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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任飄萍·不系舟 第二十三關 革命的理由

第二卷 任飄萍·不系舟

第二十三關 革命的理由

江離默然良久,道:「夏桀確實不像話,但是華夏國運的興滅,也不能僅僅考慮眼前的問題,還要顧及到後世的長遠。」
馬蹄卻活得忐忑不安。這些日子來他多多少少聽見阿三對於公孺嬰的誇耀,知道陶函有一頭目視千里的龍爪禿鷹,而於公孺嬰則能夠和這頭龍爪禿鷹通靈。
第二天起來,他居然沒有因為失眠而顯得困頓。陶函的眾人大半還在做夢,他已經盤算著如何準備這一天的工作了。這時遠處一個人沿江走來,卻是重傷初愈的羋壓出來散布。
「當然!」阿三說,「別看我身份不是很高,但我在有莘台侯面前也是說得上話的人!你這樣的人,一個頂倆,我想這事情至少有九分把握!」
「伊摯好像還有口氣……嗯,季丹似乎也發現了,祝宗人的小徒弟卻還蒙在鼓裡。我們走吧,靈兒已經找來了。這孩子很好,居然能夠發現我的行蹤。」
有莘不破不以為然道:「難道一定要等到大家都活不下去才造反嗎?」
「補天!他們竟然企圖補天!那是人類乾的事情么!哈哈,瘋子,太一宗的兩個瘋子……」
「我們相處這麼久,你還不知道我這個人嗎?其實我只是被誤會了,我們兄弟倆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陶函的事情。在我們的冤屈澄清以前,你就是趕我走我也不離開。」
有莘不破皺了皺眉,蒼長老喝道:「還在這裏嗦嗦幹什麼!謝過台侯的恩典,就快乾活去!」
「不,是在東方!遙遠的東方。他們在幹什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嗯,……他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們居然在干那樣的蠢事!」
馬蹄聽見這話暗暗感激阿三。偷眼向江離看去,只見他眼皮也沒抬一下,顯然自己根本就沒資格讓他記在心上,但他卻把江離拒絕他入陶函的那幾句話刻骨銘心地記在腦中。
阿三忙拍拍馬蹄的背,低聲說:「快謝謝台侯的恩賞!」
「難道我就要這樣一輩子地過下去?」他曾想過利用陶函商隊作為跳板,跳出自己在季連城的那個命運的怪圈,可當他有機會進入陶函商會以後,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是陷入另外一個命運的怪圈罷了。
馬蹄站起來,卻沒隨著阿三出去,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直視有莘不破,問道:「你不殺我了,是不是?」
「看看人家那份勁兒!倒像他才是陶函商隊的正主,我們只是來幫忙的!」
「對!」
「什麼?沒什麼啊。」
看見江離的臉色突然一片慘白,有莘不破嚇了一跳。
蒼長老說:「看來只是兩個小本商人,多半是給靖歆那傢伙脅持了。」在蒼長老面前,阿三也說了不少好話。
「是嗎?」有莘不破懶洋洋道:「就安排他們上閥,做個雜役吧。」
「但假如他們根本就不在意我呢?」這當然會讓他順利逃脫的機會大大增加,但馬蹄卻不肯這樣想,因為這樣會刺傷他的自尊。在某個突然醒來的深夜,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夠作為有莘不破、江離或者于公孺嬰的對手而被殺。「對等的對手……」
「刑鬼https://read.99csw.com,你還沒感應到嗎?山鬼已經趕過去了。看來她和祝宗人之間的感應還很強啊。畢竟,祝宗人是她的舊上司。」
