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三清楚地回想起毛衣的顏色。但那是哪一個穿的？哪一個？

「是啊。昨晚下班回來，約莫十二點左右，我在那條巷子里看到的。」

房東點點頭，臉上仍然寫滿不悅。「如今這世道真不安全，這一帶的口碑眼看著越來越差了。」

「一個胖胖的，矮個子，另一個很瘦，高挑身材。」

「服裝啊.......」一定得想起點線索來，孝三焦急地想。之前的證言看來對刑丅警意義不大。

聽著看似夫妻的兩人聊天，孝三伸長脖子望向小巷，但屍體已經運走了。

「是瘦的那個。」他說，「是瘦瘦的男人穿的。」

「長相啊......當時只撇了一眼，記不得了。」

「嗯......應該能認出來。」

「你還記得其他特徵嗎？特別是那個瘦瘦的高個子？」

「小巷裡有人被殺了。」主婦說完，一看孝三這身打扮，急忙抽身走開。他這件汗衫已不知有多久沒洗，散發出一股怪味，難怪主婦避之唯恐九九藏書不及。他平常也從沒和鄰居說過話。

孝三不假思索地答道。為什麼會忽然記得這麼清楚，他自己也不明白。

兩名刑丅警同時點頭，看來其中一人與被害者的體形相符。

「這一帶晚上挺危險的。」旁邊有人說。

「就是殺人現場。昨晚......」

「那你得告訴警方。這是很重要的證言，趕緊聯繫吧。」他的唾沫直飛到孝三臉上。

路上停著幾輛巡邏車，四周已擠滿圍觀的人。仔細一看，昨天他目睹兩人爭吵的小巷裡，警丅察正頻頻出入。

「哦，對不起，我正打算今天打掃的。」

孝三躊躇片刻，終於下定決心說道：

「你記得兩人的長相打扮嗎？」

聽他的語氣，似乎是擔心公寓的空房會無人問津。

「是的。」

「比方說服裝什麼的。」

「不清楚。聽說警丅察會來附近走訪居民，尋找目擊者，但希望應該很小。命案發生在昨天深夜，而這一帶一入夜就少有九_九_藏_書人跡了。」

刑丅警認同地頻頻點頭。孝三見狀，覺得自己的證言應該沒什麼不自然，不由得鬆了口氣

「可是，說不定其實不相干......」

孝三略帶緊張地從頭道來。

孝三套著當睡衣穿的汗衫出了門，繞到看熱鬧的人群後面。

兩名刑丅警的眼神明顯和剛才不一樣了。年長的遞了個顏色，年輕的說聲「我先告辭」，匆匆出了門。

「請你詳細談談昨晚目擊的情形。」四方臉的刑丅警說，表情透著嚴肅。

「臉頰瘦削，眉毛很淡，留著長頭髮。」

「可不是嘛。」

「實際上，我看到了。」

「希望你說到做到，要知道住在這裏的可不止你一個。」房東板著臉說。

孝三咽了口唾沫。那條小巷有人被殺？該不會和昨晚看到的那一幕有關吧？

「兩人站在小巷裡談話，對吧？」四方臉的刑丅警認真確認道。

「警丅察來找過你嗎？」

「你還記得別的什麼嗎？」留下的刑丅警問。

房ｒｅaｄ•99csｗ•cｏm東正要出門，卻被孝三抓住了手。「等等！」

「這個嘛......」

「如果再見到那個人，你能認出來嗎？」年長的刑丅警問道。這對孝三不啻是根救命稻草。

「什麼？」房東瞪大眼睛，「此話當真？」

刑丅警點點頭，彷彿對這個答丅案表示嘉許，年輕刑丅警也狀似滿意地記著筆記。

「.......我離開雜煮店后，一直走到小巷附近，那時應該是十二點左右。我聽到小巷傳出動靜，往那一看，巷子里有兩個男人。」

正想說是在扭打，孝三又猶豫起來。要是對方緊接著詢問，既然看到兩人扭打，為什麼不進去阻止，還真不好回答。假如當時去拉架，中餐店的老闆說不定就不會遇害。

「被殺......」

「別的？嗯，別的就沒多大印象了。不過，」孝三看著刑丅警，「我好像有點記得他的長相。」

「不會錯。是灰紅相間的條紋，對，就是這樣。」

「他們在做什麼？」

「據九_九_藏_書說是公交車道旁一家中餐館的老闆，我倒從沒光顧過。」

「看到？看到什麼？」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的記憶忽然復甦了。「想起來了！」他一拍手，「穿的是條紋毛衣......」

「還沒有。就算來了，我也提供不了任何線索，我每天早早就上床。」

「幹嗎？」房東皺起斑白的眉毛。

「那也會來這吧？」

「被殺的不知道是誰？」

「條紋？確定嗎？」

到了下午，公寓的房東登門來收房租。房東是個年近七十的老者，他從玄關掃視了一遍房間，不由得皺起眉頭。

「是啊，路燈的管理也不到位。」

三十分鐘后，兩名刑丅警趕到孝三的住處。其中一個四方臉，給人的感覺很嚴厲，另一個年紀很輕，眼神犀利。兩人都穿著灰色西裝。

付過房租，孝三試探著問道：「聽說出了命案？」

「這兒？誰知道，大概會來吧。你問這個做什麼？」房東不耐煩地說。

「聽說那人胸口挨了一刀，多半是碰上了劫匪。如reａｄ.99cｓw.coｍ今經濟不景氣，這種案子也多起來了。」

孝三也沒去過那家店。

「沒什麼特別的......好像是站在那裡說話。」

「長相呢？你有印象嗎？」

次日早晨，他被嘈雜的人聲吵醒了，一看時鐘，才八點多。聲音是從窗外傳來的。他睡眼惺忪地搓著臉，從窗子俯視外面的動靜。他的房間在二樓。

「相不想幹警丅察自己會判斷。你的證言很可能就是關鍵線索，行了，乾脆我幫你聯繫。」說完，房東便離開房間，下樓而去，連裝有房租的錢夾都忘在屋裡的鞋柜上。

「請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問前方一個主婦模樣的中年婦女。

年輕刑丅警明顯流露出沮喪的表情。孝三瞧在眼裡，不禁暗暗擔心，想必這樣的證言沒多大作用。

「你也稍微打掃一下屋子好不好？到處都是灰，還有股怪味。」他一邊說，一邊吸著鼻子。

「長什麼樣？」

「找到兇手的線索了嗎？」他問。

「特徵是指......」

房東轉過身來望著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