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部 濟北雙塔鎮 第五十八章 濟北雙塔鎮

第二部 濟北雙塔鎮

第五十八章 濟北雙塔鎮

不一會兒,柳東升果然跑到門口叫門了,「老張,是我,柳東升。」
「喏,這一片。」小朱以自己為中心,回身用胳膊比畫了一個120度角。「找去吧!」
「再然後朱叔叔就趴下啦,他後邊站的就是那天那個人,不過今天沒穿黑衣服,穿了一身有點發紫的衣服,也好像是藍色,但當時就點月光,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色,有點像是一種制服,還戴了個帽子。」張毅城道,「當時我覺得沒什麼,但朱叔叔趴下的時候我無意中看了一眼他的手指頭,差點嚇死我,你看,」說著,張毅城舉起了小朱的一隻手,「哎,奇怪,什麼時候變回來了?剛才他指甲都是黑的。」
「那咱們現在怎辦?」張國忠道。
「對了,柳大哥,我兒子看見了,那個人穿著藍色或紫色的衣服,像是制服,還戴了帽子。」張國忠也一個勁地提供情報。
「誰?」張國忠下意識地收回了巨闕,猛的一回頭,只見師傅馬真人笑呵呵地站在自己身後。「好你個小兔崽子,連我都不認識了?」
「不知道。」張國忠自己也納悶,這種陰氣縱橫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動物,況且還是在鬧子的時候?「小朱啊,你看著點毅城,我進去看看。」
「沒事吧!」張國忠躥到了張毅城眼前,前胸後背地摸了個遍,還好沒受傷。
「好,那你多加小心。」小朱回頭看了一眼張國忠,下巴差點砸到腳面上,「張大哥,咱沒必要拿那個吧?」雖說氣氛詭異,但小朱還是差點笑出聲來,自從接張國忠來山東的時候,小朱就納悶這位張大哥為什麼要背這麼大一個包,又不是去行軍,背這麼大的包幹嘛啊?此刻一看張國忠的傢伙式才明白,感情是裝管制刀具的。
「不許胡說八道!」聽兒子這麼一說,張國忠眼珠子都瞪出血絲了,「那叫童子!童子,聽見沒有?什麼處|男不處|男的?從哪兒學來的詞兒啊這都……」
「他知不知道那個『老大』殺人的目的是什麼?」張國忠道。
「不知道他怎麼了,但我看他眼神不對勁,」張毅城道,「當時我都快嚇死了。」
「先去和大隊人馬會合,張大哥,這兩天辛苦你了,以後的事就交給我們了!」柳東升拍了拍張國忠肩膀,「等會兒我安排車先送你們回去!孫大鵬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回頭去說說情,實在不行我親自把摩托給他騎回去!」
「我聽見了。」張國忠也把巨闕劍抽了出來,「但我覺得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哎,抓住周文強還多虧了那個孫大鵬。」柳東升道,「這小子在團結村發現了周文強,於是便想打電話報告,可偏趕上村委會的電話壞了,他就騎了個摩托去派出所報告,結果半路上碰見我們設的卡子了,就直接跟布控的同志報告的,這小子可立了大功了。
「周文強是兇手,但不是主謀?」張國忠一拐,「這話怎麼說?」
「唉,那小子死活要拜師,擋不住啊!」張國忠嘿嘿一笑,「初中畢業,啥底子沒有,我讓他上夜校呢,白天就在養豬場上班,一個月給他開500塊錢工資,現在暫時住我老丈杆子家,過兩天準備在這院里再蓋間房,讓他搬過來住。」
「怎麼樣,人抓住沒有?」普車停在了小朱跟前,柳東生從副駕位開門下車,滿臉堆笑,王有善則從後座開門下車。