「我是在想,」有莘不破說,「如果這場戰早開打幾十年,那該多好。在大夏王屠殺有莘氏一族之際,東方諸國大旗一舉,天下諸侯響應!也許舅公就不用落到國破家亡的境地了。」
「這兩個瘋子!」季丹雒明遙望東方,喃喃自語。突然發足,絕塵而去。
「什麼!你不知道?難道你沒發現這一路來越走越荒涼嗎?」
「哼!」有莘不破說:「現在的那個商國主也就是因為存了你這樣的念頭,顧忌多多,所以才拖到今時今日。如今戎狄逼迫於西北,乾旱肆虐於心腹,夏王亂政于上,昆吾作惡于下,整個華夏糜爛到都快滅亡了,革夏命立新朝,根本就是不得不為的事情!」
「不見了。有些話,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跟她說。」
「就算真有寶貝又怎麼樣!」蒼長老一點不受有莘不破的誘惑,「別忘了我們是商隊,經商貿易才是我們的本色行當!我們可不是探險的隊伍,更不是開山挖礦的礦工!」
桑谷雋奉父親、叔父回孟塗,于公孺嬰和季丹雒明去為羋壓尋找靈藥,半路上雒靈突然感應到什麼似的匆匆別去——歸程中的七香車上,只剩下有莘不破和江離兩個人。
「台侯!我們還要西進?這是要去哪裡啊!」
在對付塗山氏的最後關頭,最擅長把握機會的靖歆趁機逃走,把收了個把月的徒弟馬蹄和他哥哥馬尾都棄之不顧。有莘不破等人發覺以後,也沒心情處理這兩個小混混,就由桑谷雋招來兩條小天蠶把兩人制住,打發到陶函車隊拘禁起來,過了不久這兩個人的事情就被眾首領擱在了腦後。
「不破舊,怎麼立新啊!」
「你別忘了,雖然孔甲王以後,王政亂德,但那時候還沒現在這麼嚴重。最多不過是政亂于朝罷了,還沒到大家都活不下去的地步。」
「少城主,早!」馬蹄忙跑上前去哈腰,但羋壓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是禮貌反應地點了一下頭,便不再理他,自顧自地繼續散步。
「我?可以嗎?」
「謝謝台侯,謝謝台侯!」馬蹄砰砰磕了兩個響頭,能進陶函商隊,這不是他向來的夢想嗎?但為什麼現在一點也不高興,反而滿腔的積鬱呢?
「這兩個人怎麼辦?」舟筏已經準備妥當,伯嘉魚的送別酒也已經吃過。臨出發前,蒼長老這樣問有莘不破。
「可是……」
有莘不破終於大度地點了點頭:「沒錯。你們下去吧,好好乾。」
「雒靈也真是的,出了什麼事情也不說一聲,不過,唉,這也不能怪她,她又不會說話。什麼閉口界,她這一門的功夫也真是奇怪。」
「你這話里怎麼透著一股酸味。」有莘不破說,「不過也好,說明你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了。」
「好吧。」聽到阿三這句話以後,馬蹄就開始賣力地干起活來,那份衝勁連陶函商隊的人都覺得感動。
「夏后氏政九_九_藏_書弊德亂,搞得民不聊生,你居然還替他們說話!」
「政昏誤國,那是一世之災。調之以藥石,進之以良諫,未必無救。但如革命一起,開了這個先例,舉世熙熙,代代相篡,難有止息——那才是萬世之禍。」
「一物之微,皆有所自。」江離說,「不立足於舊傳統,哪來的新!所謂的立新,其實不過是在舊傳統上有所增減益損罷了。想把根基全部毀掉然後在憑空建起一座全新的樓閣來,這樣的事情我從來沒聽過有成功的。」
有莘不破忙安慰他:「別急,別急。孺嬰兄不是說過嗎?『名禽所在,必有珍寶』。越是人跡罕至的地方,越可能發現重寶!我們現在溯江而上,在這大江的源頭,還不知道有什麼寶貝在等著我們呢。」他壓低了聲音說:「我聽說大江源頭,到處都是金沙哦。」
「別激動,只是給舊主人送終而已,不算背叛我。」
「什麼!伊摯!祝宗人!難道連這兩個人也到西南來了?」
「三哥!讓我來幫忙吧。」馬蹄很是時候地說,這時候阿三正累得直喘氣。
「是嗎?」江離口氣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怎麼了?」
