外國人和那些錦衣夜行的華服女人,都紛紛打量著我這個穿著睡衣穿著拖鞋的女人——我沒有被警察帶走,真是我的運氣。
於是我打崇光的手機,非常符合我的預料,關機.
因為門的後面,宮洺一隻手扶著門框,一隻手拿著剛剛削好的蘋果,冷冷地問我「你來幹什麼?」:
Kitty從手上拿出一份文件,說: 「這個是我無意中從公司內部網路里找到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比如在初中的時候,neil同時和四個女生談戀愛,結果最後穿幫了,他躲到顧里家,死活不出去,那四個女生在顧里當時住的小區里鬧了整整一天,而neil心安理得地倒在她家沙發上看DVD。——如果換到現在,只要第一聲開罵,估計就被頂級物業小區的保安套上麻袋拖走了吧。
而現在,它破土而出了,它張開巨大的食人花盤血淋淋地對著我和顧里。
我和南湘笑得肚子疼。
我朝宮洺辦公室方向望了望,他在辦公室里光著腳走來走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滿臉蒼白地望著我,嘴唇都有點發紫了,像是要休克過去的樣子。我不由得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我看著面前陷入巨大恐懼里的顧里,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我抬起頭看neil,他發抖地站在邊上,肩膀收緊,雙眼裡都是恐懼。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大一結束,neil去美國念書才得到改善。但是在一年的時間里,幾乎全學校的人都知道了neil。他的中文名字和他的英文名字聽上去挺像,而且活生生就是他的人生寫照,他叫:黎傲。
她轉過身,沒有在理我,開始在電腦上忙了起來.
——是啊!!每天都要念書,fucking boring!
但是,顧里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在neil剛剛到美國兩天之後,就耐不住慈母般的天性,每天打越洋電話過去噓寒問暖,結果被neil撒嬌般的抱怨和哭訴搞得心神不寧,「姐姐,我在這邊都沒有親人」,「姐姐,同學都不理我」,「姐姐,這邊東西超難吃的」···結果,第二個星期,顧里就一張機票飛了過去。但是,顧里到達的時候,看見neil同學正在和兩個金髮碧眼的漂亮洋妞勾肩搭背,商量著去看電影的事情,顧里恨不得拿出西瓜刀砍死他!neil無比開心地伸出長長的胳膊攬著顧里的肩膀,根本不管顧里冷得可以凍成冰的臉色、
又過了一會,她說:那你用簡訊把帳戶和姓名發到我的手機上。我叫人划給你。」
我傻眼站在門口,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轉身離開.這個時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過頭,從頭髮到胸口都水淋淋的崇光笑眯眯地站在我的前面,全身上下只在腰上圍著一條白色毛巾.他抬了抬眉毛:「吆,你把宮洺嚇跑拉?」
崇光從陽台上縮回身子,自顧地笑了笑.他把宮洺帶過來的吃的放到冰箱里,繼續窩在電視機前打遊戲.
顧源臉色尷尬,站起來:「我先走了,要上課。」
顧里掛掉了電話。她繼續撥了另外一個號碼,響了兩聲之後接起來:「我已經叫人幫你把錢劃過去了。還有,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你不要再用這個事情威脅我。我告訴你,如果你敢讓林蕭或者南湘知道任何關於那件事情的一星半點,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要死,我也一定拉著你一起死!
咔喳咔喳。無數碎屑掉進下面的桶中、
「他不知道呀好.」他這樣想著, 翻身起來拿起手柄, 「死之前至少要過關啊!」他
我和南湘從顧里的臉色上判斷,應該是出租司機沒有給她發票或者她沒有訂到哪家餐廳的位子.這對她來說都是很嚴重的事情.
吃飯的時候,顧里非常無力地和我們分享了她就今天一下午陪neil的痛苦經歷。多少年過去之後,她依然是他的保姆。他在學校散步了一會兒,招惹了三個不同系的女孩子,顧里都得認真的抓住她們的手,告訴她們:「他是紐約的,馬上要回去。」這才讓她們消散,其中一個甚至還回了顧里一句「那不重要」。顧里恨不得一耳光甩過去。
我一陣點頭,內心非常認同他對宮洺的定位,甚至忍不住想要伸手和他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