內院大概有幾百平方米大小,要說也怪,剛才在大殿的時候,聽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明明在左邊,而等張國忠小心翼翼地走到內院左側的時候,大殿右邊的篙草叢又發生了一樣的聲響,且發出聲響的位置好像在慢慢變化,這次張國忠可是聽清了,這是蛇在地上爬所發出來的聲音。「難道他來了?」張國忠趕忙想跑回大殿,但自己剛一回頭,只見一條三四尺長的大白蛇正衝著自己吐芯子。「啊!」張國忠差點喊出聲來,刷的一下把巨闕劍橫在了九九藏書腳前,但眼下這條大白蛇好像並不害怕張國忠手裡這傢伙,看張國忠舉劍非但不後退,反而略帶挑釁地衝著張國忠爬了過來。藉著月光,只見蛇身上明晃晃釘著一排銀釘,很顯然,這條大白蛇就是前幾天被釘在雙塔山石往子里的那條大得離譜的虯禠。
「濟北王?雙塔鎮?」張國忠和,微微點了點頭。
「柳隊,到底怎麼回事啊?」小朱也被搞的糊塗了。「剛才看你怎麼滿面春風的?」
「這小子,碰上你可算是有福了。」柳東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還有事,這案子你沒少幫忙,我代表我自己,代表政府感謝你的協助!」柳東升笑呵呵地敬了個禮,「我還有事,不打攪你們吃飯了。」
按周文強的供詞,發現石柱子后,『老大』便懷疑這山裡有古墓,想順手給盜了,但勘查了幾天卻沒動手,而是開始在這兩個石柱子上動手腳。
「師傅?」張國忠下意識地放下了劍,「您……」剛想下跪,張國忠忽然反應過來了,「他娘的,師傅死了20多年了,怎麼可能跑這兒來,他娘的敢騙我……」張國忠舉起劍猛的回頭尋找剛才那條超大號的虯禠,卻發現自己面前只有蒿草,那條大蛇早已不知去向,沒有聲音,沒有痕迹,再回過頭來,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馬真人,四下瞬時間又恢復了死一樣的寧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行了,明白了!」柳東升回身上了車抄起了車載電台的話筒,「老吳,老吳,我是柳東升,罪犯已逃逸,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院外,呼呼的熱風吹得不遠處的玉米地沙沙作響,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根本就沒有人影,「跑得真快!,張國忠嘆了口氣。
「那古墓,他們到底盜沒盜啊?」此時,張國忠心裏明白了,看來自己當初懷疑得沒錯,這山裡果然有古墓,那兩個石往子就是某種古代陣法,看來這位「老大」同志肯定看過那個李萬杉的《天荒衍典》,或者自己琢磨出了差不多的方法。所謂在石柱子上動手腳,可能就是把那個超級大的「虯禠」釘進去,用的什麼原理雖然暫時不清楚,但這麼做能讓雙塔山陰陽倒轉是肯定的,陰陽倒轉,陣法失效,再進古墓就跟下自家菜窖沒什麼區別了。
「五雷金針?」張國忠不由得一愣,這可是茅山術里成本最高的招,是專門對付冤孽沖身用的,人有七脈,分別是「心陽脈、惠頂脈、丹田脈、足陽脈、衍首脈、土門脈、定通脈」,其中惠頂脈和足陽脈是陽氣循環的起點和終點,五雷金針的原理是用五支鍍金的行針插入除「惠頂、足陽」二脈之外的五脈,金器不走陰陽,在眾多金屬中,要數黃金的「阻隔陰陽」性能最好,這五支金針插入五脈后,可將侵入氣脈的陰氣從「惠頂、足陽」這兩個沒扎針的脈路逼出去,之後這五支金針也便廢了,也就是說這種鍍金的針完全就是一次性的。雖說據記載,五雷金針對於根除沖體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的「病例」效果非常不錯且立竿見影,但因為成本太高,所以自古以來都是誇的多用的少,沒想到這次竟然會被用到小朱身上,看來那哥們兒還不算壞得太徹底,偶爾做一次好事還挺下本錢。
沒過三分鐘,柳東升向眾人一招手,「先都上車!」,只見大發車原地調頭飛一般地駛了回去。