江離漠然道:「那時天下諸侯為什麼要響應商國造反?」
「嘿!首領能夠看到龍爪禿鷹看到的所有東西哦!」
「送終?難道……那兩個人都……」
「有沒有聽說商國把葛國給滅了。」
「不要太擔心,看樣子她只是去見什麼人。她和你這麼要好,不會捨得你不回來的。」
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不但是蒼長老和阿三,連有莘不破也呆住了。
「你沒感應到嗎?啊!是伊摯和祝宗人!」
馬蹄突然想起透過季連火巫家的狗洞偷看到的一節禮儀,肅身直立,拱手長揖:「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兄弟倆臂膀相扶,自己還能活下去。就此告辭。」扯了一下馬尾,也不敢停留,步履踉蹌地走了。
江離嘆道:「我只是一個修真學道的小子罷了,大夏王高高在上,哪會來聽我的話。」
這天,傷痛剛好的有莘不破正有滋有味地品咋著昨晚和雒靈的激|情,蒼長老這不識時務的傢伙帶著昊長老、旻長老、上長老又來煩他了。
「……那這虎魄豈不成了我們的天敵!」
馬蹄沒有發現,當自己的衝勁上來以後,身上居然也散發出能夠激發士氣的氣質來。他一直就這麼力量十足地乾著,有一天阿三對他說:「不如你加入我們陶函吧。」
「也就是說,所有沒練成魂游物外的心宗傳人,都會被這點殺機肢解而死。」
「不知道,我不知道。」江離痛苦地說:「只是突然難受得很。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又怎麼樣?」有莘不破繼續裝傻。
「季丹大俠,出了什麼事了?」
這天晚上,馬蹄興奮地睡不著覺,整晚樂滋滋地聽馬尾在那裡打呼嚕。
有莘不破皺眉道:「算了,咱們說這麼悶的話題幹什麼!還是談談我們怎麼去天山吧。你還記得伯嘉魚養的那些巨大的魚鳧嗎……」
「如果你們實在想堅持什麼商隊本色……」有https://read•99csw.com莘不破終於祭起了對付蒼長老的終極法寶:「等商隊重新回到于公孺嬰手裡再說吧,反正這一天也不會太久。」
旁邊阿三插口說:「後來我們忙起來,這小子還主動請求來幫忙抬過木頭。其實這人在季連城的時候曾來應徵過我們商隊的雜役。」這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所以阿三恰是時候地插了這句話也不算越禮。
「宗主,那虎魄究竟是什麼東西?」
「可她已經發誓效忠宗主!怎能……」
季丹雒明的聲音遠遠傳來:「靈藥已經到手,東方有大變故,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保重!」
「所以啊,」有莘不破說,「我的保證是讓這個商隊的大部分人平安無事地回家,盆滿缽滿地回國。此外我怎麼胡鬧你都不要管我!你去問問下面的人,看看他們對我這個保證滿意不滿意。」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在陶函商隊,真的能夠出人頭地嗎?」他眼前出現一個瘦削的老頭,麻木地給山牛喂草料,這老頭身後跟著另外一個又胖又髒的老頭,兩個老頭相依為命地或者,而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第三個人意識到他們兩個人的存在……
「宗主,當年真的是你……」
「你看我這樣的人,像是一個會帶著你們規規矩矩來回跑、算算計計做生意的人嗎?」
「臨走前惦記著要報復的人不是無瓠子,而是我。無瓠子如果知道,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鼎革不可輕舉。」江離說,「就算是現在,我還是覺得東方舉兵,對這個世界不一定是件好事。」