「爸,我發現一個秘密!」張毅城把嘴湊到了張國忠耳根子邊上,「朱叔叔好像不是處|男了,前幾年他還是處|男,柳叔叔家出事那陣子我還用他的血布過陣,但現在肯定不是了,否則你說那東西,怎麼沖他不沖我啊?」
「爸,剛才那個人讓我轉告你一句話。」這時張毅城已經架著小朱從廟門裡出來了。
「怎麼了?」張國忠一皺眉。
「盜了,能不盜嗎,賊不走空啊!」柳東升一陣惋惜。「據那個周文https://read.99csw.com強交代,他們那個『老大』知識還挺淵博的,盜完墓之後,說那是漢朝濟北王劉寬的墓,外邊那兩個石柱子是防盜用的機關,叫什麼雙……對了,好像叫雙塔鎮。對,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沒事,掙這份工資,就得受這份累,習慣了。」柳東升道,「對了老張,聽說你把那個孫大鵬帶到天津來了,還收他當徒弟了,還給他找了份工作?」
一步、兩步、三步,就在張國忠邊後退邊琢磨對策的時候,忽然聽見前院那邊傳來了「哇」的一聲喊,聲音是張毅城發出來的,隱隱約約還帶著點哭腔,「毅城!」一聽兒子大喊,張國忠也顧不得琢磨了,橫揮一劍直砍虯禠的腦袋,沒想到這虯禠一不攻擊二不躲閃,就在張國忠這一劍距離其「脖子」還有二尺不到距離的時候,忽然發出了「嘶」的一聲。與此同時,張國忠好像聽見身後有人大喊了一聲「住手!」聲音極其的耳熟。
「他?救你?」張國忠也懶得想了,一把扯開了張毅城的手,「快,把他扶出去!」說罷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出了院。
但讓周文強沒想到的是,這位「老大」讓他做的事一次比一次離譜,到了最後竟然要求他麻醉作案。從外頭把活人拐回來,雖說周文強就是個半路出家的二流子,沒什麼真膽量,但也架不住「老大」開的價越來越高。後來半推半就地也就幹了。開始,他們的作案地點就在天津,城鄉接合部的一處租來的平房裡,周文強發現「老大」只是把被吃了迷|葯的人平放在菜窖里,好像沒幹什麼就把菜窖門關上了,結果等第二天一打開菜窖門卻發現那人已經死了,而且軟塌塌的,好像骨頭都沒了。當時周文強很害怕,向「老大」表示自己不想幹了。但此時「老大」卻露出了本來面目,以「不該看見的你都看見了,要麼一起干,要麼把眼珠子留下再走」相威脅,後來這周文強就妥協了。
「跑了?」一聽人跑了,柳東升臉色立即變了,「往哪跑的?」
「立功了?好,挺好!那他怎麼還不回來啊?」張國忠一聽徒弟立功了,還挺高興。
「那個周文強的確是兇手,但並不是主謀。主謀就是那個去將軍廟拿丹台的,此人仍然在逃。」柳東升道。「那天晚上,我們把將軍廟附近搜了個遍,後來連警犬都出動了,也沒找到他。當天晚上。我們封鎖了所有出山洞的必經之路,但直到第二天也沒結果,唉!」
最開始,他們在天津頻繁地更換作案地點,基本上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後來,「老大」似乎嫌天津市這些房子達不到某些條件,便讓周文強在周邊省市租一間山區房子,且提出了一堆租房的要求。看到「老大」提出的「租房要求」,周文強表示自己家的房子就符合條件,既能掩人耳目又省錢,沒必要去外面租。後來「老大」曾親自到周文強家去考察,似乎還很滿意。自此之後,他們的作案地點變成了周文強家,自從他們第一次作案開始,就十分注意隱蔽線索,若不是周文強在坐公車去郊區焚燒血衣的時候,裝血衣的提包被小偷偷了,辦案民警是很難把線索查到山東的。
「他說什麼?」張國忠問道。
「少管閑事,」張毅城把嘴貼近了張國忠的耳朵,「剛才我想把鷂子換個地方拴,正在解繩子,忽然隱隱約約聽見有人笑,像是男的,也像是女的,但更像是二重唱。我聽著也挺害怕的,就把鷂子放下了,想從包里掏點東西出來以防萬一,這個時候,小朱叔叔忽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我背後來了,周圍那麼多亂草,他走過來我愣是一點都沒聽見。」
「落網了?」張國忠也是一愣。「怎麼回事?他從309國道跑的?對了,你們見沒見孫大鵬啊,說去買吃的,下午走的到現在還沒回來。對了,我得下去,萬一他回九*九*藏*書來找不著人怎麼辦?」
丹台被人從眼皮子底下弄走了,眼下再在這裏耗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三個人只能順著路往「團結村」的方向走,剛走沒多遠,便看見對面兩束明亮的車燈由遠而近。「可算有車了,這個倒霉地方!」小朱拍了拍褲子,橫在土路中間開始揮手。等車開近了,三人才發現,來的原來是輛大發車,看牌照應該是公安局的警用車,但沒裝警燈,車身也沒噴漆。
「那個周文強,有沒有提到山上石柱子的事?」張國忠忽然想起雙塔山陰陽倒轉的怪現象來了。
「這個不是對付人用的!」張國忠可沒心思跟小朱打哈哈,掏出了手電筒,單手舉劍一步邁進了內院的蒿草叢。
「沒事了,沒事了。」發狂的鷂子被張毅城捏在手裡好一陣安撫,可算是安靜下來了。
「什麼謝不謝的。」張國忠嘿嘿一笑,「再坐會兒,著什麼急啊?二丫,快把桌子收拾了,毅城啊,從冰箱里拿個涼西瓜。」
張國忠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飯,忽然聽外邊有發動機馬達聲。
30分鐘后,大發車終於下了土路,來到了傳說中的團結村。村口,清一色十多輛警車(大發)早已一字排開,花花綠綠的警燈閃成了一片。看來附近分局派出所所有的大發車都調來了,就等著柳東升這車回來會合呢。「張大哥,我、老王和小朱還得參与搜捕,就不送你們回去了,等會兒你就坐這輛車去賓館吧,有什麼事我回天津再聯繫。」
「精神有問題?」張國忠只能苦笑,天底下哪有這麼厲害的神經病?
扒開小朱的眼皮,用手電筒照了照瞳孔,張國忠長出一口氣,「還好,沒什麼危險。快,把你朱叔叔扶出去,別在這裏待著了,我去追」說罷,張國忠起身就要追,卻被張毅城一把抓住了,「爸,聽我的,你鐵定追不上他,況且……況且……」張毅城深呼了口氣定了定神,「那人剛才救了我一命。」
按柳東升的話說,在將軍廟附近搜捕未果以後,山東那邊的負責人老吳便開始重點安排公路布控,而柳東升則立即突審了周文強。通過審訊得知,那個黑衣人,周文強稱之為「老大」,姓名不詳。被單位開除后,周文強不願意務農,又欠下了一筆賭債,於是便開始挺而走險,加入了一個跨省的汽車盜竊團伙,團伙的作案目標以天津產的「夏利」小轎車為主。後來有一次,周文強正在作案的時候被車主當場抓獲,這個車主不是別人,而就是其口中的「老大」。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吃著涼西瓜,柳東升和張國忠開始天南海北地白話,離遠了看,警察就是普通人,有苦,有樂,有愛,有恨,有時愛打抱不平,有時也愛吹吹牛,絲毫沒什麼特別。
「怎麼跑這來了?」對於這麼大的虯禠,張國忠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舉著劍一步步後退,此刻張國忠最伯的就是小朱或張毅城惱袋發熱擅自跟過來,尤其是張毅城,不定會使出什麼歪門方法,萬一把這東西激怒了給誰一口可就要命了。
「沒看清楚。他不但戴了個帽子,還戴了個墨鏡,特別大,跟邁克爾?傑克遜戴的那個差不多。」張毅城一聳肩,「大半夜的,咱們打手電筒都看不清,他還戴墨鏡,爸,你說這人是不是真是精神有問題啊?」
「嗯,等你的好消息。」張國忠和柳東升揮手告別。瞬時,柳東升便鑽入了閃著警燈的警車,十多輛警車開足馬力向將軍廟的方向呼嘯而去。