不過,有莘不破繼續西進的計劃卻受到了陶函四元老的強烈反對。
「聽說了,怎地?」
「你們出去罷。」蒼長老說。
有莘不破的頭髮眉毛都已經漸漸長出來了,羋壓也已經醒轉。伯嘉魚答應借給有莘不破七十二頭巨大魚鳧,助陶函商隊逆流而上。這些魚鳧每頭都有山牛大小,入水如飛,力曳萬斤。借得了這七十二頭魚鳧以後,有莘不破開始部署陶函眾人,趁著幾個首領養傷的空隙鋸木為舟,劈竹作筏。
「幾十年來成湯一直不動,也許只是因為他實力還未充足。」江離說,「但不管怎麼說,今天成湯成功地掌控了民心,如果他幸而革命成功,又能仁謹治國,那或許可以換來一世的太平。那這第一次革命,或許也可以視之為正義,因為他是挾民意而行鼎革。但鼎革先例一開,後世形勢推移,流弊所及,必然有貪慾之徒競相效仿,明明是為了私慾而自立,卻偽托革命的大義!到時不但把這革命最初的正面意義給玷污了,連老百姓也得跟著受無窮無盡的災難。」
「什麼!」
「那如果有個你難以下手的理由擋在你面前呢?」
「尊敬的江離老先生,」有莘不破冷笑道:「咱們也別去天山玩兒了,直接到夏都去,你給朝廷『藥石藥石』,替夏王『良諫良諫』,救救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怎麼樣?」
有莘不破舒了一口氣:「那可能是破九尾幻境的時候真氣消耗太過嚴重了。你別胡思亂想,好好睡一九*九*藏*書覺。看來這次回到了魚鳧,我們這群人只怕得花好長一段時間才能修養過來。啊,雒靈回來了。」
蒼長老等沒有說話,臉上只寫著兩個字:「不像。」
「我們是商隊啊!」蒼長老大聲抗議道:「可是現在,我們有一個多月沒做生意了。如果再往西……我簡直不敢想象!」
「幹嘛嘆氣?」
「我不是說這個!」蒼長老氣乎乎地說,「我是說越往西就越沒有人煙!魚鳧國還好,畢竟是西南大國。但再往西,只怕那些個地方從來就沒有人去過!」
「季丹大俠,你怎麼了?」
「不能輸給他!」
「大夏王這麼暴虐,逼得大家都快活不下去了!為什麼不響應造反!」
「天敵?不錯。他真是天才,臨走還留下這樣棘手的東西來。不過……唉,我能窺破所有生靈的內心,可是在他面前卻他全無辦法。和這種天命孽緣相比,這點創造又算得了什麼?」
想到和雒靈配合得越來越默契的美妙境界,有莘不破心頭大動,一陣猴躁。
蒼長老終於不說話了,一臉不是很滿意的表情走了出去。
「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不,不像。」
……
「宗主……」
于公孺嬰問道:「這兩人這些天還老實么?」
「蠢事?」
有莘不破興奮地說:「那就是說終於要對那個萬惡的大夏王開戰了!」
「不能控制,那麼桑家那小子如何驅使?」
「挺老實的,」蒼長老說,「乖乖窩在那裡,也沒打算逃跑的樣子。」
在這些舉手之間就能決定自己生死的大人物面前,馬蹄心中怕得要命,兩邊太陽穴跳得厲害,聽到蒼長老的斷喝,不禁退了一步,背脊卻碰到了不知進退的馬尾。靠著背後那堆肥肉,他體內不知哪來的一股氣從下往上沖,顫聲又問了有莘不破一句:「你不計較我們的冒犯了,是不?」
「別叫我宗主。在他面前,我只是一個女人,我只想做一個女人。可即使是這樣也不能夠。如果當年他能夠只把我當作一個女人……」
「虎魄?那是他留下的一點殺機,純粹的殺機,沒有附著任何玄術或精神力,因此也不是任何玄術和精神力所能控制。」
蒼長老喝道:「還不謝謝台侯勉勵!」
馬蹄馬尾交到蒼長老手上以後,蒼長老把他們交給了阿三看管。後來阿三忙碌起來,又把他們交給老不死看管。老不死和馬尾倒是相處得不錯,一個老,一個肥,彼此都有一個懶惰的理由。
「不用驅使。它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一點敵意——對我們的敵意。只要把它放出來,它就會衝著心力之源而來,它並不能對我們的精神造成損害,僅僅是破壞我們的身體而已。」