「好像是說往地上的鐵管線里放一些小個的菜蛇,等到第二天人死了以後,這些小蛇還會留在鐵管子里,但用不了幾天,這些小蛇就都會變成『白色』的,後來『老大』問周文強附近有沒有什麼廢棄的土地廟什麼的,周文強就把他領到將軍廟去了。」柳東升道,「後來,這個『老大』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個石檯子和一個鐵葫蘆一樣九九藏書的東西,每當有一批小蛇變成白蛇之後,老大都會殺死這些蛇,然後把蛇膽取出來,再帶著蛇膽去將軍廟。」
「周文強落網了!」柳東升嘆了口氣,「本來準備今天晚上突審,聽說你們還在這兒守著,我們是來接你們的,沒想到他那個同夥真的會冒險回來。
「根據周文強供述,他也試探著間過『老大』這麼做的目的,好像是老大有什麼親戚朋友得病了,需要這個治。」柳東升道。
「早跑啦!你們再晚來會兒人家都到國外啦!」小朱摔摔打打的一百個沒好氣,「這個點才過來,虧你們還記得有我這麼個人!」
「小朱!小朱!」一看兒子沒事,張國忠轉身去扶趴在地上的小朱,這一扶不要緊,只感覺濕乎乎地弄了一手,等把小朱翻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滿嘴都是白沫,拿出手電筒一照,才發現這小朱不止是嘴上有白沫,背後還插著幾支金燦燦的行針。
「唉愣,一言難盡啊!」柳東升也不客氣,直接從盤子里拿了根黃瓜蘸著面醬吃上了。
「哎,那小子沒有駕駛證,就敢騎摩托上國道,國道上可都是幾十噸的大貨車,別說是撞上,蹭一下他那小命就沒了。正好趕上他報告的那個布控點的同志,是交替那邊支援過來的,發現他無證駕駛直接把摩托車扣了。說報警心切可以理解,無證駕駛的事就不追究了,但車得暫扣,讓他自己先回去,找個有駕駛證的來領車。但那小子不幹啊,說沒法跟親戚交代,非得把車騎回去,正跟那邊撒潑打滾呢。張大哥,我看這事也怪不著交警那邊的同志,雖然立功了,但也不能讓他無證駕駛再騎回去啊,萬一出事誰負責?」
「然後呢?」張國忠一皺眉。
「現在看來,這位『老大』同志似乎真的是在學東晉的霜懷子用虯禠之膽煉丹,他想幹嗎?莫非是想成仙?」張國忠暗自叨咕,成仙與否畢竟是傳說,但虯禠之膽有劇毒這可是事實,這種丹藥,正常人吃完會發生什麼情況?
大概又過了10分鐘,小朱可算醒過來了,對於剛才發生的事竟然一無所知,只是說眼前一黑,再醒過來已經到了張國忠懷裡了。聽說人已經跑了的消息后,小朱竟然晃悠著站了起來,抽出手槍就要往玉米地里追,只不過被張國忠攔住了。走路都打晃還追人哪?再者說,這黑燈瞎火的,一望無際的玉米地里上哪兒追去?
「柳叔叔來了。」張毅城已經能通過發動機聲音識別柳東升的警車了。
「有!」柳東升道,「自從『老大』隔三差五從周文強家往『將軍廟』跑之後,周文強為了拍老大的馬屁,介紹了一條不為人知的近路給『老大』,還親自把這條近路上的荊棘都清理了,而『老大』在去那條近路的時候發現了那個石柱子。」
「制服?行了,我知道了,看清楚那個人長什麼樣了么?」張國忠道。
「毅城!」張國忠也顧不得找蛇了,直接從大殿旁邊的草叢中躥到了前院,發現張毅城正跪在地上呼呼地喘著粗氣,一剮驚魂未定的樣子,小朱則趴在了張毅城的前邊,而先前牆角擺丹台的地方此刻已經是空空如也。
「怎麼樣,人抓住沒有?」張國忠光著膀子把柳東升讓進了院里,「毅城,快去,拿瓶涼啤酒去。」