「您不見她一面?」
馬蹄當場愣住了,在季連城外,自己也曾小心翼翼地伺候過他一回,可這位少城主完全不記得他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不知怎地,馬蹄的心臟突然一緊。
「我不知道。誰知道前面還有什麼國度,什麼民族啊!」
「我練成了嗎?」
「但魂游物外,天下只有宗主一人練成!」
「他們是沒什麼話說,可是,可是……」
https://read.99csw.com大概是吧。可是這事有什麼好嘆氣的?」
「反正你就是希望天下最好不要死人,好的東西能儘可能地保存下來。但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有莘不破說,「我可沒那麼多細膩的心思。要我說,見到害群之馬,一刀殺了!保護好自己的國家,保護好自己的親人,也就是了。」
蒼長老的身邊是阿三,阿三身後是傴僂著身子的馬蹄和馬尾——馬尾手上沒有麥餅,只是獃獃站在那裡吮吸著又臟又肥的手指。馬蹄卻撲通跪下了:「台侯!那靖歆乾的事情和我們無關啊!我們是被他騙來的!一路上他逼我們作牛作馬,讓我們受盡了苦頭。可是我們兩個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唉,真煩。」有莘不破實在不想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費心機,有時候真希望這幾個迂腐而執拗的老頭是于公孺嬰派來的,這樣就算是鉤心鬥角,至少有個對等的對手。「不過在這個春光多得到處亂流的時候,只有傻瓜才會去想這些大煞風景的事情。我那些出類拔萃的朋友……嘿嘿,江離多半在晨睡;桑谷雋多半在想著那個英俊的女孩;羋壓肯定呆在他的廚房裡給自己做療理湯;至於于公孺嬰,嘿,多半在看著銀環蛇發獃。哦,還有她……」
有莘不破冷笑說:「依你說怎麼辦?」
「革命必以刀火,」江離說,「或許持刀人原本是想做一件好事的,可是刀染了血腥以後,持刀人的心態也會變的,以暴力得到政權的人會更加容易信任暴力,這對老百姓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火易縱而難收,一開始也許只是想毀掉弊政,但到最後卻多半會連傳統也一起燒個一乾二淨。」
有莘不破狂笑起來:「哈哈!這就對了!不過他也不只是不聽你的『良諫』而已!他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龍逢那樣的棟樑大臣,也不過說了他幾聲而已,就被英明神武的大夏王給喀嚓掉了!他要是能聽得進別人的話,這國政還哪裡還會昏啊!」
商隊越來越忙碌了,因為各大首領的傷勢已經基本痊癒了,巨型的魚鳧也已經借到了,但舟筏卻還沒有造好。負責舟筏設計工程的是旻長老。商國在海外也有一截自己的附屬地,航行業和造船技術也遠非西、北各族可比。不過這次的舟筏在設計上追求簡捷:一是保證能夠托起一駕銅車和山牛、風馬,二是保證舟筏底部不會濕漉以避免車輪生鏽和牛馬生病,三是排水破浪的功能較好。
手,輕輕掠過雀池的毒焰,整個毒火雀池立刻被驚醒。
「雒靈在那桑小子身邊,只怕……」
「對靈兒來說,桑家小子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因此掌握在桑家小子手裡的虎魄並不可怕。令人擔心的,反而是她和那個小有莘之間的未來。咦!那是什麼!」
「不會啊,江山壯麗,風景如畫。」
有莘不破突然嘆了一口氣。
「他還是走了。帶著那個女人。」
馬蹄知道,有那終日盤旋在上空的龍爪禿鷹在,以自己的這點微末功夫,只怕逃不了多遠。所以儘管阿三和老不死並沒有把他們兄弟倆看得很牢,但馬蹄也不敢貿貿然地逃跑。