「哦?」聽柳東升這麼一說,張國忠恍然大悟。「原來這個人在搞「虯禠」的速成班啊!」此時,張國忠不由得又想起了東晉時期霜懷子以「虯禠」之膽煉丹的傳說。因為畜牲休仙的周期是很漫長的,尤其像「虯禠」這種東西,沒個百八十年成不了形。在東晉,一條大一點的虯禠最多曾炒到過紋銀3000兩,其稀有程度可見一斑。如果說要拿這東西的膽來煉丹,就算有錢,很可能也買不到貨。沒想到,這位號稱「老大」的大俠竟然發明了這麼個殘忍且缺德的方法,竟然用活人的「怨氣」來速成「虯禠」:怨氣與陰氣read.99csw•com,都是有助於畜牲修仙的外在條件,如果把人放在陰氣強烈的點上,讓小蛇爬進人體,那麼人死的時候大陰加大怨,可以將「虯禠」的修成速度提高成百上千倍,看來那些骨頭上參差不齊的刻紋根本就不是文字或符號,死者的屍骨也不是什麼「盤龍骨」,那純粹是讓長蟲鑽進身子時啃的。如果是這樣的話,起初柳東升身上無跡離奇的「盜魘」現象便也不難解釋了:7條小蛇分別從人的七脈進入人體,而人當時卻被麻藥迷昏,此時身體是沒有知覺的,只能在小蛇的啃噬之下慢慢死去,魂魄是屬陰的,之所以能牢固地存在於活人的肉身上,是因為肉身有陽氣,陰陽相合而已。如果人身上的陽氣漸漸減弱最後消失,而小蛇又正好在人休體內活動的話,三魂七魄便會附於有陽氣的小蛇的身上,當小蛇爬出屍體爬入地下一段時間后,附在小蛇身上的魂魄便會返回屍身,而此時魂魄尚不知自己已死,如果在這時將骨骼抽出肉體的話,魂魄便會自行分散去尋找被抽走的骨頭,這樣便形成了「魂魄分離」的現象,之所以「老大」在扔這些骨骼的時候都用錫紙包著,為了就是讓魂魄永遠至少在「頭七」之前找不到這些骨頭(錫屬金屬,錫紙可隔陰陽),這樣三魂七魄至少在頭七之前不會重合,這樣就避免了冤死者成為惡鬼給自己找麻煩的後患。
「老柳啊,你也別太累。」看了看柳東升憔悴的面孔,張國忠確實有點感嘆,社會上不少人還一個勁地說警察的不是,人家一天到晚點燈熬油地破案,追回贓物贓款自己又落不下,一天到晚那些被偷被搶的又非親非故的,人家容易嗎人家?一個個的還好意思說警察這不好那不好,但到出事的時候又想起找警察來了,有本事自己搞定啊!
「不喝了,不喝了,等會兒還得開車呢。來杯水就行。」柳東升把手包放在了桌子上,「這幫人不知道是不是真是神經病,張大哥,我都暈了。」
「張大哥,就算治安不好,也沒亂到隨身帶寶劍的地步吧?」小朱哭笑不得,從小到大,拿寶劍的人見過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海河邊練太極劍的老大爺,怎麼還真有隨身帶寶劍防身的?
後來,周文強曾想把這個「車主」打暈然後逃跑,結果沒想到反被「車主』制伏。本來周文強以為完蛋了,但沒想到這個車主不但沒把周文強送交到公安部門,反而問其願不願意一起發財。起初,周文強也是半信半疑,但按這個「車主」的交代,利用自己以前跨省偷車的關係把幾個破罐子從天津運到山東后,這位車主果然如約給了他幾萬塊錢。這下周文強可樂壞了,這可比偷車賺錢快多了,而且看上去根本就沒風險啊,自此之後,周文強便開始喊此人為「老大」。
「那是什麼?」小朱警惕地看著四周,「動物?」
「唉,這幫王八蛋,放開法律不法律的咱暫且不談,人家古代人連個電鑽都沒有,在山上修個墓容易嗎?幾十年修的墓啊,保存了幾千年啊,容易嗎?他們可好,炸藥電鑽齊上陣,不到一宿就能給弄個亂七八糟的。人家都死了,你就不能讓人家在地底下踏實躺幾天啊?」說到這兒柳東升似乎有點激動,「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過據周文強交代,他們盜墓的時候破壞不算嚴重,拿的東西也不多,盜墓的事我們交給山東的同志審了,估計已經報上去了,考古隊很快會去搶救文物。」
就在這時,忽然從內院傳來一陣草響,「什麼人?」小朱喊得都跑了調了,第一反應就是把手槍抽了出來,一個箭步躥到了大殿里,張國忠緊隨其後。「張大哥,你聽見什麼聲音沒有?」小朱聲音似乎有點顫抖,畢竟是年輕經驗少,這種情況若換作柳東升是絕不會著急的。
「再然後?」張國忠按著小朱的人中,感覺氣息越來越強,應該快醒過來了。
三天後,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